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怎么怪异。
就连秦瑟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安排卢美英和叶枫的见面,如果不是怕这母子俩的见面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一处地方的。
秦瑟告诉自己,多管闲事没好处。
好奇心害死猫。
所以赶快走比较要紧。
谁知就在她拿定了主意必须赶快离开的时候,却听不远处响起了一道男声。
“你们怎么这才来。”年轻男人说道。
这个声音让秦瑟的身体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有这么短短两三秒的时间里,她几乎是一动也动弹不得。
只因这个声音,是,陆宇豪的。
她倒也罢了。和这个人没什么太多交集,所以认不出他。
可是原身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
几乎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身体的大脑就自从辨别出来:那是陆宇豪的声音。
秦瑟把身体贴近旁边的一个屋子屋门处,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样子……
不是陆宇豪的。
是个有着整容网红脸的年轻男人。眼睛是欧式双眼皮,尖下巴。嘴唇略有点像他。皮肤好像比陆宇豪白一些。
他化了妆,样子很好看。只不过眉眼里透着不耐烦的冷傲,让人看了后心里不舒服。
这一点倒是和原来的陆宇豪给秦瑟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难道真的是他?
秦瑟不敢置信地想着,贴在门口的位置朝那边仔细望过去。
这时候薛利安和薛宝儿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们怎么才来。”他不耐烦的抱怨着。
薛宝儿冷冷的说:“我们利安哥多多少少也算个名人了。摆脱狗仔队到这里,怎么也得费一番功夫。”
“你什么意思!”薛利安眉目冷厉地对着薛宝儿:“少在那边说话夹枪带棒的了!”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啊?”薛宝儿神色惊恐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陆宇豪’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利安哥你先说说,下一次的比赛项目是什么。也好让宝儿先准备准备。”
薛利安嘁了一声,双手抱胸不说话。
薛宝儿急了:“你这怎么当哥哥的啊?”
“原本没有你们的时候我自在多了。别说干爸那儿了,就算是见了薛晨,我也不用拘着的。现在倒好,又多了你们俩。”薛利安哼道:“我可没打算当什么好哥哥。你们两个够了,适可而止。在干爸面前装一装就算了,在我跟前不用这么矫情。”
薛宝儿重重的嘲讽的哼了一声。
薛利安对身边年轻男人说:“蔡励,你说一说她。她这个样子,到了比赛的时候吃亏得很。你就别这么惯着她了。”
那个‘蔡励’略微迟疑了一下:“我没惯着她。她一向是这样的。”
薛利安‘哈’了声不置可否。
三个人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结果,在他们即将走上楼梯的时候,那个蔡励突然就回过头来。
秦瑟心下暗惊,生怕被这些人看到了她的存在。
秦瑟低头四处看着,就见墙角处堆了几个小木头块儿。好像是做什么东西剩下的边角料。
她主意已定。快速飞脚提了个小木头块到对面的房间上。
木头块砸屋门捧的一下很轻很轻。
不过,这下子足够引起了其他人的主意。
蔡励转回来看了几眼。
趁着他的注意力顺着声音来源放在了对面房屋上时,秦瑟放轻脚步快速离开。
蔡励没有找到什么异状,方才和身边的人一起上楼。
回去的路上,都已经坐上了的士,秦瑟的心还在砰砰砰的快速跳个不停。
她刚才留意到,‘蔡励’的手指也少了一个。
她觉得蔡励就是陆宇豪。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陆宇豪的话,为什么会和薛宝儿一样少了一根手指??
难道说这两个人都经历了某个会让他们失去手指的可怕事情吗?
秦瑟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毕竟断指之痛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她没料到身边居然有人经历过这些。
秦瑟回到璟园的时候,叶枫已经来了。正和叶维清在书房谈话。
他们两个谈论的自然是雅明酒店的问题。和秦瑟之前的见面没有关系。
秦瑟等了一会儿发现两人还没有说完,就把刚才那几个人的话仔细捋了一遍。
其实她挺不理解的。
那些人谈那么私密的问题,为什么不到屋子里去谈,非要在走廊里说上几句?
转念想想,他们说话时用的字句都很隐晦。
如果不是参与到这个比赛里的人,不太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想必这就是他们有恃无恐的缘由所在。
秦瑟认真想了想他们的话,然后她意外地发现,他们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薛晨。
都是姓薛的……
总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想想看,以前她都不知道赵世冲和赵搏会认识且还是远房亲戚呢。
左右现在叶维清他们也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秦瑟拿定主意,给薛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薛晨欢快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瑟瑟啊!最近怎么样?”
不等秦瑟回答,快言快语的她已经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得第一的!跟你说,看到你不是第一名,我那个气啊,找了好些人去理论。我还找了我叔帮忙呢。他是你们一个评委的干爸……啊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来着?”
秦瑟知道,大家都在关心着她。
却没料到,之前闹得纷纷扬扬的裁决不公的事情,除了叶维清一手策划的帮她造势以外。背地里还有朋友的鼎力相助。
“多谢薛姐。”秦瑟叹道:“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这次恐怕就难以翻身了。”
“怎么会。”薛晨认真道:“凭着你的实力,怎么都能一路辉煌下去。评委一时半会儿的眼瞎没事。只要后面不眼瞎,你照样夺冠。”
秦瑟听她说什么以后之类的话语,从中咂摸出了点味道来:“薛姐。你是不是有认识的我们的评委?”
而且刚才薛晨自己也说了,她找了她叔帮忙。
秦瑟想着,她会不会就是薛利安那些人口中的同一个薛晨?
听了秦瑟的问话后,薛晨默了默,嘿嘿一笑:“其实我和我叔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只不过和你熟了,说一声而已。”
而后道:“薛源你知道吧?薛利安的干爸。那是我叔。”
刚才薛晨也不是完全的说漏嘴。
其实看到秦瑟参加比赛,而且评委是薛利安,选手还有薛宝儿之后,她就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和秦瑟说一声,她和薛源的关系。
这样的话。
万一这姑娘再遭受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她可以亲自出马,找了她叔来帮忙。
……虽然她叔比较难劝动就是了。
听了薛晨的话后,秦瑟恍然大悟。
怪道薛晨做生意的起点那么高。
想必家里也是很有些底子的。
别的不提,单就她的叔叔,娱乐大佬薛源,随便拿出点钱来资助她的创业,就能让她少奋斗好多年。
秦瑟明白起点高的好处。
譬如她。
倘若她还和上一世的时候一样是孤儿院的孩子,想必不会那么早成名。
就算她凭借实力可以打响名声,却也要比现在晚个几年时间。
秦瑟自己就是知道资源多的好处。
所以说,她并不会排斥别人依靠着家里的资源而快速‘得胜’。
只要手段合理就可以。
像是薛宝儿利用和薛利安的相识之便,想要薛利安透露出来下一个比赛的项目。这就让人非常气愤了。
秦瑟轻声道:“薛姐。那个薛利安和薛宝儿怎么样?另外,你知道不知道蔡励。”
“知道啊。”薛晨说:“他们几个人关系都还可以。不过我不太清楚,我叔不太让我和他们多接触。”
听了薛晨的话后,秦瑟觉得刚才那种紧张的感觉又来了。
倒也不是害怕。
就是,发现了曾经熟悉的人变了个模样,连名字都改了,所以她的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情绪。
秦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些:“他们几个人关系怎么样?什么时候去的薛家?”
又轻轻一笑:“我也是听朋友们说起来的他们几个人。前段时间我经历了那场风波,很多人都在替我看着他们几个人。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太好。”
关系不好,是她从刚才那三个人的对话里听出来的。
正常关系好的人之间说话,不好像他们那样气氛僵持剑拔弩张。
“关系是一般。”薛晨回忆着说:“薛利安是四五年前吧,认我叔当干爸。另外两个,我想想,好像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或许还不太到两年。”
秦瑟听后心底暗惊。
两年前,差不多就是她高二的时候,顾雪诗和陆宇豪突然消失了的日子。
想到蔡励或许就是整容后改头换面的陆宇豪……
那么,眼睛很像顾雪诗的薛宝儿,会不会就是顾雪诗本人?
难道这两个人就是他们俩吗?
秦瑟总觉得那两个人怪怪的。
特别是知道了薛宝儿可能是顾雪诗后,再回想薛宝儿看她的那种眼神。
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倘若真的是她……
秦瑟越想越觉得厌烦。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觉得顾雪诗其人不善。现在为了比赛针锋相对上,怕是这人更要兴奋到四处惹事。
秦瑟想到了薛源。
“薛先生很支持薛宝儿参赛吗?”
“是的吧。”薛晨道:“我这叔的脾气可怪了。除非是他自己乐意。不然的话,谁都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和决定。”
秦瑟:“就没人可以劝得动他吗?”
秦瑟是不耐烦和陆宇豪那些人折腾的。
所以如果有人能够劝得住薛大佬,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省了她很大力气。
“能劝动他的??”薛晨冷嗤了声:“没有人!”
不过这话说完了之后,薛晨自己都犹豫了下。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人。”薛晨慢吞吞道:“他有个梦中情人。自打年轻时候就很喜欢了。只不过对方瞧不上他。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单着,没娶妻没有孩子。只有干儿子干女儿。”
说到这儿,薛晨的语气愈发肯定了些:“就是她,对!”
语毕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位女神大人在哪里。甚至我不知道她的身份。”
秦瑟亦是意外。
没料到薛大佬把这位女士藏得那么深。连她是谁,后辈们都不知道。
仔细算算。
这位女神现在也得是六七十岁了。
看来要找到这位女神差不多和大海捞针一样,更是难上加难。
这时薛晨冒出来一句:“我知道那个女神姓严。因为每次碰到姓严的女士,我叔都会忍不住盯着人家瞧一会儿。”
姓严?
秦瑟乐了。
她奶奶就姓严。
依着之前几次的‘同姓认识’理论,奶奶会不会认识薛大佬的女神呢?
……好像不太可能。
秦瑟决定放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什么‘同性认识’理论,遇到过两次就已经是撞大运了。
她没道理还能运气爆表到遇见第三次吧?
秦瑟估摸着,自己大概需要和那个薛宝儿斗智斗勇一段时间了。
转眼到了周一回酒店继续比赛的日子。
秦瑟一大早就醒了,赖在床上不肯起。
天光已经开始明亮起来。
叶维清知道秦瑟今天不能耽搁时间。如果拖拉太久的话,赶不上早晨的比赛开始时间就等于弃权了。
他一把拉开窗帘后,跳到床上来扯秦瑟的被子。
“瑟瑟猪起床咯!”叶维清边拽着秦瑟的被子往外扯,边笑着喊:“再不起来太阳晒屁屁咯!”
秦瑟抱着被子不撒手,死活不让他拽走。
“我不想去了!”她嚷嚷道。
叶维清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快吧起来吧。真不去了,后悔的是你。”
如果她不会后悔的话。
他倒是宁愿她多睡会儿,别那么早起来。再不然就直接别去那个劳什子的比赛就好了。
秦瑟被叶维清一通闹,早就醒彻底了。
听了叶维清的话,她抱着被子不肯就范。而后开始掰着手指细数:
“你看我这一去,周一周二周三要制作衣服回不来。周三晚上顶多回来一趟,然后周四早晨又要回去。周五周六制作衣服。周日……啊对,周日要回岍市。”
两人说好了的,下周周末去岍市的秦家老宅看望秦瑟的爷爷奶奶。
这个事儿秦瑟拍板决定了的,叶维清没办法拒绝和反驳。
秦瑟把这一周的行程细数完毕,越想越纠结。
“我不想起来了。”她难得的开始耍赖,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比赛又不好玩,又有人偷偷走后门。还有人虎视眈眈盯着我,早知道还不如不参赛,每天都能在家里,多好。”
她一向勤奋又努力。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子朝上拼的拼劲儿。
就连读书,都会每天认真复习预习,整天往图书馆和自习室跑。半点都不松懈。
就这么个热情向上的女生,今天却硬生生逼出来了不想要参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