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扶住沙发扶手站起来,向楼上走去。“既然吃饱了,那就复习吧。留给你的时间不长了。”
黑子跟在他后面,回到自己屋内。
“你把这套题做完,按你的水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相泽从夹子里掏出一套试卷递给黑子。
“好的。”
黑子扒开笔帽,仔细浏览着习题。不时勾勾画画,圈着重点。
相泽仰躺在椅子里,半抬眼皮看着她做题。闻着房内的草莓香,不免更困了些。笔尖与纸张轻触的沙沙响声像是催眠音,惹得他几度都闭住了眼。
黑子听到相泽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便扭头看了下。歪头躺在椅子里的相泽老师闭眼轻寐,眼下的黑眼圈明显的很,下巴上的胡茬也有点长了。
相泽老师看起来最近没有休息好啊…
她起身准备将床上的一绒毯子盖在他身上,没想到她刚把毯子放下,相泽就睁眼醒了。
“啊——”黑子不知是该放手还是怎样,干巴巴地又说了句:“老师你刚刚睡着了,我就想给你盖个东西,别折腾的感冒了。”
相泽闭了闭干涩的双眼,眸子瞥向身侧的黑子。“我没什么事,你先写题吧。”他将毯子抽过,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掏了掏兜里的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烟来。
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轻咬着。
他深吸了一口,感觉到嘴里都是烟草香时,眯了眯黝黑的双眸。
黑子握着笔,呆呆地看着相泽的动作。
相泽见她许久没有下笔写题,侧头问道:“怎么不继续?”
她舔了舔下唇,“只是没想到原来相泽老师还抽烟啊,有点惊讶。”
相泽取下嘴里叼着的烟,握在手里把玩。淡淡道:“也不是经常抽吧,只是偶尔有烦心事或者困得时候吸一根,缓缓神。”
黑子看着相泽还是满脸困意的脸,开口道:“那老师您要不考虑下在这儿睡一觉吧,毕竟您现在看起来…”
真的很像吸大麻的…
她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定定地看着相泽。
“不用,你写吧。我还没那么困。”相泽环顾了房内一周,回复道。
再说在学生的卧室里睡觉…这传出去像话吗…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点。站起身向黑子走来,仔细看着她写下的题。不时打着哈欠,指出她的错误。
黑子一一修改着自己的错误,认真写出正确步骤。
“好了,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相泽举着她的习题,眼里划过欣赏。
真不愧是,入学的第一名啊…
脑瓜还真不错,答成这样笔试肯定名列前茅了。就是不知道实战那天能不能也这般优秀的通过啊…
黑子闻言,茶粉色的眸子又亮了些。“那老师,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继续补啦?”
“嗯,你可以准备你晚上的宴会了。”相泽将试题放回夹子,收拾着东西。
她勾起嘴角,面上露出满足的笑。
“但是——白井…我不知道你今晚去参加的宴会是什么性质的,但希望你能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相泽定定地凝视着黑子,话里仿佛有深意。
黑子僵了下垂在体侧的手,不自然的蜷缩了下。随即又露出笑,“相泽老师你在说什么啊,我晚上只是去餐具架一个普通宴会啦。”
相泽看了她好一会儿,“那我就先走了。哦,对了。你的头绳。”他将头上的蝴蝶结取下,握在手里捏了捏。
“蝴蝶结不错。”
“您…您喜欢就好…”黑子觉得相泽老师把自己克的死死的,默默回了句客套话。
相泽站在玄关,穿上鞋。“明天考试见,别迟到。”他捋了捋有扎痕的头发,提醒黑子。
“好的,相泽老师。明天见。”黑子冲相泽摆摆手,告别。
砰——
门被关上后,黑子脸上的笑敛起。站在灯光昏暗的玄关处,低头深思。
半晌,她回到房间。拨通了迹部的电话——
“喂?”失真的话从电话里传出,轰吵吵的。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景吾哥,你在哪儿?”
对面的声音停了下,略微能听到脚步声。他似乎是换了个地方,“我在今晚主办方的家里,讨论不久之后的一个合作项目。”
黑子坐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金属箭矢。“你之前说的那个事,有多少把握是真的?”
“百分百。”迹部的回答很肯定。“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阴谋,有可能是对方故意引我上钩。但是…这个事情是真的。而且对方还在拉拢更多的人跟他一起投资敌联盟,理由是改变当下的经济贸易。”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收拾自己,等你来。”
迹部打断她的话,“不用了,我之前就派了人去找你。也带了两身礼服,你挑着穿。看时间她应该快到了。”
凑巧得很,迹部刚说完。
门口就传来阿姨地敲门声,说是有个化妆团队来了。
黑子缓和了下紧绷的脸,“谢啦,景吾哥。”
“哼。”迹部哼了一声,代表回应。他挂断电话,留给黑子收拾的空。
黑子看了眼梳妆台上镜子里的自己,茶粉色的眸子暗了三分。
今夜…就算是鸿门宴那我也得去。
她起身走向门外,门外的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白井小姐你好,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黑子点点头,坐回自己卧室内的梳妆椅上。任由身后的人给她装扮。
闭眼为今晚的宴会,养精蓄锐。
过了有那么一个小时,黑子被化妆师轻轻叫醒。“白井小姐觉得这样可以吗?”
她甩掉困意,看向前方镜子里的自己。
茶粉色的自然卷被打理的更蓬松了些垂在胸前,头顶右上方固定着一串粉水晶蝴蝶结链。脸上的妆容清透无暇,毫无厚重感。眉毛用红棕色的眉笔轻刷了几下,显得浓密的很。眼尾画出眼线,让眼睛炯炯有神。脸侧的腮红刚刚好,粉粉的,看起来很有气色。
黑子眨巴眨巴眼,觉得很满意。这位化妆师的水平还真是不错啊…
“不错!”
化妆师抿唇轻笑,“那就好。您想穿哪套礼服呢?”她从箱子里掏出两盒包装的精致的礼盒,一一打开。
一套是粉色的蕾丝公主半裙,带着些许俏皮。一套是露肩白纱长裙,胸前点缀着水晶亮片,裙摆到了尾部呈散开状。
“白色的吧。”黑子指了指右边的白纱长裙。
虽然左边的看起来行动会更方便一点,但是…右边的长裙真的很好看啊!
她在心里呐喊着,这是什么美丽的仙女裙。景吾哥的审美真是一级棒!女孩子穿衣服当然要选好看的!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换就可以了。”黑子举着手里的礼服,看向化妆师。待化妆师出去后,她将大腿处绑着的皮带卸下,重带了一次。将金属箭矢全部插在上面后,又拿了把小刀藏在胸前。
嗯…老掉啊…
她头疼的看着这把小刀。不拿吧怕会用到,拿吧没地方放…
有了!
她起身走到衣柜旁,取出一件性感内。衣套在身上,将小刀夹在两件内。衣中间。试探的跳了下,嗯没掉。
利索的穿上礼服,看了眼手机——刚好四点。
她拎起裙摆,向楼下走去。迹部已经在客厅等她了,看到黑子的穿着,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还不错,也不枉费本大爷在这儿等你等了十几分钟。”
黑子:“…哪里,都是景吾哥你审美好。”
迹部撩了撩额前的刘海,“那是自然的,本大爷的审美一直很华丽。”他站起身,向黑子伸出手。
“今晚你可别出岔子啊,别轻举妄动。”
很好…这是自己今天听到的
第二回 轻举妄动。
她握住迹部的手,走向门外的轿车。
“知道啦。”
车上——
迹部递给黑子一沓资料,“这就是为敌联盟提供资金的佐藤家,今晚的宴会就是他家主办的。邀请了国内所有的名流贵族,不知打着什么算盘。由于我这些消息也是偷打听的,所以证据也不干净。你看完我就烧了。”
黑子一眼十行,扫着这份资料。佐藤井研,妻子过世,仅留了一位体弱的儿子在世间。但因为身体原因,从未露过面。在前年突然崛起,晋升为与迹部、白泉、赤司、八百万四家同级的超级财阀。
详细资料:不明。
看到这里黑子眼底晦涩一片,摩挲着资料的右下角。
“光看也是没有用的,不如你亲自会会他。听说今天佐藤的儿子也会出场,那是个好机会。”迹部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说道。
“嗯…”
司机往后扭头,对迹部说道:“迹部少爷,佐藤家到了。”
“你去停车吧。我们在这里下就好。”迹部瞥了眼黑子。“别给白井家丢脸啊。”
黑子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她下车挽着迹部的胳膊,进入宴会厅。
厅内耀眼的欧式水晶灯晃得黑子一阵眼晕,“这灯是不是太扎眼了。”
迹部掐了下她的胳膊,让她谨言慎行。
一进门迹部被好几个人围住寒暄,黑子觉得有些无聊。便溜到阳台,观赏楼下的风景。
“黑子?”
她扭头看去,“焦冻!你也在啊?”
“嗯…跟老头一起来的。”轰不太适应的扯了扯领带,注意到眼前打扮的精致迷人的黑子脸微微红。
“你…今天很漂亮。”
黑子眨眨眼,“焦东今天也很帅气啊。”
轰愣神,随即不自然的咳了下。缓解着自己的脸红尴尬。
“期末考试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今天相泽老师还给我上了小课。”黑子卷着胸前的头发把玩着。
轰闻言,异色的眸子变得深了些。“是吗…”
“对啊,而且我发现相泽老师梳起来头发真的很帅啊,他如果平时也这样,肯定会有很多迷妹的。”似乎是想到相泽老师被一堆迷妹包围着的景象,黑子笑出声。
丝毫没有注意到轰的脸色越来越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
“焦冻,你过来下。”阳台冷不丁传来安德瓦的声音。
黑子与轰回头看向他。她提起裙摆行了个礼,“晚上好,老师。”
“嗯。”安德瓦淡淡地应声,继续盯着轰。
半晌,轰走向安德瓦。“等等,可以一起跳舞吗?”他站在安德瓦身侧扭头对黑子发出邀请,脸上的笑容下藏着一丝阴霾。
“好呀。”
轰点点头,跟着安德瓦走向大厅内。
阳台处又剩下了黑子一人,她晃着脚等迹部来找她。突然觉得后脊背一凉,猛地伸拳向身后袭去。
“哦,女孩这么暴力可不好。”来者穿着一身灰色西服,挡住黑子的拳头握在手中。
“晚上好呀…黑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相泽三三的状态就是我本人了。(打哈欠码字)听轻音乐码字真的好困啊!
送上迟到的更新。(双手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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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滴滴
黑子挑挑眉, 准备收回自己的拳头。却不想那人依然稳稳地握着自己的手。
“松开。”
“不松呢。”来人露出一副纯良无害地表情, 说话间虎牙隐隐浮现。他半眯着鲜红色的眸子, 紧紧的攥着黑子的手就是不松开。
黑子气笑了,“在这种情况下抓着一位淑女的手,恐怕不太礼貌吧。”她伸脚踩上对方的皮鞋, 狠狠地碾了几下。
却也不管自己的动作到底算不算的上淑女。
那位男子面容极速扭曲了下,被逼松开黑子的手。“你还真是——淑女啊。”他顿了下被甩开的手,嘲讽道。
黑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一头灰发的男子, 他鲜红色的眸子闪着戏谑的光。满脸打坏主意的表情。
这个长相…稍微让人有点不爽…
她想起同款发色的死柄木,心底沉了沉。眼底划过复杂,“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不觉得你该自报家门吗?”
那位男子闻言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其实, 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黑子。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呢?”他伸手摸上黑子的脸,被黑子一手抓住,向后掰。
只听嘎嘣一声——
“痛痛痛,错了错了。快放手啊,黑子。”男子满脸痛苦,哀求道。
黑子猛地松手, “还不说真话吗?”
男子站直理了理自己的西服边,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黑子行了个礼,“初次见面, 白井黑子小姐。我是佐藤拓麻,今天主办方佐藤家的儿子。这样介绍的话, 你也该对我知道你的名字放宽心没有敌意了吧。”他鲜红色的眸子灼灼其辉,像两颗红宝石亮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