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接着摇头。
“那……太阳神车?你敢去吗?”郁暖指向另一边,一个大大的钟摆似的东西两边摇晃着,尖叫声从百米外的高空传来。
他淡定地点点头,“好。”
“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
郁暖转过身幽幽地叹了一声。
为了弥补童年缺憾,也是很拼的了。
好在秦衡应该只是单纯的害怕,没有什么生理上的不适,两人把郁暖喜欢的项目全都玩了个遍。
天黑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的灯光都开起来,绚烂夺目。
这是他们留到最后的项目。
因为郁暖要凹造型拍照,还想坐不同颜色的马,旋转木马他们排了三遍。
最后才去期待已久的摩天轮,安安静静地从高空俯视整个灯火灿烂的欢乐谷。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坐摩天轮。”郁暖趴在透明窗上,笑着说,“因为别人都说,摩天轮是要情侣一起坐的。”
秦衡在对面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
“马上要到最高点了哦。”她坐直了身子,两手撑在椅边上往前倾,“你不是恐高吗?怕不怕?”
他也把双手撑在椅子上,往前靠近了些,灌满月色的狭小空间里,他眼里的光仿佛是最亮的。
郁暖一时间看呆了。
忽然,感觉到这个小盒子动了动,似乎是到了最高点,她刚要说话,面前的男人用一片温软封住她的唇。
几秒钟后,他退开,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别人还说,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郁暖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认真的男人。
永远在一起……加上和他。
多美好的字眼啊。
心里仿佛开出一朵朵粉红色的花来,漫山遍野都是粉红色,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花香味。
*
两人从欢乐谷出来,已经八点了。因为玩得太嗨,晚餐消化得很快,回到市中心,两人决定补一顿宵夜。
还是之前那家贵出天价的日料店。
可是没有预约,两人就这么进去了。一个穿着黑色围裙的年轻男人刚好从里间出来,眉梢一挑,迎上来:“好久不见啊秦少。这位是?”
“我女朋友,郁暖。”秦衡笑着说,拍了拍郁暖的肩,“这是老板,叫李哥。”
“李哥。”郁暖乖乖地点头问好。
秦衡放开她,抬脚往里面走,“先带她去坐,我看看你的菜。”
“行。”李哥抬了抬手,“请吧,嫂子。”
“……谢谢。”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老板亲自给她沏了杯茶。秦衡还没出来,他不好放着小姑娘一个人,于是站在旁边陪聊。
“李哥,你们店里要预约才可以吃饭吗?”郁暖捧着茶杯问。
“是的,预约付定金,然后直接过来就好了。”李哥笑了笑,“不过像秦少这样的就不用了,只要店里有位置,随时来都行。再说我这儿……也从来没坐满过。”他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
“……也是。”这么贵,一般人不会来。
不过真的挺好吃的。郁暖想到这,由衷地夸了一句。
“嫂子喜欢就好。”李哥笑眯了眼,“上次他也是带你来的吧?我那会儿正在外地,要不早就能见到嫂子了。”
郁暖弯了弯唇,“嗯。”
“我们这位哥总算是摆脱了母胎solo的命,不容易。”李哥一脸欣慰的笑,“不是我浮夸啊,我见过的大少爷二世祖多了,还真没一个他这样的,嫂子你这是捡着金子了,一定得好好捂着。”
“有那么好吗……”郁暖笑得合不拢嘴。
“人帅多金,有才华,性格也好,对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杠杠的,应该也会疼女人。”李哥微微仰起头,思忖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还真挑不出半个缺点。”
“有缺点啊。”郁暖轻笑了一声,“他胆儿小。”
李哥眉毛一抽,“嫂子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郁暖一本正经,“今天我们去欢乐谷,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哥“啧”了声,“我不信,不可能。”
“本来就是啊。”郁暖喝了一口茶,“那是你没看见,他脸都白了。”
“不可能。”李哥还是摇了摇头,坐下来,“这家伙高三的时候偷摸去报了飞行员,心理和体能测试都是满分,家里知道了死活不同意,才没去成。后来他执念未消,又自己考的执照。”
郁暖张了张口,脑子里吃力地消化着这个爆炸级信息。
“飞机都能开,怎么可能怕那个?”李哥笑着朝她挤挤眼睛,“逗你的吧。”
“……”
好巧不巧的,正在被议论的那人从后厨出来了,径直走到桌子旁边,敲了敲,“你俩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报警!这有个老实人!
作者君今天在外面,这章用手机发的,预览打不开QAQ,不知道有没有踩到敏感词,如果有框框的话对不起啦,回家我捉虫~
第35章 惩罚
李哥清了清嗓子,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嘴里还哼着小曲。
秦衡被郁暖盯得浑身发毛,忐忑地坐到她旁边,十分狗腿地问:“怎么了?”
“骗我是吧?”郁暖目光凉飕飕地望着他,“什么恐高,什么害怕, 你怎么不装心脏病发作让我给你送医院啊?”
男人轻咳了一声, 拳头抵在唇边, “这个装不了,医生会检查的。”
“……”呵, 态度一点都不端正。
她脑袋一偏,干脆不理。
秦衡意识到人是真生气了, 终于引起重视,笑嘻嘻的脸凑近, 手掌从发丝里穿过去, 试图勾住她肩膀。
郁暖朝这边瞪了一眼,甩开他, 屁股直接挪到最边上。
某人正要牛皮糖似的黏过去,她回过头娇声斥道:“不许碰我, 坐那边去。”
秦衡从她眼里读出了不照做就要完蛋的信息, 只好乖乖地滚到桌子对面去了。
反正这样也不妨碍他行谄媚之事。
女朋友生气了,面子算什么。
即便这会儿店里还有那么两三桌看起来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暖。”
“乖乖。”
“宝贝儿。”
“亲爱的。”
她不理,他就换着花样喊,嗓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乖乖我错了。”他无比认真地望着她, “虽然我只是想让你多疼疼我,可是我不辩解,错了就是错了,你罚我吧,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好不好?”
“……”还不辩解,多么高明的辩解。
郁暖依旧是绷着脸。
秦衡叹了一声,手伸过去,蹭了蹭她的脸。
紧绷的表情被他戳开一个口,一下子就不够严肃了,郁暖皱眉瞪他,“别动手动脚的。”
“那你理理我。”他抬手拨她的头发,她再躲,他又伸长手指勾她的下巴。
郁暖被气笑了,脚从桌子下面踢过去:“秦衡!你够了啊!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还生气吗?”他把两只手摊在她面前,“给你,使劲儿打。”
“本来就该打。”
郁暖撅着嘴巴,抬起右手毫不客气地拍上去。
“啪”一声落在男人宽厚的掌心。
她正要蓄力打第二下,那手掌却迅速地合起来,把她指尖包住了。炙热柔软的,像火一样把她包住了。
她不甘心地往回抽,奈何对方力气比她大,看上去轻轻松松的,实则她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捉弄我很有意思吗?”郁暖吸了吸鼻子。
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在公司的时候就没少逗她玩。
这个男人骨子里简直顽劣。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喜欢他……
“没想捉弄你。”秦衡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只是觉得很幸福。”
她咬了咬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第一道菜正好来了。
一盘炙烤的寿司。
郁暖抽了抽手,他放开了。于是她往蘸碟里倒了点酱油,然后撕开芥末包,一袋子全挤了进去。
秦衡看着她面不改色地用筷子在蘸碟里搅拌着,后背莫名其妙地一阵阵发凉。
正要去拿酱油瓶的时候,对面女孩突然把自己的蘸碟推到他面前,“这才是你的。”
“……”他看着她,表情有点可怜。
他能吃芥末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味觉。
所以即便他能吃,也不代表能这么不怕死的。
“看我做什么?”郁暖眨了下眼睛,满满的天真无邪,“不喜欢我给你弄吗?那我自己吃好了。”说着就要拿回来。
秦衡立马接过去,笑得狗腿而谄媚,就差开朵花给她看了:“喜欢。”
郁暖眯了眯眼:“喜欢就要吃完哦。”
“……好。”
看着女孩笑盈盈的模样,秦衡心底突然有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她亲口喂来的就算是毒药,自己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郁暖见他不动,一双眸子满怀期待地盯着,男人只好咬了咬牙,夹了一块寿司在那碟死亡蘸料里泡了泡,喂进嘴里。
肉眼可见地眼睛飙红,甚至整张脸都在痛苦地抽搐。
郁暖强忍着心疼,冷脸问他:“以后还骗不骗我了?”
秦衡这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摇头摆手,然后手忙脚乱地倒茶,眼前都是模糊的重影。
“这还差不多。”郁暖接过茶壶,慢条斯理地给他倒满,“吃完吧,吃完我就原谅你了。”
“……”这丫头认真的?
活了二十六年的大男人,是头一次真的想哭。
郁暖最后没真让他吃完,中途让服务员给换了个味碟。
她也怕真的把人整进医院里去。
反正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长记性了。
“以后再敢骗我,就加一包哦。”郁暖望着他一本正经道。
对面男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她忍不住就笑了,问:“你真的会开飞机呀?”
秦衡“嗯”了一声,嗓子有点哑。
“那我能不能坐你开的飞机?”郁暖吃好了,双手托腮搁在桌面上,“你技术好吗?会不会从天上哐——摔下来?”
“呵……”男人轻笑,眸子里夹着意味不明的光,“我技术好不好,你想知道?”
“想啊想啊。”郁暖没get到言外之意,一脸期待地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去?”
秦衡又笑了一声,“一会儿就去。”
“去哪里?”她激动得眼睛在冒光。
男人看了她几秒,双唇里幽幽地蹦出两个字:“宾馆。”
郁暖终于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脸红红地瞪他:“臭流氓!”
流氓逗她逗得很开心,胃口都香了,低下头大口吃面。
两人当然是没去宾馆,吃完饭,差不多该送她回家了。
郁湘云一定还在家巴巴地等着她回去,训她两句。
到了楼门口,秦衡把她抱下去,又拦住她去路,“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郁暖抬头睨他。
“自觉一点。”男人稍稍低下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郁暖笑着努了努嘴,踮脚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的,碰一碰就想撤。
秦衡哪里会同意,猜到小姑娘想跑了,双臂紧紧地扣住她的腰,把人提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乖乖,你敷衍我。”
男人压得低沉的声音从耳膜和皮肤里渗进去,敲得她心肝儿发颤,说话都结巴了,“才没,没有。”
“再来。”说话的时候,他的唇有意无意地碰到她,可就是不亲下来,磨得她心痒痒的,“让我满意了,就放你走。”
郁暖咬了咬唇,脑袋往上仰了些,贴住那两瓣温热绵软,但也只是一下下浅浅地亲,心里想着他以往吻自己的样子,每一下动作都那么霸道,还要伸出舌头顶开她的牙齿,调戏她的舌,侵略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她做不到。
最后还是男人掌控了主导权,将她搅了个天翻地覆,气喘吁吁。
“明天?”他靠着她的额头,低声问。
“明天要陪我妈去买衣服和鞋子。”郁暖笑着扯了扯他的耳朵,“你自己玩吧。”
“那再让我抱会儿。”他倾身把她搂进怀里,长叹了一声,“又一个星期见不到了。”
郁暖抱紧他的腰,缓缓地闭上眼睛,用力嗅着他胸前熟悉的香味,想要把这种感觉刻进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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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郁暖是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到公司上班的。
望着面前紧闭的办公室门,她期期艾艾地一声接一声叹。
陈衍还没来,她一秒比一秒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工区有人在喊“陈总好”,郁暖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那抹身影一靠近,她就弓身行了个15度的礼,“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