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回收女配金手指——办小年
时间:2019-08-17 07:59:43

  恐怖无限流早几年的时候,并不流行,很多人体会不到其中的魅力, 写得出彩的作品又少,不是过于描绘恐怖氛围,就是逻辑有漏洞。
  深夜萨巴维的恐怖无限流却是很有其个人特点的,可以看得出他早期的故事情节设置的并不算十分巧妙,但揭发真相的时候却令人大吃一惊,他的恐怖无限流故事里最可怕的永远不是故事中的鬼,而是故事里主人公遇到的人。
  随着他写得越来越多,故事里出现的人物形象也逐渐饱满起来,不再是用一两个词或者一个两句话就可以完全概括的纸片人,人物形象的饱满使得他的故事情节也越来越勾人心弦,故事的走向逐渐变得扑朔迷离。
  他写得越来越好,去年他码文至今码字字数破千万,而这千万字他写了近五年,今年是他写文的第五年。
  一直以来他都专注于同一个题材,因为热爱所以专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改变,去年码字字数破千万的时候,他最新一本正在连载中的文连载字数达到十二万时,被一个土豪读者发现了,土豪读者如获家珍,疯狂打赏,各种投雷,网站公告瞬间被刷屏。
  瞬间就有无数读者被吸引,顺着公告去找到他这篇文,而距离他的处女作过去了三年,恐怖无限流正在逐渐成为网站的热题材,不少读者成功留下,跟着土豪读者一起投雷,各种留评催更。
  当深夜萨巴维这本文入V的时候,他所有的读者几乎都愿意支持他,也都愿意买正版章节继续追着他的文。
  几天后上网站流量最大的新上架作品推荐位的时候,他的文一夜之间涨收破万,他的旧文也被不少读者翻了出来,愿意收藏他专栏的读者也越来越多。
  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的文稳坐网站金榜,作者专栏收藏数破万,他跻身小神行列,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可是在五个月前,他本来的固定更新时间越来越晚,每天都是半夜才更新,更新的质量也越来越差,读者纷纷问他怎么了,他开始时不时发公告请假,说自己有事无法更新。
  上个月十二号,他停止更新,再过两个月,他的文章就要被解V了。
  现在他文下评论主要分为三派。
  一派是新入坑的读者,疯狂催更:啊啊啊!居然没了!追平真难过,大大更新啊!催更催更!
  一派是坚守等更新的老读者:大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等你回来啊大大!大大求更新!
  还有一派是等不了选择弃文的老读者:之前就频频请假,现在干脆不更了,辣鸡作者,算了,弃了弃了。
  苏湄幺搜索了一下江潇涵的笔名——江山笑微寒。
  江山笑微寒年初的时候刚开了一本恐怖无限流文,天天日万,到现在全文两百七十二万,文章文案上挂了公告,还有五天完结。
  评论区满满都是读者的哀嚎和不舍:寒大不要完结!还可以再写一万年啊!我还可以看!呜呜呜!
  此时深夜萨巴维的文早已掉出了金榜,连季榜的尾巴都没有挂上,十几万收藏的文数据差得十分明显。
  苏湄幺找到深夜萨巴维的扣扣,戳了小窗,给他发了个消息:深夜?上线的话,找我一下,找你讨论一下你的文。
  苏湄幺发完这条消息后,处理了一下工作,就开始研究下一个在名单上的作者。
  ……
  深夜萨巴维原名叫做袁朝飞,他听到扣扣提示音的时候,扫了眼上面的消息,放在键盘上的手顿了顿。
  他面前的电脑里躺着一个word文档,而他在打的并不是文,而是他的个人简历,标准找工作模板的那种个人简历。
  他在过往工作经验上面打了几行字,打着打着一瞅这条消息,就又把那行字删了。
  他当自由职业者好久了,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
  说好听点是作者,说随意点是自由职业者,说难听一点是兼职枪。手。
  外人只知道他在最大的江景文学网近五年码了千万字,可谁都不知道他码了何止千万字。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他就想写一本他喜欢的恐怖无限流文了,但是他文笔太差了,他没有多少文学底子,靠着就是一股想写的蛮劲。
  文笔差没关系,硬着头皮写就行,一开始写的文连签约都不行,他把那个号删了,各种找帖子加群请教人如何码字。
  他想他要试试看干这一行,签约不行,他就从枪。手开始写起,拿着工作室给的大纲,就开始写,枪。手文一本写完也赚不了几百块,却让他从枪。手文的大纲里学到了一些写文节奏。
  这样写了有两三年,从一小时码五百字的手速渣渣,到后来的一天码两万字的触手怪大佬。
  当枪。手的钱勉强够他温饱,他又开始写自己想写的恐怖无限流,这一次他成功签约了。
  可是成绩很差,入V艰难,他仍靠当枪。手养活自己,每天喜欢的文码一万字,枪手文码一万五,从早上六点一直码到晚上十一点半,天天如此,就这样一直维持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有一天,他的恐怖无限流的文收入比他枪。手文的收入高了。
  他以为他看到了曙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深夜深夜萨巴维码的字数不是我编的,是真有作者这么十年如一日的日两万,超厉害!
  
 
 
第六十六章 
  袁朝飞并非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有天赋的写手,他和很多写手比起来显得很笨拙, 他会研究数据, 研究框架, 对于自己想写的东西又有种近乎偏执的执拗。
  曾经, 袁朝飞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你认定你是一个作家的时候,你在写的每一个字, 就都是在流血了。血一点一点儿的流到电脑上去,看到没有, 那密密麻麻的键盘就是针管, 一直把血送到网线外的读者们心里去,填满他们空荡荡的心灵……你就更新成功了。这一生你每天都会流那么一堆血, 流得你脸色苍白, 神情恍惚但心情满足;直到你活着的最后一刻,血流干了,文也写完了。啪啦,棺材盖儿一声响,命也完了。”*
  他对这句话感同身受, 却从来都不敢自称自己是作家, 当有人问起他在忙活什么的时候,他总是挠挠头,有些腼腆地说:“就随便在网上写点东西。”
  自卑又清高,藏着自己,又圈着自己,袁朝飞知道这样的自己想要火是很难的,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连这都坚持不了的话,他的这具躯壳里还剩下什么?
  当他不成器的作品终于有回报的时候,他干了很蠢的一件事,他把所有支持他的读者ID名都默读了一遍,每条评论都认认真真地看了,还把其中很合他心意的评论默默截图,专门放在一个加密相册里。
  他给相册命名了一个名字——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太好了。
  对于他这样的作者,默默无闻的好多年,这期间不是没有得到过支持,可就像一个作者可以有几千几万个读者一样,一个读者也会读几千几万本书,不是得天独厚的作者,很少能被读者记住名字。
  他就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为数不多支持他的处女作的读者,会在每一章 更新后留言“好看”读者,他记住了读者的ID,在之后他的第四本书的时候,这个读者又出现了,他很高兴,认为自己终于拥有了老读者。
  他兴致勃勃地回复了这个读者:“谢谢支持,好久不见呀,又遇到你太开心了。”
  后来这个读者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评论区过,当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的时候,他终于恍然网文之间作者和读者的遇见,最起码对他这样的作者而言,往往都是一次性的。
  快餐式文学更迭得太快,套路太相似,能被记住的作者少之又少,读者们的忘性总是很大的。
  他习惯了这点,码字更加得勤勤恳恳,再一次忘记习惯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次曙光的时候,他有种预感,只要自己这本不写崩,他或许就有可能被读者记住,哪怕有一个读者记住他也好。
  被记住,他认为是一种独属于写手与读者之间无需多言的浪漫,这种浪漫如同罂。粟,妖。娆。诱。人轻而易举令他沉。沦。
  眼睁睁看着曙光从自己手中溜走,怎么抓都抓不住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觉得自己可能成为被记住的那一个特别的存在之后,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只能甘于平凡,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袁朝飞开始写崩的时候,自己都对写出来的东西十分不满,写了又删,能够日码两万五的他,对着电脑文档删删减减,一天功夫只剩下了一两千字,还是比他的枪。手文还要难看一百倍的水文。
  他开始请假,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心态不对,他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这时候读者也都纷纷安慰他,愿意支持他,对他说加油。
  每一个加油都让袁朝飞看了更加地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对自己说绝对不能辜负读者的安慰和支持。
  可是,他的状态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他饱含歉意地继续请假。
  这个时候,读者仍然愿意支持他,仍然表示理解,甚至那个为他一掷千金的土豪读者还是给了他引起全站公告的深。水。鱼。雷对他说:“没事的,深夜大大,慢慢来,我们会一直等你的!”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他很少哭,更倾向于把情绪宣泄在自己的文字里,可是当他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鼻头一酸,喉头一哽,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想他可能遇到了一群天使读者,他用各种办法调整自己的状态,他对着电脑日日夜夜,一个字都想不出来的时候,他就看看这些评论,逼着自己不要停下思考,逼着自己不要让自己的文档空白。
  他几乎是一周时间里瘦了很多,面色也变得有些暗黄,他把他码了一周的更新放了上去,他想这次或许还行,有些调整回来了。
  但是评论区里还是有不少理智读者的,那些读者的评论,字字珠玑。
  “这两章到底写得什么?感觉人设都崩了,这打脸情节设置得也很糟糕,槽多无口。”
  “有点失望,跟我想看的并不一样,可能是我的期待太高了吧。”
  “想弃文,又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袁朝飞看了评论后,又重看了自己刚更新的章节,他知道这些评论说得并没有错。
  他开始怀疑自己,本不是很自信的人,在写文上磋磨多年,凭着一腔热血,骨子里更是有些自卑,他想或许自己这一次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并不是自己的水平好。
  这样的念头冒了出来,就扎了根,再也下不去了,繁茂生长,让他自己都信以为真。
  喜欢自己永远不会有所建树的事情,并把这件事当做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他陷入了一个怪圈,看不见前路,也走不出去。
  他的父母是从没有接触过网络文学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网络,更从来没有主动看过,并不十分清楚他成日里忙忙碌碌到底在写些什么,他日常接到他父母电话的时候,父母催了个婚,并提了一嘴:“你一直没有个正经工作也不是一回儿事,好姑娘都要被其他人挑走了,你要不要找个正当点的工作?”
  他第一次没有反驳,从口头到心底都没有反驳,宛如沼泽般不断把他往下拉的怪圈,让他生出了逃离的念头,而找份工作,离开这样的生活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终究不是那种能够靠自己喜欢的事情养活自己的人,要不,就这样吧……?
  他状似积极向上且努力地编辑着工作简历,他甚至想好了面试的话自己该穿什么衣服会显得比较正式,还买了双新皮鞋,他又编辑了下他的工作简历。
  然后他看到了来自他编辑的消息,找他聊聊他的文,有什么好聊的呢,已经就这样了啊,他已经写不出更多的了啊。
  文澜工作室:在么?接单么?我这有个稿子,是续写的,千字有二十元,日更四千就可以,接么接么?
  是他一直兼职当枪。手的工作室消息,他看着脑海里浮现了很多。
  枪。手群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和他一样抱着自己或许也能成功侥幸念头,一边写着枪。手文一边又琢磨着各种大纲写着自己文的人,有纯粹把这当一份工作,靠这养活自己的人,有混进枪。手群,哄骗新人,让人无偿写稿的人……
  他想到自己不止一次遇到过骗子,有写好了几十万稿子,收稿后,没有给钱直接把他拉黑的,有骗着他去一些平台签约结果稿费抽成极坑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编起来都能写一大串。
  他想到自己最惨的时候,交了房租,身上只剩下了三百一个月,花呗还欠着一千八,他天天煮粥,一电饭煲的粥煮两个小时保着温能够吃一天,出门为了省公交费,他会骑一个半小时的共享单车到和朋友约好的地方。
  他想到每次父母担心出门在外钱够不够用的时候,他总会说着够的,然后又咬咬牙愣是挤出给一千两千转账给家里。
  他想到他一开始遇到文澜工作室的时候,一个小时写五百字,通宵通到眼睛赤红才完成一天的稿子,看着天空从暗到明的时候,他喝了口冰水,不争气的胃让他在厕所待了一天,到晚上他抽了两个小时写自己喜欢的文的时候,他在作话里提醒读者们不要乱空腹喝冰水不然厕所见,第二天看到有个读者说“大大要注意身体啊”,他瞬间什么通宵副作用喝冰水副作用全没了……
  几天后,袁朝飞准备参加一个微信公众号运营岗位的面试。
  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手机微微震动,袁朝飞看到了来自他编辑的两条消息。
  编辑:深夜,我看完了你的这篇文,写得很好,让人很期待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你有个读者,给我发了站内短信,说很喜欢你的这篇文,希望你不要弃坑,无论是好的结局也好,还是不好的结局也好,哪怕是烂尾也好,只要是你写的结局,他都愿意接受,希望你能够给你故事里的人亲手画上一个句号。[附件站短截图]
  另外,我找出了当初你申请签约时的站短,你可以看看。[附件站短截图]
  袁朝飞没法当做自己没有看到编辑的这两条消息,他打开了两张截图,看到第二张截图的时候他垂下了脑袋。
  【发件人:深夜萨巴维
  收件人:编辑白纸
  内容:申请签约,申请理由——因为很喜欢恐怖无限流,想一直写恐怖无限流,想让更多人发现恐怖无限流文的魅力,我永远喜欢恐怖无限流.jpg】
  袁朝飞后来成功签约后,混熟了作者论坛,才发现自己的申签理由着实很烂,看着被拒绝的可能性就很大,可是自己第一次看恐怖无限流文时候的开心也好,找不到合心意文时候的烦躁沮丧也好,自割腿肉时不在意到底能不能被签约,纯粹自己自己写的开心的纯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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