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安静的躺在床上,心电图滴答滴答的跳动着,头上的头发已经被剃成寸头了,露出缝合的伤口,像是一条小蜈蚣爬在他的脑后。
林白白再也不能压抑住哭泣,趴在秦岁身上,一边抽泣一边轻柔的嘟哝:“秦岁,不要生病,要早点醒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可是沉睡中的人并没有起来,却微微的动了一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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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白把管家送来的鸡汤和热粥放在床头,准备等秦岁醒来他们一起吃,秦岁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林白白也守了他一天一夜。
林白白拉出那只没有插着输液管的手,红着一双眼睛:“放心吧岁岁,就算你永远醒不过来,我也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说完就低下头,啪嗒啪嗒几颗眼泪打在秦岁的手背上。
“乌鸦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白白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朝着秦岁的脸望去。他上挑的眼睛微微的睁着,有气无力的模样。
林白白开心的站了起来,喜出望外的说:“岁岁,你竟然醒了。”她连忙握住秦岁的手,“你饿不饿,我先喂你吃点东西。”
秦岁无力的点了点头,林白白连忙小心翼翼的用手托住秦岁的身体,把枕头立起来,让他靠着柔软的枕头。然后麻利的打开保温壶,把粥倒了出来。
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吹了一下,凑到秦岁嘴边。
秦岁缓缓的张开嘴,把粥吞了下去。他看着面前的林白白,此时的林白白,眼圈微红,那双桃花眼全是红血丝,一看就是哭多了,又没有休息。
他把粥喝完,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回去吧,有什么我找护工。”
林白白使劲摇头,一脸惊慌:“不行,我不能走。”
秦岁躺回床上,拍了拍旁边剩余的宽阔位置:“乖,上来睡。”
林白白继续摇头:“不行,我怕压倒你伤口。”
“不会,我又不是瓷器娃娃。”
林白白见秦岁坚持,慢悠悠的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躺在秦岁怀中窝着。
秦岁看着这样的林白白,觉得有些好笑。他们家白白,可是第一次那么听话,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我们白白真乖。”
林白白听到这话就内疚到不行,她不乖,她昨天还想偷跑来着。
她抽泣着:“你以后开车小心,一定不能快。”
秦岁双目看着前方,那双墨色的眸子酝酿着风暴:“我听管家说你不见了,急着去找你。”
林白白闻言,瘦弱的身体不由得一震,开始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半晌之后,她柔软的手臂抱紧了秦岁,像是一只温软猫咪环上了他的腰。
又酥又麻又软。
这是林白白第一次主动。秦岁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得趁的意味。他拍了拍林白白的背:“以后不会了。”
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
秦岁住院这几天,可以算是帝王的待遇了。
开个窗户,她怕秦岁给吹化了。点滴倒一丝血,恨不得自己就给秦岁输五百cc。
护士都开始嚼舌根了。
“看到没有,秦家那个夫人,啧啧啧啧啧,对那个秦总好的不行,昨天去换药水就晚了一分钟,当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吓得我,每天都提前十分钟在那候着。”
“你这算啥,有一天我去拔针,我才刚。那个秦夫人就一脸心疼,柔声细语的问,岁岁,你疼吗我都快怀疑这是不是可莬丝花霸总了。”
“莬丝花总裁霸道小娇妻”
“当护士已经够累了,没想到还要吃这种牌子的狗粮,我好累,好想辞职。”
“算了算了,他们也快走了。眼不见就可以心不烦了。”
两个护士无奈的摇着头,恨不得回去高考后的自己,马景涛一般摇着自己的肩膀,怒吼:“改专业改专业改专业!!”
病房中,林白白削完苹果,又切成一块块的。样子笨拙,像一只傻乎乎的熊猫。
秦岁觉得可爱又好笑:“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受伤,是坐月子呢。”
林白白无所谓的嘟着嘴:“坐月子就坐月子,生下来算我的,跟我姓。”
秦岁低下头笑着,那笑意直达眼底,眼角都像抹了蜜,这自己撞自己,受再大的伤也真值了。
林白白夹起一块苹果递到秦岁嘴边,秦岁头一伸,连着林白白的手指尖一起吞了进去,还嘬了一口。
林白白害羞缩手指,红着一张发烫的小脸:“你干嘛啊,吃苹果就吃苹果,干嘛舔我手指。”,眼睛上挑含着春水小声怒斥:“你你你,你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林白白:我们夫妻两真是轮流景icu
影帝秦岁:机智如我,追老婆什么的,小菜一碟。一趟车祸的事情。
大家千万不要学岁岁!!感情要理智!!真的!!这章我觉得我甜了。
第40章
养了几天,秦岁就从医院出来了。公司有事要忙,而且他也不喜欢住院。
林白白老实多了,没有再要骑马办趴,好好的在家呆着,只是时不时的会意识薄弱,心口发闷。林白白手里拿着打蛋器,认真的搅拌着生奶油。
管家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夫人,你怎么要做饭了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我去帮您办。”
林白白皱着眉,桃花眼微微上扬着,眼角带着些春色。她笨拙的拿着工具:“不用了,我觉得做饭挺有意思的。那是玩,太麻烦你们了。”
想起她要临时办趴还有骑马,她就觉得有些对不起管家。
管家摇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辛苦,这有什么辛苦的。”指导您做菜才是真的苦。
他看着像是经历过火灾爆炸现场的厨房心中悲凉,这还不如办趴来的轻松呢。
林白白把做好的草莓巨型大福推到管家面前:“你看,我做的这个蛋糕怎么样”
管家脸上浮出喜色,一脸虚假的惊喜:“夫人做的草莓千层真好看。”
林白白:“....”
她实在开不了口,告诉管家,这其实不是草莓千层,这是草莓大福。自己做的到底是有多糟糕啊。
此时,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应该是秦岁回来了。她把蛋糕端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到客厅。秦岁走了进来。
她把蛋糕端到秦岁面前:“秦岁,你看这个做的好看吗”
秦岁摸了摸她的头发,眼角含着温柔:“这个草莓雪媚娘做的很好看。”
林白白:“.....”
算了,这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她也不强求他们那么聪明了。她把蛋糕往前一伸:“喏,你夸我,我就把蛋糕送你。”
秦岁轻笑了一声,结果蛋糕,那蛋糕极其丑陋,冰皮歪七八糟,奶油到处都是,就像是工地上和出来的水泥:“那真是谢谢你了。”
秦岁正拿起刀叉,站在厨房里的管家一脸悲痛的冲着秦岁摇了摇头。他可是亲眼看到,夫人加了一斤奶油一斤白糖的兑比,这可是会齁死人的。
他劝过,可夫人的歪理打败了他:“蛋糕嘛,肯定是要甜的好,不放糖怎么甜呢。”
他无言以对,就没有继续加以劝阻。
秦岁也看到了管家的眼神,却还是继续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勺放进嘴巴里。他面色无常的继续又挖了一勺吃了下去。
林白白歪着脑袋,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眼睛像是小鹿一般扑闪扑闪,她问:“甜吗”
秦岁点点头,墨色眸子荡起涟漪:“甜。”
“有多甜”
“跟你一样甜。”
林白白被这骚话弄得有些害羞,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我也尝尝。”她拿起另一根叉子,弄了一小块,刚放进嘴里,眉头皱的都快纠成一团了。
原来自己甜到发腻了。
林白白被腻出了阴影,晚饭都吃不下去。自己一个人到床上躺着玩手机。
冬天,外面飘着雪,雪花在风中胡乱飞舞,室内却因为暖气太足,林白白就穿了一条吊带睡裙。
秦岁端着一杯牛奶进来,放在林白白桌前:“喝牛奶。”
林白白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眼睛都盯着手机,头都不抬:“等过会,我玩了这局。”
秦岁爬上床,身体靠在林白白旁边的枕头上,头靠在林白白的肩上,头发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肩膀。
林白白玩着手机,现在才刚输,心情不佳:“莫挨我。”
秦岁:“.....”
果然,像林白白这样,想要有质一样的发展,是不可能的。
林白白这局打的又丧又慢,等她赢了,放下手机,拿起牛奶,牛奶却已经冷了。喝完牛奶,扭头跟秦岁说话:“哥,我刚才玩的那局,那个打野就是个弟弟....”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岁已经睡着了。
林白白顺势躺在了秦岁旁边,两人脸对着脸,她很少有那么近的机会观察秦岁。
秦岁很白,是那种有些通透的奶白。睫毛很长,像是两把小扇子。秦岁真的是继承了他妈妈的所有优点。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又用手指,轻轻挑了挑他的睫毛。
玩秦岁的感觉很奇妙,就像玩一个漂亮的娃娃,还是热乎的那种。
林白白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夹起秦岁脸颊上的一小块肉,因为脸的拉扯,整个人有些滑稽,她低下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抬起头时,正看到秦岁睁着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她。她心一慌,连忙放下手:“你想听我的解释吗”
秦岁目光幽深,像是会吸人一般:“你碰我干嘛”两只手悄悄的伸到被窝里,摸到林白白肋骨那儿,挠她痒痒肉,”是不是想要夫妻生活了。”
林白白特别怕痒,别说挠了,就光碰一下都痒的不行。
现在被秦岁抓着,眼泪恨不得都要笑出来,嘴上却一点都不饶人:“乱说,谁想跟你有夫妻生活,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挠我,我就跟你离婚。”
秦岁缓缓的放下手,脸色变得有些沉静:“以后少提离婚。”
林白白知道秦岁有时候是会有些认真,也就没有说话,点点头。秦岁顺势揽过她的肩膀,林白白依偎在他怀里,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白白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晕,肚子还有些疼,掀开被子看到床上的点点血迹,明白自己是经期到了。去换了裤子被单后又继续躺下,这次痛经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些胸闷。
林白白躺在床上要死不活,肚子里就跟一百个人在蹦迪,一边蹦,一边在拿着刀子捅。
她吃了几颗药又继续睡了下去。
秦岁回到家时,整个别墅都十分安静,往日林白白都像一只永远不会累的麻雀一样,蹦蹦跳跳。他慢悠悠的走上楼。
打开门,看到林白白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下一秒就要失去呼吸一样。
“白白,起床了,该吃饭了。”
可林白白却只是死死的闭住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秦岁摇了摇她的肩膀,林白白才慢悠悠的醒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白白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今天肚子疼。”
秦岁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准备把林白白抱起来,触碰到林白白灼热的肌肤,林白白被吓得往被窝里一缩:“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去医院。”秦岁眉头微皱,黑色的眼睛里有些焦灼。
林白白眼睛里全是水汽,带着不悦:“我痛经,去什么医院啊。”
秦岁一愣,但没有动摇态度。他强硬的说道:“去医院。”
“大哥,放过我吧。”林白白声泪俱下的喊道,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哪里都不想去。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秦岁,“你抱我出被窝,我冷。”
秦岁是个狠人,他站起身,把被子一卷,把林白白整个人一裹,就跟那些清宫戏侍寝的女子一样,裹成了一个粽子。
林白白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秦岁:“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大哥。”
秦岁并没有理她,而是抱起被被子包裹的她,脚步急速的跑了出去。
林白白在秦岁怀里被他跑的一颠一颠的,她觉得秦岁有些小题大做了:“我就是痛经,没必要那么紧张,你这样搞的我以为自己快病入膏肓了。”
秦岁却还是不予理会,只是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司机的看着这个状况,马上就明白了:“秦总,是不是要去医院,快上车,我开快点。”
病很严重的林白白的被说的一声不吭的,如果她说,她只是痛经,会不会被司机给踢下车。
林白白体验了一把生死时速,又被被子裹得呼吸不畅,脸色更苍白了。
秦岁抱着她进医院,医生马上就迎了上来。医生看着满头是汗急匆匆跑进来的秦岁,和被被子包裹的林白白,这情况看起来很不妙啊!
他焦急的问:“哪里疼,有没什么病史,先送急救,快!”
林白白绝望了,连忙有气无力的说道:“医生,我只是痛经。”真的只是痛经,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题大做。
医生:“....”痛经为什么那么慌张,他也懵了。
秦岁恢复了平静,额头上的汗也干了,他声音沙哑:“医生,麻烦你替她做个全身检查,什么都不能漏。”
医生狐疑的带着林白白换号专门检查的病号服带着她去检查,虽然觉得痛经有些小题大做,可是,看那男人那么紧张的样子,说不定这患者真有什么病史。
林白白在护士的搀扶下,去了一件又一件的病房检查。
秦岁端着热水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姿,俊秀的脸庞,在这个医院之中,身上的黑色西装,衬的脸色更加白皙。
他把装着热水的纸杯递给她:“喝点热水。”
虽然每次听到多睡热水这个梗,林白白都会发笑,可现在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讨厌医院,特别讨厌那些检查她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