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媚(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08-13 07:34:21

  殿外候着的德海公公见了来人,尖声笑道,“贵妃娘娘来的不巧,平阳侯爷正在殿中和皇上说话儿呢,娘娘不妨在此等候片刻。”
  顾熙言这才挤出一丝笑意来,冲尹贵妃行了一礼,“妾身平阳侯嫡妻顾氏,参见贵妃娘娘。”
  尹贵妃冲德海公公点了点头,又听了顾熙言口中这堂堂正正的名分称呼,心中苦涩难当,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平阳侯夫人免礼。”
  昨日成安帝召见萧让和顾熙言的诏令一出,尹贵妃便算准了时辰,趁着今日侍奉汤药的时机前来探一探虚实。
  方才见只有顾熙言一人在紫宸殿外等候,便知道成安帝是皆召见平阳侯夫妇探病为由,借机和萧让部署身后定国安邦之大事。
  自打上次花朝节一见,尹贵妃吃了顾熙言嘴上的刀子,心中疑神疑鬼地想起那日萧让对她的冰冷警告,竟是心生骇然,从此对顾熙言敬而远之了。此时她心中想着四皇子的大事,更是没了上前挑衅的心思,只在一旁的殿门前伫立不语。
  顾熙言看她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自然也乐得不和她说话,只倚栏眺望远处禁廷风景。
  “嘎吱——”一声,紫宸殿的宫门打开,高大的男人一身侯爵朝服,龙行虎步而出,眸子略一扫,便冲着顾熙言直直行来,仿佛一旁的尹贵妃不存在一般。
  男人揽住那倚栏的美人儿入怀,低低说了两句什么,便挽了美人儿的素手准备离去。
  尹贵妃这才从自己被视若无睹的哑然里回过神儿来,当即甩袖回首,高声道,“侯爷!”
  萧让闻声,步子一顿,竟是头也不回道,“方才一时不察,本候竟是没有看见娘娘,实在是失礼——见过贵妃娘娘。”
  尹贵妃强忍着心头酸痛,笑了笑道,“侯爷严重了。”
  萧让沉吟片刻,又道,“娘娘如今在御前侍奉汤药,想必是忧心皇上至极……本候不妨提醒娘娘一句,这皇上的起居之事乃是关乎天下万民的一等一的大事。一旦犯下行池差错,便是入万劫不复之地——娘娘可要当心了。”
  尹贵妃闻言,身形晃了两晃,脸上笑意竟是再也撑不下去了,“本宫自然是会当心的,多谢侯爷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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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
  顾熙言扑进男人怀里,瓮瓮出声道,“侯爷方才那一番话,倒是颇有深意。”
  萧让望着怀中的美人儿,勾了薄唇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醋味儿?快要酸掉本候的牙齿了。”
  顾熙言伸手锤了下男人的胸膛,扁了扁嘴巴道,“谁吃醋了!侯爷既然和妾身说清了‘绿染白檀香’始末,妾身自然是不会再无理取闹的……”
  萧让望着美人儿这副别扭的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
  顾熙言抿了抿粉唇,又试探地问,“皇上正身处病中,今日火急火燎地召见侯爷和妾身,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萧让伸手抚上美人儿的脸颊,低头轻吻她的眉心,扯出一抹笑来,“不过是寻常公务,夫人不必忧心。”
  成安帝的身子每况愈下,一开始的时候命太子监国,只是叫太子李琮代为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一些军机要事还是由成安帝在病榻上亲自裁决。
  到了如今,成安帝竟是将朝政全权交由太子李琮决断了。
  方才在紫宸殿中,成安帝更是毫无保留地将三军部署细细同交代了萧让一番,竟是隐隐有托孤之意。
  萧让正神思悠远,脑海中忽然闪过成安帝喝下的那碗汤药来。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御前大太监德海足足拿银针验了三次,才将那碗汤药奉上御前——莫非,成安帝此番病来如山倒……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萧让心中涌出层层谜团,脑海中明明灭灭,瞬息万变。
  那厢,顾熙言见萧让勉强哄着自己,便知情形不妙。
  上一世,成安帝缠绵病榻,还未咽气之际,太子和四皇子两党便不宣而战,整整胶着了两年之久。
  这几天,顾熙言偶有午夜梦回,次次都梦见前线传来萧让身陷绝境的急报,她每每从梦中惊醒,望着将揽着自己睡去的萧让,心中都担忧不已。
  上一世的夷山之战,究竟鹿死谁手?
  顾熙言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如今,风云变色,改弦易辙,或许就在眼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写古言《嫁权臣(重生)》,桃子撒娇打滚求收藏~】
  一
  上一世,薛亭晚一意孤行,嫁给了寒门出身的进士汪应辰。
  她倾母家之力,为他铺好晋升之路,给他良田千亩,宝厦万间。本以为两人可以携手到老,不料一朝被害,命丧黄泉。
  重生之后的薛亭晚报了仇,血了恨,却也怕了男人的薄情寡义。
  这一世,她只想大赚一笔,安安稳稳地过好一辈子,没想到,却被当年她拒过婚的裴勍、未来权倾朝野的裴大人勾走了小心脏。
  薛亭晚:裴大人,快来提亲呀!
  裴勍:小姐,你哪位?
  二
  婚后,薛亭晚手下的脂粉铺子资金周转困难,急需从京中规模最大的天成钱庄借款。
  一日处理后宅内务,薛亭晚拿着管家钥匙对牌,望着满满一库房天成钱庄的账本,她彻底惊呆了。
  是夜,红烛帐中,薛亭晚攀着男人的臂膀,柔声道,“夫君,借我点钱好不好?”
  三
  #我家财万贯,夫君竟然比我有钱一万倍#
  #重生之后,嫁给了我拒过婚的人#
  #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手下的脂粉铺子点心铺子绸缎铺子……才是硬道理!#
  【娇软美艳白富美×衣冠禽兽俊美权臣】
  【食用指南】
  1、1V1。
  2、女主胸大无志,智商一般,颜值爆表。
  5、甜甜甜,轻松向。
 
 
第78章 惊变(上)
  平阳侯府。演武堂。
  数十人从书房中鱼贯而出,仔细看去,一行人皆是身着轻甲,腰间配着利刃宝剑,面容肃穆冷凝。
  最中间那人穿着一身玄铁金甲,生的俊眼修眉,薄唇微微抿着,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有细碎寒光,身姿挺拔如劲松,手握一秉宝剑,名曰“承影”。
  一行人出了演武堂,复行了许久,堪堪走到凝园正房之前。
  萧让脚下步子一顿,朝凝园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
  只见他沉吟了片刻,将手中宝剑朝着属下流云远远一抛,竟是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凝园走去了。
  众部下见状纷纷驻足,望着不知为何远去的萧让,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流云眼疾手快地接了“承影”宝剑抱在怀中,冲数位部下低声解释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凝园’乃是主母居住的院落。”
  众人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纷纷叹“侯爷和侯夫人真真是鹧鸪情深”。
  ……
  半年之前,萧让正在边疆领兵,被成安帝一纸圣旨召回盛京和顾熙言完婚。两人成婚之后这半年的时间里,萧让一直在京中任职,故而他虽为武侯,却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未曾穿过金甲了。
  如今甲胄在身,萧让一路行到凝园正房里,下人们皆是纷纷行礼,惊讶而视。
  萧让随意抬了手,问道,“主母午睡可醒了?”
  一名婆子恭恭敬敬道,“回侯爷的话,主母午睡刚刚醒来,现在正在榻上醒神呢。”
  萧让闻言,略点了头,抬脚便进了正房里。
  一阵沁凉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男人撩了碧玺珠帘正准备入内,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步子一顿,轻启了薄唇低声问道:“夫人可是醒了?本候这便进来了。”
  顾熙言刚刚午睡醒来,正一脸茫然地被丫鬟婆子们服侍着穿衣裳,此时突然听见男人的声音,迟迟反应了一会儿,才娇软地“嗯”了一声。
  原是萧让正准备入内,却忽然想起平日里顾熙言一向害怕打打杀杀,若是此时半梦半醒的娇人儿猛地抬眼看见他一身甲胄,只怕会吓出头疼脑热之症,故而,方才他才会在内室外开口一问,算是给美人儿提了个醒,好叫她心里有个准备。
  内室里新点了一炉辟秽醒神、清冽怡人龙脑香,纱幔重重里,靠着那座紫檀木山水屏风摆放着一尊雕着嫦娥奔月图的冰雕,正往外散着着丝丝寒气。
  顾熙言正半卧在床榻上,睡眼惺忪,美目半睁,一看便是刚刚睡醒还不太清醒的模样。
  抬眼看了那一身金甲的高大男人,顾熙言不禁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刚刚萧让在内室外的问话是何意味。
  经过这半年的耳鬓厮磨,顾熙言对萧让的一腔惧意消散了大半。萧让虽然是个武侯,可两人成婚之后,萧让从来没有做过这等沙场上真刀真枪的打扮。男人本就生的宽肩窄腰,俊朗无匹,此时一身金甲上身,更是凭白添了几分杀气,周身气场骇人。
  美人儿拥着薄被半坐在床榻上,望着男人看了半晌,才瞪大了眼睛道,“侯爷穿成这样做什么?”
  萧让看着美人儿这副愣愣的、不敢和自己亲近的模样,心下庆幸“还好没有把承影剑佩在腰间”,否则定会把顾熙言吓的不轻。
  “本候一会儿要去沙场点兵,自然是要穿着甲胄的。”
  说罢,男人挑了眉,冲榻上美人儿伸了双臂,“本候穿成这样不好看吗?”
  顾熙言望着眼前如天神一般丰神俊朗的男人,鼻头一酸,顺势扑到男人怀里,闷闷道,“妾身不喜欢侯爷穿上甲胄。”
  穿上甲胄便意味着要上阵杀敌,如今萧让一身金甲地去营地点兵,想必离真刀真枪地上阵杀敌那日也不远了。
  身上的甲胄冰凉坚硬,萧让怕咯着顾熙言一身细皮嫩肉,只轻轻搂着她,伸手在那如玉的脸颊上轻抚着,如墨般的眼眸里盛着万种柔情,“夫人若是不喜,此番风浪过后,本候便去御前自请当个闲散侯爷,和夫人一起餐松饮涧、枕石漱流,过周游四海、避世绝俗的生活如何?”
  顾熙言闻言,心头一惊,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顾熙言幼时曾在外祖林家归隐的山林中小住过几年,那段时间,她和山中动物为伴,和明月清风为邻,每日和外祖一家吃粗茶淡饭,穿寻常衣衫,采桑叶、防纸鸢……尝遍清欢百味。顾熙言曾和萧让提及过这段惬意的日子,每每谈起,眼中皆是流露出无尽向往和追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萧让却是听进了心里。
  上一世两人成婚之后,萧让对她种种冷酷无情,后又为太子登基大业披肝沥胆,故而顾熙言一直对萧让存着深深的偏见,认为他是个粗鲁不堪的武夫,同时更是个争权谋名之徒。
  如今,萧让竟是生出了释兵权的想法!竟然还想和她一同远离这纸醉金迷之地,归隐避世!?
  顾熙言闻言,心中不禁大受震动。
  平阳侯府乃是百代功勋之家,自打大燕开朝以来,便是兵权在握,其“萧家军”的名声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一想到萧让一旦归隐,这百代忠烈之名便止于两人手中,顾熙言就不禁背后一凉——那她可真成了萧家的罪人,红颜祸水一般的人物了!
  萧让见怀中之人久久没有回答,便也不深问下去,而是勾了薄唇道,“本侯最近表现的可还行?不知夫人何时‘原谅’本候?”
  自打从南余山回来,男人每每和她温存,都极近温柔体贴,仿佛她成了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真真是不知该怎么疼爱才更好。
  顾熙言感受着男人和上一世天壤地别的温柔,心中才好过了些,只是还存着一股子执拗,一直没松口说出“原谅”二字。
  “侯爷表现的……还算勉强可以吧。”顾熙言美目含嗔,眼眶红红,“不过,此番风浪里,若是侯爷带着伤从沙场上回来,妾身便再也不原谅侯爷了!”
  说罢,美人儿又补了一句:“侯爷身上有多少伤,妾身可是亲自数过的!侯爷休想蒙骗人!”
  萧让闻言,不禁朗声大笑,在美人儿发顶吻了吻,“小哭包。”
  上次芳林围猎结束时马车受惊,两人被狼群围困在山洞之中,萧让一人斩杀群狼,手臂上受了重伤。后来,顾熙言给萧让上药,想看看男人背上是否有伤,却被他一把拦住,当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顾熙言也是个心大的,被男人话头一转,便忘了这档子事儿。
  话说凝园的内室里纱幔重重,光线朦胧,两人每每在床榻间欢好,也大多是在看不真切的寂寂黑夜。
  直到那日两人在演武堂里动了情,一番情潮翻涌后,顾熙言浑身无力,依偎在男人怀里直嚷嚷着要喝水。萧让当即起身去倒水,一时不察,竟是将背后一袭伤痕暴露在了顾熙言眼前。
  男人宽阔的脊背上,旧伤之上叠着新伤,说是横纵交错也不为过。
  顾熙言看的红了眼眶,水也顾不上喝了,心疼的抱着男人一顿呜咽痛哭。
  萧让五岁骑马,七岁练剑,十一岁便跟着父侯上了沙场,故而小伤小痛在萧让眼中实在是家常便饭。可看着顾熙言为自己一背的旧伤哭得喘不过气儿来,男人心中莫名弥漫上来些如糖似蜜的滋味来。
  那日,萧让使出浑身解数哄了好久,才算把泣不成声的美人儿哄好。
  ……
  怀中美人儿眼角红红,埋头在男人身上那一袭冰冷的甲胄上,一双皓白的玉臂紧紧搂着他窄窄的腰身。
  萧让心中最柔软地方似是被人微微牵动,千言万语漫上心头,出口只成了一句——“本候答应夫人。”
  ……
  韩国公府。
  书房。
  韩烨凭栏而立,望着栏杆外那丛随风飒飒而动的潇湘竹,玉面上神色幽幽。
  他生的鬓若刀裁,目如朗星,依旧是一袭白衣,银冠束发,清心寡欲的一张脸,更显温润端方,倜傥出尘。
  那厢,有近卫捧着托盘前来,在他跟前顿足,颔首道,“请主子更换甲胄。”
  那紫檀木的大托盘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银色软甲,正不断闪着烁烁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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