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建国说:“奶,我能够证明鸡蛋是苏建宏偷的!”
“怎么证明?”苏老太的手放了下来,瞪向苏建国。
苏建宏心里有些发慌,但随后又镇定了下来。鸡蛋都让他吃进肚子了,哪有什么证据?慌什么!苏建国那是在故做玄虚呢。
苏建国说:“奶,如果我能够证明,还我家清白,你能跟我爹娘道歉吗?”
苏老太怒:“你还让我道歉?”
“如果我能证明清白,那就表示奶你错了,道歉又怎么了?”苏建国语气强硬。
苏老太说:“那就不用证明了,我就当鸡蛋送给你们了,不查了。”说着就要回去。
苏建国却拦住:“奶,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明白,不能让我家就这样受着不白之冤。奶如果不愿意,那我跟爷去说,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你!”苏老太指着苏建国,气得浑身发抖着,哇地一声拍着双腿哭,“我这命怎么那么苦,亲孙子竟然要我这老太婆跟小辈道歉,我没脸活了,还是死了干脆!”
苏建国还不嫌添乱,在那里喊着:“奶,你要是看着我嫌烦,那就把我们二房分出去吧。”
顿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苏建国。
苏老太哭喊的声音一顿,气得脸色涨红,脱下鞋子,就扔了过去,“只要我还活着,想都别想!”瞪向苏勤,“老二,你也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那一双眼睛瞪着,以为二儿子会被她这么撒泼与怒视妥协,却很失望,并没有等来儿子的认错。
“你做梦!”不等苏勤回答,老太太就慌了,她怕从老二听到不该听的话,发了狠般,“你分家一个试试?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吗?终于娶妻生子,你就想分家单过?还让不让我活了。如果想分家,干脆抹了我的肚子!”说着,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在那嚎啕开了,“我不活了!儿子不孝顺啊,我白生他了,娶了老婆忘了娘啊!”
苏勤杵在那里,却没有动半分,没再像以前一样,上前劝上几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老娘一哭,他就慌了。
这坚决的,让老太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大力用力踢向了苏勤,“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惹娘生气的?还不快过来跟娘道歉!还有建国,也过来!”
苏建国却杵在那里不动,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苏老太,还有苏大力。
苏勤认死理,站在那里,就是半分不动。
苏大力过去扶她,“娘,你别这样,儿子孝顺你呢。”
这一下子,顿时就乱了套了。谁还记得偷鸡蛋那档子事。
只有苏建宏心里窃喜。
……
苏老爹正好走进院门,今天吃完晚饭他就去外面逛了下,去地里看了下地,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物件朝他飞了过来,用手抓住,却是一只鞋子。
这布鞋,一看就是苏老太的鞋子。
“够了!”他的一张脸阴沉了下来,拉长着脸,“吵什么吵?闹得还不够?”
他就离开一小会,家里怎么就闹成这样,逼得老二要分家?
苏老太见到阴沉着脸的老头子,本来要开骂的,又咽了回去。她平日里虽然蛮横,但是老头子真正发火的时候,她还是挺怕的。
苏老爹平时一向会让着她,只要她做事不要过火。
“老头子,你儿子要跟我们分家。”苏老太抹着泪。
苏老爹望向苏勤:“老二,你想分家?”老爷子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就这样盯着苏勤。
……
苏晚晚好奇地看向苏老爹,这个在原书中一向中立态度出现的爷爷,她多少是存有点好奇的。
苏老太重男轻女,那么这个便宜爷爷多少也是重男轻女的,但是他还算中立,不像奶奶那样明显,老太太甚至都打算在她刚出生时掐死她。这是得有多恨她,才能下得了手?女婴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相比起来,苏老爹就公平多了。
她在好奇这个爷爷会不会支持分家?多半是不会吧?
果然——
看到老妻那苍白的头发,还有抹着泪时全无平时的那种凶悍,他叹了一声,对苏勤说:“老二,父母在堂不分家的道理你不懂?何况你三弟还没有成家,我和你娘还能有几年可活,别气着你娘,赶紧跟你娘道个歉。”
“爹,树大分叉,人大分家,这是最正常的事情。”苏勤回答,挺直的身子,迎着苏老爹的目光,并没有回避。
苏老爹心里一跳,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老二啊,爹娘黄土已经埋半截了,又有几年可活啊,你……”
苏勤看向苏老爹,再望向一旁那正在抽泣的老娘,她此时再没有那种撒泼,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鬃间的头发已经白了。
苏晚晚在心里叹了一声,分家谈何容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老爷子肯定会向着老太太,分了家就没掌控欲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分家?
只是,老太太会善罢甘休吗?显然不可能,只怕会变本加厉吧?
苏建国说:“爷,这话是我说的。奶丢了鸡蛋,一定说是我们偷吃的,我就给找出了偷吃的人,也能够证明是建宏吃的。我也没想怎样,只是想给二房一个清白,爷,我这也错了吗?”
苏老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老伴做事不公平,伤了孩子的心。
苏建宏在那说:“爷,我没有,是建国冤枉我!”他死咬着就是不承认是他吃的。
苏建国冷笑:“苏建宏,你敢当着爷奶的面漱口吗?只要你敢漱口,证明你没有偷吃过,那我跟你道歉,反之,你跟我爹娘道歉。”这会他也不说让老太太道歉了,死咬住苏建宏就是不松口。
苏建宏脸色一僵,他涨红着脸说:“我……凭什么漱口!”
“建宏,鸡蛋可是你偷吃了的?”苏老爹盯向他。
苏建宏张口,想要否认,但是老爷子的一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到了嘴边的否认又咽了回去。
他承认也没有,不承认也没有,就杵在那里不作声。
苏老爹朝苏建国喊:“建国,去倒杯清水。”
苏大力说:“爹,建宏说没偷,那肯定是没偷的。建国,你怎么冤枉你哥?”有意无意的挡着建国,不让他出去倒水
苏建国却冷笑,走出去就要倒茶,门口却被苏大力堵着,他出不去。
“水来了。”苏建兵端着一碗水,边喊,“爷,我把水端过来了。”
苏晚晚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大哥二哥那都是机灵的,大哥在那里吸引目光,二哥什么时候就溜了出去,悄悄地就倒来了水。
这下子,苏建宏不漱口都难了。
苏建宏冷着脸,不停地瞪着苏建兵,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建兵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苏建国已经拿过了建兵手里的水,一手抓着苏建宏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灌向了他的嘴里。
嘴里入水,建宏呛得想要吐出来,一想,又想咽回肚子,打算来个毁尸灭迹。
谁知道苏建国早就猜到了他会来这一手,朝建兵使了个眼色,后者已经朝着建宏的后背敲了过去。建国手里灌着他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加大了力度。
“哇!”的一声,苏建宏在兄弟两人的前后夹击下,吐了出来。
这一吐,水里那浮起的鸡蛋沫还有白泡沫,足以说明一切,偷鸡蛋事件,终于真相大白。
苏建宏的脸色一白,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地看向苏爷爷,却见后者一张脸铁青。
他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爷爷可不像奶奶那么好糊弄,而且爷爷也没奶奶那么一心偏着大房偏着他这个长子长孙。
就在苏老爹开口之前,苏大力突然大步窜到苏建宏面前,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头上,“你个兔崽子,谁让你偷你奶的鸡蛋?”高高地举起,轻轻地放下,看着力道不小,其实不疼。
苏建宏却“嗷”了一声,捧着脑袋叫开了。
苏大力又敲了他几下脑袋,“你还捂脑袋,你想吃鸡蛋跟你奶说一声不就行了,你奶还不让你吃吗,非得偷,这会被抓个正着,不是你错也是你错了。”
苏勤/陆思华:“……”
苏建国嘴角微抽,这么轻轻敲几下会痛吗?叫得那么夸张,这是演戏给谁看呢?
苏晚晚几乎被气笑了,这大伯真是个人才,这顿打,这话……
苏大力停下了打人的动作,对苏老太说:“娘,建宏吃了鸡蛋是他不对,他其实跟我说过,想吃鸡蛋,我想鸡蛋反正也是给他娘吃的,他吃一个也没事,就答应了下来,忘了跟娘说这事了,你看……”
老太太也知道是冤枉了二房,脸也有点儿红,又不可能跟苏勤夫妻道歉,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苏大力又望向苏老爹:“爹,你看这事……”
二房所有人也在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是会帮二房,还是和老太太一样帮着大房?
特别是苏勤,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老爹。
第6章 要疼妹妹
二儿子的眼神,苏老爹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到?他可不是苏老太,做人做事不会不顾后路。
苏老爹说:“这事你们最应该道歉的人是老二夫妻,他们才是受害者。”
苏大力有些不满:“爹!”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苏老爹皱了眉头,“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还想让你二弟忍着委屈成全你?你这做大哥的,就是这么做的?”
苏勤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却也没有作声,但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苏大力用力地咬了咬牙,脸上又堆起了笑,对苏勤说:“二弟,我这打也打了,就一两个鸡蛋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做叔叔的不会怪建宏吧?”
苏勤:“……”
苏勤说:“儿女的错,那是父母没管好,这件事情那就是你和大嫂没有管好建宏!别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否则我就要行使我叔叔的权利,到时候你和大嫂别怪我!”
苏勤说得斩钉截铁的,让苏大力心里一阵的心慌。
……
院子外,苏老太骂骂嚷嚷着,苏老爹在旁边说:“老婆子,早跟你说了,一碗水端平。”他没想到老伴竟然会整这一出。
苏老太发了狠,还一碗水端平?她恨不得杀了五丫头那个赔钱货,以免给苏家带来灾难。看看,她这一出生,老二就敢直起脖子跟她闹,不是灾星又是什么?这是要离心啊。
还有她被闪的腰,老头子被砸破的脑袋,这不是灾星又是什么?
手上的鸡毛掸子被她打得有点儿秃了,她心里烦躁,用力地想往地上甩,却突然脚上一扭,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
这一摔,边带着旁边的苏老爹也差点被她绊倒,被苏大力拉住,“娘?”又要去拉苏老爹,却整个身子往前倾,三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还不轻,苏老太的脚扭了。
从腰被闪,到现在的脚被扭,苏老太倒霉大发了。
她想起之前算命先生说的话,在心里怄死了,肯定是五丫头那个赔钱货,果然是个灾星,晦气死了,沾上她就没好事。刚想完,脚上一疼,越发地证实了她的想法。
这丫头不能再在家里呆了。她发了狠似的想。
外面的声响,怎么可能瞒得过屋里的苏勤夫妻俩,两人谁也没有出去看,就当不知道。
陆思华是坐着月子,苏勤那是生气,老太太的偏心让他心里一时气消不了。反正外面也有大哥扶着,听声音也没伤着,估计又是娘的苦肉计呢。
苏建国他们三兄弟,也没有一个人出去,也当没听见。
陆思华怀里的苏晚晚正在哼哼唧唧地吃奶,眼睛微微地眯着,外面的动静一样也没瞒过她的耳朵。
老太太的偏心,她早在看书的时候就看得一清二楚,这往后偏心的事还多着呢。
只是——
怎么?老太太真摔了?
……
“爹,爷爷和奶奶真摔了,爷爷没事,奶奶的脚扭了。”苏建兵出去了会,就带了消息回来。
苏老太真被摔了的事情,倒是让人诧异,他们以为那只是老太太的苦肉计。
“我去看看。”苏勤尽管很不满老娘的偏心,但真摔了,他也狠不下心不去看。
苏晚晚这会也吃饱喝足了,正微眯着眼睛在那哼哼唧唧。
苏建国将她抱了起来,觉得妹妹软软绵绵的,真好。
苏建兵也在那里看着妹妹,想要抱上妹妹,却被哥哥抢了先,有点儿郁闷。妹妹小小的,软软的,就这样被哥哥抱在了怀里,皮肤皱皱的,红通通的。看着有点儿丑,但那是他的妹妹哟。
“娘,妹妹怎么那么丑?”他这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出来之后就觉得过了。
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是丑的,就算丑那也是漂亮的。而且——
要糟!肯定要挨训了。
果然,他话一出口,就被苏建国拍了下脑门,“说什么混账话,妹妹怎么可能丑?谁出生不是这个样子,你当年比妹妹还丑。”
苏建兵嘟囔:“我见过长得漂亮的,海舒的妹妹不就刚出生就白白嫩嫩的?”
海舒的妹妹出生的时候,他和哥哥都去看过,当时看到那个白嫩得不像话的女娃时,他就以为女孩子出生都应该是这样的。当看到妹妹出生的样子和弟弟没什么两样的时候,他就嘟嚷了一句,倒也不是嫌弃,只是自然反应而已。
妹妹再丑,那也是他的妹妹,都是他要保护的人。他接着嘟嚷:“就算丑了点也没事,以后我多努力,多给妹妹攒嫁妆,肯定不会没人要的。”他要像发誓一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苏晚晚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苏建兵那声嘀咕,被气笑了。她的傻二哥,还怕她将来丑得嫁不出去?所以要发誓给她攒嫁妆?书中的苏建兵也是这个样子,嘴上毒舌,却可以为了原身拼命,这就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