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汤姆吧。”安格斯从善如流,“只属于你的汤姆。”
只有她能这么叫。
“饿了吗?我们去禁林吧,前几天我去看了,那里有好多八眼巨蛛。”注意到小女孩有些烦躁的神情,安格斯不动声色地说,成功看到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
几分钟后,拿着烤羔羊排回来的冠冕君发现原地空无一人。
还残留在空气里微弱气息带着一点点熟悉。
邓布利多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主魂混了进来!
——深知纳吉尼不会乱跑,只听“汤姆”(也就是主魂和他们这些魂片)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就认为是主魂带走了纳吉尼的爱德华·莫桑黑着脸站在原地,浑然不知自己一口气给主魂和邓布利多各扣了一口黑锅。
邓布利多打了个喷嚏。
“需要感冒魔药吗?”斯内普阴恻恻地开口。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西弗勒斯,不过不需要了——我更希望早点做完下一场比赛的准备工作,然后回到舞会上。”邓布利多声音轻快地说,“舞会才刚开始呢!”
卢多·巴德曼同样是一连迫不及待想回到舞会上的表情:“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马克西姆夫人和伊戈尔·卡卡洛夫一脸不可置否。
他们此时正在放置火焰杯的房间里,等待着火焰杯喷出第二场比赛的人选——第二场比赛要求勇士救出自己最重要的人,但谁才是勇士最重要的人?
魔法不会欺骗人心——正如火焰杯。
焰火的颜色改变了,一张羊皮纸被喷了出来,被伊戈尔·卡卡洛夫接住:“首先是霍格沃兹的哈利·波特先生的……赫敏·格兰杰小姐。”他冷哼着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魔法部官员立刻记下了这个名字,巴德曼在旁边插嘴:“一点也不意外!”
紧跟着第二张羊皮纸是爱德华·莫桑的,邓布利多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有一瞬间眼神变化,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并念出了羊皮纸上的名字:“纳吉尼·莫桑。”
“是莫桑先生的小妹妹。”马克西姆夫人说道,“就是他今天的舞伴。”
“令人向往的兄妹情意。”邓布利多说道,接住了第三张被喷出来的羊皮纸:“米海尔·格林德沃先生的……呃……”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无奈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亚历桑德拉·巴恩斯。”
众:“……”
没记错的话,这是霍格沃兹那位勇士的名字吧?
“……这个作废,再来一次。”卢多·巴德曼说,“我们可不能把一个勇士绑起来让另一个勇士来救。”
所有人都欣然赞同,只有邓布利多有不好的预感。
但他没来得及说出来,火焰杯重新喷出来了人选。
马克西姆夫人接住了羊皮纸,只是她只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名字,脸色顿时就白了。
她一言不发地把羊皮纸塞到卡卡洛夫手里,后者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就和马克西姆夫人一个色号了。
最后是好心拿过羊皮纸的邓布利多念出了上面的名字:“盖勒特·格林德沃。”
“……”
沉默。
绑架曾经让恐怖的阴云遍布整个欧洲的一代黑魔王,让他当被救的公主?
火焰杯真有创意——斯内普木着脸想。
负责到时候“绑架”人的卢克·巴德曼:“……要不,我们还是把巴恩斯小姐绑起来吧?”
第94章
虽然巴德曼先生的提议相当省事并且合理规避了绑架一代黑魔王的风险, 但是,当然,勇士是不可能成为“被救的公主”的。
于是关于德姆斯特朗勇士的“重要之人”的人选,还得再抽。
在经历了“奥格登”(邓布利多:“我记得这似乎是个圣徒?”其他人:“……重来吧。”)、“安塔娜”(卡卡洛夫:“……这人不认识!找不到!再抽!”邓布利多等人:……这个表现充分说明了这又是一个圣徒。)、“汉斯”(卡卡洛夫一言不发直接将羊皮纸塞回火焰杯内,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个人名的拥有者八成也是个圣徒)等等一系列几乎可以说是圣徒人员名单表曝光事件之后, 火焰杯有气无力(天知道他们是怎么从一个奖杯上看出这点来的)地喷出边缘焦黑的羊皮纸:“威克多尔·克鲁姆。”
终于定下了人选,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还差巴恩斯小姐就好了!”卢多·巴德曼为可以看到的胜利的曙光而放松起来:这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总不至于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事实证明,fg是不能立的。
火焰杯喷出的第一个名字是詹姆斯·巴恩斯。
“我觉得下一届, 我们应该给火焰杯加一个限制,那就是杜绝麻瓜——假若下一届火焰杯还有这样拯救勇士重要之人的关卡的话。”从邓布利多那得知这个人名属于那位勇士的麻瓜叔叔,卢多·巴德曼叹息道。
他还想回去跳舞呢!舞会正到最high的时候呢!
“巴恩斯小姐和她叔叔关系很好, 这不奇怪。”邓布利多笑眯眯道, 跟着接下了火焰杯再次喷出的羊皮纸,“呃……阿加纳·西菲亚莎·海埃里?”
邓布利多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来:“也许是我年纪大了……西弗勒斯,你记得这是谁吗?”
“我只知道那位巴恩斯小姐的宠物叫阿加纳。”魔药课教授冷着脸答道。
邓布利多立刻一脸恍然大悟:“哦, 我想起来了, 是巴恩斯小姐的宠物,还曾经在表情包下载榜排名上上压了西弗勒斯你好久!”
“……”
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看起来似乎非常想把面前的校长按进他的坩埚里。
邓布利多还在想另外一件让他疑惑的事:“但是, 巴恩斯小姐有给阿加纳取姓和中间名吗?”
谁家那么闲给宠物取中间名和姓氏?就算真有姓氏也就冠上自己的姓氏吧?
“既然不是,那就下一个吧。”卢多·巴德曼迫不及待地说, 他的心已经飞到了礼堂里, 他几乎能听到古怪姐妹们的歌声了, “来吧, 火焰杯,这个作废,再选出巴恩斯小姐的人选就行……火焰杯?”
只见被放置在中央的火焰杯中燃烧着的火焰正在慢慢萎缩起来,就像是一个人萎靡不振了一样,但很快,它又忽然高涨,蓝色火焰像烟花一样喷发!
十数张羊皮纸被一口气喷了出来,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地落下,掉在房间内众人的头上、肩上,带起一点点火星。
众:“……”
喷完这一波的火焰杯重新恢复了自己安静燃烧的模样——不管巴德曼怎么用魔咒驱使,都不给一点儿回应。
人家也是有脾气的!——by 口不能言但依然可以发脾气的火焰杯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把散落在房间内各个角落里边缘还带着火星的羊皮纸聚集在一起,略微看了一下,很好,名单基本囊括了霍格沃兹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生,还包括几个或熟悉或陌生没见过的名字——大约是校外认识的人。
他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一张——巧的是,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是汉娜·艾博,艾利克斯的室友。
看了一眼其他同样被火焰杯的爆炸弄得有些无奈的人,邓布利多把这张羊皮纸放到了人选栏里——没有人有异议。
曲折的人选事项终于圆满闭幕……呃,大概是圆满的。
避开了热闹的礼堂,米 海尔牵着艾利克斯的手,走在礼堂外的花园里。
清冷冷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泻下,铺满地面。魔法是神奇的,本不该在这样的寒夜里出现的玫瑰像火焰一样怒放着,深碧色的叶子沉静而安然,静静地托着它的花之女王。
花园里也有些人在,大约是出来透气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热闹。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僻静的角落里。
沿着灌木丛规整出来的道路,走到尽头就是黑湖,旁边有类似公园的休息长椅,到了这里,城堡里的喧嚣变得遥远,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那边有些声音。
突兀的,米海尔就想起了过去。
那个时候,还不叫艾利克斯的灵吸怪带着他离开灵吸怪的都城时,似乎也是像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没有太阳和月亮的地底世界里,提供光亮的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发光苔藓。
他的伤还没有好,仅仅只能保证基本活动,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灵吸怪就会发现他——一个活着的并非蝌蚪备选的人类,出现在了灵吸怪的都城里,这是足以让主脑震怒的大事。
走在前方的灵吸怪分出一支触角,卷在他的手腕上,拉着他往远离都城的方向走。
他可以感觉到,身上覆盖着属于灵吸怪的心灵力量,那是用来隐蔽他,让其他灵吸怪无法发现他行踪的。
为什么这头灵吸怪没有杀了他,反而救了他?
他不明白。
在理应最亲近的父亲亲自下令追杀他、曾经发誓永远效忠的下属亲手把他给予的剑刺入他身体里、宛若瘟疫一样被昔日好友害怕回避的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死在地底世界里的准备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在他好不容易反杀了追兵,眼看着就要重伤死去的时候,一头灵吸怪救了他。
整个地底世界甚至包括地上世界中最臭名昭彰的种族,生来就满是罪恶、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阴谋诡计和狡猾无情的种族中的佼佼者——灵吸怪的长老可从来都不是看谁慈眉善目而当选的——这样的一个灵吸怪,居然在看到他时,没有将他的脑子挖出来吃掉,而是,救了他?
他甚至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多么奇怪啊,那些和他一样的人恨不得穷尽一生之力杀了他,眼前这个有着令人恐惧的触手和外表的怪物却救了他。
多么可怕,他被背叛,被消磨了最后一点信任,然后在他决意从此放弃掉一切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头灵吸怪。
一头如传闻中一样阴险狡猾、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可以面不改色杀死目之所及全部生命,却宁死都不愿吃一口智慧生物脑子的灵吸怪。
比生而为人的他,更像一个人的灵吸怪。
“累了吗?”即使一部分心神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米海尔依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艾利克斯眼底不明显的倦意,“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他说着,牵着艾利克斯的手到长椅边坐下。
这个角落位置很好,寒夜的风被灌木丛挡住,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温暖,艾利克斯挨着米海尔,望着月夜下银光闪闪的湖面,一阵倦意袭上心头。
“靠着我休息一会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呢……”
耳边轻轻的呢喃声低沉而温柔,像摇篮曲一样催促着她闭上眼睛——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沉沉地睡去。
“为什么不吃?”
久违的梦境里,灵吸怪杀掉了追兵——那些很久没出现在地底世界里的人类是冲着被它救下的金发人类而来的。
满地的血,渗入了黑色的泥土里,但依然没办法给这一方土地染上哪怕一点点的红褐色。
几千几万年来,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杀戮和鲜血实在是太多了,土壤早已被死者的怨念和杀意纠缠,化作永久的黑。
【什么?】
灵吸怪的声音直接在金发人类的脑子里响起,这是灵吸怪最基础的心灵力量的运用。
“这些,难道不是你的食谱上的吗?”金发的人类因为伤势过重,行动不便,但他依然弯下腰来,用短剑劈开了他脚边那具牧师尸体的头颅。
“这不是你的食物吗?”他用短剑剜出一部分灰白色的脑子,问。
【我不吃。】灵吸怪回答。
“为什么?”
【那是不对的——吃掉一个智慧生物的身体部位,是不对的。】
金发的人类似乎被它的回答镇住了,好半天都没有回答。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吃过脑子?”他的不可思议是写在脸上的。
回答他的,是灵吸怪一如既往送入他头脑中的,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是的。】
直到晚上扎营的时候,他才又开口了:“你有名字吗?”
当然有,但那是属于灵吸怪的名字,它一点都不喜欢。
【你只认识我一个灵吸怪。】
所以,没有叫名字的必要,直呼灵吸怪就行了。
“就算有名字,那也是灵吸怪的名字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人类的名字。”说这话的金发青年眼睛里像是有光,灵吸怪之前从未在那双暗沉得像风暴前夕的大海一样的眼睛里看到光,“亚历桑德拉,怎么样?我叫你艾利克斯,好吗?”
灵吸怪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你高兴就好。】
但金发青年显然不这么想,他甚至艰难地驱动自己伤势未愈的身体,挪到了灵吸怪身边,拉住了它的一只触手——这个动作带给灵吸怪的惊吓远甚于其他,那条触手非常明显得受惊似的一跳,若不是金发青年眼疾手快抓住,恐怕已经脱离他的手了。
因为这番动作,青年的伤口被牵扯到了,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这让原本已经准备走开的灵吸怪停了下来。
直到他平复呼吸。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人类的守护者’。”金发青年拉着它的触手不放,笑着说,“艾利克斯,你是我的守护者。”
“并不是说你救了我这件事,也不是你许诺的要保护我送我回地上世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