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棠嘴巴嘟成了猪头样,身残志坚地挣扎:“最后一个,最后一个问题,我马上要上飞机了……”
梁挽服了,拿着吃冰激凌的勺子舀了冰块,放到嘴里咬得嘎嘣脆,试图降降火气。可她这位损友太贱了,居然用手比着超大杯的1000cc可乐杯沿,异常邪恶地道:“能到这里吗?”
左晓棠问的是size尺寸,这个逼现在天天混在工地,和大老粗们飙车,已经进化到了变态的完全体,正常人难以望其项背。
梁挽可没兴趣和人分享男朋友的私密,再好的朋友都不行,她站起来,拎着左铁公鸡的后颈,冷道:“吃完了没?吃完了赶紧滚蛋,免得我错手杀了你。”
无奈左晓棠身高一米五五,体重80不到,即便在高挑纤细的小姑娘手里,也就是个无法反抗的小可怜,她嘴里还塞着半块没咽下的薯饼,被梁挽连推带拉,强行送进了入关处。
“游戏还没结束呢!”
远远的,她又大吼了一声。
是智障无疑。梁挽叹口气,冲她挥了挥手,看她身形消失在安检门后,才坐电梯回了地下室。
黑色宾利停在角落处,男人靠着座椅假寐,神情懒洋洋的。梁挽悄悄走过去,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想趴在车窗上扮鬼脸吓他,只是手心才接触到玻璃,那人就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车窗摇下来。
陆衍挑了下眉:“怎么?”
梁挽弯下腰,故作轻佻地抬起了他的下颔,异常妖艳贱货的口气:“你这是什么态度,姐姐想给你个惊喜都不成了?”
“这叫什么惊喜?”他嗤笑了声,探出身去,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侧着头亲上去,身体力行地示范了什么叫做surprise。
梁挽懵了,开始奋力挣扎。
停车场人巨多,虽然他们这里位置偏,但架不住车流量大,国际友人们相当热情,开车经过时疯狂吹口哨,高叫:“Well done,bro!”
陆少爷脸不红心不跳,碍于小姑娘面皮薄,没怎么尽兴就放了她。
梁挽捂着嘴,面红耳赤地上了车,前排也不想坐,缩着腿鸵鸟一般窝在后座,半晌又抬起头,恨恨剜了他一眼:“有毒吧你。”
“真是……”陆衍只觉得好笑:“就允许你州官放火?”
她撇过头去不看他,小孩子心气。
陆衍自从正儿八经谈恋爱,自尊心的门槛降到了最低,哄起女朋友来耐心到了极点,成功将她逗笑后,车子停到了中央公园附近的人工湖旁。
深夜时分,四周悄无一人,月光和湖景,是罗曼蒂克的味道。
说实话,两人自从交往之后,压根就没有什么正常小情侣之间的日常,不是在误会,就是在别离,偶尔能相聚,陆衍却偏偏精分失去记忆,总之就是情路一片坎坷。
正因为如此,能这样散散步的机会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梁挽被他拉着十指相扣,夜半空气里的寒意都仿佛消散不见,剩下的全是甜蜜。她走得很慢,时不时抬眸看他俊秀的侧脸,男人睫毛长到犯规,鼻梁和嘴唇的弧度堪比艺术品,英俊到无懈可击。
这种皮相,哪个女孩子看了不心动?
再加上他自带深情的桃花眼,低头看你的刹那,真是人世间最容易动心的时刻。
梁挽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也是条颜狗,否则怎么会推翻25岁前不谈感情的至理名言,早早就被他吃得死死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他妈失落,你侬我侬都没腻歪过一阵子,她没有享受过被追求的快乐,也没正儿八经约过几次会,居然直接跳过那么多步骤,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要步入婚姻殿堂了?
“在想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陆衍停了脚步。
梁挽挺诚实:“你。”
他失笑,揉了把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促狭地眨了下眼:“今天这是怎么了,提早过年了?”
“其实吧……”她吞吞吐吐地道:“我之前没考虑过结婚什么的,对我来说太早了。”
陆衍如遭雷击。
“但对象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梁挽被他的表情逗乐,慢悠悠地道:“只是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陆衍无可奈何:“别抖包袱了,行吗?”
梁挽忍笑,忽然张开双臂,扑到他怀里,嗲声嗲气:“陆哥哥,人家不想要先婚后爱,人家现在就要甜甜的恋爱,可以吗!”
甜甜的恋爱???
素来聪慧过人的陆少爷难得有点儿不在状态,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思忖半刻,漂亮的唇弯了起来:“可以啊,你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么?我带你去私人小岛度假,就当是补你的恋爱时长。”
他搂着她,语气轻柔到不像话,仔细分辨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恶意:“那里很美,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玩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陆衍:玩什么都可以(微笑)
我们挽挽,呜呜呜呜,还是太单纯了。
明天更新也会比较晚,因为是现码的,所以早上看就好啦,不要熬夜哦。
会日更到正文完结,不出意外就是后天了。
番外写婚后日常,可能再加几个平行空间,校园?古代?科幻?到时候看情况。
(晋江净网期间,全部的爱都给了容淮,狂写了三万字,骚瑞,衍宝。)
谢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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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儿童节
梁挽没意识到陆少爷的话暗藏玄机,小姑娘毕竟头一回恋爱,只沉醉在男人苏到犯规的低音炮里,反正他说什么都应了好,压根没考虑太多。
两人十指相扣,绕着中心湖慢悠悠散步,直到过了午夜才回酒店休息。
陆衍的裤腿先前不慎被湖旁的泥泞给溅到,他有轻微洁癖,一到房间就先去浴室洗澡,梁挽听着沐浴间的哗哗水声,趴在外头的沙发上玩手机,微信界面一大堆未读消息,全是左晓棠这狗儿子上飞机前发来的,通篇都是谴责她不守游戏规则云云。
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想到左晓棠当时意有所指的神态,还有那个1000毫升的超大杯可乐。
拿这种尺寸的东西来对比陆少爷的那什么,也太变态了吧。
梁挽在为爱鼓掌这件事上压根就没出新手村,基础技能一片空白,她连配合都谈不上,只会闭着眼睛软弱讨饶。前半段浑浑噩噩,后半段魂飞魄散,总之全程都没怎么睁开眼,更不用说亲眼去判断了。
所以说,左晓棠那个问题太超纲了,她确实答不出来。
梁挽肚子下放着松软的抱枕,整个人咸鱼样面朝下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很轻松写意的模样,实则脑子里中了毒,全是有色废料,此刻不受控制地将陆衍代入到过去看的限制级言情小说男主里。
正在浮想联翩间,水声停了。
怪沙发太柔软,躺得太舒服,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倚着靠背坐起来,看向走出浴室的男人。
美人出浴自然是很香艳的了。
陆衍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就围了条松垮垮的浴巾在腰间,他没有很夸张的那种腹肌,腰身劲瘦,擦湿头发的时候因为用力抬手,腹部线条拉紧,就会明显一些。
梁挽注意到随着他的动作,浴巾又往下掉了几公分,传说中的人鱼线都露出来了,连带着腹股沟都若隐若现。
这个男人,衣衫整齐时完全就是漫画中走出的雅痞贵公子,偏偏脱了衣服后,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快来上我】的致命魅力。
梁挽目光转了一圈,沿着他的腰腹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相当羞耻的位置。
怎么说呢,大概是那个尺寸问题真的很难翻篇了。
陆衍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把干毛巾丢到一边,撑着沙发的扶手弯下腰去,戏谑道:“你在看哪里呢?”
梁挽被他的手臂困在小小一方天地里,顺势把旁边的抱枕揪过来,抵在他胸口,强装镇定:“没有啊,就随便看看。”她想演得更不在意一些,无奈男人刚沐浴完的味道就跟迷.药似的,揉散在她鼻尖。
心跳又开始快了,她太无奈了。
“你别那么近,我喘不上气。”梁挽用力推了他一把,可惜对方纹丝不动,她没辙,手指摁在他锁骨中间,半是撒娇半是威胁:“现在很晚了,明早要回舞团,你要是害我迟到,这阵子就别想见我。”
陆衍笑了笑,假装没听到她的后半句话,缓缓叹息了声:“其实我也有点呼吸不畅。”
梁挽愣住,被他捉住指尖,慢条斯理地挪到男人裹着劲窄腰身的浴巾边缘,她睁大眸:“你……”
“大概是裹太紧了。”他恶意地眨眨眼,随后带着她的手,干净利落地掀掉了唯一蔽体的工具。
日啊。
梁挽尖叫一声,捂上了眼。
可恶的是始作俑者一直在旁边肆意,从低声哼笑到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听上去快活无比。
“你在害羞什么?”他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也不是没看过。”
梁挽被这激将法搞得心态炸裂,恼得不行,牙一咬就放下了遮挡视线的手,她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设准备迎接冲击,没想过这人就和洋葱一样,剥了一层还有一层。
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人还穿着一条休闲的五分裤呢。
弄了半天,被当猴耍了。
她气得扑上去挠他的脸,陆衍歪了歪头避过,转而掐着她的腰摁下去,两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梁挽一边笑一边拿脚踹他,无意间将手机踢到了地上,屏幕翻转,恰好是她和左晓棠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句话触目惊心:
【所以我们陆总的size到底是什么水平?】
陆少爷挑了下眉,顺着她乱飘的眼神看过去,转回来时神情似笑非笑:“原来你们都在讨论这种问题?”
人证物证惧在,梁挽无言以对。
“不如你再好好感受一下?”他刻意拉长音,语调听上去隐含着危险。
梁挽猛摇头,用这辈子最可怜也最真挚的语调:“我腿现在还痛,腰也痛,明天还要早起,”
陆衍眼神幽暗,手指暗示性地擦过她的红唇,轻声道:“不着急,我们总有其他办法的,不是么?”
以为是一场皆大欢喜的解决,温馨地散步,温馨地回酒店,再温馨地相拥入眠,可发展到后头,剧情陡转急下,她再度成了不可描述的女主人公,在他时而凶悍时而温柔的惩罚里,揪着床单发抖。
男人的体力无穷无尽,无尽又无穷。
永远流不完的眼泪和汗水,成了她这一晚最后的记忆。
***
梁挽第二日早晨暂时销假去ABT重新报道时,腿还有点虚,她强烈谴责了陆衍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并拒绝了他要陪她上楼的请求。
陆少爷自知理亏,没强求,安分坐在车里等。
她走到三楼排练室外,发现来的舞者并不多,寥寥十来号人,全是秋季《卡门》剧里有重要角色的。
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兴许是因为她要出演女主的缘故,梁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异常热络,总之人情冷暖这回事,在任何国度都一样。
ABT的首演坦白来讲并不算顺利,黑天鹅出了瑕疵忘了动作,差点造成现场车祸惨案。素来严苛的巴兰钦怎么会满意?这事故就跟刺儿一样扎在骨血里,即便后头报纸大篇幅赞美褒奖,也无法抹去完美主义心里的真相。
总之,团长大人的脸色依旧很臭,鹰钩鼻和过薄的嘴唇令他瞧上去跟童话故事里的男版巫婆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现在是各位的休假时间。”他双手背在后头,眯着眼缓缓扫过面前的年轻男女,冷道:“九月就是第二场演出,预售的票现在也已经卖完了,对此,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梁挽和团员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懵逼。
最后还是她右侧的黑人老哥稳,直接用自带rap的口音表忠心:“ABT是最棒的,我为能成为它的一员感到由衷的骄傲。”
巴兰钦眉头皱起来:“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要知道,你们愿意为即将到来的盛大演出牺牲到什么地步。”
牺牲?
梁挽小心翼翼地插话:“届时加大排练强度?”
“我们的女主跳总算有点觉悟。”巴兰钦淡淡看她一眼,从柜子的文件袋里抽了张五颜六色的纸出来,在桌上铺平,指着道:“这是你们接下来三个月的集训安排。”
一张EXCE的日程表,各种色彩标记着不同的人。
梁挽是红色,放眼望去,九十多个代表日期的格子里被她的名字占得密密麻麻,无论是solo指导,亦或者是群舞部分,全都有她。再一看最早的排练时间,居然是六月六日。
事实上今天就已经是五月二十五号了,粗粗一算她就剩下十来天能潇洒了。
妈的,说好的一个月假期呢?
梁挽很不痛快,但是这种痛快在即将触手可及梦想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所以,当巴兰钦例行公事走过场问她是否有意见时,她站得笔挺,一脸慷慨激昂地摇了摇头:“您的安排很合理,先生。”
隔壁几位都诧异地看着她,显然被梁挽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给惊到了。
巴兰钦下巴一抬,矛头指向别人:“你们呢?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谁敢!
所有人都低眉顺眼地站着,服服帖帖地表示一切服从团长,并无异议。
巴兰钦这才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舞者们飞速冲刺下楼,在恶魔听不见的地方哀嚎抱怨,随即各自开车回去享受仅剩的假期了。
梁挽是最淡定的一个,她不怕吃苦,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虽然烂俗,但道理毋庸置疑,她不会和自己的前程作对,也不会对几千号观众敷衍。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还没重逢满一个礼拜的男朋友了。
她坐上车后,就把这张排练表递了过去,陆衍随意扫一眼,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本来还想反过来安慰她两句,谁知仔细一看,脸彻底黑了:“六月六号?开什么国际玩笑。”
梁挽讨好地笑,人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还有十天啊,整整240个小时呢,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