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陆偏身:“拿双新鞋。”
金公公应下,进去嘱咐了伺候的小公公。
回廊上立着的只剩赵陆一人,他负着手,目光又落在赵宜安身上。
她撞伤已快一月了,李太医的药日日在吃,额上的纱布也取下来了,不过留了一小块疤。李太医倒说不妨事,擦擦药就好了。
除了这些,赵宜安似乎并没有忆起往事的迹象。
赵陆望着赵宜安的背影,眸色沉沉,不知想到什么。
金公公忽来回:“太后娘娘领着人来了。”
赵陆微诧,转头问:“到哪儿了?”
“已过了六宫,约一刻钟就可到。”
赵陆点头:“叫她回来。”
金公公应声下去。
等赵陆再回头,廊下的赵宜安手里捏着一捧雪,却停了动作。
她似是走神,又忽然转身抬头,冲着赵陆一笑。
心一突,赵陆蹙眉,然后便眼睁睁看着赵宜安在原地软倒下去。
*
送走了李太医,金公公从臻祥馆回来,悄声步入暖阁。
赵陆察觉,放下书抬头,问:“如何?”
金公公躬身,回话有些忐忑:“李太医问了情况,似乎是赵姑娘记起什么东西,一时头疼,腿软没有站住。”
赵陆又问:“她的伤怎么样?”
“姑娘的伤并无大碍,一直在吃的药,再服几帖就可停了。到时候只搽外用药就可。”
暖阁中静了一瞬。
金公公低着头,听见赵陆的声音自宝座上响起。
“就是说,快好了?”
“按李太医说的,就是如此。”
赵陆忽道:“我想着她早日好起来,又想着……”
他倏地停了,没有再往下说。
金公公也不敢出声,只垂首侍立。
又过了一会儿,赵陆道:“方才她玩雪,倒有些旧日的影子。”
湖阳本就不易安静,之前赵宜安坚持要出去,恍惚间让人想到原先的她。
“是,”金公公轻声回,“但不论性子如何,赵姑娘都极惹人喜爱的。”
赵陆倒被他逗笑:“混说什么?”
金公公笑着道:“实话罢了。陛下连真话都不让奴婢说了么?”
“行了。你在这儿说,她又听不见。”赵陆恢复了先前的神色淡淡,“你过去看看,要是还头疼,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宜安:不过来?不可能。
小陆啊,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患得患失的呢(吐烟圈
今天啥也没做就十点了,我枯了。
细心的读者小朋友已经发现,偏心要入v了,顺利的话在周六叭,不然本人无法一下子吐出一万字(跪
这几章我在疯狂埋伏笔,好累,下章就封嫔了,看我真诚的眼神!还有一个超可爱的关于文名的梗!大家一定要来作话看!!!不要屏蔽我球球了(但是好像原本就屏蔽的小朋友,我现在这段也看不到吧?(陷入沉思
第26章 湖嫔
咸熙宫。
赏毕几部戏,孙太后余兴未尽,让金缕吩咐下去,她要带各位王公夫人去御花园逛逛。
陪同的人自然千恩万谢,各自跟着咸熙宫的宫女下去准备。
孙妙竹也在人群中间。
她和孙语兰、孙柳月一起,陪孙太后看了戏,又整理一番,随众人踏上前往御花园的路。
刚入宫时,她们三人就走过这条道,这会儿再走在上头,心绪却与之前不同了。
领着她们往前走的,是宫里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她就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连京城中那些身份显赫的各位王侯夫人,也纡尊在她后头走着。
孙妙竹偷偷抬眼,孙太后正靠坐在步撵里,锦衣华服,珠翠琳琅,叫人心生惶恐,不敢直视。
这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孙妙竹低下头,心中难掩艳羡。
赵陆带着赵宜安走得无声,孙太后并不知先前有人也来过御花园。
她带众人在清望阁停下,又和女眷上了二楼赏景,余下男子便在一楼坐着。
因为是太后娘娘的宫宴,来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就有人将此当做结交贵人的机会,或是年轻男女各自相看。
后者姚霑就是其中一位。只是他早已成婚,平日又行为放诞,除了和他同来的温祈元,竟再无人睬他。
姚霑倒也不恼,他悄悄拉着温祈元,一直走到无人路过的回廊下,好奇问:“你可看见方才跟着太后娘娘的三个姑娘了?我自小就在京中,并没有听见过太后身边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的。”
温祈元有些尴尬:“我倒是没有注意。”
姚霑松开手:“知道,你心里自然只有公主。”
温祈元讪讪:“姚兄可不要说笑。”
姚霑拉了拉斗篷领子,道:“离得远没看清,但其中一位容貌美艳,却颇有湖阳的风范。哎——”他轻轻一撞身边的温祈元,语气轻佻,“你若求不得湖阳回心转意,不如向太后讨了这个,如何?”
温祈元霎时面红耳赤:“姚兄万不敢再说这个,当心有人听见。报到太后耳朵里,倒不好了。”
姚霑便觉得无趣,咂嘴道:“当然。天下到底没有比湖阳公主还生得好看的人。”
他以前远远见过湖阳一面,就是昭帝带湖阳去西山的一次。那日姚霑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出门溜去冬猎。机缘巧合,他望见湖阳正在宫女的搀扶下,垂首进了马车。
隔得太远,且湖阳又低着头,姚霑只能瞥见美人侧颜。但哪怕只是侧颜,也足够让他一见倾心,为之神魂尽失。
陪同护送的羽林军察觉有人,将姚霑等人一网打尽,差点就地斩杀。幸而昭帝听得此事,问明是忠勤侯府的嫡长子,便开口叫人放了。
后来姚霑又去过几回香山,不过再也没遇见过湖阳。
过了一两年,忽得知温祈元被湖阳青睐时,姚霑又惊又喜。惊的是湖阳竟然看上温祈元这个小白脸,喜的是忠勤侯与温家关系一向不错,若湖阳真尚了这位驸马,日久天长,未必没有他得手的机会。
思及此处,姚霑一笑:“咱们也回去罢,不然该找我们了。”
温祈元连连点头:“姚兄说的是。”
今日湖阳公主并没有露面,不知是何原因。不过也能向父亲交差了。
温祈元松一口气,要跟着姚霑回房内。
湖阳昔日的依傍皆已赴黄泉,这会儿凑上去,温祈元自是怕受牵连,只是记起湖阳花容月貌,心底却忽然生出一丝不甘。
二人回去时,温祈元不察,姚霑倒是抬头,朝着回廊上倚栏靠着的姑娘勾唇,又轻轻一眨眼。
“要死要死!”
孙妙竹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孙语兰捂住嘴:“没什么,看见脏东西罢了。”
见她如此,孙妙竹也就不再多问,只笑了笑,对她说:“方才听宫女姐姐们说,冬日天晴时,在清望阁上远眺,可以瞧见西山堆雪。这会儿太后娘娘在与人赏景。等娘娘和夫人们走了,咱们去看一看,可好?”
孙语兰没什么搭话的心思,不耐烦道:“我不爱这个,你叫孙柳月陪你去。她最喜欢风花雪月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语毕,转身走了。
孙妙竹在后头瞧着她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
这里有这么多咸熙宫的宫女,不怕孙语兰的话传不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去。
*
孙太后领着众人赏雪的时候,养心殿里,赵宜安正坐在赵陆对面,端着碗喝药。
连着几口将药喝干,赵宜安皱着脸漱口,延月连忙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又轻轻拿帕子擦她的脸和手。
赵宜安嚼了几口将蜜饯吞下,又漱了一回口,抬头道:“好了。”
延月便收拾了东西,退出了暖阁。
小桌对面的赵陆,执笔收尾,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将书页摊开晾着。
赵宜安盯着他,见赵陆做完这些事抬头,连忙弯唇冲他一笑。
“笑也无用。”赵陆收着笔墨,“喝完就回去。”
“我已经不疼了。”
赵陆停下动作,问:“真的?”
赵宜安点头。
赵陆忽问金公公:“册封的日子可选好了?”
金公公回:“已选好了,就在四日后。”
赵陆便点头,又问:“御花园的事可传过去了?”
金公公也回:“已传过去了。”
回来之后,赵陆让人在咸熙宫传,赵宜安在御花园昏迷,已经卧床。
听见金公公的回禀,赵陆又转回头来:“你再装几日病,这样——”他一顿,又接着说下去,“就可不用去咸熙宫谢恩。”
赵宜安不解,歪头瞧着他。
赵陆却只道:“现在你谁也别见,听我的。”
“我不是还在见你么?”
赵陆一噎:“这不一样。”
赵宜安仍在疑惑,不过并未再问下去,抬手揭开小桌上的攒盒,开始剥干果。
见如此,赵陆似乎也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不依不饶,想让赵宜安回臻祥馆。
他低下头,翻过之前墨迹已干透的一页书,继续看了下去。
等圣旨下来的这四日,原本住在养心殿围房里的孙氏三人,一同迁到了万安宫。
赵宜安自然没挪地儿。
四天后,旨意下来,孙氏三人晋为才人,而赵宜安“温柔贤良,淑慎持躬”,册封为嫔,封号“湖”。
*
“‘湖’?这是什么称号?”
万安宫里拢了炭盆,孙语兰拥着手炉在榻上坐着,万分不解。
孙妙竹坐在下首的椅子里,闻言摇摇头:“我也不知。不如去问问柳月,她博学多才,或许知道。”
孙语兰嫌弃道:“算了罢,一住进这里,人家理都懒得理咱们呢。”
但一提起赵宜安,两人的话自然停不下来。
叽叽呱呱说了几句,孙妙竹忽叹道:“倾城如此,怪不得陛下偏心她了。”
孙语兰看向她,目露不解。
孙妙竹缓缓道:“你瞧,先前叫咱们搬到这里来,说是方便接旨,也为了避嫌。可湖嫔却仍住在陛下身边。况且你听这位份,”孙妙竹意味深长,“嫔往上是妃,妃往上可是贵妃皇后了。”
孙语兰觑了她一眼,神色古怪,却并未接话。
见她不语,孙妙竹有些讶异,她尴尬笑道:“语兰,你怎么不说话?”
孙语兰一愣,忽道:“你有病吧?”
能不偏心么?这会儿人家肚子里,或许正揣了个小的呢!
孙妙竹神色突一变,但她很快低眉敛首,掩了下去。
赵宜安最后封为湖嫔,孙太后自然也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册封之后
众人:陛下的心也太偏了。
小陆:抬头看看文名,各位。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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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上头条》
因为拍戏坠崖而重生的阮星,第一件事是立刻记下时间地点,远离一年后让她丧命的片场。第二件事,是好好报答当时为了救她而受伤的不知名男配角。
于是中秋节那天,阮星发了一条微博:
“海底月是天上月。@向闵”
热搜果然爆了。
铺天盖地是超级流量资源好到炸的头条小公主阮星,和新晋男演员的疑似恋情。话题热度不断飙升,平台服务器几度瘫痪。
阮星捧着手机,一面滑动向闵为数不多的资料照片,一面软软抱怨:“他真的是娱乐圈的人吗?怎么动态这么少?”
后来,阮星在盘点豪门继承人的顶尖排行榜杂志上看到了他。
第一名:向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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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请安
孙太后仍把持后宫,册封的旨意自然也要经她的手,才能下发。
金缕来报时,说孙氏三人各自封了才人,独赵宜安成了嫔。
只听她微微抱怨道:“这也太没规矩了些。咱们家的姑娘地位尊贵,封一个才人也说得过去。可这赵宜安,正经连身份都不明,竟一跃成嫔了。”
孙太后觑她一眼,却说:“你也太小家子气了。这会儿莫说嫔,哪怕他封个皇后呢,小孩胡闹罢了。到头来,还不是照样听哀家摆布?”又嗤道,“别再说咱们家姑娘,咱们家姑娘的,哀家可没有这样乡野来的侄女外甥女。”
金缕忙赔笑:“是,是奴婢不懂事了。娘娘的见解,奴婢自然一辈子都比不上的。”
孙太后又道:“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想起一件事。这几个人小门小户的,眼界儿低,保不准做出什么争宠的蠢事。倒要先好好提点提点她们,早些替我们孙家生个小皇子才是正经,可千万别让我不省心。”
金缕宽慰她:“太后娘娘仍在这里,她们如何敢生异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