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心疼得直掉眼泪,和刘玉兰说等花枝出了月子他就去结扎,再也不让花枝遭罪了。
这年代,男人没几个愿意结扎的,刘玉兰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真心疼花枝,心下甚感安慰。
说来也怪,这孩子迟迟不肯出来,等到夜里十二点一过,报点的钟声刚停,她一下子就出来了,是个大眼睛小嘴巴的小丫头。
接生的护士打趣说这就叫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花枝觉得有趣,索性给她取名叫十六。
大儿子是在大槐树底下生的,就取名叫江槐。
江渔得了一对龙凤胎,高兴的在村里大摆三天流水席,还请王三喜去放了三天电影。
两人这些年结交的朋友和
生意伙伴遍天下,摆酒席的时候,能来的差不多全来了,就连黄金龙
都大老远从东北赶来了。
黄金龙已经不再是当初火车上那个小业务员,现在自己开公司当了老板,在东北三省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县城里的那些熟人也全都来了,几位老先生各自给重外孙和重外孙女送了满月礼,魏骋当场认了江槐做干儿子。
夏纪越更加喜欢小十六,抱着就不撒手,非要做小十六的干爹。
陆涛虽然没捞着干爹当,还是大手笔地拿出了自己收藏的茅台酒给江渔待客用。
这两年,茅台酒的价钱已经在慢慢往上涨了,不久的将来,他光靠着那一仓库酒就能富甲一方。
花枝的忘年好友费老爷子没有亲自登门道贺,托人送了两块长命金锁做贺礼,让花枝有空带孩子去他那里玩。
花枝也想去玩,可花老太说她生了两个孩子,要坐双月子,硬是把她在家多关了一个月,不让洗头不让洗澡,还不让江渔近身。
江渔便趁花枝坐月子,偷偷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花枝直到后来出了月子两人过夫妻生活时发现他那里的疤,追问之下才知道他结扎了。
花枝心里感动,嘴上却说:“人家都说男人结扎后会变得没力气,是不是真的?”
江渔翻身把她压住:“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双胞胎一天天长大,花枝俏的产业也越做越大,进入九十年代,全国经济迎来了新的高峰,人民生活提高,花卉生意更加火爆,安平地区的花农全都富得流油。
花枝作为致富带头人,先后被评为市劳模和全国劳模,还被选为人大.代表,去首都参加全国人代会。
除此之外,她既是公司的董事长,学校的校长,同时还是两个孩子的家长,每天不但要处理各种工作事务,还要管教孩子,忙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忙碌,她还抽时间出国考察了一圈,带着国外的先进经验和技术人员回来成立了一家精油加工厂。
和以往每次一样,大家几乎连精油这个词都没听说过,对她建精油加工厂雇老外做工的行为表示不看好,认为她被外国人忽悠了。
花枝向来不解释,到了九十年代末,美容院像雨后春笋一夜之间开遍了神州大地,她的精油开始供不应求,人们才无比震惊地发现,这种叫精油的东西,简直比黄金还贵。
进入二十一世纪,花枝停止了无限扩张,开始守业,培养接班人。
两个孩子还小,研究生毕业的江多就是她的最佳人选。
等江多顺利接手公司后,花枝便成了甩手掌柜,在依山傍水的地方给自己建了一幢别墅,按照她多年前坐在江渔自行车后座畅想的那样,房前屋后种满了春天能开花秋天能结果的树,院子里挖了荷花池,搭了葡萄架,她坐在葡萄架下看荷花,一伸手就能摘到葡萄吃。
除了这些,她还专门在二楼弄了一间有落地窗的大书房,把她这些年收藏的书全部放进去,闲暇时坐在窗前看书,看累了,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满目苍翠,繁花似锦。
在家里住烦了,她就带着江渔满世界游玩,把国内外的好去处玩了个遍。
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想自己去海南玩儿几天,于是她便丢下江渔,自己坐飞机去了。
到了海南,在提前订好的酒店放下自己的行李后,她便直接从酒店后门去了沙滩。
前世,她就是在这一天来的海南,入住的也是这家酒店,她躺在酒店后面的沙滩上晒太阳,打个盹的功夫就回到了村头
的小树林,并在那里遇见了江渔。
这些年来,她常常想,回到过去的
到底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她回来了,那个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花枝还在吗,还有那个在省会小巷子里碰到的花枝,她会不会也在?
于是,带着这样的疑惑,她在同一天再次来到了这里,她穿过酒店后门,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向沙滩走去。
沙滩上的太阳伞像开在阳光下五彩缤纷的花,长腿泳装的美女扭动着腰身笑声清脆,孩子们在用沙子堆砌他们梦想的城堡,海鸟展开巨大的翅膀从上空盘旋而过,远处是无边无际没有界线的蓝,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