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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撩
客厅黑漆漆的，只开了盏落地灯，软绒柔白的地毯上染了片鹅黄的光晕，暧昧的情愫悄然蔓延。
宋莞莞咬着牙，脱口而出，“我不……”
她揉揉耳朵，声音低下去。
不想和你做，这种话好羞耻。
顾景然眯眸，慢条斯理走过来，“不什么？”
小姑娘警惕抬眸，红唇抿着紧紧的，手抱在胸口，像只软绵绵的小猫竖起爪子。
顾景然被她娇嗔的眼神盯得，心头有点痒，还真想被她挠两把，把人抱起来，引导她的腿往腰上缠，不急不缓往屋里走。
小软猫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拱乱摸。
顾景然把人放下去，在她雪白的颈脖咬了一口，“别闹，硬了。”
低低哑哑的。
宋莞莞捏着拳头，小身板僵了僵，耳边闪过细细微微的麻感，被像轻轻电了一下。
顾景然轻笑，捏着她软柔的小脸蛋转了一圈，“宝贝，告诉顾哥哥，这里有你喜欢的礼服吗？”
下一秒，宋莞莞傻了眼。
她以为是卧室。
其实不是，屋里大概六七十平，四面全是大衣柜，中间是设计成中岛矮货架，放鞋子和包包。
很梦幻的六七十平。
恍惚间，仿佛在某奢侈品牌的旗舰店。
被一种“我以为你要上我结果你带我逛衣帽间”的震撼暴击，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良久，她回头，鹿眼漫着茫然，呆呆地眨了眨。
顾景然抱着她，“不为什么，我的小公主怎么能没有自己的衣帽间。”
声线清冽，嚣张中揉了分哄人的软意。
听得人耳朵都软了。
目光交错，他轻轻挑眉，俊脸朦胧带光，清眸浅浅勾起，像两瓣桃花，随着春风款款飞舞。
声色俱全，都很诱人。
宋莞莞深呼吸，极力冷静，小山眉微微拧着，轻轻推了推人。
男人觉察到她疏离，绕在她腰间的紧了一寸，低头，温温柔柔碰她鼻尖。
“本来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你，但你不喜欢那件礼服，我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先哄你。”
彼此的呼吸交织，像刚搅好的棉花糖。
宋莞莞心口砰了一下，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的衣物，还有俊俏温柔的男人，警惕渐渐消散，身体在一点点地变软。
他手机响了响。
他立即挂了，屏幕上跳出一串聊天，应该是某个群。
靠得近，宋莞莞瞄了到几个字“太子爷在忙金屋藏娇”，欢喜没了，心口像被钝钝地刺了一下。
她推开人，“谢谢，顾，顾，顾总，我先走了。”
他们那群世家子弟，宋莞莞认识一些。撩妹子对他们来说跟玩游戏一样平常，沈睿学长的女朋友，她这一年，见到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只不过，顾景然比其他人更多耐心，玩的更投入些。
连角色扮演也玩上了。
这个变态。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也怪她自己，这种骗小孩的谎言也信，还傻乎乎帮他省钱，小心翼翼维护他自尊，把他规划在未来里努力着。
顾景然眼皮一跳，下颔线微绷，“你喊我什么？”
宋莞莞小脸纠葛成一团，“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顾景然噎了噎，刮她鼻尖，“……你男朋友叫什么？”
宋莞莞眉心皱着，“顾景然。”
顾景然笑出声，摸她额头。
宋莞莞拍开，长睫垂着，轻轻地颤，“我对你一无所知，我怎么跟你在一起。”
顾景然顿住，手悬在空中。
小姑娘盯着他，“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提同居？”
顾景然懵逼，如实答，“对。”
小姑娘鹿眼铺了层愠色，小脸满是“我看穿你了”的神情。
“你变一个衣帽间出来，把别人撩得七荤八素好开始金屋藏娇。”
顾景然：“……”
小姑娘眸子泛上一层水，声音低低落落，像冷泠的秋雨，延绵不断地洒在人心口。
“顾景然，你要玩找别人行不行，我玩不起。”
“反正你迟早都会不要我，那我先不要你好了。”
一周后。
宋莞莞打着哈欠，端端正正坐在办公位上，对着电脑，把新一季《谁是大侦探》的嘉宾资料整理好。
上司程凌被驳面子之后，没有继续骚扰她，不过每天都在下班的时候给她找活做，还假惺惺地说可以带回家。
晚上睡得都不好。
敲到宋思妍几个字，她指尖顿了顿。
旁边几个同事围在办公区的大屏幕前看节目，不时捂着嘴尖叫。
宋莞莞思绪被带得飘了飘。
是《Hi，小伙》的最近一集。
顾老板敞着腿，舒展地站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对着镜头，桃花眼弯弯，笑得花心又勾人。
主持人：“景业能在一年之内重新登顶，成为国内市值最高的企业，你认为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
顾老板淡笑：“我女朋友。”
主持人噎了噎，一脸“我他妈采访的到底是不是景业老总”的错愕，继续问：“你对自己以后的规划是什么？”
顾老板：“赚钱养女朋友。”
主持人：“……”
主持人精心打扮过，穿了套高档的职业装，满以为是去纳斯达克敲钟的氛围，几个问题问下来，恍惚发觉自己乱入了恋爱综艺，思路全被打乱。
她深呼吸，重新梳理了进度，继续专业地微笑：“景业接下来会开拓北美市场，你会亲自带领团队吗？”
这跟女朋友没关了吧。
看你还怎么秀，难不成你还能秀出一朵花来。
顾老板语气软了些，清冽的声音带了隐隐的笑：“不一定，我女朋友太黏人。”
主持人放弃了，决定搞点事：“如果女朋友和景业，必须二选一，你会选女朋友对吗？”
这是道送命题。
他顾家爱女友是加分项，但只顾家爱女友，景业上下和万千的股民会怎么想。
一不小心，景业的股票会暴跌。
果然，顾景然没有马上答，思考了几秒：“回到景业，是因为我女朋友一句话，她说顾景然我没有家了。”
顾景然顿了顿，随意拨了拨额前碎发：“我当时很难受，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就在想，我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所以我回来了，景业是我责任，我得负，并且要负得出彩，让我的家人能安定。”
“我的女孩，什么都要有，包括爱她的家人。”
主持人很意外，动容之余，开始打趣：“有顾总这样有担当的男朋友，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应该是被顾总哄得多？你觉得有什么事，比哄女友更难的？”
顾景然往后仰了仰，嘴角一点点往上翘，颊边若隐若现出两个小梨涡，欢喜中带了点小无奈，像头安静下来霸气猛兽，一颦一笑藏满了无限的柔情。
“没有。”他笑笑，看着镜头，眼神宠溺又笃定，“因为她，我无所不能。”
他出镜只有短短十分钟，另外还有十分钟日常随拍，剩下一个多小时，靠其他嘉宾撑过。
不过，剩下的似乎也不重要了。
白莜跳着回位置，摸摸宋莞莞脑袋，“收视率破纪录了，电话被广告商打爆，台长金口玉言，不会被撤档了。”
宋莞莞视线从屏幕中挪回来，眼神还有点失焦，缓了几秒，瞥见她脚上的高跟鞋：“恭喜你啊，白莜姐姐，别着急，小心脚。”
白莜匆匆忙忙整理好一堆文件，临走之前，双手搭在宋莞莞肩上，吸了吸鼻子，情深似海，“莞儿，别担心，姐姐没事，因为你，姐姐无所不能。”
宋莞莞“啊”了一声，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颊边晕开淡淡的绯色。
白莜皮完了，嘴角咧到耳根，抱起文件兴冲冲去和广告商周旋，不忘大声喊。
“莞莞，下班别走，姐姐请你吃饭犒赏你。”
宋莞莞坐回位置上，继续整理嘉宾名单。
同事们一个个像被春风吻过，孜孜不倦地八卦，整个办公区都是粉色泡泡。
“热搜几天了，热度一点都不退，新晋国民老公哎，头一回见带女朋友出场的国民老公。”
“妈呀，怎么能长这么帅，比我本命帅多了，我要爬墙头了。”
“我去，传说中冷血无情，手段狠辣的顾总居然是个恋爱脑。”
“她女朋友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
“宋大小姐哭晕在厕所了。”
……
宋莞莞静不下心，慢吞吞踱步到露台上，不经意瞥到玻璃门。
玻璃门上倒影隐隐，里面的人，脸颊轮廓鼓鼓的，眸子水润娇羞，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
她垂眸，捂着脸，不好意思地倚到墙上，小幅度跺了跺脚。
采访那天，怕白莜知道他们关系，她没在现场看。
那句“金屋藏娇”多半是玩笑话。
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她最近真的太敏感了。
离开那个家之后，她就像一片浮萍，顾景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她很害怕自己习惯了这片宁静之后，港湾突然离去。
如果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她就飘着，慢慢习惯暴风骤雨。
“莞莞？”
有人喊，温婉低柔的女音。
宋莞莞稍稍理了理表情，转过身。
宋思妍笑靥淡淡，对随从的人抬了抬手，做了个不要跟过来的动作，随即提着水蓝色的礼服裙摆，摇曳着走过来。
“我能和你谈谈吗？”
宋莞莞微惊，淡淡应了句，“好呀。”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和宋思妍能谈出个什么东西来，明明没有交集。
露台上有木质的休息椅，可以两个人并排坐，宋思妍先坐上去，理了理蓬松裙摆，端庄得像中世纪的名媛。
裙摆占了大半个位置。
宋莞莞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站到旁边。
宋思妍温声开口，“顾哥哥说的女朋友是你吗？”
宋莞莞心想知道还问，莫名不太舒服，挺直腰背，悄悄地翻了翻眼睛，“是。”
虽然她把人拉黑了，自顾自分了个手。
不过顾景然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去学校，就是在电视台楼下等她，隔三差五派人上来送个饭送捧花送点零食什么，也不惹她烦，若即若离表态：老子不分手。
宋思妍又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你呢？”
宋莞莞鼓着腮，大眼睛圆溜溜的：“节目组也没问他呀。”
宋思妍明显噎了一下，声音还是温温和和的，像在夸家人，亲昵中带着点崇拜，“节目播出之后，景业的股票疯涨，顾哥哥很会立人设呢。”
宋莞莞眨眨眼，话里的刺大概get到了，不过也不是很在意，心想他立什么人设呀，本来就这么外放。
平常还对别人一口一个我家小祖宗喊，腻得不要不要的，上节目的时候他已经很收敛了。
宋思妍笑开，秋日的暖阳洒在她脸上，温柔极了，“他有带你回家吗？”
宋莞莞耐心有点被磨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舌尖顶到颊边，囫囵道，“有呀。”
他还把客房改成我的衣帽间了。
宋思妍唇角一勾，眼睛眯了眯，“见到他爷爷奶奶了？他父母见了吗？还有个超可爱的白团子。”
宋莞莞一顿，牙齿轻轻磕碰到舌尖。
有点疼。
宋思妍望着远处，眉眼柔和似水，“那只团子是奶奶养的，爷爷给它起名叫白娘子，特别黏人，除了不黏顾哥哥。”
说着说着，宋思妍兀自轻轻笑出声，语气很亲昵。
宋莞莞胸口像堵了块小石头，有点闷。
她依稀记得顾景然说他家有只猫，他要听那只猫叫才能入眠。
已经很遥远的事了。
她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他在扯淡，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睡得不要太欢。
正要开口，宋思妍又说，“莞莞，我喜欢顾哥哥。”
宋莞莞陪聊得有点累，倚靠到旁边的栏杆上，“知道，我还喜欢阿汤哥呢。”
宋思妍依旧很温婉，语气平淡如溪流，“他是不会娶你的，最多把你金屋藏娇，他需要联姻。”
金屋藏娇。
这个词出现的概率怎么那么高。
宋莞莞眼睛一瞪，像只离开水面的小金鱼，有点躁，“他不会联姻的。”
他无所不能，根本不需要联姻。
宋思妍抬眸，又笑，嘴角有点歪，“你了解他吗？他本身就是联姻的产物，最不排斥联姻的人就是他了。”
宋莞莞征住。
这是第一次，宋思妍的表情不太友好，像一片光洁的铜镜，露出了一丝的破绽。
宋思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眼中的傲慢一点点浮起来，“看来，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宋莞莞脚麻了半边，灌了铅一样，想挪挪不了。
宋思妍看着她：“景业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静，有了我和宋家，他可以后顾无忧。”
宋莞莞不说话，极力耐住性子，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午后微风浅浅，裹着暖阳，扫到她脸上，却莫名有点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