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清穿)——郑小溪
时间:2019-08-13 07:12:57

  这三鲜丸子用是鲜虾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汤底用的是鲜鱼汤,味道极为鲜美,一口下去,简直能把人舌头都给鲜掉了。
  这御膳房最近新来了两个厨子,做得饭菜很合宁筝口味,如今屋子里又烧着地笼,热气一催,倒是更香了。
  她只觉得很饿,方才本就等弘历等了好久,如今只能眼巴巴看不能吃,更是是委屈极了。
  挣扎了好久,她才道:“臣妾说,臣妾都告诉皇上。”
  “孔嬷嬷今日过来了,说是在慈宁宫听到了许多话说,说臣妾不敬重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一言一行都受人瞩目,所以不敢没有规矩,要不然今日臣妾只怕早就用饭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了似的。
  弘历也是个聪明人,听闻这话放下筷子道:“皇后的意思,朕听明白了,难道说这长春宫有奸细?不仅有奸细,这奸细还是皇额娘安插进来的,要不然这皇额娘怎么会对长春宫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宁筝点点头,没有说话,这种事还是少搀和为好。
  弘历这下子连用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皇太后行事做派之前一直有些过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的皇额娘安插人在长春宫做什么,若是宁筝有不孝顺或者不贤淑的时候那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皇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宁筝看着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几分,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道:“那皇上,可以放臣妾起来了?”
  弘历看着她,正色道:“那你亲朕一口吧。”
  什么?
  宁筝呆住了,结结巴巴道:“皇上方才说了,要臣妾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您,就可以放臣妾起来……”
  “是啊,朕是说了,不过那是之前,可皇后却是过了半刻钟才说,迟了。”弘历看着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道:“既然迟了,那就该遭受到惩罚,皇后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像是你管理六宫似的,的有奖有罚才能服众,要不然朕凭什么放你起来?”
  都说是伴君如伴虎,这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猜不透,要是换成了往常,宁筝还敢偷奸耍滑。
  可今日,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飞快的在弘历脸颊上啄了一口,前后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两秒钟。
  就这样完了?
  弘历还没感受到了,自己的皇后看着温婉贤淑端庄贤良,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况且他说的可不是亲着脸而已……弘历着她的性子,索性还是将她放开了。
  宁筝起身的时候,恰逢有宫女进来传菜,瞧见他们这样子慌忙低下头。
  宁筝正在整理衣裳了,看那宫女的眼神,就明白该不会有人误会些什么了吧?他们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在这里……哎,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弘历倒是吃得差不多了,宁筝方才饭刚用到一半了,如今被弘历抱了这么久,倒是愈发饿了,吃的是狼吞虎咽。
  弘历也不说话,就算一旁专心给她夹菜,一会儿给她夹一筷子块三鲜丸子——皇后不是爱吃这个吗?多吃些,朕觉得今日这丸子的味道格外鲜美!
  一会儿,弘历又给她夹加两筷子清炒莴苣,简直要把宁筝喂成个大胖子才好。
  只有酒足饭饱之后,宁筝这才觉得满意了,白蔹很快就带着人将这饭菜撤了下去,端了茶上来。
  两人漱口之后,弘历这才道:“皇后今日可宣了太医过来,头疼不疼?”
  宁筝只道:“臣妾倒是觉得还好,不过高贵妃那边瞧着倒是神色憔悴的很……”
  她原本还打算说,若是皇上得空可以过去瞧瞧,想了想,自己每次和弘历说这样的话,弘历好像就不大高兴的样子,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弘历点点头,“朕知道高贵妃酒量非比寻常,平日里也时常小酌几杯,只是朕怎么都没想到皇后什么时候酒量也变得这么好了?”
  顿了顿,他看向宁筝道:“朕记得皇后之前的酒量一般。”
  这……
  宁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一个人的性子大变,可以说是二阿哥永琏时候,她遭受到打击,可这酒量突然变好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他想了想,怎么着也得把这个话圆过去才行,是以大着胆子道:“其实臣妾之前是骗皇上的。”
  弘历果然脸色一沉,将她方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皇后之前是骗朕的?”
  宁筝候着脸皮道:“那个时候臣妾刚嫁给皇上,心里眼里都只有皇上,这女子擅饮酒,并不算是什么好事,为了不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不高兴,臣妾只好说臣妾不擅饮酒,皇上也知道,一个谎话说出去了就要有千百个谎话来圆,臣妾第一次说了不会饮酒,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会饮酒岂不是露馅了?”
  所以,她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所以,还请皇上恕罪。”
  她身子福下去,良久没有听到弘历说话,抬起头一看,却见着弘历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宁筝心里一个咯噔,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这些日子也算是有点了解弘历了,他是高兴也好,还是生气也罢,脸上都会有些细微末节的表情,今日这般动怒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果然弘历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皇后之前是骗朕的?皇后倒是有千百种面孔是朕不知道的啊!”
  宁筝呵呵笑了两声,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比她想象中要难搞多了,“所以还请皇上恕罪,莫要与臣妾一般计较,臣妾并不是有心的。”
  弘历淡淡道:“皇后可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按照大清朝的律例是该株连九族的。”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宁筝大着胆子道:“那皇上舍得杀臣妾吗?”
  弘历脸上的怒气淡了些,“朕自然是舍不得杀皇后,可朕前些日子一直躲着朕,难道还要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今日的事,朕必须要好好惩罚皇后。”
  宁筝心里暗觉不妙,正欲说话了,可谁知道弘历却是一把将宁筝横抱起来、
  宁筝没有防备,不敢乱动,只道:“皇上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为何要放开?皇后乃是朕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门的妻子,是清朝的皇后,是朕的妻子,看朕今晚上怎么收拾你,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弘历抱着她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宁筝被他抱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就摔了下来,将弘历的脖子捁的是死死的。
  外头的宫女还算是有眼见力,听闻里面有动机,更是将门都阖上了。
  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宁筝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呀,好像……这个关键的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不可,臣妾,臣妾小日子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么一句蹩脚的借口来,更是忘了这妃嫔的小日子,敬事房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弘历也不拆穿她,只是手朝着她身下探了去……
  接下来的事情,宁筝只能用羞愧难当、难以启齿、禽兽不如……来形容了,她以为弘历起码是个正人君子,怎么说这样子也得做做,殊不知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又一声,弘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其实,人家弘历还以为是自己的皇后懂得情趣了,所以只能用更加努力来报答宁筝。
  一夜三次。
  宁筝怀疑这人是不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等到了第二日,宁筝下床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昨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还想着早上一定要起来侍奉弘历穿衣梳洗,免得又落人话柄。
  可真的到了早上,别说起来了侍奉弘历了,她连弘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问起银朱来,银朱捂着嘴直笑,“奴婢想着昨日皇后娘娘您的吩咐,是打算将娘娘叫起来的,皇上却说不用叫娘娘起身,说娘娘昨日辛苦了,要娘娘好生歇着。”
  宁筝忍不住又在心里将弘历骂了一万遍,这人怎么是回事,明明知道长春宫有皇太后的耳目,还这样,岂不是不想让她好过了?
  她扶着银朱的手站起来,道:“以后这种事儿可别听皇上的。”
  可试了一次,她压根没起来,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了一样的难受,这个弘历,简直是禽兽不如!
  银朱看着她颈脖处的痕迹,只道:“娘娘要不还是歇着吧?”
  宁筝摇摇头,梳洗好了则去慈宁宫请安了。
  如今皇太后回了慈宁宫,诸位妃嫔不仅要去给皇后请安,还得去给皇太后请安,就连宁筝也不得例外。
  等着宁筝匆匆赶去慈宁宫的时候,诸位妃嫔都要散了,宁筝几乎是硬着头皮进去的。
  她一进去,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却还是硬着头皮给皇太后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了,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责罚……哀家可不敢,今日一大早皇上还专程来与哀家说了,说是皇后身子不适,今日不能来与哀家请安了。”皇太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她不好朝着弘历撒气,可是没有将宁筝放在眼里的,如今说起话来是阴阳怪气,“哀家也不是那等恶毒的婆婆,这媳妇病了,没得还非得要她来请安的道理。”
  她本就觉得弘历太过于袒护宁筝了,若宁筝真的病了,则该是由长春宫的宫女过来,弘历一看就是袒护宁筝。
  宁筝是女人,但凡是女人就能察觉到这种心里,笑着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请太后娘娘责罚。”
  这人啊有的时候就得拿出富察皇后的老实劲儿来,如今说多错多,索性还是不说的好。
  如今满屋子莺莺燕燕,别人都没说话,纯妃却是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好福气,当真要臣妾羡慕。”
  是羡慕弘历的袒护,还是羡慕宁筝连续着两日侍寝,并能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内侍寝,她可没说。
  宁筝笑了笑道:“皇上心里也是十分疼惜纯妃的。”
  疼惜是疼惜,不过那都是原来的事儿了,自从纯妃在长春宫闹腾了之后,弘历已经许久没去瞧过纯妃,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看看三阿哥就走了。
  皇太后这些日子虽不在宫里头,但这些事儿却是没有不知道的,只扫了纯妃一眼道:“在后宫中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你懂事,皇上和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啊,一个个纵然在哀家面前是听话懂事,可背地里的那些事,哀家还是知道的些的,一个个多向娴妃学学。”
  宁筝扫了一眼坐在皇太后身侧的娴妃,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有两把刷子,当日娴妃来她跟前替大阿哥求过一次情,被她责罚后,当真是老老实实,每日除了慈宁宫,哪儿都不去。
  这样的一个人,要是换成她是皇太后,也会喜欢的。
  纯妃听闻这话不敢再说话了,毕竟人家皇太后也是在后宫中爬摸滚打熬出头的,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又说了几句话,皇太后便要众人散了。
  宁筝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贵妃的声音,“皇后娘娘请留步。”
  宁筝转过头,停下来等了她片刻,“高贵妃可是有事儿?”
  高贵妃笑着道:“臣妾没事儿,就是想和皇后娘娘说说话了。”
  她找宁筝还真是说话的,她本就话多,如今是絮絮叨叨的,从前日晚上的那一场酒说到今日早上皇太后喝的什么茶,看似是漫无目的,实际上却事字字句句都在挑拨她和皇太后的关系,“……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就知道我们前晚上喝酒了,当着众人的面,太后娘娘还说我们一个是中宫之主,一个协理六宫,以后这酒还是少碰的好,酒喝多了误事儿了。”
  宁筝心里明白,只怕如今高贵妃和娴妃是上了一条船,虽说后宫中没有朋友可言,但是女人是能为了利益暂时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这娴妃是巴不得她和皇太后闹得越僵越好吧。
  她笑了笑道:“太后娘娘怎么说本宫,本宫倒是无所谓,不知道高贵妃可有听过一句话,婆媳关系中男人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只是皇上向着本宫,太后娘娘就不会拿本宫怎么样的。”
  “就比如说方才,太后娘娘不过是想当众驳本宫的面子而已,本宫就任由着她去好了,反正被人训斥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高贵妃大可以想想今日这事儿要是换成了别人,太后娘娘会如何做。”
  高贵妃想了想,脸色变了,“上次慎嫔给太后娘娘请安迟到了,太后娘娘直接说她以后不用再来了。”
  宁筝点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看僧面看佛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她也算是在众人面前秀了次恩爱,还是和堂堂乾隆皇帝?想想,还是有点小惊悚的。
  高贵妃却没有再说话了,她心里有表哥不假,可对弘历也是有感情的,任何一个女人面对着这样一个站在权利顶端、长相英俊、饱读诗书的男人,几乎没有能够不动心的吧。
  宁筝笑看着她,“高贵妃如今事情多得很,本宫就不与你多言了。”
  她还要去御花园瞧瞧和敬公主了,方才她离开慈宁宫的时候还问过嬷嬷,说是孔嬷嬷带着和敬公主去御花园玩了。
  如今冷是冷,可小小孩子多动动也是好的。
  等着她到了御花园,逛了一圈才看到和敬公主正在梅园了,小姑娘家家的正是喜欢花花朵朵的年纪,如今被裹的像是粽子似的指挥着宫女折梅花了,嘴里还道:“这几株梅花是要送到皇祖母房里养着的,还有,这几株是要用来给我做梅花糕的……”
  宁筝走过去,有眼尖的宫女瞧见了慌忙给她请安。
  和敬公主听闻动静,转过身来,下意识将手中的梅花藏到身后,心虚道:“见过皇额娘。”
  她是太清楚皇额娘的性子了,最是讨厌她躲懒了,原本这个时候她是要在书房练琴的,可她却带着宫女们偷偷跑出来了。
  往日皇额娘知道了并不会责骂她,却是会将她身边的宫女从上到下都责罚一遍,说她们纵容着自己……可这样,她还宁愿皇额娘罚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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