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枯荣:“对,我今天的话多的数不清,猴子青州平玉包下这个月的地,懂?”
躺枪的三个男人:……
然而原岁还在坚持继续老虎头上拔毛:“老大我还没洗澡。”
枯荣:“所以呢?你是需要我把你扔进后面的游泳池里清醒清醒?”
“没有没有,扔洗澡房里就好了,”原岁死攥着枯荣的衣角笑眯眯地说,“顺便搬张高一点的凳子,谢谢老大。”
枯荣和这不怕死的小崽子对视了许久,原岁双眼又湿又亮,乖巧的不行,软软的小小的,直把人看得心里头发痒。枯荣五指一张,大掌盖在原岁的小脑袋上按了按,他“啧”了一声,冷淡的声线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嫌弃,但因为格外的凉淡又显得有那么一分微妙的无可奈何。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原岁“嘻嘻”地笑了几声,“因为是祖宗啊。”
洗完澡的原岁又被枯荣提着送回了房间,在关门之前,这个一向不爱主动说话的男人破天荒地语气平淡地叮嘱了原岁几句话。
“上厕所去一楼,二楼走廊两侧的画不要看,晚上没事别瞎晃。”
夜又深又静,原岁这会儿被枯荣这么神来的叮嘱弄得有几分毛骨悚然,她“哦”了一声问,“为什么?”
男人勾着嘴角笑了笑,从喉间哼出一种凉淡而又喑哑的笑声,短促的,一闪而逝,在凉如水的夜色里如同钩子撩了一把原岁那颗有些颤抖害怕的小心脏。
枯荣弯腰,盯着这个折腾了他一天的小崽子,慢慢地一字一句说,“因为有鬼。”
 
 
第8章 鬼宅(八)
猴子刚好从原岁门口过,闻言贱兮兮地说,“老大这就过分了啊,草草怕鬼,不能这样吓人家小妹妹。”
白青州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闻言神叨叨地补充,“谁知道呢,想追妹子的汉子不是最喜欢带妹子去看恐怖电影嘛。”
猴子马上一脸“我懂我懂”的猥琐表情,然后在枯荣一脸看死人的表情中,怂得缩着肩膀溜回了房间。
原岁坐在轮椅上伸手攥着枯荣衣角,抬头盯着枯荣,枯荣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填坑:“骗你的,没有鬼。”
“我觉得……”原岁慢吞吞地说,“这句才是骗我的。”
枯荣一只手推着原岁的轮椅,一只手把她拎起来,然后把她塞进被子里,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啪嗒”一下就把夜灯给关了。
“睡觉,”枯荣在黑暗里如是说,“夜里别瞎晃,一睁眼就天亮了。”
因为黑暗,他的声音每一种语调和语气的变化都变得纤毫分明,原岁更能清清楚楚的听出他冷淡的声线里那种微妙潜藏的安抚。
——虽然这基本上都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十一年前的枯荣曾经在废墟里向她伸出手,问她叫什么名字,那声音也是这样波澜不惊,而对于原岁而言,那是她念念不忘十一年的救赎。
“唉,”原岁叹气,“我怕鬼。”
枯荣原本已经转身要带上门离开了,听见原岁这样长吁短叹的语气,他顿了顿,“没有,吓你的。”
原岁的声音颇有几分苦恼:“可是我现在就是很怕,睡不着。”
枯荣:“我在隔壁。”
“啪——”
枯荣合上了门。
原岁目光注视着门口,凉瑟的风在窗台吹,呜咽的风声在寂静中缭绕耳畔,而门口走廊处的灯没有关,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泻进来,寂静得如同蛰伏着不知所谓的可怕氛围。原岁想了想,一被子蒙住了头,翻了个身催眠自己去睡觉。
然而半夜原岁还是醒了,尿意汹涌的她伸手往床头边摸了摸,开了床头灯,她躺在床上迷糊着想起身,忽的一声轻响,老旧的木窗“咿呀”着打在了窗柩上,这一下把原岁的迷糊劲全吓跑了。
只是风。
然而原岁想起枯荣弯腰低头,那双纯黑的瞳孔几乎没有光,一把低沉的声音如勾似的说,“因为有鬼。”
她飞快地把头缩回被子里,然后侧着身子睡,给自己洗脑,“上毛厕所,大晚上好好呆着别瞎晃。”
——然而越是想忽略就越是在意,尿意汹涌到原岁觉得下一秒钟她就得突破自己羞耻下限,她霍的掀开被子,给自己心里建树——神他妈的鬼!没有鬼!
她睁着自己变成微红色的右眼,仔细地看着门口,实在没看出什么鬼影子出来。她稍微放了一下心,然后去找自己的轮椅,可是想了想轮椅下楼梯的漫长时间,她觉得自己应该忍着疼速战速决。于是她果断穿上床边的拖鞋,扶着墙开了门。
走廊很安静,廊顶灯没有关,而下面的客厅却是黑的,这显得走廊的亮显示出一种渗人的死寂出来。原岁当下就一哆嗦,每一步落在地上的疼痛都没那么明显了,她颤巍巍地扶着刷得雪白的墙,拼命告诉自己,自己用右眼看过了,没有鬼的。
走到走廊尽头,是通往一楼的旋转木梯,那里挂了一副此刻在昏黄灯光下看起来尤为诡谲的一副西洋油画。
《Madonna with Child》,By 唐琪。
画里是一张鬼面孔的女人,抱着一个脸皮发皱咧开血盆大嘴惨笑的孩子。
原岁只瞄了一眼,就立刻想起枯荣说过“走廊两边的画不要看”,她火速把眼睛收了回来,但那个孩子那双黢黑面孔上那双纯白的眼球怎么都挥之不去,原岁扶着墙踩下第一个楼梯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画框边缘,冰凉的,冷得像尸棺的温度和触感。
……等等……眼球??画里哪里来的……活的眼球??
她“嚯”的松开了手,平衡骤然失控的身子一歪,眼看着要摔着滚下楼梯的时候,原岁的眼睛在慌乱中瞄了一眼眼前的画——
那孩子在对她笑,咧开嘴像是血盆大口大口那样无声地笑……
不!不是无声的!尖锐的细小的笑声如箭破空,阴凉地短促地钻进原岁的耳膜,那孩子眼球跟着原岁下坠的趋势转动,桀桀的笑声时而清脆时而痛楚时而疯狂,原岁立刻吓得尖叫了一声。
“咚!咚——”
膝盖撞击木质地板的声音,紧促的两声,原岁被人揽着腰,稳稳地搁在了怀里。
她睁眼去看,高大的男人双膝跪地,右膝盖跪在第二个台阶,左膝盖枕着她的头跪在第四个台阶上,稍微巨大的台阶差距拉开他的大长腿,他托着原岁稳如磐石。枯荣的眼有那么一瞬间是浅淡的绿色,这个瞬间太过短暂,原岁都以为自己应该是太过害怕而看花了眼。
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微扫了一眼楼梯墙上悬挂的画,之后便低头问她:“大半夜瞎晃什么?”
枯荣的眼深黑得如同漩涡,原岁的脖子搁在他宽大的手掌上,她的后脑勺枕着他的左大腿,她有些恍然地说,“有鬼。”缓过神来的原岁一手抓紧了枯荣的手臂,喊了一声,“真的有鬼啊!老大!他奶奶的有鬼啊!”
她盈亮的目光准确地捕捉了枯荣微皱的眉头,而后她抬手指着画,“它在对我笑!老大你看到没有?”
枯荣“哦”了一声,大手掌顺势就往下提着原岁的领子站了起来,原岁穿着短袖粉红色小猪睡衣,下身一条粉色的短裤,裸露在外的皮肤全起了疙瘩。她两手抱着枯荣的手臂,“老大你今晚什么破乌鸦嘴!!”
而后她一凝神,才发现枯荣没穿上衣。他就一条棉质的黑色长裤,宽肩窄腰,胸膛上有很明显的虬乱伤疤,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又深刻,甚至提拉着原岁的左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青筋浮起,充满力量的美感。
被提着的原岁这一对比下娇小得不可思议,她怨念的话就没能接着说出口。
枯荣提着她四处看了看,才问,“你轮椅呢?”
这时候猴子平玉和老白他们都匆匆从屋里一边套着上衣,一边迷糊地喊,“咋了咋了草草妹子?”
四个男人就齐齐盯着一身粉嫩睡衣的原岁,原岁憋了憋,许久她才弱弱地说,“……我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她迎着几张懵逼的脸,满脸通红地说,“快尿了,真的。”
枯荣一声不吭地提着她往楼下走,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她扔进了厕所,之后便背靠在厕所门外,他的神色有一种被吵醒后想要收拾人的冷冽。
罪魁祸首原岁在里头坐着马桶,憋屈地开口,“打个商量?”
枯荣冷淡的:“恩?”
原岁:“能离厕所门三米远吗?你要听我尿尿吗?”
枯荣:“。”
等原岁再扶着墙出来的时候,她满脸冷汗地看向枯荣,他已经套了一件短黑色t恤,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猴子他们,仿若四堂会审。
原岁率先交代,“轮椅在房间。”
猴子很神奇地看着她,“草草你能走啊?”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痛苦,不过从厕所到客厅短短几步,她整张小脸已经全是冷汗。
原岁瘫在沙发上,和枯荣并排坐着,她随手捏来抱枕抱着,一脸生无可恋,“也不算能,活着跟个美人鱼似的。”而后她顿了顿,抓重点,“有鬼!”
白青州摸着下巴:“你看得见?噫?”
猴子盘着腿跟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盯着原岁他夸张地问,“阴阳眼?不错啊!我还以为你看不见。”
枯荣平静地十指交握,他看了原岁一眼,似乎觉得她有一双能看鬼神的阴阳眼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淡淡地说,“看得见也没什么好怕的,回去睡觉,”他目光落向那副诡异的画上,又平静地注视着原岁,“它出不来,你怂什么?”
……有鬼在这宅子里他问她怂什么?当然是怕鬼啊大哥!
猴子拍拍原岁肩膀,“别怕,老大在你隔壁睡着呢,谁敢折腾你?”
原岁学着枯荣的面无表情:“对啊他在我隔壁啊,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快被吓死了他才出来。”说到这个,她在快摔下楼梯的刹那,枯荣是怎么出现的??
她神色古怪的瞅着枯荣,男人站起身来,把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老实睡着。”
在枯荣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原岁适时地拉住他的衣角,扯着,幽怨地说,“老大,你忘了挂件。”
枯荣低头看过去,原岁的脸色苍白,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脑门写着两个字:挂件。
他稍抖了抖衣服,“娇不娇气?自己走上来。”
原岁两只手一起扒了上来,十分淡定地回应,“对啊我小我娇气,老大来,目标卧室走起。”
枯荣“啧”了一声,大手拎着原岁上了楼,把她扔回床上他就直接走了。
过了片刻,原岁总觉得耳边还是那种鬼哭狼嚎般的尖利笑声,翻来覆去睡不着,满眼都是那张撕裂的大嘴和诡异的笑容。她想了想,偷偷溜出门,然后做贼似的溜进了枯荣的房间。
房间很暗,原岁只隐隐约约看见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人影,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冰凉的声线冷漠地说:“给你三秒钟,出去。”
原岁摩挲着爬到窗台边的软沙发上,很有耐心地给自己盖好薄被,蜷缩着,嘟囔,“别闹了啊老大,我给你守夜呢别怕。”
枯荣下床去看那找死的小崽子,原岁人小又瘦,缩在角落的软沙发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瞅着枯荣好一会儿,才缩回被子里闷闷地说,“真怕鬼,求收留。”
枯荣:“……”
半夜那崽子睡熟了,枯荣从床上下来,伸手摸了摸原岁的衣领想把她提走,想了想她巴拉巴拉强调自己是淑女的场景,他弯了腰,标准的一个公主抱。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这崽子说梦话,梦里都皱着眉头喊怕鬼。
他脚步那么一顿,转身又把人塞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他坐在原先原岁睡着的那张软沙发上,发了一夜呆。
他在想,怎么会有这样……娇气的祖宗。
 
 
第9章 鬼宅(九)
下午一点。
原岁抱着被子一脸呆滞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去想这里是哪里。
房间很大,灰色的衣柜铺满正对床的整一面墙,窗台边是一个软沙发,地上铺了木板,再往前就是她现在睡的这一张灰色的大床。被窝里有一股非常淡的青草味,又夹杂一点木香,怪好闻的。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长到腰间睡成一窝草的头发,眯了眯眼,然后爬到床边的轮椅上坐好了。
想了想,勤快地帮别人把被子铺了铺,轮椅限制,铺的也乱,但好歹显示了一下自己的温柔贤惠。
拉开门,瞄了一眼,几个男人都搁一楼沙发上坐着,没见着枯荣,她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洗漱,并且破天荒很有耐心地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浅灰色的格子衫和短裤。
白青州翻着报纸看得入迷,猴子拿着手机打游戏,平玉握着几块石头,看见原岁下来他很开心地招手,喊她,“草草这里啊!下午好!”
原岁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早上好,”她应了一声,接着问,“这是什么?”
平玉手里的几块石头有玉的色泽,但形状奇怪,里面透着如烟的红色絮状,像流动的血液被禁锢在青色石玉里,诡美之外,总让人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平玉捧着石头放在原岁眼皮底下,献宝似的说,“灵玉,用来做屠灵……”
“平玉,”白青州放下手里的报纸微笑着打断了平玉的话,他看向原岁,指了指门口,“老大去给你带饭了。”
肚子饿得不行的原岁眼睛一亮,“哦好啊,我去门口等饭。”
枯荣一回到别墅就看见原岁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她把头发全部梳高起来,扎了个道姑头,灰格子上衣,两条细白的小腿在外边露着,瘦的晃眼。他提着一盒快餐盒,顺手搁在玄关的鞋柜面上,一边低头弯腰换鞋,他心里想着这崽子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在门口等他回来。
他的语气没有初见时那样冷淡而又疏远,颇几分平淡的随意,“等我?”
原岁在他旁边直起腰,努力伸手探着柜面上摆着的饭菜,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啊,我等饭。”
枯荣把饭拎下来,低头去看原岁白净的脸,她脸色过于苍白,细碎的刘海不安分地轻微遮住她的眼睛,总有几分虚弱的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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