皇家福星——午时茶
时间:2019-08-03 08:41:30

  冬蓉今日险些溺死在水里,这会儿还没从惊惧中缓过来呢,沉歌想着过去安抚她一下。
  沉歌问冬蓉,为何这般怕水?
  冬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回忆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来:“我爹爹那是还是寨主,有一次被对家报复,将我和大哥捉了去。他们绑住我和大哥的脚倒提着,往水缸里浸,浸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提出来,待我们喘口气后,再重复这个动作。自从这件事以后,我和大哥都有些怕水了……”
  沉歌听了,不由心疼:“那你今日还敢坐船?”
  冬蓉羞涩道:“好不容易同鹿鸣共乘一条小船,舍不得浪费这个机会嘛。”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亏得鹿鸣医术高超,堪堪将你救回来了。”
  说到这个,冬蓉忽然好奇道:“鹿鸣是怎么救我的呀?”
  沉歌想到鹿鸣救人的方法,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就……那样救的呗。”
  冬蓉扯着沉歌的袖子,巴巴望着她:“你同我仔细说说,我想听。”
  “就……”沉歌只好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就先将你腹中的水按出来,然后,然后就……吹了几下。”
  “吹啥?”
  “吹气吧。”
  “咋吹啊?”
  “就这样吹啊。”
  “往哪吹啊?”
  沉歌点了一下她的嘴巴:“……这里。”
  冬蓉先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拥着被子满床打滚:“啊啊啊为什么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你那时候都快死了,能有什么感觉。”
  “我还想再死一次……”
  沉歌啼笑皆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而在萧翎羽的房间里,鹿鸣替他看过之后,告诉他没什么大碍,一会儿煮些艾草,用毛巾蘸着艾草水擦一下身子便好了。
  然后他便同萧翎羽说了朝歌的事情。
  萧翎羽听完也惊呆了:“朝暖公主居然是个男人假扮的?简直难以置信,他怎么看都是个女人嘛。”
  “他褪了妆容之后,确实是个男人。”
  “真是不可思议。”萧翎羽说,“不过就算他男扮女装骗了我们,终究他还是骊国的皇子,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而且再过几日他就回去了,于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鹿鸣点头道:“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亏得是他替朝暖公主过来了,否则两国若是真的联姻,太子你恐怕就要娶别人了。”
  “就算真的要联姻,我也不会同意,我只是想娶沉歌一人而已。”想到这里,萧翎羽有些无奈,“父皇和母后至今对我和沉歌的婚事,态度模棱两可,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打从心底接受沉歌做他们的儿媳妇,这样沉歌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好过……”
  鹿鸣也知道,沉歌出身太低,与萧翎羽的太子身份有天壤之别,可抛却身份不算,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在这样等级森严的时代,能有什么事情才能打破这种门当户对的成见呢?
  “太子可曾想到什么办法了?”
  萧翎羽挠了挠头:“还在想……”
  这时,朝暖公主的房中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不一会儿,朝暖公主身边的婢女过来敲门:“太子殿下,公主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杯子,划伤了脚踝,想让鹿鸣大人过去看看……”
  萧翎羽和鹿鸣了然地对视一眼,鹿鸣说:“我过去看看吧,毕竟他现在是公主。”
  “嗯,这件事暂时不要给别人知道。”毕竟假扮公主这件事说出去,对两国都不太好。
  鹿鸣出去之后,同沉歌说了让她煮些艾草水给萧翎羽,然后便去朝暖公主的房间了。
  萧翎羽一边挠痒痒,一边思考朝歌假扮朝暖公主的事情。倘若父皇和母后知道朝暖公主是男人的事情,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忽然,萧翎羽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鹿鸣拿了药箱,由婢女带着去了朝暖公主的房间。
  朝暖公主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未施粉黛,未簪朱钗,墨发如瀑般披落在背后,有一种雌雄莫辩的诡异的美感。
  只不过这种在婢女关上房门之后立即土崩瓦解,朝歌翘起了二郎腿,用自己的原声说:“鹿鸣大人,你方才把我丢在外面不管,走得倒是潇洒,如今还不是我一句话你就得乖乖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鹿鸣从药箱中取出金创药和纱布,面无表情地想朝歌走过去,不想跟他废话:“脚抬起来。”
  朝歌立即将那只受伤的脚举到鹿鸣面前,故意做出一副女儿家的姿态来:“鹿鸣大人包扎的时候可要温柔些,不然本公主受不了疼,可是会喊的哦……”
  鹿鸣知道他这是故意恶心自己,并不理他,包扎后提了药箱便要走,却又被朝歌喊住。
  “你应该把我的身份告诉太子殿下了吧?”
  “不然呢?”
  “也好,”朝歌满不在乎道,“改天叫着太子殿下一起,咱们去喝花酒啊。”
  鹿鸣瞥了他一眼:“所以你每日早睡,是为了晚上偷偷跑出去喝花酒?”
  “我白日里装女人那么累,晚上自然是想出去放松放松的。”
  “你自己去喝就好,别带着太子。”万一把萧翎羽带坏了怎么办。
  “我不过是想出去喝花酒的时候,有个人帮忙付钱罢了。”
  “你自己没钱么?”
  “每次都用美貌抵账。”
  “你这句话,就值一百个大嘴巴子。”
 
 
第72章 072
  沉歌从客栈的掌柜那里要了些艾草,在厨房里借了个锅给熬了小半盆的水, 端着去了萧翎羽的房中。
  她将蘸了艾草水的毛巾拧了拧, 递给萧翎羽。
  萧翎羽接过来, 擦了擦脖子,问沉歌:“我这般麻烦的体质,你会不会觉得烦?”
  沉歌摇头:“太子你是主子,奴婢伺候你是天经地义的。”
  “倘若我不是主子呢?”
  “这种体质也不是太子能决定的, 奴婢不烦。”况且就算她烦, 也并非是烦这个,而是烦如何才能结束与他的轮回。
  萧翎羽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的喜欢更甚:“我以后一定会待你好的。”
  沉歌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这句话, 可就在他说完这话的第二天, 他忽然对朝暖公主殷勤了起来。
  明明自从朝暖公主进京以来,萧翎羽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 如今却总是避开沉歌,对朝暖公主嘘寒问暖。
  朝暖公主脚上受了伤,萧翎羽过去看她, 居然在她房中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沉歌倒是还好,毕竟她与萧翎羽经历过许多世, 十分确定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自己, 所以就算他在朝暖公主的房中待了这么久,她也只是觉得两人是在谈正事。
  可冬蓉觉得不对, 朝暖公主是那样漂亮的女人, 太子殿下同她共处一室, 岂不是要出事?
  沉歌还安抚她:“太子殿下不是那种人,你别瞎担心。”
  若说白日里还好,可到了晚上,萧翎羽居然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说是怕朝暖公主憋坏了,带她出去散散心。
  沉歌和冬蓉本想跟着,却被萧翎羽拒绝了,让她们在客栈里等他回来便好。
  冬蓉更加不淡定了:“沉歌,太子殿下真的不对劲,他之前每次出去都要带着你的,如今却将你留在客栈,反而和朝暖公主单独出去了。”
  这个时候,沉歌虽然心中有些犯嘀咕,但还是决定相信萧翎羽:“那我们就在这里乖乖等太子殿下回来吧。”
  此时,萧翎羽和“朝暖公主”在马车上,或者说,他与朝歌在马车上,说着他们今晚的安排。
  朝歌说要去逛花楼,喝花酒,萧翎羽鄙夷道:“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朝歌笑嘻嘻道:“那里美人多。”
  “想看美人,你自己照镜子不就行了?”
  “太子殿下是在夸我吗?”
  “是的,夸你比女人还女人。”
  “哦,是么?”朝歌敛了笑容,开始脱衣服。
  萧翎羽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脱衣服。”
  朝歌不停,一件一件脱得十分利落,只剩中衣时,从包袱里摸出一套男装来换上,然后说:“等我找地方洗个脸,一会儿帅死你!”
  等到朝歌洗掉脸上的妆容,束起男子的发髻,萧翎羽忽然觉得很眼熟:“那天晚上在明月坊,花二百两银子与花魁独处一个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朝歌大方承认了,“其实那天晚上我也瞧见你了,你和你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坐在一起。”
  萧翎羽想到那天晚上沉歌看他的眼神都直了,不由感受到了危机:“你以后不得在沉歌面前穿男装。”
  朝歌挑了挑眉,了然道:“怎么,怕她看上我吗?”
  萧翎羽哼了一声:“她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看不上我?”朝歌一脸自信,“你喜欢那个丫头对吧?不如那天我穿着男装帮你试一试她,看看她值不值得你喜欢?”
  萧翎羽立即瞪他: “你敢?”
  “我是为你好嘛,若她是那种肤浅的女人,你也不必如此为她耗费心力了。”
  “总之不行,我不会做怀疑她的事情,你也不许!”
  今日白天,他在朝歌房中足足同他聊了一个时辰,才说服他让他帮自己做一件事情。
  他要朝歌继续扮演朝暖公主,假装和自己亲近,让父皇和母后误以为他喜欢上了朝暖公主,然后再让朝歌向父皇和母后坦白身份。
  假如父皇和母后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么他们一定会极力阻止,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阻拦他和沉歌了。
  以萧翎羽对父皇和母后的了解,这个方法绝对奏效,唯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需要朝歌来配合自己演戏,以及坦白身份的时候,朝歌多少要受些委屈……
  这也是为什么萧翎羽足足劝了朝歌一个时辰,他才勉强同意,交换条件是必须带他出来喝花酒。
  这件事情萧翎羽也告诉了鹿鸣,并且让鹿鸣暂时先别同沉歌说,免得到时候沉歌知道朝歌的身份后,会表现得太过淡定,让父皇和母后生疑。
  白日里朝歌在客栈里休息足了,晚上脚也不疼了,逛了三个花楼,玩了一整个晚上,一直到次日清晨才回去。
  沉歌和冬蓉在客栈里亦是等了一个通宵。
  鹿鸣劝她们回房间去休息,两个女人黑着一张脸,盯着客栈门口一句话不说。
  终于,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萧翎羽和朝暖公主终于回来了。
  在回来之前,萧翎羽和朝歌为了洗掉身上的脂粉和酒气,都已经沐浴过了,而且朝歌已经换回了“朝暖公主”的打扮,两人挂着黑眼圈,困得东倒西歪,相互扶着走了进来。
  临踏进门槛的时候,朝歌看到沉歌,心思一动,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而后便假装被门槛绊到,往萧翎羽的方向栽去……
  萧翎羽心里早就把他当成男人了,故而也没想太多,便去扶他。
  朝歌正好倒在他的怀里,然后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了声:“多谢太子殿下。”
  这句话把萧翎羽膈应的,差点把他扔出去。
  考虑到自己现在需要他的帮忙,所以萧翎羽只好忍住,扶着他过了门槛。
  沉歌蹭得一下站起来,走到萧翎羽身边,连礼都不行了:“殿下,您回来了?”
  萧翎羽见到沉歌,并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问她:“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什么起早?”冬蓉为沉歌感到不平,咕哝着萧翎羽说道,“根本就是一夜未睡。”
  “怎么不睡?”萧翎羽这才看到沉歌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心疼道,“快去睡一会儿。”
  沉歌见他居然都不解释一下这一晚上他和朝暖公主去哪里了,只是让她回去睡觉,气得沉歌一扭头,哒哒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冬蓉气鼓鼓地看着萧翎羽和朝暖公主,一副要冲过去干架的样子,她正要上前为沉歌抱不平,就被鹿鸣拎走了。
  “你也进去睡觉!”鹿鸣将她丢到二楼的房间门口。
  她和沉歌住在一个房间。
  冬蓉气不过,还要往楼下冲:“不行,我得去问问太子,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鹿鸣拦住她:“进去睡觉!”
  冬蓉见鹿鸣不让自己去找太子,不满道:“你干嘛护着太子?你不是想来疼爱沉歌吗?”
  鹿鸣不说话。
  他不是护着萧翎羽,他只是知道萧翎羽这么做是为了沉歌,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说。
  冬蓉见鹿鸣沉默,以为他心虚了,气哼哼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也是!”
  然后便回到房中去找沉歌了。
  此时沉歌正坐在床头生闷气: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一世萧翎羽和朝暖公主会有牵扯?
  而且方才朝暖公主故意倒在他的怀里,他居然一点都不排斥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朝暖公主了?
  可他分明前一天晚上还说,以后会待她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变了模样。
  以前她费心尽力地想让他喜欢上宋浣珺,他不肯。如今她好不容易打开心扉决定这一世顺从天意接受他,却又冒出个朝暖公主……
  沉歌心里的火,都不知道向谁诉说。
  冬蓉坐下来安慰她:“沉歌你别生气,等会儿我给你煮猪蹄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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