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娇贵(重生)——西楼望雪
时间:2019-08-15 08:55:40

  虽然暴更是不能暴更的,加更还是可以的,晚些还有二更三更哈!
  爱你萌,虽然不知道还有几个小天使在呜呜呜~
 
 
第77章 二更
  金水以北常年干旱, 几月不见一滴雨水乃是常事,土地皴裂, 草木枯败,漫天风沙迷的人睁不开眼。
  赤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一把掀开军帐, 走了进去,“殿下!”
  靠坐在行军榻上闭目养神的人, 睁开了一双凤眸,抬头看了他一眼, “敌军有无异动?”
  “暂无。”赤风的目光在殿下腰间依旧渗血的纱布上停留了片刻,走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您先喝碗汤。”
  “哪来的肉?”
  “……属下去打的野味。”
  “你……咳咳咳……”楚琅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伤口被牵动了, 便钻心地疼,吓得赤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汤碗上前去查看。
  楚琅一把拂开了他的手,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一个将领竟然敢擅离职守, 就为了给我打一个野味,你脑子被驴踢了?”
  “我……”赤风下意识想反驳,最终也只是单膝跪了下来, 认错道:“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楚琅缓过劲来,重新靠回了床头, 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木梳子,缓缓在手中摩挲着:“宫中,一切可好?”
  赤风不敢说几日前宫中生的剧变,又不敢撒谎,只能含含糊糊回道:“目前一切都好。”
  “她……怎么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赤风知道自家殿下真正想问的恐怕就是这位主儿,不敢耽搁,沉声回道:“也挺好的。”
  楚琅闻言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后又眉心微蹙,似怒非怒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狠心的小东西……”
  他离宫已有二十余日,前线捷报一直不间断地往宫中传,他却从未收到过她的哪怕一封来信。
  他捏紧了那把木梳子,放到胸口处,微微阖上了眼眸,脑子中浮现的是最后见她的那一面,她看着他的眼睛,替他选妃。
  他自嘲地扬了扬唇角,或许,他的离开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再也没有人缠着她逼着她做一些她不甘不愿的事。
  只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胆怯之心。他怕,他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殿下,您趁热喝了……”
  “报——”营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声,“殿下,将军,皇宫中派人来了!”
  楚琅霎那间睁开了眼眸,“传。”
  营帐被掀开,一前一后走进了两个身穿禁卫军服的禁卫军。
  楚琅盯住了前面的那个高个子禁卫军,“可是宫中出了事?”
  “回摄政王殿下的话,属下只是奉命将宫中最好的上药送过来。”
  他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放松了些,转而看了一眼赤风:“我记得我说过,我受伤这件事不许传到宫中,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
  “报喜不报忧吗?”一道清亮脆生生的嗓音在帐中响起,打断了他的责骂。
  霎那间,楚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到一根手指都不能动。
  一直站在后面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小侍卫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住的美貌小脸,语气说不上是赞扬还是嘲讽,“从前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摄政王竟是如此大公无私奉献自我之人,捷报能报得,受伤便报不得?”
  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不是幻听,目光缓慢地转到了说话之人脸上,只一眼,那双浓如永夜的眸子便钉死在了她脸上,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为何来不得?”苏语怜又呛了他一句,眼神从他脸上往下,落到了腰间,瞬间一股难以控制的酸涩自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鼻尖,眼眶。
  “别,别哭——阿怜。”楚琅生平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那珍珠似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落,仿佛落在他心上,烫得他发抖。他立刻便想下床去替她擦掉眼泪,可身子一动,超疼得冒冷汗。
  苏语怜虽然在哭,同时却也在一错不错地盯着久不见之人,发现他脸上的痛色,当下毫不犹豫地飞奔而去,不敢扑进他怀里,只敢扑在床榻边,哽着声音紧张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叫军医过来?”
  她的眼泪一时还未能收起,但眼眸睁得又圆又大,眼泪还挂在长而细密的眼睫毛上,显得又可怜又可爱。
  楚琅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捏过了,又放进热烫的醋水里煮过,酸麻肿胀到不知所措。
  难得识趣的赤风早就带着禁卫军退下了,此刻军帐中只剩他们二人相望。好半晌,他向她伸出了手,嗓音低哑不堪:“过来,阿怜,让我抱抱你。”
  苏语怜犹豫地看着他的伤口,在他坚持的姿势下,最终起身,半跪在他身前,伏身过去,抱住了他。
  隔了千山万水,他们终于再次拥抱到一起。
  这一刻,楚琅觉得他此生什么都不求了,他满足地闭上了凤眸,大掌握住了她的后脖颈,将她死死地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片刻后,他感觉到自己胸前有滚烫的液体,透过了衣衫,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眼泪来的汹涌,不一会儿便湿透了他的前衫。
  楚琅心疼到不知如何是好,手心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她的脖颈和后脑勺,试图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阿怜乖,不哭了,哥哥的心要被你哭疼了……”
  “我没哭哇——”苏语怜埋在他胸前,刚准备开口反驳,声音一出来便控制不住了,无声无息的流泪转而变成嚎啕大哭,哭得像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他走后每一天她都在担惊受怕,夜里总是从噩梦中惊醒,脑海中他浑身是血地朝她走过来的记忆挥之不去,后半夜便是彻夜不眠。
  所以当她听到他受了重伤的消息,她的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噩梦要成真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呜呜……我都担心得快要死了你怎么能问我……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呃……”她边哭边指责他,甚至打了个哭嗝。
  “我的错我的错,是哥哥的错。”楚琅干燥的薄唇不断地落在她的头顶和耳畔,低低沉沉地道歉:“是哥哥不好,害阿怜伤心难过。”
  苏语怜哭的止不住,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从他怀中抬起了头,尖尖小小的下巴磕在他胸膛上,泪眼模糊,鼻头通红,小声念叨:“你别亲我,我现在很脏的。”
  从京城一路来此,路途遥远,她甚至顾不上沐浴换衣,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浑身又脏又难闻,自己都嫌弃自己。
  楚琅被她逗笑了,垂首轻轻咬了咬她挺翘的鼻尖,“不脏,阿怜最干净了,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干净……”尾音消失在了合上的唇瓣间。
  只是唇与唇的贴合,苏语怜眼眶一热,眼泪像流不尽似的,又哗啦啦地往下流,流到两人胶合的唇瓣间,又烫又咸。
  楚琅叹息着吻去了她的泪水,吸吮着她的眼角,“小哭包,你是水做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啊……”
  这话听着像是揶揄,苏语怜不干了,还没说话呢,哭的太凶了,突然从鼻子里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她愣住了,转瞬间,便羞愤欲死地将脸重新埋回了坚硬的胸膛前,不肯再抬头。
  太丢人了吧!她怎么会哭得连鼻涕泡都跑出来了!
  楚琅却丝毫能体会她的羞愤之情,笑得胸腔都在震动,毫不意外的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直吸气。
  “若不是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一定会……”苏语怜松开了手,略略往后退了退查看他的腰腹,想放狠话又放不出口,“你的伤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无碍,小伤。”楚琅满不在乎地敷衍了一句,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苏语怜突然生气了,抽回了自己的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凶狠地瞪着他道:“你真当自己是铁做的人了?你要是真没事,现在起来跟我蹦两下?”
  楚琅无奈地笑了笑,又朝她伸出了手,“真的,你一来,它就不疼了。”
  苏语怜还在生气,撇了撇嘴,把自己的小手重新塞回了他手中,“我从宫中带过来了最好的伤药,到时候让军医看看能不能派得上用场。你要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嗯。”楚琅满意地重新将她的手放回唇边摩挲,沉沉的凤眸中满是星星点点的温柔和笑意,“幸亏有阿怜。”
  苏语怜脸一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和我说什么好话?瞒着我的人不是你吗,质问我为何要来此处的人又是谁。”
  他的手微微一顿,“阿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军营,敌军就驻扎在离我们几里开外,战争随时一触即发。”
  “那又如何?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不是。”他再次无奈地叹息,“刀剑不长眼,你若是有一点损伤,比我死还难受。你不该来的……”
  “嘘……”苏语怜将手放到他唇上,“听我说。”
 
 
第78章 
  她对他, 鲜少有如此强势的一面,楚琅一时怔住了, 漆黑深邃的眼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
  “听我说,楚琅。”手指微动, 往下滑了滑, 放在他瘦得愈发凌厉的下颌旁,“不是我要替你选妃的, 那日太皇太后擅自将人送过来,我是骑虎难下, 只好做做样子。谁知道你就这么巧赶上来了。”
  “嗯。”楚琅低低沉沉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他蹭着她柔软湿热的掌心,唇角含笑:“所以,阿怜冒着生命危险, 千里迢迢自皇城至此, 就只是为了解释这件事吗?”
  苏语怜不赞同地颦眉,“这件事很重要的,我不想你带着对我的误会……”若是再没有机会讲这件事说清楚,她会后悔至死。
  “还有呢?这么大老远的, 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他盯着她的眼神太过灼热明亮,墨染的瞳孔深处仿佛燎起了一团燃烧的火,直盯得她两颊飞起可疑的红晕。
  她又朝他靠近, 将脸放到了他宽厚结实的肩上,埋进他的颈窝,隔绝他的视线。
  “嗯?”他看不见她的脸了, 便有些焦躁地催促了一声。
  “其实那一日,我差点就压不住内心的冲动,将那些女子尽数轰出去……我,我不想让你娶妻生子。”
  “哦?为何?阿怜想叫哥哥孤独终老不成?”
  “不是的!”苏语怜急促地反驳了他的话,扭捏了片刻,贴着他的肌肤,闷闷道:“我不想你眼睛里看见旁的女子,你说过……说过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那你便不能再喜欢旁的女子,更不能和她们……”
  楚琅闻言,低低地笑了两声,单手捏住她的后脖颈,像是捏一只小奶猫那样轻轻松松地将人拔.出来,逼视着她:“阿怜说的,不喜欢旁人,不娶妻生子,自然都是可以的。但是,哥哥不能一直孤家寡人啊,阿怜要怎么赔哥哥呢,阿怜会给哥哥生宝宝吗?”
  她的脸瞬间爆红,慌乱地将目光移到一旁,下意识回道:“你胡说什么?谁要给你、给你生宝宝了?”
  “哦,阿怜不愿意就算了。”楚琅放开了她的脖颈,面上的神色霎那间转为冷漠,冷冷淡淡的嗓音响起:“你可以走了,我娶妻生子也好,死在战场上也罢,与你无关。”
  苏语怜面上的血色登时也尽数褪去,半跪在他身前,圆润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方才堪堪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嗓音里的哭腔止都止不住,“你说什么?你再说……再说一遍!”
  他硬下心肠,忍住要将她抱进怀里狠狠地揉进自己的骨血的冲动,面上的冷漠毫不松动,“你既不愿我娶妻生子,亦不愿嫁给我为我生宝宝,没有这个道理的,阿怜。”
  “我……我……”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红艳艳的下唇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白印子,突然扑过去,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哽得说不出话来。
  楚琅抬起手,缓缓地抚摸她的后脑勺,与温柔的动作正正相反,他嘴里的话依旧无情:“我会派人将你完完整整地送回皇宫,你不必担心——”
  “我爱你!”
  她终于不顾一切地吼出了那三个字。
  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的春水,不间断地打落在他的肩膀上。说出这三个字,比她想象中更困难,也更简单。她本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需要爱情这种无用的东西,她也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再和任何人说这三个字,因为一旦说出来了,便意味着一败涂地。
  可她还是对他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变得顺理成章起来,“我爱你,我想时时刻刻同你在一起,我想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夜里惊醒时一睁眼就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呜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听起来可怜到不行。
  楚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活像一只饿到极点的恶狼终于叼住了猎物。但他也是一位足够耐心的捕猎者,他眯了眯眼眸,低声问道:“那阿怜要嫁给哥哥,要给哥哥生宝宝吗?”
  “要……要要要,呜呜呜……嫁给哥哥,给哥哥生小宝宝……”苏语怜哭到头昏眼花,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都不管他问了什么,一个劲儿的要要要,自己都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他逼出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终于抬起了手,搂住了她,往自己怀里发狠地按,又低头去寻她的耳朵,咬着薄薄的一层耳尖,呼吸灼热滚烫,嗓音蛊惑而危险:“我听到了,阿怜,你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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