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捏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膝上。
女孩子的小腿白皙细嫩,蚊虫叮咬的痕迹十分显眼,他用指尖轻轻按了按。
微凉的手指触及肌肤,激起一点痒意,庄以念不由瑟缩了一下。
言斐接过她手中的花露水,倒了一点在指尖,轻柔地替她按摩着。
庄以念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他手上。
他的手真的生得很漂亮,十指修长素净,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色脉络,仿佛上好美玉。
而现在,这样漂亮的手却在替她处理蚊虫叮咬的包。
庄以念莫名有些脸热,抬眼看他。
男人微微垂眸,清隽的脸上神情专注,睫羽上覆了一层辉泽。
她心下一动,忍不住伸出食指,去碰他微翘的睫羽。
结果还没碰上,他就放下花露水,抬起了头,眸光轻飘飘瞥过来。
庄以念忙缩回手,搁在他膝上的腿也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她的裤腿卷到了膝盖上方,而他穿的是宽松的睡袍,她这一动,将他睡袍的下摆蹭开了。
于是,她的小腿紧贴着他的肌肤摩擦而过,温热绵延。
他眸色一沉,蓦地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寂静中呼吸声明显,他缓缓倾身,朝她压过来,修长的手指沿着脚踝慢慢往上。
“先前穿成那样,是想做什么?”他俯身在她耳畔,忽然轻声问。
嗓音低沉,带了一丝蛊惑。
庄以念被他压在身下,手指死死扣住沙发,胸口剧烈起伏着,紧张得不行,面上却仍强装镇定:“不做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好玩……”
话未落音,耳畔就响起一声轻笑,像是从胸腔发出。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喷洒在肌肤上的气息,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低头,在她耳根处吻了吻,落得极轻,若即若离。
庄以念却蓦地一僵,因为她刚刚夸赞过的那只手已经穿过了蜷起的裤腿。
“我的衬衣,你穿着很好。”他轻声道,好似在引.诱她,“再穿一次?”
“……”
庄以念涨红了脸,瞪大眼瞧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他能说出的话。
哪还有半点当年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模样?
——小公主显然忘了,眼前这人早已不是十几岁的青涩少年,而是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
身上的桎梏突然一松,言斐起身,竟然真的将那件衬衫拿了过来。
衬衫上还留有淡淡的香水味,庄以念想起先前的画面,脸越发红了。她别开眼,小声抗议:“不穿了。”
言斐重新俯身压住她,嗓音低缓,有点儿哑:“穿给我看。”
他的唇就在咫尺处,气息也从颊边轻轻撩过,羽毛一样,庄以念觉得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了,抬手去推他。
“不要了……”
嗓音软得几乎要化掉,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羞耻,忙抿住了嘴。
他盯着她,眸色沉沉。
她被他盯得脖颈都红了,只得往后退了退,说:“换来换去太麻烦,下次吧——”
他却蓦地穿过她腿弯,将她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庄以念始料未及,惊了一惊。
他这个模样,很明显不是像往常一样,单纯地抱她去睡觉。
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庄以念揪住他的衣服,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很快,她被放到了床上,男人温热的身体覆上来。
他先是亲了亲她的唇,随后附到她耳边,轻声问:“可以了吗?”
“……”
这种时候还问什么问啊!
庄以念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大概是为了抑制心内的紧张,她干脆仰起脸吻住了他。
换来的,是他激烈的回应。
晕晕乎乎中,她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想:最后还是得她主动……
窗帘已经放下,落地窗外,枝桠横斜,墨青色的天幕上星子稀疏,山峦起伏的影绵延远去。
夏夜的风轻拂而过,驱散空气中的沉闷,却拂不进屋内。
屋内越来越热,指尖碰触到的地方皆是细密的汗意。
等到两人身上再无遮挡,庄以念突然又害怕起来,想要退缩。
可上方的人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幽深的眼底暗潮翻涌,脖颈和肩骨处汗珠晶亮。
平日仿佛高山冰雪般的人,如今这副情动模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忽然又想起他们初识的那一年,少年骨隽神清,眉眼间冷意如霜,可望而不可即,那时怎么敢想,会有今日的亲密无间?
蓦地,他动作微顿,松开了她。
庄以念身上一轻,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就在她以为他也同她一样生了退缩之意时,却见他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
庄以念懵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他是在找避孕套。
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庄以念红着脸小声开口:“你买了吗?”
言斐停下翻找,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很明显,是没有。
他都没准备,庄以念自然更不可能想到去预备这个。
所以——
结果就是,家里没有。
“……”
两只毫无经验的菜鸟。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大概很少有人的初次会像他们这样尴尬……以及狼狈。
工作室才刚刚创立,还有很多事要忙,如果意外怀孕会很麻烦,所以庄以念并不想冒险。
可这种时候,突然要偃旗息鼓,也着实有点困难。
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沉寂了几秒,言斐突然起身下床。
庄以念蜷了蜷双腿,拽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
言斐道:“我出去买。”
“……”
这个时间点跑出去买……你认真的吗?
“要不然算了……等明天再……”
庄以念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拽过薄被往身上盖,白皙的肌肤上红痕醒目。
言斐回头看她,眸底隐隐泛了红:“我忍不到明天了。”
“……”
仿佛有一把火噌地烧上来,庄以念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言斐已经草草穿好衣服出了屋。
而他上身穿的衬衣,就是先前她偷穿的那件。
庄以念揪着薄薄的小被子,脸烫得不行,头埋在枕头上,乌发凌乱,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没过多久,言斐就拎着一个购物袋回来了,或许是怕惹人注目,他还买了些别的东西,零食和日用品之类的。
他重新回到床边,身上依稀还带着屋外的热气。
被子底下,庄以念什么都没穿,而他因为出了趟门,穿上了衣服和裤子,看起来仿佛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禁欲。
不过这个“看起来”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他开始解衬衣扣子,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下,一颗接一颗,目光则始终落在她身上。
觊觎许久的身体一点一点呈现在眼前,她却突然不敢看,稍稍别开了眼。
很快,冷却下去的温度重新升起,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热得让人无法呼吸。
夏日的深夜,万籁俱寂,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一只飞虫撞上玻璃,“啪”地一声响。
她睫毛一颤,眼角沁出湿意,险些哭出声,可却被他堵住了唇……
夜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她终于隐忍不住,细细呜咽起来。
泪从眼角滑落,湿了鬓发。
“我爱你……”
他低头,在她眼角吻了吻,揩去残留的泪,轻声哄着她,一遍又一遍,温柔缱绻,情愫深浓。
……
中间,庄以念累极睡过去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被人用浴巾裹住,而后打横抱起,放到了温热的水中。
她浑身无力,软软靠在他怀里,热水的浸泡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半揽着她,替她清洗,动作轻柔。
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太过天真。
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神思混沌中,她听见雨点急促地敲在窗子上,花叶被摧残落地……
一夜风急雨骤,久久未息。
又似乎,只是她梦里的幻觉。
……
第39章
直到第二天中午,庄以念才醒过来。
然而,浑身上下酸软无力,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在床上瘫着。
身体残留的不舒服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终于如褚南容说的那样,成功睡了他——虽然,真的很疼。
身畔空空的,言斐已经早起了床,人不在卧室内。
庄以念抱着被子侧了侧身,被窝里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伸手,在他睡过的地方摸了摸。
脑中闪过昨夜模糊的画面,她忍不住再度红了脸,将被子举过头顶,蒙住了自己。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脚步声渐近,一只手扯下了她头上的被子。
“这么闷着,不热?”
被子落下,庄以念睁眼,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人,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澈。
见她发愣,言斐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在床边坐下,温声道:“起来吃点东西。”
说着伸手去扶她。
庄以念由他搀扶着,缓缓坐起来,身上还是难受得紧,皱着眉头道:“我先去洗漱。”
一开口,嗓子也有些哑。
想起昨夜的种种,她不由生出了几分羞恼,推开他自己下床。
结果脚刚落地,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被他及时接入怀中。
他揽着她,低头道:“我抱你过去。”
听到他的嗓音,她想起昨夜耳边温热的气息和话语,越发羞恼了,抬手推了推他:“我自己去……”
不等她话落音,他已经抱起了她。
她靠在他身前,看着他从容淡定的脸,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突然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带着泄愤的意味。
凭什么她这么难受,他却神清气爽跟个没事人一样?
言斐也不恼,只微微勾了下唇,抱着她往洗手间去。
她越发恼怒,攀着他的肩,又朝他的喉结咬了一口。
这回,言斐终于有了点反应,揽在她身上的手紧了紧。
进了浴室,庄以念仍仰着脸在他颈间胡作非为,蓦地被他往洗手台上一放,狠狠按在了身前。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身下洗手台一片冰凉,而身前体温灼人。
冷热的反差让她腿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抬眼,对上他沉沉的目光,莫名紧张起来。
“不难受了?”他贴在她耳畔,低声问。
低沉的嗓音,带了点威胁的意思。
她感受到胸前的力度,闷哼一声,立马涨红了脸,惊慌地将他往外推,可却完全敌不过他。
昨天晚上破碎的记忆涌上来,她暂时还不想再经历一次,吓得连连后退。
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言斐笑了一下,最终没做什么,将她抱下了洗手台。
他扶着她的腰,揽在怀里,而后拿过牙刷,替她挤好了牙膏。
庄以念不敢再招惹他,接过牙刷,乖乖刷起了牙。
刷完牙,她又洗了个脸,才让言斐将她抱回卧室的沙发上。
言斐抱着她,端过熬好的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也不客气,坐在他怀里,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般的公主待遇。
填饱了肚子,她还是不想动,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言斐也没出门,拿了书在旁边翻看,陪着她。
午后时光悠闲,庄以念捧着手机,玩着玩着就有点无聊,于是将小腿伸到了言斐身上,脚趾还得意地动了动。
她的小腿纤细,脚也生得白净小巧,言斐从书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见他纵容,她大着胆子又往前挪了挪,还在他腿上轻轻踩了一脚。
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面容清隽,宛如高岭之花。
庄以念看着他,揉了揉酸软的腰,心里纳闷不已。
明明看起来清心寡欲,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好像对这种事情完全不热衷,怎么昨天晚上却那么……甚至到后面,她哭着求他也没有用……
难道真是憋太久了?
她默默吐槽一番,不经意抬眼,突然瞥见了他脖颈处被她咬过的红痕,不止一处,而且还很明显。
“……”
她记得她咬的时候没用什么力啊!
幸好他今天不用出门,不然真没眼看了。
庄以念有点心虚,勾起身子,挪到他面前,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脖子。
“痛不痛?”
他抬眸看她。
她整个人都挪到了他身前,纤细的指尖从他喉结上划过。
手蓦地被捉住,他揽住她的腰肢,索性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低头笑:“现在才想起来问?”
她微微红了脸,撇嘴抱怨:“谁让你那么讨厌……”
她小声嘀咕着,又梗起脖子:“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
小姑娘脖颈修长白净,如天鹅般优美,皮肤下血管隐隐可见。
他一笑,抬起手,指尖沿着弧度从上往下慢慢游移,似乎在犹豫从哪里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