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恋——梦筱二
时间:2019-08-07 08:44:36

  任彦东倒了杯水,先端到盛夏嘴边喂她,盛夏偏头,“不渴。”她又说了一遍:“怎么不签?”
  任彦东喝了半杯水才回她,“在上海那会儿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让你转告他,合同我不会签。”
  他跟她对视,“决定了的事,我就不会改。”
  他语气笃定,不像开玩笑。
  餐厅里陷入了沉默,安静的让人呼吸紧促。
  餐桌上有玫瑰花,花瓣上还有晶莹的水珠,盛夏用指尖轻轻拨弄着。
  其实她也不想提起过往,都是些不开心的事,但事情已经赶在了这儿,不说也不行。
  “要不是因为我,周明谦早就拿到了合同,当初他让我过去签,也是给我们俩见面的机会,结果弄成这样。”
  顿了几秒,“我信你说的,不是替身,只当我是你女朋友,是你的盛夏。”她说,“签了吧。”
  任彦东放下水杯,看都没看她,去了厨房洗手,把手擦的很干,准备继续抱着她爬楼梯。
  盛夏:“听到没?”
  任彦东根本就不接茬,走到她跟前,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
  盛夏问他:“就是因为我那句赌气的话?”
  那时候,她说看在替身的份上,把合同签了。
  当初那么说,除了当时伤心难过,还有赌气的成分在里头。
  “就是因为我赌气了,你现在也跟我较劲?”
  任彦东:“你赌气了,但我没较劲。”
  走到二楼时,他驻足,“我没必要为了让外人高兴,最后让你心里有个结。”她那句赌气的话,其实就是当时她内心深处的真实反应。
  现在她嘴上说着没事,以后哪天不高兴了翻旧账,她心里又开始难过。
  他何必为了一个周明谦,让她难受。
  “以后别提这事,没可能。”
  他说:“你就当我固执吧,幼稚也行。”
  之后,他没再说话,到了三楼,他抱着她再次坐电梯下来。
  这回没之前累,他还是把她暂时放在沙发上,回卧室去了。
  盛夏转身看过去时,任彦东已经拿了手表出来,像以前那样,他把手表套在了盛夏的手腕,这一次,他还把表扣扣好。
  盛夏看看手表,以前她不高兴时,他就会用手表哄她。
  任彦东又抱起她,继续爬楼。
  他说:“之前给你定制的那块手表,改天你回公寓拿来,不用配礼服时就戴那块表。”
  盛夏玩着手表,没应声。
  她的那块表跟他的是情侣系列,她一次也没戴过。
  “累不累?”在他爬第四遍楼梯时,她问了句。
  任彦东:“不累。”
  盛夏:“嗯,要是累了,我就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嫌弃我。不累继续,累了就加倍惩罚。”
  她似笑不笑的瞅着他,“这种摩擦方式是最轻的,看我对你好不好?”
  任彦东:“好。”他觑了一眼她,“感激涕零。”
  盛夏笑,凑近他,对着他的下唇就是一口,“还敢反讽,你胆子肥了。”
  任彦东:“......”
  忍着疼。
  一共爬了八遍之后,任彦东的手臂发酸,额头也微微渗出了汗,他把盛夏放下来,“明晚再继续。”
  他去冰箱拿了一瓶苏打水,又拿了一盒酸奶给盛夏。
  盛夏没要,今晚跟厉炎卓吃饭时,她吃了不少。
  她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又提起今晚带给厉炎卓的话,“我跟厉炎卓说,你最多给他宽限三个月。”
  任彦东正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着。
  盛夏的话音一落,他微怔,拿下水瓶,看着盛夏,他原本也是要给厉炎卓三个月的宽限期。
  “还以为你要给他宽限半年。”
  毕竟筹措那么多的现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凑到。
  凑到了钱也只是第一步,厉氏集团董事会那关,不好摆平。
  盛夏扬眉,“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她支着下巴,“我怎么感觉你话里尽是对我的不信任呢?”
  任彦东把苏打水的瓶盖拧上,放一边,走到她身前,两手撑在沙发背上,将她围在怀里。
  “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找我茬的是不是?”
  盛夏幽幽道:“有吗?”
  任彦东垂眸看着她,她眼神挑衅,脸上写着,我要摩擦你,你小心点!
  他硬是把那些话给憋了回去,“时间不早了,送你上楼休息。”又想起来:“还练不练琴了?”
  盛夏点头,任彦东:“我又给你买了一把小提琴,在琴房,你先去练,我洗过澡就过去。”
  任彦东简单冲过澡,隔壁琴房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他走到房门口看了眼,琴房的门没关紧,透着一条缝隙。
  他刚抬步往琴房走,卧室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又折回去。
  是任初的电话。
  “三叔,我这段时间都没法去公司了,跟你请个假。”
  任彦东听到任初声音不对,像是隐忍着。
  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了?喝酒了胃疼?”
  任初:“不是,我去公园跑步下台阶时踩空,脚踝那边是骨裂,医生说伤的那个位置怕自然张不好,明天要动个小手术。”
  任彦东:“......”
  跑个步都能伤到自己,“你怎么跟个温室花朵一样!”
  他问清了具体医院和病房,挂电话前,任初叮嘱:“三叔,别告诉我爸妈啊。”
  任彦东:“怕他们担心?”
  “这倒不是。”任初:“你不觉得我这样很窝囊?”
  任彦东:“任初,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他挂了电话,到衣柜里找了衣服换上,边扣纽扣边走向琴房,“盛夏,我出去一趟。”
  正好一曲演奏完,盛夏看他急匆匆的,“公司有事?”
  任彦东:“是任初,跑个步都能骨折,我去医院看看他。”
  盛夏放下琴,“我跟你一块过去。”
  此时,医院里。
  任初正躺在病床上挂点滴,他是为了拦住一个小孩,怕小孩子受伤,才把自己搞成这样。
  那个男孩五六岁,在玩儿童滑板车,速度特快。
  男孩不知道前面是台阶,他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男孩可能没注意他的话,滑板车没停下来,孩子母亲在后面还没赶上来,他就冲过去拽住孩子,怕他从台阶上摔下来。
  台阶不高,只有七八级,但孩子要是从滑板车上摔下来肯定摔得不轻。
  他抓住滑板车时,脚下踩空,当时感觉没什么,孩子母亲赶过来时,连连感谢,问他有没有伤到,他说没事。
  可几分钟后感觉不对,他跑步时右脚的脚踝像针扎一样,后来就不敢动了。
  半小时后,任彦东和盛夏到了医院。
  今晚是盛夏开车,好不容易找到个露天停车位,不过两边都是车,她就让任彦东先下来,她把车倒进停车位里。
  停好车,位置太窄,盛夏小心翼翼推开车门出去。
  任彦东正在不远处接电话,她朝那边走过去,忽然她脚步微怔,斜前方走来两个人,她们从急诊出来。
  走在前面的人围巾口罩,还穿了一件长长的羽绒服,全副武装,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商梓晴。
  走在商梓晴后面的那个女人个头高挑,气质不错,不是商梓晴的经纪人,也不是助理。
  那个女人正盯着某个方向看,而目光注视的方向正好是任彦东所在的位置。
  忽然,商梓晴转头跟女人说话,女人很快收回视线,跟商梓晴说起来,商梓晴没注意到任彦东,之后挽着那个女人的手臂,两人边走边聊。
  任彦东结束了通话,迎着盛夏这边走过来,盛夏示意他看商梓晴那边,“商梓晴旁边那个美女,认不认识?”
  任彦东转身,他没认出商梓晴,正好又被那个美女挡住了,他看了眼那个女人,摇头,“不认识。”
  他问盛夏:“也是你高一同学?”
  盛夏:“不是。刚才她一直盯着你看,都没看到我在你后边。”
  任彦东已经不足为奇,不管是参加行业会议还是参加慈善晚宴,盯着他看的女人,主动搭讪的女人,太多。
  这个话题便到此搁置,盛夏跟任彦东并肩走去住院部大楼,刚才看到了商梓晴,她就想起余泽,“余泽公司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任彦东:“离被收购不远。”
  盛夏问:“楚董收购?”
  任彦东颔首,“嗯。”他伸手想去牵盛夏,快碰到她手时,又顿住,现在他脑袋里绷着一根弦,不能先亲她,也不能先抱她,更不能碰到她。
  他示意盛夏:“手给我。”
  盛夏坏笑,没把手给他,而是把她风衣的衣袖给他,“多大的人了,还怕走路摔着。喏,给你抓着。”
  任彦东:“......”
  没理睬她,将手收回来。
  盛夏看他郁闷,笑出声来。
  路过急诊大楼时,忽然有人喊:“盛夏。”
  任彦东和盛夏齐回头,走来的人是厉炎卓,他刚从大楼的输液大厅里出来。
  盛夏想起来,厉炎卓发烧,“在这打点滴的?”
  厉炎卓:“嗯,烧的难受,影响工作,就来打了点滴。”他跟任彦东打了声招呼,问:“你们过来看任初的吧?”
  盛夏好奇:“你怎么知道?”
  厉炎卓:“巧了,我们挂急诊时遇到了。”他在缴费处缴费时,看到了任初,不过任初没注意到他,
  他跟盛夏说:“我正要过去看他,那正好一块过去。”
  任彦东扫了一眼厉炎卓,厉炎卓和任初都没有过任何交集,遇到了顶多认了出来,估计连招呼都没打,这会儿倒是表现的有多熟络一样。
  他说:“谢谢关心,厉总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厉炎卓要笑不笑的,眸光幽幽,“没事儿,打过点滴后烧就退了,现在浑身轻松,头也不疼了。”
  任彦东的眼神里就写了三个字:不要脸。
  厉炎卓也回了他一个眼神:彼此彼此。
 
 
第五十二章 
  到了病房, 厉炎卓关心了任初几句后,并未多逗留,眼神示意任彦东, “出去抽支烟?”
  这是有话要跟他说,任彦东瞬间领会,不过出去之前他还是跟盛夏保证,“马上就回来, 不抽烟。”
  厉炎卓轻哂,“任总, 好男人。”
  任彦东听出他的揶揄:“谬赞。”
  任彦东和厉炎卓找了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这会儿任彦东才明白, 厉炎卓借着上来看任初,是要当面跟他说事情。
  厉炎卓倒了支烟给他,任彦东摆摆手, 厉炎卓笑:“还真不抽?”
  任彦东双手抄兜, 也没瞅厉炎卓,看着窗外的马路, 说了句:“你以为我是你?阳奉阴违。”
  “呵。”厉炎卓自己点上烟。
  任彦东问:“什么事?”
  今晚什么巧事都被厉炎卓碰上了, 也是第一次不小心听了人墙角。
  他问:“你在停车场看到商梓晴没?”
  任彦东点头, “怎么了?”
  厉炎卓:“她过来挂急诊,怀孕了。”稍顿,“余泽的。不过余泽好像无所谓, 不想结婚,两人在电话里就吵了起来。”
  而余泽一直对闵瑜死缠烂打, 商梓晴疯起来,估计就会什么都不管不顾,还不知道要怎么给闵瑜使绊子。
  他最近所有的精力都被厉氏集团的董事会牵扯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闵瑜。
  他说:“商梓晴想要找闵瑜的茬,我们防不胜防,唯一能让闵瑜清净的法子,就是让余泽离她远点。”
  任彦东没立即应声,思忖了半天,“这事我找余泽谈。”说着,他忽然转脸看着厉炎卓,“之前你无条件护着闵瑜,是看在盛夏的面子上,还是?”
  厉炎卓弹弹烟灰,窗玻璃反光,映着点点猩红。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烟雾缭绕。
  “起因是盛夏,后来也跟盛夏无关,只是单纯愧疚想要弥补。”
  任彦东:“你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厉炎卓又抽了一口,很快吐出烟雾,“盛夏之前被抢去的两个代言,还有杂志封面,都跟我脱不了干系。”
  不止这些,闵瑜工作室还有其他艺人,不过是另外的经纪人带的,那些艺人的合约也被抢去不少。
  前些年机缘巧合,他认识了余泽,然后进军了影视圈,不过他从不过问具体运营,都交给手下人去操作。
  去年,余泽找他帮忙,说帮忙照应着点商梓晴,之后他就吩咐了品娱影视的运营总监,商梓晴的事,都给处理好了。
  余泽大概也不知道商梓晴欺负的人就是闵瑜,他就更不知道商梓晴抢了的是盛夏的代言。
  任彦东:“后来知道了,你就要弥补盛夏,找她拍电影?”
  厉炎卓点头,怕盛夏不愿意拍,他就先说是客串小提琴家,然后一次次改剧本,给她量身定做一部她喜欢的角色的电影,找了她喜欢的影帝搭戏,就连导演,他也是找了跟任彦东认识的周明谦。
  至于闵瑜,她工作室那么多资源都被商梓晴暗中抢走或是搅黄,他一直都愧疚,后来也有暗中给她牵线合作。
  他之前对闵瑜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亦或,愧疚归愧疚,不过因为没有太多交集,这种愧疚就显得没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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