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一下,夜行衣人发现了永基的藏身处,举起大刀就往她的方向甩过来。
永基在地上连带泥沙枝叶翻滚起来,一面滚一面利索地避过那刀刃的攻击。
黑衣杀手傻了眼,看身形明明不过是个半大的孩童,竟有如此好身手实属难得。
只是就那一点能耐还是难以抵挡一群武艺高超的杀手,那些杀手一看就很不寻常,永基她们带出来的侍卫已被击倒了接近大半,看情势下去实在难以维持。
永基把母狼护在自己身后,母狼也很听话地跟在她身后,任由她一面用夺来的刀剑来抵御攻击,一面领着它靠近大帐的方向。
这时大帐的帐篷早已被刀剑划破了,里头的东西凌乱不堪。但永基还是很快就认出她母后所说的氅衣,伏下身子拾起衣服的瞬间,那杀手因为看出来女娃处处护着那头脱毛受伤的畜生,于是揪准了时机迎头就往母狼头上砍去!
只可惜那刀刃还没落下,远处就闪过一道暗影如电驰风掣般压倒过来。
永基蹲在地上揽着那件氅衣,瞪大了眼睛仍未看清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那杀手脖颈间就有血柱喷涌而出,应着刀剑落地声倒下,死前眼珠暴突甚是可怖。
来不及思考的功夫,就见身后那拖着伤口老得脱了毛的灰毛家伙突然四肢灵巧地一跃,从她的身后一下子跃到了她前面,继而就听见老家伙喉间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原来在那道暗影袭击那攻击母狼的杀手同时,又有另外一个杀手从直面朝永基刺来一剑,母狼为了救她竟然以自己身躯替她挡了那一剑!
永基无可置信死死瞪着地上躺在一片血泊中的母狼,愤怒之火燃烧愈烈,当她正欲举刀击向那杀手替母狼报仇之际,面前那杀手无故在一闪而逝间裂成了数块尸块倒进了母狼尸首旁的血泊里。
这时藏了半天于厚厚云层间的圆月终于穿越云层,皎洁如霜的光洒落,照亮了地上的血泊,也照亮了站在血泊尸块间的那个暗影,是个眼神肃杀,面容威厉的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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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暂定文案:文名:我要当反派
重生后的艳眉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在即将毒发身亡前!
艳眉对天长啸:司命大神你耍我哦?故意让我再死一遍的意义呢???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顿悟了!也找到再死一遍的意义了!
奶奶个泥沟娃!老娘上辈子贤良淑德,温婉体贴,善良懂事够了,最后落得个夫君跟着狐媚子跑,娘家被雀占鸠巢,自个儿被仇家下毒身亡的悲戚下场!
是哪个狗屁圣人说的好人有好报的?
这辈子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老娘就要当一回无恶不作,卑鄙下流,心狠手辣,厚颜无耻的妖女大反派!
可…可是为什么,劈腿的夫君突然赏识起她怒刮小三的气势
仇家们全都对她干下那些卑鄙的事感恩戴德
全城上下的闺女们对她歌功颂德,感激其大仁大义?
还因此惹上了无数的情债?
算了,老娘马上要行将就木,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半片云彩。
可是…司命大神突然告诉她,她的毒能解了?不用死了?
看着一大群被她欠下钱债、情债的主朝她波浪碾压式袭来,她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司命大神你阴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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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永基在上辈子临死前见过那双眼神,只是那时候肃杀之色敛了,显得格外深沉似水,溢光流转。
总得说来,狼孩小鬼,是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孩子,即使是此时头发蓬乱,面容狼狈,身躯只以草叶蔽体,也难掩那股子天质仪态。
只见狼孩无比悲伤地仰头对月长啸了一声,转身过去就把身后连带数个杀手以口、四肢撕咬成数块,血腥味席卷而来,浓郁得让人禁不住胃液翻滚。
而此时,永基就在血泊中,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是雕有梅花图腾的玉佩。
她走前去拾起那枚玉佩,用衣裙擦拭掉上头的血迹,极力地回想着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想了好久,终于被她回想出来。
就是上辈子收留了狼孩小鬼,出了鬼曳林,曾与大队驻扎在山下一村落,有天晚上她突然觉得异常困倦并且早早歇息了,醒来之后才发现她和母后已经身处山林间,旁边是守着她们的小鬼。
当她呵斥小鬼把她们驮来这种地方,并且与母后返回那条村子时,才发现整条村子当天夜里失火,把全村的人都烧成了灰烬。
而在这个时候,小鬼就在一旁的草丛边找到了这个梅花图腾的玉佩。后来那枚玉佩被她嫌脏给扔掉了。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小鬼警觉知道失火所以才把她和母后带了出来,而她们带出来的宫人和侍卫均丧生在那片火海中,她母女二人无法再前往太宏寺又无法回宫,于是就带着小鬼在那山林间直直住到数年后宫里派来的人找到她们。
永基晃神间吓了一身冷汗,她手微微发抖捏紧了那枚玉佩。
原来当年村子不是无故失火,而是有群杀手夜里施了迷药把众人迷晕,然后放火烧村!
杀手们起初面对悍猛如怪物般的狼孩都无计可施,后来发现了他只能在近距离的袭击发挥威力,于是有人揪准时机悄悄从背后射了一箭。
狼孩中箭发出了瘆人的嚎叫声,继而转身直往永基的方向跑来,一把将她驮在了背上又如闪电一般窜入山林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直到永基从狼孩身上颠得滚落下来,狼孩才停止了前进,转身返回她身边。
他的背部中了一支箭,有血从那里渗出、滴落到地上的草叶间。
他一边朝她缓步走来,一边在喉间发出“乎乎”的野兽类鸣音,永基有些害怕,坐在地上用手撑着泥地一直往后退着,直到手摸到后方空了,是个崖边,退无可退,方故作平静抬头迎了上来。
“你是要报仇是吗?好,今日就在这儿了了吧···”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和上辈子的小鬼还是这辈子的小鬼说的,说完她反而坦然了,也罢,不过是一死,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死过。
当她抱着必死无疑的心闭上了眼等待的时候,狼孩突然把头凑过来,用鼻子在她身上嗅了一圈,最终发出了难过的呜呜声,蜷缩在她怀里不动了。
永基疑惑地睁开了眼,看了眼窝在她双膝间依偎着她的狼孩。
原来是方才永基保护母狼的时候,母狼身上的气味沾在她身体上了。想必狼孩是藉由她身上这股熟悉的气味来缅怀那死去的母狼吧?
现在想来狼孩小鬼也不过是个十几岁左右的孩子,失去了自小养大自己的母狼,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悲戚状确实挺惹人心疼的。
永基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狼孩头上蓬乱的毛。
即使是上辈子,她也从不曾这样近接触过小鬼,就别遑论说会用手抚摸他脏兮兮的毛发了。
上辈子永基公主杜思烟就是个自卑而高傲,十分在意身份、仪态、举止的人。因为她虽然是嫡公主,而她却永远处于身份岌岌可危的状态。看着庶出却因母妃受宠而得到更多关爱的皇弟们,她是自卑的,而又因为自卑,所以她十分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外表永远一副高傲注重礼节和规矩的样子,让人难以亲近。
所以小鬼虽然在她眼中只是一只宠物,或者算是童年的玩伴,但她拘于身份总是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即使是教他读书写字教他说话,她也至少要距离他三尺的距离。
而这辈子,因为经历过长达十数年在北胡艰难求生的日子,早已经对于这些虚浮的事情不屑一顾了。在更艰难的时候,莫说是公主的仪态和礼节,就是把狗食扔给你,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抛弃自尊咽下去。
现在的杜思烟她看开了很多,这辈子,她只想惬意地活着。别人泼你一碗脏水,你以一桶浇还回去,名声地位虚名统统不要,保母后长安,把那些年来受的委屈统统取回来。重要的就是,这辈子,再也不要奢望什么爱情,不要再靠近郑成志。
当然,还有···得保大晋不亡!
想到这里,永基的眼神移向了狼孩背上插着的那根箭。
如今狼孩的警戒心降低,只要她迅速把他背部那支箭往深一扎,必能刺穿他肺腑。只要狼孩死了,就能替大晋铲除掉一个窝藏的祸心了。
永基继续用手替狼孩顺着毛减轻他的警戒,另外一手缓缓伸出,移至箭的位置停下。
看着小鬼在她怀里得到抚慰,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她的心有些纠结,上辈子已经对不起过小鬼了,这辈子是不是仍要这样残忍?但是刚才的情景她都已经看到了,一群武艺高强的杀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现在不除,往后不是再也无人能除?
夜里寒冷的山风拂林而过,永基却依旧感觉浑身冷汗涔涔,右手已然握住了那支箭的箭翎,就差一个狠下心来发力的瞬间。
她知道自己再不下手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暗暗说服自己道:不过是以他一死来换取将来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免遭生灵涂炭而已。
这样一说服,她就镇定了一些,握着箭翎的手加紧了力度,眼睛微微闭上,另外一只抚着狼孩脑袋的手也缓缓地移至箭的位置来。
“嗷呜!!”狼孩发出了一声惨叫,永基吓得松掉了那支箭,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明明还没有用力把箭压下去呀!
狼孩疼得伏趴在地上,喘息着浑身一颤一颤的,汗珠大滴大滴地顺着额沿淌下,不一会儿泥地上就多了几簇云朵状的暗影,暗影旁还躺着一条长长的尚在收缩挣扎着的物体。
永基这时候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搬起旁的大石,直往那条垂死挣扎着的赤尾青竹丝头部砸去,直至那蛇没了声息,身体僵硬。
用枯树枝挑走死掉的毒蛇尸体,永基连忙跑过去看狼孩。
狼孩背部的箭已然完全被拔出,有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溢出。想必是方才毒蛇从她背后袭击她时,被狼孩注意到,俯前去咬住毒蛇的瞬间,由于她双手正用力握住了箭翎,竟把那箭生生给拔了出来。
方才要杀狼孩的心思此时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毫不犹豫撕下自己上辈子最爱的浅色华服的一角,死死地压住了狼孩溢出鲜血的伤口替他止血。
不知道压了有多久,直至狼孩趴在地上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她确定那伤口的血止住后,这才松开了捂他伤口的手。
而这个时候,不止她的双手,她脸颊、衣服上均沾染了血。
可她顾不得这些,狼孩身上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好,是会发脓而产生高热,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因此一命呜呼。
于是她把外袍脱掉披在他身上为他取暖,自己就忙钻石取火到旁边找合适的草药。上辈子她替北胡人卖命的时候,常常就是受了伤需得自己就地取材找到治疗的草药,久而久之,这求生的技能就越来越高了。
草药找来后,她一探他的额角,果真高烧起来了!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把他身上用以遮蔽的藤蔓草叶全扯开了,火光照影下,竟浑身都是斑斑驳驳的新伤旧痕。
渗了鲜血凝结没多久的大概就是方才与杀手拼搏时弄下的,还有些像是被兽类的利爪抓过的伤痕,偏黄干瘦的躯干竟然有接近八成的地方不是淤青就是伤痕,可想而知狼孩以往都是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不战斗不把敌人掰倒就无法生存了吧?
永基处理完所有的伤,用沾水的帕子轻轻覆上狼孩时刻皱紧的眉宇上。
翌日,晨露滴落到永基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带得周边的皮肤一阵寒颤直刺尾椎。
她睁眼,抬起头来,瞥见自己挨靠着的大树枝丫缝隙已经透出了天边的蒙蒙亮。
叹了一声,终于熬到清晨了。
她觉得自己双腿已经酸得失去了知觉,低头用手探了探枕在自己**的脑袋,幸好,高烧已退,想来小鬼也已无大碍了。
“欸,起来啦!你睡得我的脚麻了。”永基拍了拍他脑袋,她实在已经是觉得双腿难受极了。
被拍醒的狼孩渐渐睁开眼,那一双眼线狭长波光流转的眼睛霎是惊艳,狼孩如今年纪虽小,但已经有一点上辈子永基临死前见到的那个狼将军瀚王清俊逸丽的风采了。
他眼睛骨溜溜地四下转动着,显得有些无辜。
永基哀叹口气,兀自用手推挪着把他的头挪出腿部。
狼孩像是明白了过来,连忙翻过四肢起来,原来覆在他身上的衣袍则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他惊得像是只受惊的小猫,伏下身子四肢并退着把自己不着一丝的身子掩埋进一旁的灌木中。
第5章
见他如此行举,永基竟然觉得他霎是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真想不到呀,你竟然会觉得害羞?哈哈哈···”她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抓起方才被狼孩弄脱在地上的衣袍,朝灌木丛的人一扔。
衣袍堪堪盖住了狼孩的脑袋,他抖了抖,浅色布料下,那双怯涩而好看的眼睛看起来明媚顺眼极了,丝毫没有昨夜杀人时的狠戾。
狼孩就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衣袍,四肢伏地一滚,随即把衣袍裹严实了。然后兴冲冲地跑到永基身旁,见她皱着眉头揉弄发酸的双腿,他就俯下脑袋去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起来。
永基的手被他伸出的舌尖掠过,带得一阵粘腻柔软的触感,她不禁怔了一怔,抬手看了看自己沾满晶莹唾液的手指,又低头看了看已经被他的唾液“攻陷”的双腿。
“你···你·····”她抖着手指着他,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够了!你是个人,不该像狗一样伸舌头!你懂吗?”永基用力掰开了他靠过来的头。
只可惜一掰开,他马上又靠了过来,永基为了免遭受他唾液的攻击,只好双手用力把他一推,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他抖抖身上的泥沙四肢站起,口鼻发出“嗯嗯”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着永基,似乎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怒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