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陆相逢挽挽胜——玄宓
时间:2019-08-11 07:38:54

  梁挽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异常不适,抱起了那只独角兽,毛绒玩具胖乎乎的脑袋正好挡住了罪魁祸首坐在沙发上的身形。
  眼不见为净,她觉得好受多了。
  她把脸埋在雪白的短绒里,轻声道:“如果你这边没别的事了,能不能派人送我回去?我明早还有……”
  最后一个课字自动消音。
  陆衍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左手轻轻松松摁着独角兽的头,硬是将它压到了少女的颈部以下。
  他看着那张鲜妍的小脸总算露出来,睫毛浓密低垂,颤得飞快,如挣扎在蛛网里的小蝴蝶,可怜巴巴的。
  “紧张啊?”他低低地笑。
  梁挽退一步,背抵到了墙边,她下意识搂紧了毛绒玩具,无奈它的角被男人抓住了,就这么硬生生拽着从怀里拖了出来。
  可怜的独角兽。
  她的嗓音拔高起来:“做什么?不是说送我的生日礼物么!”
  “没事,弄坏了再给你买。”陆衍笑笑,低下头来,几乎要碰到少女的鼻尖,视线灼灼:“现在我们先算算账。”
  他右手吃痛使不上劲,只能虚虚抬高一点,撑着在她腰侧的墙上,另一只手倒是来劲,像是玩上了瘾,一直勾着她颊边的长发绕啊绕。
  梁挽刚挣扎着去推他,就听到了毫不掩饰的闷哼声,她僵了一下,恼怒道:“我不欠你什么,哪来的账要算。”
  “怎么不欠了?”陆衍盯着她,鼻音浓重:“第一笔账,你就这种态度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恩?”
  梁挽不敢乱动,男人的鼻息近在咫尺,她努力将下巴贴近锁骨,小声辩驳:“你替我挨了一椅子,我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受你的轻薄。”
  陆少爷叹了口气,又是这两个字。
  小姑娘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轻薄。
  他骨子里的劣根性蠢蠢欲动,瞧着她耳根子那里的绯色,哼笑:“老子救过你不止一次,按照惯例,以身相许都能轮上几回合了。”
  “无耻。”梁挽听懂暗语,脸瞬间就红了。
  这话骂出来实在没什么气势,男人的侵略性过分强大,使她莫名产生了错觉,仿若自己成了惊慌奔走的野兔,在树林间逃窜,可惜四面八方都是天罗地网,怎么都脱离不开猎人布下的陷阱。
  “恩,就当我无耻。”陆衍翘着唇,碰了碰她的睫毛,被少女恶狠狠瞪了一眼后,也没收敛,转而摩挲了下那纤细脖颈和锁骨间的细嫩皮肤。
  温温热热,触手细腻,真软。
  他视线灼热起来,想着要是能细细品一品……
  不受控制地低下头,陆衍将头埋到了少女的肩颈,宛若吸血鬼初拥,唇齿已然尝到了最甜蜜的滋味。
  可惜销魂时光转瞬即逝。
  梁挽顾不得了,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随即手肘用力顶了下他的腰腹,又羞又气:“你变态是吧?”
  她这会儿没怎么留情,恨自己为何心软,说漏了嘴。原先顶着有男友的身份时,这家伙明明还没那么过分,如今得知真相后,他简直是肆无忌惮了。
  陆衍长长地嘶了一声,他还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埋在她发间不肯直起身。
  佣人听到动静,过来试探性敲了门:“少爷?没事吧?”
  梁挽想开口,被他食指抵在了唇间。
  “没事,你们准备辆车,一会儿送梁小姐回去。”
  话落,他明显感受到了小姑娘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原先掐着他小臂的细长手指也卸了力道。
  惟有嗓音还带着恼怒:“你滚开行不行。”
  “不行。”陆衍抬起头来,笑了笑:“我还没同你算完账。”其实他一直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今晚不把话说开,兴许明天开始就再也找不到这只狡猾的花脸猫了。
  梁挽看着他黑漆漆的眼,没来由心慌。
  这眼神太浓烈,夹着偏执和隐隐的势在必得,还有挺多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掐着手心,垂下眸去,轻声道:“可我想回去了。”
  “回不回去你说了不算。”他微微朝后仰,给小姑娘留了点安全距离,嗓音却愈发暗哑:“为什么骗我?”
  她含含糊糊啊了一声,分明是听懂了,然而并不想回答。
  “挽挽要是不说实话……”陆衍勾起唇,笑容有点无赖:“我虽然右手使不上劲,但总有法子叫你臣服,你想不想试试?”
  轻佻放浪的台词信手拈来,这人简直混得没边了。
  梁挽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半晌觉得自己这样太像狗血剧里的单蠢小白花了,又放下手直起脖子,冷道:“我不是你过去随意逗弄的那些无知少女。”
  他眼里划过笑意,歪了歪头,示意她继续。
  “我也没时间陪你这样的公子哥玩感情游戏。”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谈恋爱。”
  “所以,骗你是为了不被纠缠。”
  陆衍面无表情地听着,良久,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颔。
  动作很温柔,没使蛮力。
  少女娇艳如蔷薇的小脸仰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难得带了点祈求。
  求什么?
  是要求他就此罢手?
  陆少爷压着眉眼,一字一顿:“说清楚,是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和我有牵扯。”
  她犹豫了下,小声道:“都不想。”
  陆衍嗤笑:“这么巧,我也没考虑谈什么狗屁恋爱。”他忽而加重力道,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拉长音:“我说过,就是想泡你。”
  梁挽眨巴了下眼睛,神色一变:“有区别吗?”
  “有啊。”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又回复到那种傲慢雅痞的模样:“我用不着你回应,老子自己爽就行了。”
  梁挽:“……”
  这是犯贱,还是强取豪夺?
  她头一回发现组织不起连贯的语句来,大脑混沌,表情迷茫。
  恰好门外管家过来请示:“少爷,车备妥了,随时可以出发。”
  梁挽犹如被雷击,飞快猫腰,从他桎梏里挣脱开去,转身就要去拉门把手。
  陆衍长腿一伸,抵着门:“等会儿。”
  管家应了声,先行离开。
  梁挽再度被他困在方寸门廊边,右边是墙,左边是旋转书柜,避无可避,她不由自主瞄了眼柜子上小小的金属底座沙漏摆设。
  陆衍跟着看过去,没戳穿她,只是淡淡道:“说不想谈恋爱是认真的?”
  她嗯了一声,小心翼翼挪了挪,利用身体的遮掩把那个沙漏悄悄藏到背后。
  “那好,现在就立契约,我念,你重复。”
  梁挽不解:“什么啊?”
  陆少爷慢条斯理地开口:“本人梁挽,单身状态下会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若有一日想尝试男女之情……”他说到这里,笑起来:“恩公应该排在第一顺位。”
  “你还要不要脸了!”梁挽的脸爆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耻,她亮出藏匿的武器,想都没想,就往他脸上招呼。
  陆衍偏头避开,轻轻拧了下少女的腕骨,随即手臂绕到她身后,压着她到门板上,连着手带着腰一同搂紧。
  沙漏在短绒地毯上滚了一圈,不动了。
  梁挽同他再无一丝间隙,她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武力值的悬殊有多大。她的任何挣扎,兴许只能添加他的恶趣味。
  技不如人,还能怎么办?
  她咬着牙关,选择用沉默来抗议。
  廊灯的暖光下,少女的眼因为愤怒蒙着薄薄水气,瞳仁染上浅金色,勾魂蚀骨。
  陆衍叹一声,恨自己右手使不上力,不能再碰一碰她的睫毛。然而心心念念的娇嫩触手可得,他没打算委屈自己,顺从心意地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角。
  一触即离。
  梁挽惊呆了。
  男人变本加厉在她耳边威胁,鼻音浓重:“念不念?”
  目光顺势下移,盯在她的唇上。
  梁挽心跳彻底乱了,一声比一声快,充斥着耳膜,她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异常恐怖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竟然对他的触碰生不出厌恶之心。
  完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敢再看他那张蛊惑人心的漂亮脸孔,硬着头皮跟着他念完了一大串,最后那句实在太惊世骇俗,只能混在唇齿间,含含糊糊掠过。
  “差不多吧。”陆衍没计较,笑意加深:“契约成立,作为监督人的我得签个字啊。”
  梁挽眉心一跳,眼瞅着他垂眸压下来,闭眼尖叫:“别别别,我初吻!”
  确实是初吻,那一晚完全断片了,毛都没想起来,传统意义上来说,她还真没同任何人亲吻过。
  陆衍意外地挑了下眉,悬在她唇畔一公分停住,没动。
  小姑娘慌得要死,甚至朝里抿着唇,腮帮子因为这个动作鼓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陆少爷笑出声来:“你可真是……”
  梁挽睁开一只眼,忍气吞声地道:“我记住了,你不用签字。”
  “行吧,那这次我就相信你。”他松开对她的钳制,拇指压了下她的下唇,暗哑道:“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违背了契约,那下回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梁挽不想再理这个神经病,拍掉他的手,匆匆跑下了楼。
  外头大雨滂沱,管家撑着伞,将她送入车里,透过不断滑落雨丝的车窗,她隐约看到有道颀长身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正注视着自己。
  她缩了缩脖子,小心地往旁边再挪一个位置,心想,以后再也不去陆氏控股上班了。
  同一时刻,放在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摸出来瞥一眼,彻底凉了。
  男人像是有读心术:
  【别躲,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黑化拉开序幕了!!!
  哎,可能我是个沙雕作者吧,我就是比较喜欢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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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撕个痛快
  梁挽回到生活区,已过午夜,宿舍楼的走廊空无一人,白炽灯散着幽幽冷光线,将她的影子拉长。
  她走得很慢,绕上楼梯走到五楼时,一眼就看到最里面那间寝室还亮着灯,细长缝隙里透出明亮,为门外一方小小天地驱散了黑暗。
  梁挽停住,站在光线覆盖不到的暗处,表情复杂。
  她曾经成百上千次同另一个人在这里玩笑打闹,或拎着外卖盒,或捧着书,甚至幼稚地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去开门。
  这扇门太熟悉,可她却从没有一刻如眼下这般,没有推开它的勇气。
  太多情绪积压在心底。
  无奈,凄凉,悲哀,失落。
  到最后,化为愤怒,一点点从四肢百骸里奔涌至胸口。她深吸了口气,扯开随身挎包的拉链,翻出钥匙。
  手腕转动锁芯的那刻,门从里边被打开。
  梁挽面无表情拔出钥匙,看了来开门的人一眼。
  孟芸穿着黑色毛衣裙,染成浅亚麻的长卷发编成麻花辫子,垂在胸前。她有着一张同梁挽截然不同风格的脸,艳丽妩媚,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有着凌驾于年龄的成熟。
  可惜纵使容貌上佳,依旧遮盖不住内心的丑恶。
  梁挽冷冷盯着她,一言不发。
  “我刚才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孟芸笑笑,让开道:“我过去和你提过的吧,你走路总是带着不自觉的跳跃,特别好认。”
  她说话的样子熟稔又亲昵,仿佛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室友,没有去过纽约,没有在后台争吵,更没有为了一个名额大打出手。
  梁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脸皮厚成这样。
  一刀捅到了别人的心窝子里,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摆出一副旧事不提的无辜者嘴脸,这简直就是变相的二次伤害。
  “说够了没?”她的心里刹那间充满了厌恶感。
  孟芸笑容淡去,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相当自然地顺手帮忙来提包,准备挂到衣架边,就像过去要好时一样。
  梁挽打开对方的手,戾气十足:“怎么,当初在甄选时不留余力地耍阴招推我,现在又做低伏小来讨好,何苦?”
  说起来可笑,她练过千百次的Renverse中翻身,平衡和舒展度早就铭刻在肌肉记忆里,根本不可能会失败。
  天时地利,偏偏人不和。
  梁挽犹记得群舞那段,当主跳的她跌倒在舞台上,仓皇回过头,见到孟芸嘴角边来不及收回的恶毒笑意时,有多绝望。
  那一刻,听不见带队老师的叹息,望不真切台下面试官们的惋惜眼神,她心神不宁,跳第二幕时大失水准,复试资格直接被毙了。
  当然,取而代之的那位是谁,就不用多说了。
  孟芸应该也记起了自己干的好事儿,垂着眼轻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把行李都整好了,这几天住酒店。”
  墙角果然立了个银白色行李箱。
  梁挽目光一扫,对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几本书,其余物品几乎都带走了。她用脚尖把椅子勾过来,坐下后扬了扬下巴:“你把箱子打开。”
  孟芸一愣:“什么?”
  梁挽讥笑:“把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都掏出来,我拿去烧了,不然想起来怪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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