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有错着——易人北
时间:2019-08-19 08:26:34

  付守疆:“确实很划算。”
  夏语冰提醒道:“你找到的这两个人不管是不是组织的人,他们恐怕不会被轻易说动。我这种绝对是特殊情况。”
  “我知道,我的魅力比较大。”某人厚脸皮地道。
  “滚!”
  某人乖乖滚到厨房,从冰箱拿了冰柠檬茶过来,给他自己和妻子都倒了一杯,然后恭恭敬敬地捧起茶杯奉给老婆。
  夏语冰被他逗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清凉微甜带一点酸的柠檬茶非常解暑,喝到肚子里就觉得舒服。
  “我都满怀仇恨,他们都是亲身被虐待过的,还不知道被洗脑成什么样,恐怕你们找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出卖组织。”夏语冰道。
  付守疆喝水豪放多了,一口气就灌下一杯,“队里的人会接触看看,不会立刻暴露我们的目的。我们的重点还是放在寻找你说的长腿叔叔上,现在这个组织暴露得不多,但从目前调查来看,这绝对是个大毒瘤。”
  付守疆今天回来之前还跟局长聊了此事,他跟局长说,这个组织图谋恐怕不小。试想,如果他们专门培养一些好看的男孩女孩,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对整个社会都充满仇恨心,然后再把这些人针对性地送到某些人身边,比如富商,比如公职人员。那这些人会做到哪些事?
  不要小看枕边人能做的事情,为了爱情、为了美色昏头的人从来就不少。
  局长听完也感到悚然,让他务必把这个组织给整个挖出来,并叮嘱他一旦能掌握某些实证,明确该组织的危害,就立刻成立专案组。
  “我怀疑这个组织已经成立很久,并且成功了很多次,否则他们绝没有这么富裕的资金和渠道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你在接触他们的时候,他们有没有透露什么?”付守疆揽住妻子的腰问。
  夏语冰回忆,“以前也没有特别留意,不过组织给我的感觉就是能量很大。”
  付守疆:“你这几天小心一些。”
  他决定跟着妻子几天,他实在被那次绑架搞怕了,以前他不知见过多少次受伤者乃至尸体,但那次看到语冰身上满是血,他整个人就跟被扔进冰窟窿一样。
  “说起来,你那个便宜弟弟的遭遇其实也很符合那个组织吸收人的标准。”付守疆半开玩笑地道。
  “啊!等等,我曾经偶尔听到一个教练提起过,说组织不喜欢男孩。”夏语冰记忆闪现。
  “哦?”付守疆若有所思道:“因为男孩不好控制,长大了容易不听话吗?”
  夏语冰哼了声,但也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确实比男孩子更容易控制,就算她们受到压迫和迫害,绝大多数都会一味忍耐,甚而期待着别人来解救自己。敢于自己站出来挑战权威的女孩真心不多。”
  “也许……”夏语冰眼珠一转,“我们不应该只在孤儿网找亲网留消息,还应该弄一点社会新闻出来。”
  付守疆立刻明白了,“你是说给那个组织送上适合的新人选?”
  “如果你的推断正确,如果那个遭遇凄惨的女孩有一定可利用性的话,我觉得对方有很大可能会接触看看。”
  付守疆立刻开始在脑子里过滤最近的案子里有没有哪个受害人符合那个组织的挑人标准。
  次日,紫金新闻在微博和发行刊物上都刊登了一条消息。
  本报讯:【六岁男孩被拘束饿死家中】紫金市龙观村社区,一对龙凤双胞胎被未婚爸爸遗弃在家中,女孩爬出门求救被邻居发现报警,警方赶到女孩家中发现龙凤胎中的男孩已经死亡。据警方调查,龙凤胎被麻绳拴在桌腿上,女孩在被饿死前挣脱,男孩在女孩逃脱束缚前就已被活活饿死。根据邻居陈述,龙凤胎的父亲未婚,本来有一个快结婚的女孩,但发现他和其他女孩搞出了孩子就和其分手。龙凤胎母亲不详,其父经常把俩孩子拴在家中,也没给他们上幼儿园。邻居想管,其说不关你们的事。现在警方正在通缉龙凤胎的父亲,其详细信息如下……
  这条新闻大约是充满社会性,一经发出就被大量转发。
  正在浏览微博新闻的男子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随手打出一个电话:“老郑啊,是我。我看到一个社会新闻,说是有个龙凤胎女孩……”
  “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打算资助一些孤儿,我这次过来就是办这个事。正好碰上了,这孩子太可怜了,完全符合我们公司要求,我想见见她。她现在是被放到紫金市孤儿院了吗?”
  “好,我知道了,哈哈,不用谢,帮助弱者是每个有良心有能力的公民应尽的义务。”
  大约四十出头又像是五十出头的男子斯文秀雅,戴着变色镜片的眼镜,一身轻薄的夏季休闲西装,气质看起来非常好,看上去就有着非常体面的工作。
  男子打完电话,打开微信在某个人的人名上点了点,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柔,却让人看得心寒。
  夏语冰和编辑约了见面,有一本书的插图,书籍作者希望能跟插画者面见沟通,因为对方给的稿酬很不错,又答应在紫金市见面,夏语冰就同意了见面详谈。
  为了安全着想,也不想给别人增添太多麻烦,夏语冰选择了在市中心的商业大楼咖啡厅见面,从地铁站出来不远就是,很方便。
  两名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似随意实际警惕着周围。
  夏语冰走着走着又感到了那股被人偷窥的不舒服感,她停下脚步,转头四看。
  四周车水马龙,天气又晒又热,知了藏在梧桐树上死命喊叫。
  “不好意思!”一名青年走路比较急,差点撞到她,但在撞到她之前就刹住脚步。
  保镖迅速走到夏语冰身边。
  夏语冰摆摆手,“没事。”
  青年对夏语冰笑笑,与夏语冰擦身而过。
  夏语冰继续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她再次站住,迅速转头想要找到那个青年。
  可那个青年大约已经走远或者拐弯,夏语冰并没有找到对方身影。
  “怎么了?”保镖之一问她。
  夏语冰面露疑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人我好像见过,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夏语冰考察了一番自己的记忆力,未果,只好放弃。
  直到晚上付守疆到家,两人说话,她才意识到她可能错过了什么。
  两人的卧室内。
  付晓明小朋友窝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不肯离开。
  夏语冰宠着他,愿意让他留下玩。
  付爸爸就不高兴了,八点半以后,老婆的时间就应该全部属于他,结果儿子老来占用他的时间。
  “晓明,你该去睡觉了。”付守疆想要拎起儿子。
  付晓明咕噜滚到夏语冰怀里,举起小脚丫耍赖:“不睡!放假了。”
  付守疆觉得儿子才四岁就有叛逆倾向,很想揍他的小屁屁。
  夏语冰护住儿子,“好了好了,他要玩就让他玩一会儿,还早呢,等到九点再让他睡也不迟。”
  “九点?他到十二点也不会睡!”付守疆拍拍妻子的腿,从床头柜里拿出药箱。
  夏语冰把短裤又往上卷了卷。
  付守疆戴上一次性手套,先检查了下伤口,见愈合情况不错,心里松了口气,但看到妻子的大腿生生少了块肉,又心疼得抽抽。
  付晓明也趴在一边,给他小夏妈妈吹气:“呼,呼,妈妈,不痛了哦,肉肉快点长出来。”
  夏语冰乐,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妈妈,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外婆和一个舅舅啊?”晓明仰头问。
  夏语冰轻轻一叹,点头,“是啊,你还有一个外婆和一个舅舅。”
  “那他们在哪里啊?妈妈你找到他们了吗?”
  夏语冰苦笑,撩着小家伙的软头毛说:“妈妈正在找他们,希望能快点找到。”
  付晓明似懂非懂,“一定能找到!爸爸,等找到新外婆和舅舅,他们会喜欢晓明吗?”
  付守疆:“当然会。”
  夏语冰心情有点低沉。
  付守疆看出她的难过,一边换药一边说道:“你妈妈就是我妈妈,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他们也一定活得好好的。”
  夏语冰抿了抿嘴唇,不说其他,在寻找他母亲和控告庆生等人这件事上,付家对她帮助良多。付老先生怕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成立基金就第一个帮助她母亲,看起来公事公办,可这就相当于付家全家都投入到这件事当中,而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斗。
  “时间过去十年了,几乎毫无线索。”夏语冰摩挲着伤口附近,低喃。
  付守疆挤出药膏给她均匀地抹药,“线索倒是有一些。”
  夏语冰精神一振,“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付守疆让她不要着急,“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
  “怀疑什么?”
  “还记得我收到的那封告密信吗?当时我以为那封信是绑匪的主使者寄来,目的就是为了扰乱警方视线,甚而有栽赃的意思。但是经过我们这段时间调查,我有了另一种想法。”
  “知道你聪明,别吊我胃口,快说!”
  付守疆笑而不语,瞅了眼儿子。
  付晓明眨巴着大眼睛,想要听故事。
  夏语冰意会,把平板塞给小家伙,给他戴上大大的耳机,让他看新出的动画电影。
  听故事和看电影,还是电影的魅力更大一点。付晓明没有任何抗议,翻身枕在他小夏妈妈另一条腿上,小手捧着平板开始看电影。
  付守疆这才说道:“虽然那封告密信上的语气对你不太友好,但是也变相帮你找出了你的真正身世。”
  夏语冰脸色一变,她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那个告密者有意想要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希望警方去调查庆卿的遭遇?”
  付守疆颔首,“你看,现在你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警方也查到了庆卿的被害过程。而当年伤害庆卿的人都在接受法律制裁。”
  庆生一家和庆志等人对庆卿的迫害一案已经进入控诉过程。为此,夏语冰名义上的外公外婆哭天喊地,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更可笑的是,那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找警察问,说他们的外孙女死了,遗产是不是该归他们。
  当然,当时的办案警察对此毫不知情,自然也无法回答他们。
  夏语冰很想当场捅破那对老头老太的希望。但他们老年人的身份就是他们的武器,尤其他们还有亲属关系,以这对老头老太的无耻性,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外孙女不但没死,还极为富裕,更嫁给了一个刑警,说不定就能干出天天上门要钱,再要外孙女婿想法弄出庆志的破事。
  夏语冰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给付家人找麻烦,故此,她不打算再在付家人面前露面,就算出现也不会让他们认出来。
  庆卿的案子已经从民事上升到刑事案件,可以由公安机关负责调查取证,由检察院代表国家提起公诉,再由法院执行审判,并不需要她作为原告到场。
  不过就算夏语冰不去说,庆家人在庆志被捕后也明白他们被骗了,意识到根本没有遗产的事,只是警方为了知道庆卿下落而哄骗他们,这让他们捶胸顿足,成天诅咒辱骂庆卿、夏元喜、可能存在的夏语冰以及查案的警察,总之在他们眼里,他们是被冤枉的,不但冤枉还委屈,反正全天下都是坏人,就他们一家是好人。
  那对老头老太也是迫害庆卿的凶手之一,夏语冰原本还想为母报仇,但她坐在车里看到了庆志被抓时那对老头老太的模样,举起的手机到底还是放下了。
  她已经没必要出手,只儿子被抓一事就足够让这对重男轻女又好面子的老头老太整个余生都充满痛苦。而庆家在庆志被抓后就已经散了,那一家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快活。
  但是!庆生一家,她怎么都不会放过,只是坐牢实在太便宜他们。更何况庆生母亲还想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她那把年纪了,判也判不了多少年,在牢里生个病,就能保外就医。一旦庆生母亲真的把自己弄成主谋,原本是首恶的庆生,以及庆生妻子说不定只一两年就能放出来,表现好说不定还能减刑。
  她那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就算为了偿还庆卿的生育之恩,她也不能让那一家畜生好过。
  “语冰?小夏?”
  “嗯?”夏语冰回过神。
  付守疆好笑,“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你都没听见吧?”
  夏语冰抱歉,“想了一点事,你刚才说什么了?”
  付守疆也不在意,“我刚才说,张哥在广市那边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顺利,直到他得到了一个匿名指引。”
  夏语冰眼睛睁大,“指引?来自谁?”
  “这也是我和张哥都想知道的事情,但对方把自己身份瞒得很紧。不过我和张哥分析过,从对方透露出的消息来看,对方对庆卿母子的事情、对庆生一家的情况非常了解,当年庆生迫害虐待庆卿母子的过程,很多都是对方先告诉张哥,张哥再以此去突破庆生一家的心防,让他们以为警察都调查清楚了。庆生甚至以为庆卿或者庆卿生的那个孩子出现并告了他们。”
  夏语冰激动,“你是说,那个写信给你揭破我身世的人,和给张哥信息的人,很可能是……?”
  “你母亲庆卿,或者是你那个便宜弟弟。”付守疆接口,“从对方行事风格和做事手法来看,不像是庆卿,倒更像是年轻人。”
  “我那个弟弟还活着!”夏语冰捂住眼睛,她对这个便宜弟弟没有多少感情,但出于同情,听到他还活着,她本能地为他高兴。
  而且那个孩子活着,是不是说庆卿也还活着?
  “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开庭时他会出现吗?”夏语冰充满希望地问。
  “会。但我想他可能不会表明身份。”
  “那当然。他傻了才会表明身份,庆生可是他亲生父亲,咱国家的法律,就算庆生对他弃养,等庆生老了,那孩子还得义务赡养他!”夏语冰磨牙,“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法律早就该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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