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只回了一个字:嗯。
夏语冰:“……”嗯你个鬼啊!
楼上邻居的事,夏语冰没怎么放在心上,对方不招惹她也就罢了,敢招惹她,她自然有办法让对方付出代价。
晚上快十二点,付守疆才到家,门一打开就看到他老妈坐在客厅沙发上。
“守疆,我们谈谈。”付妈妈没有给儿子拒绝的机会,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付守疆把车钥匙丢到鞋柜上,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关于我的婚姻?”
“没错。”付妈妈深吸气,“早就想跟你聊聊了,但你老人家太忙,几次都没等到你。那个夏女士是什么来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她知道你的情况吗?”
付守疆并不打算隐瞒他和夏语冰交往的事,只是之前还没定下来,现在既然有定下来的意思,自然需要跟家人通告一声。
“夏语冰,性别女,年龄二十四,镇江人,紫金大学绘画专业毕业,职业是插画家。其父母在其很小的时候遭遇车祸去世,她跟随爷爷奶奶长大,三年前,她爷爷去世,两年前,她奶奶也走了。之后她就搬到紫金市,工作一年半后买了现在住的房子。”
付妈妈听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要是在过去,这女娃就是克亲的天煞孤星命。”
付守疆好笑,“付夫人,你还信这个?她爷爷奶奶可是活到她大学快毕业才先后去世,如果她是天煞孤星命,她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一辈说亲都要男女方父母双全,还是有道理的,这不只是命好不好的问题,还有遗传病一类。比如父母因病去世早,就说明后代的身体也不一定健康。如果有家族病,那可是会不断传下去。而如果家里有至亲不断横死,就表示这个家不是有大仇家,就是有什么问题存在。”付妈妈颇为认真地说道。
付守疆十指交握,耐心说服母亲道:“夏语冰的父母是车祸去世,她爷爷奶奶去世时年纪都超过了七十岁,她父母结婚迟、生孩子更迟。老俩口年轻时都在水泥厂工作,吸了一辈子的水泥粉、石膏粉这类的东西,他们去世的早也不奇怪。”
“好吧,我们不谈命不命,你妈我也不是迷信的人。她身体如何?”
“很健康。”付守疆没说夏语冰有可能不能生育的事,付老夫人现在正在挑刺,他现在说出这事不但无益于夏语冰,还会给她大大减分。
付妈妈继续问道:“她过去的交友情况呢?我知道现在社会开放,小年轻们二十来岁就谈过好几次恋爱,但是……”
“据我所知她没有恋爱史。”付守疆对此也不敢肯定,他调查得还不至于如此细致。
“呵!她说没有你就相信了?”
“她没说,我也没问,我只是从刘姐那里听了一嘴。哦,刘姐是我和夏语冰的介绍人。”
“原来是你们局的刘姐给你介绍的。”付妈妈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她就怕儿子在外面被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给欺骗,但刘姐介绍的,至少知根知底,且以刘姐的为人,她不可能胡乱介绍一些不靠谱的女人给付守疆。
“家世也好、有没有恋爱史也好、身体是否健康也好,这些条件都是其次,重点是她的人品如何?”付妈妈不放松地追问。
“很好。从目前接触来看,人很不错。”付守疆肯定地道。
付妈妈脸色更和缓了一些,她还是很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力,当年她儿子其实并不太想和伊秋结婚,说对方年纪太小,不稳。但当时两家因为两个孩子交往的事来往较多,他们两家长辈看孩子却是怎么看怎么适合,男孩子二十四岁就结婚也许有点早,但女孩子二十四结婚却是正好。
因为两家都有意,付守疆也不是追求爱情的人,既然家里让结婚,他对伊秋感观也还可以,当时他身边又没有其他特别亲密的异性朋友,在两家长辈催促和伊秋的期盼下,他就把婚结了。
付妈妈想到儿子和伊秋的婚姻,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作为母亲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为人也许不太热情,但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更不会打骂妻子或在外面搞外遇,那么伊秋到底为什么非要和她儿子离婚,她儿子又为什么对和伊秋复合那么反感?
付妈妈忍不住,到底问道:“你和伊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我下面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你们到底有晓明这个儿子在,而且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就是工作也是做生不如做熟,如果你和伊秋有可能,又何必再去招惹他人?你有没有想过晓明的感受?不是我说继母不好,但是人性……”
“伊秋婚内出轨。”
“哎?你说什么?”付妈妈惊到。
付守疆平和地道:“伊秋需要爱情,她认为我没有给她,或者说她期待的爱情,我做不到。在我们婚后一年,她就和她的闺蜜出去撩所谓的小鲜肉,没戴婚戒,自称未婚,虽然没上床,但在酒吧玩得很嗨,贴身舞、亲嘴之类很平常。我提醒过她,出去玩要有点分寸,她很生气,对我意见很大。
她怀孕后,各种发脾气摔东西骂人,天天和我吵架,我想她应该是受激素影响,一直忍耐。但那时我们的婚姻已经很危险。后来她不断埋怨我在她的孕期没有好好照顾她,生产时也不在她身边。生产后就不愿再和我同房,更不允许我碰她。
我以为她心情不好,我想改善我们的关系,我原本想着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五一小长假,和她一起请假多休息几天,带她去她一直想去的新西兰游玩,但就在我打算跟她商量这件事时,因为一个临时行动,我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那里偶尔发现她和本市富豪杨成思开房。那天我打电话给她,她和我说她和闺蜜出去游玩三天。那三天,她一直和杨成思待在酒店。后来我跟踪和调查了他们一段时间,发现他们从伊秋怀孕前就有关系。”
付妈妈从惊讶到吃惊万分,再到沉默。
付守疆轻轻吐了口气,说道:“我不能否认我也有问题,比如对伊秋不够关心、不够亲密、不够热情等等。不管如何,这段婚姻既然已经结束,我就不想再续前缘。我之前没跟你们说伊秋婚内出轨的事,是考虑到两家关系,考虑到伊秋父母的脸面,而我之前也没有很快就再婚的想法。”
付妈妈突然打断他:“咳,晓明他是……”
“晓明是我的儿子,这点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付守疆很冷静也有点冷酷地道:“在我知道伊秋出轨后,我就验了晓明的DNA。我不介意养个孩子,但我需要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付妈妈心情复杂,“……那就好。”
她和儿子的想法一样,他们家不在意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但知道孩子身世和不知道则完全是两码事。这牵涉到伊秋是否在欺瞒他们,而他们家人都不喜欢被欺瞒。
“这么说,你和伊秋是完全不可能了。”付妈妈满是苦涩地道。
付守疆嗯了声,“我不知道伊秋在想什么,她突然想要和我复合,并开始积极地接触晓明,还和你们表示出想要复婚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接受刘姐介绍的夏语冰,并考虑再婚的原因。”
付妈妈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无担忧地道:“你想彻底断了伊秋复婚的念头,我明白。但是你为此匆忙就另外找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会再进入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付守疆摊手:“我也曾这么想过,但刘姐跟我说,不接触谁知道要结婚的对象是好是坏?又说我总不能因为恐惧不幸福就把可能会有的幸福推拒在门外。我觉得她说得很有理,我也不想让伊秋和她家人以为我还念着她,就去了见了夏语冰,并提前调查了她一番。”
付妈妈调侃儿子:“看来你对那个女孩很满意啰?”
付守疆很干脆地点头,“我打算周末请她来我们家吃饭,你们实际看到她就知道她真的很不错。”
“等等,”付妈妈蹙眉道:“不是我这个当妈的挑刺,但是……如果那个女孩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人家一个未婚、年轻、漂亮,还没有任何负担的好女孩,怎么会愿意找你这么一个工作危险不稳定还带孩子的离异男?”
付守疆:“……她有可能不能生育。”
“哈?!”付妈妈腾地站起来,“我说付守疆同志,麻烦你说话一次性说清楚,不要这样突然来一下又突然来一下,你老妈心脏不好!”
“您心脏好得很。”付守疆也站了起来,“妈,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有可能不能生育?”付妈妈叫住儿子。
付守疆无奈停下脚步转身,“就是您听到的意思。因为她可能不能生育,加上家里人都不在了,她一直都想有个家。而刘姐在她面前夸赞我们家家风好、父母和气、小孩可爱,她就心动了。然后再见到你儿子我,就被我迷住了。”
付妈妈:“……滚去睡吧!”
付妈妈回卧室时,就见老伴正开着床头灯看书,看她进来,立刻按住书本问她:“那小子怎么说?”
付妈妈把事情详细跟老伴唠叨了一遍,最后没好气地道:“也不知谁迷住了谁!不行,等这周末,我得好好看看那姑娘。”
第20章 去学武吧
夏语冰回家时,在楼栋大门口碰到一名头发剃得极短的半老男子,男子头发贴着头皮,花白一片,长相还不错,但一双耷拉的眼皮把他的眼睛拉成了三角形,配上他阴沉的脸色,让人看到就想避而远之。
夏语冰看对方堵在门口,就等对方先进。
半老男子侧头,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胸部。
夏语冰不喜对方目光,往后避开一步。
结果这一步似乎挑动了对方某根神经,该半老男突然就对夏语冰破口大骂:“躲什么躲!老子身上有病毒吗?看不起老子是不是?小贱人,臭婊子!”
该半老男骂得非常难听,且喋喋不休骂个不停。
夏语冰面色一沉,“神经病就去看,不要跑出来祸害人。”
“你这个小婊子说什么,老子打死你!”半老男竟然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夏语冰脚步一错,及时躲开,但那半老男竟然不依不饶,追上来还要打她。
夏语冰恼了,穿着高跟鞋的脚一脚踹向对方膝盖。
半老男大概也没想到夏语冰竟然敢回手反抗,一下就被踹中,当下就疼得弯腰想去捂膝盖。
夏语冰趁机跑出狭小的门洞,跑到外面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对着半老男就拍了一张照。
“拍什么拍!臭婊子,把手机给我!”半老男满脸凶狠地扑上来抢手机。
夏语冰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喊:“抓流氓啊!老流氓抢劫啊!大家帮帮忙,抓流氓啊!”
这里是拆迁安置小区,住户非常多,又是下午下班时间,路上行人车辆繁多,夏语冰这么一喊,路人全都向她这边看来,自然也看到跟在她后面凶神恶煞似的半老男。
如果人少,可能就没人来管闲事了,但小区这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热心人,而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帮忙,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冒出来。
第一个伸出援手的是位胖大妈。
只听这位大妈猛地大吼一声:“老流氓!光天化日的你干什么!”
第二位帮忙的是位刚下车的中年人,那人下车关门听到夏语冰的喊声,考虑都没考虑,就去阻拦那半老男。
附近几个刚下班的年青人看大家都动了,也一起跑过去,并一边跑一边喊:“抓流氓啊!大家快帮忙一起抓流氓!”
那半老男没追上夏语冰就被众多见义勇为的热心人给拦住了。
“走开!他妈的敢拦老子的路,老子连你们一起打!”半老男被人抓住手臂,死命挣扎,两腿还交替互踢。
“快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抓你妈抓!老子打自己老婆关你们什么事!”
“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老流氓,不要脸!我已经报警,等着警察来抓你吧!”夏语冰拿着手机对着人群就是几个连拍。
热心的中年司机喊:“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根本没老婆。我认识这人,去年还打了人家的小孩,因为故意伤人罪坐牢一年,看样子是刚放出来,一放出来就不干好事!”
去年的打伤小孩事件在本小区闹得还挺大,拆迁安置区的特点之一就是很多人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拆迁而来,彼此认识的很多,有什么消息,你传我,我传你,大家就都知道了。
“对对对,我听过这事,原来就是这个人,这人坏透了,做坏事被人告上法院,结果不敢招惹人家大人就去报复人家小孩,真是缺德到家了!”
“我呸!”第一个发吼声制止半老男的大妈呸了一口骂:“这种人连小孩都欺负,什么事干不出来?”
“大家谁贡献一下皮带,先把他绑起来。”
有年轻小伙立刻解下皮带帮忙绑起那半老男的双手。
几个大男人一起压着半老男,半老男被压制得只能大吼大叫不住大骂。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夏语冰对来帮忙的热心人不住道谢。
被感谢的人觉得自己帮到了人、抓住了坏蛋,自己也没受伤,都很高兴。
徐和煦和他的同事加上辅警很快就赶来了。
“这位女士,是你报的警?”徐和煦一副和夏语冰不太熟悉的模样,公事公办地问。
“对,是我。”夏语冰也一副不认识徐和煦的陌生态度。
“是怎么回事?”
夏语冰把事情前后交代了一遍,其他热心群众则帮助补充细节,期间那半老男一下就变得很老实,不但不再大骂,还一直喊冤。
辅警把半老男从地上拉起来,解开了他的皮带。
半老男嘟嘟囔囔地跟警察们抱怨和喊屈:“我什么都没干。那女人就是个神经病,突然就大喊大叫,还骂我老流氓,又让人抓我,这些人都不明情况,看她是女人都帮着她!我真他妈倒霉,才回来就遇到这种事,不是说改过自新,社会就会接受我们吗?怎么我一回来就对我这么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