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锡哥，”闵蕤问，“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
“楠俊去买饮料了，允其哥还在作曲室。”郑浩锡抿着唇认真摆盘，“你去喊允其哥吃饭吧。”
闵蕤放下玻璃碗，又推门走了出去。
作曲室里闵允其对一段track纠结了两天，还是没能满意。
“哥，这首歌是抒情风吗？”闵蕤静静听了三十秒，在闵允其觉察他到来按下暂停键之后问。
闵允其揉额头:“对啊，你小子有空也听听，我总觉得有一段不顺耳。”
闵蕤点头:“可以。哥，该吃饭了。”
闵允其也知道赖着这么两天都弄不好这一下灵感也不见得来，过节的日子还是顺着这几个弟弟的意思一起吃饭算了。
“楠俊回来了？”闵允其知道金楠俊去买饮料了。
闵蕤:“不知道，应该快了。”
闵允其揉着太阳穴跟闵蕤一起往寝室走，意外发现他们两个现在眼睛不在同一水平线了:“你小子又长高了？”
“诶？”闵蕤自己浑然不觉，虽然每天晚上小腿都在微微抽痛，但是生日那天方时震办公室里墙壁上他的成长记录才刷新到174cm。
闵允其不想继续这个让他嫌弃的话题，看见金楠俊提了一大瓶橙汁走过来便嫌弃道:“又是橙汁”
金楠俊无奈:“不是哥说要补充维c吗？”
闵允其装作没听见，用钥匙开了门。
郑浩锡见人来齐了便招呼他们在房间中央的折叠桌旁坐下:“快吃饭吧，等会儿还要练习呢。”
他们现在a班的训练日程是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十点半，还不排除动作不到位加练的。
练习室几乎是通宵亮灯，里面不少练习的人。
方时震让他们住在公司这栋楼里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起码不用担心练习太晚回寝室的安全问题。
闵允其哪怕是过节也以等会儿练舞吃太多不消化为由吃了几口火鸡肉就放下筷子了。
四个男生吃半只鸡分量肯定不够的，金楠俊买饮料的时候也带了份大份炒年糕，闵蕤之前煮了海带汤，郑浩锡多煮了份青菜汤也就凑合成一桌饭菜了。
“米没有了。”郑浩锡告诉他们，“明天谁跟我一起出去买米”
金楠俊上次扛米把米袋弄破拿衣服包着米回来的，大家都不敢让他去了。
“我。”闵蕤自荐，“反正允其哥作曲没空。”
闵允其瞪他:“用不着你，好好练习吧，表演的时候空翻摔跤我可不帮你擦药。”
郑浩锡拍板:“那就允其哥了。”
晚饭后也只是来得及把碗筷泡在洗碗篮里，他们就要赶去练习室占放东西的柜子了。
闵蕤洗了头，便套了黑色的运动吸汗带在头上。露出眉毛的他哪怕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却会生出一种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眼前让他露出灿烂笑容的姨母情怀。
金楠俊多看了几眼:“我们忙内真的是神颜啊。”
闵允其瞥了他一眼，不予评论。夸太多闵蕤这小子尾巴会翘上天的。
郑浩锡勾着闵蕤的脖子:“我们忙内当然最帅了。爱一股，rap也好，舞蹈也好，高音和声都完美，真是全能黄金忙内。”
“黄金忙内听起来太嚣张了。”闵蕤嫌弃，“哥想个好一点的称呼啊。”
“全能ace。”金楠俊笑的双眼眯起，“你的出道名就叫ace吧。”
没影的事情他们谈的这么开心，人来人往的。
闵允其用胳膊撞了撞他们，摇摇头。
闵蕤也知道时期敏感，全公司的人都为了出道憋足了一口气拼命，他们这样有点目中无人。
幸亏声音不大。
金楠俊郑浩锡都噤了声，也觉得刚才有点置忙内于不义。
谁能保证一定会出道呢？就连闵蕤也不能。
方时震过节的时候也带了不少家里人送给闵蕤的东西来了，不过那些东西都放在办公室里，他人出现在a班练习室只是为了通知他们一个消息。
“从明天开始公司会有新人报道。”
方时震这话一出，原本站好按照队形排好位置的练习生都纷纷抬起头。
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加入a班吗？
“进了a班不意味着必然出道。”方时震坦白告诉他们，“公司不可能推超过十个人的团，你们也知道。”
a班现有的练习生是十四个，这就说明他们之中肯定有人不可以出道。
有的人低下了头，郑浩锡深呼吸一口气。
闵蕤站在中间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闵允其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全然无所谓，金楠俊却是认真地低头看着光滑的地板。
方时震扫过这几个他最重视的练习生，又道:“演员部的金硕真今天会转入我们a班，主攻vocal。”
门外已经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身上背着包，看样子是刚刚收拾东西过来。
演员部比他们这边设备还要简陋，老师也少，像演戏这块蛋糕不出意料还得等他们的公司男团大势之后才会有品尝的机会。
而金硕真的年纪不一定等得起。
方时震更等不起。
“大家好，我是金硕真，92年。”金硕真淡淡笑着鞠了躬，十一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定在他身上。
身材比例近乎完美，肩膀宽腰细，长了张韩剧男主脸的金硕真收到的目光大多不善。
演员部的话意味着跳舞不怎么样，唱歌也可能比不上他们，但是脸……能比的也就郑浩锡和闵蕤了。
郑浩锡的领舞位置无人取代，他的舞蹈水平在众人之上，最近rap也练的接近平均水平了。
而闵蕤……他在油管上已经有数量可观的粉丝群了，而且人家样样都在水平线上一段距离，又有方时震的那层关系……
另外五个vocal平时的表现在音域上就被闵蕤碾压，舞蹈也是中中间，如今来一个vocal，他们的竞争更激烈了。
“欢迎。”金楠俊被任命为a班班长，他带头欢迎道。
金硕真笑了笑，按照孙承德的话站在了金楠俊旁边。
晚上主要任务就是练习镜头感，方时震特地多弄了几套设备。
闵蕤五官上镜，在空翻结束还能有体力对镜头比v，额上的黑色吸汗带露出眉毛给他增了分英气，顶胯的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别扭，撩衣服的那一下方时震清清楚楚看见他腹肌有两块。
“再来一次，边唱边跳吧。”方时震道。
“可是，社长……”一个vocal提出异议道，“之前并没有说要记歌词……”
这首歌只给他们编了舞，声乐方面连part都没分的。
有几个rapper也点头附和，这样的英文歌对他们中不少人来说是苦手。
“有谁记得歌词”方时震似乎是想让步。
闵蕤和郑浩锡金楠俊闵允其举手，还有其他六个人。
“不会歌词的就出列吧，站在旁边看人家好好表演。”方时震道，脸上的表情还是笑眯眯的。
刚才应声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没有了声音，开始犹豫。
“出列吧。”方时震看向刚才说话的李珉信，“刚才不是说不记得歌词吗？”
这下明白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李珉信在外貌上本来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信，进公司也是在广场上和人battle被方时震看中递了名片，进公司之后相貌和舞技比他好的人多的是，但即使这样多年来的骄傲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磨灭的。
孙承德新编的舞蹈难度很大，雷打不动的c位是郑浩锡，特技武术闵蕤做的堪称完美，李珉信所分到的位置只是在靠前的地方作为辅位遮住后面动作有点走形的金楠俊和闵允其。
这首改编的电子乐是全英文，他们之中的英文担当一直都是金楠俊和闵蕤，其他人的英语水平也就在韩国人平均水平下。
郑浩锡出身舞团不可能英语水平突飞猛进的，李珉信记得郑浩锡刚来的时候连taylorswift读出来都是泰拿室微服特，闵蕤当时和金楠俊憋笑憋的可痛苦了。
其他人站了出来也都是抱着相似的想法擦亮了一双眼睛等着纠错，多多少少心里都是有些不服气的。
只有金硕真初来乍到，是真的抱着胳膊站在练习室后面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站在前面摆好阵型的这些人。
第一小节郑浩锡站在c位，这part他完成的非常亮眼，诱惑性的动作毫不生涩，就连美国风的骨盆舞部分也消化的出色，在这样激烈的动作之下他的喘息声却不明显，气息稳定。发音时的韩国口音却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了，甚至还带一点点牛津腔。
第二个小节就是金楠俊的rap，由于他个人原因编舞的时候动作都是小了点，但即使这样他整个人却也还是拍子和团队一致，流利地道的美式英文发音吐字清晰又带上了rap的rhyme。
金楠俊和闵蕤擦肩而过，闵蕤在一个空翻之后摊开双手看着镜头，侧着头用无辜的表情说着挑衅的rap，左眉一挑一串流利的flow出口之后跟郑浩锡再次走位互换。末了还致意似的自己多加了一个挑吸汗带的动作挑衅收尾。他的牛津腔听起来非常舒服，这样口语化的歌词他连读起来连英伦的韵味都没有丢掉，相较于金楠俊的美式发音他的英式给人同样留下深刻印象。
闵允其来到c位合着闵蕤的flow用醉腔把闵蕤少年心性的挑衅升到了成年人的高度，比起其他人他的临场经验更加出色，就算是不擅长的英语词也丝毫没有惊慌的地方，整场表演下来看的很舒心，纯粹地就是陶醉在他的嘴炮带来的快感中。
韩志相也是最初混地下的rapper之一，他的舞蹈比起金楠俊闵允其更是短板，而且他的年纪摆在那里也不可能像闵蕤这样还能消化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特效动作，但是他的个人特色明显，抒情rap的唱腔凭借音色听起来可以掩盖他跳舞时气息不足，但遇到这样的纯hippop曲他的短板就很明显了。
其他几人也都是按照自己的分量表演完毕，最终结尾动作定格的时候闵蕤伸腿一个侧滑单手撑在地上位于正前方结了尾。
这就是a班的实力吗？
金硕真看呆了，他以前可没在哪个放送上看见过难度比这个还大的舞蹈……这要练习多久才可以达到还是说他们都是天才
原来的编舞可是十四个人!他们现在只有五个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音乐被按停几个人纷纷结束姿势，闵蕤也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已经累到没心力像下午练习那样为了耍帅单手撑地一跃而起了。
他们纷纷按照队形一字排开等待方时震的评语。
“大过节的还要测评给我这个老头子看，肯定很烦躁吧？”方时震脸上的笑意一直未褪，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对——”闵蕤道，“本来平安夜还想搞学习的。”
方时震懒得搭理他，这小子在外人面前一脸冰山样，在长辈面前插科打诨一点都不含糊。
“闵蕤就算了。”方时震看向韩志相，语气柔和了不少，“我们志相不要陪女朋友吗？”
韩志相有女朋友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一开始是他们宿舍的人发现他每天晚上练习完都会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后来就是渐渐地发现他会收到很多女性气息浓的小礼物，接着整个公司都有所耳闻。
除了闵蕤。
方时震一说完，闵蕤透过镜子看见其他人脸上淡漠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了。
没办法，学习和练习就已经占据他太多时间，公司里也没人会特意到他面前八卦。
“是。本来是约好一起过节的。”韩志相低头回答，微哑的嗓音念rap的时候可是迷倒了不少小女生，“但是因为公司要练习，她也很理解……”
“现在来得及吗？”方时震看了眼手表，“你表演的很好，我放你的圣诞假。”
其他人头低的更厉害了，都在心里猜今天方时震是吃错了什么药。
闵蕤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韩志相抬头看了方时震一眼，也在心里琢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可以早退的话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我不骗你。”方时震道，“你可以去打电话了。”
韩志相深深鞠了一躬，他自己也知道今天的表现的确超出水准，底气很足地走了。
剩下的人又把他的位置填满，战战兢兢地等待方时震的评价。
“我们允其啊，”方时震笑眯眯地点了表情最自然的闵允其，“英文学的不错啊。”
闵蕤和金楠俊为了憋笑低下了头，刚才闵允其有几个词发音错了。
闵允其老神在在道:“年纪大了，学东西也慢了。”
方时震不咸不淡道:“以后在官方发言里就这么说吧，你艺能感真不错。”
闵允其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笑容灿烂地鞠了一躬。
方时震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在闵允其身上，转向郑浩锡:“浩锡最近伤病不少啊，练舞很用心吧。”
郑浩锡诚惶诚恐地鞠躬，他上次练舞扭伤脚踝被孙承德看见还骂了一顿他急功近利。
“太着急了前进的步伐反而还会被阻碍。”方时震语重心长道，“你的舞蹈已经很出色了，最近就跟着刘老师学声乐吧。”
郑浩锡鞠躬。
“至于闵蕤……”方时震温和不再，瞪着闵蕤，“你小子最近很上天啊？我看你今天过节过得很不错啊？上次去yg还收获了友谊是吧？”
闵蕤知道，一旦挑他生活上的错就意味着自己的专业方面做到满意度以上很多了。
闵蕤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嗯。”
方时震目光冷了一些:“还没成年就想交女朋友了？”
“我的理想型是麦莉·塞勒斯那样的女孩子，目前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女孩出现。”闵蕤不软不硬地回道，语气平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