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却转身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安妮:“和我一起去。”
安妮蹙眉,眼里露出几分不悦来。她并不喜欢别人命令自己,更何况还是这样危险的做法。
“这场个人展如果失败,会对你的名誉和未来的发展造成不可估计的影响。”福尔摩斯说道,“青年这样做法,虽然没有真正动手,却也差不多了。”
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添了几分说服的意味来:“你难道不想亲手处理好这件事情吗?”
安妮眨眼:“你只是缺了华生这个帮手,需要一个破案助手吧……”
小心思被一下子戳破,福尔摩斯脸上却平常得很:“是的,那么你意下如何?”
安妮倒是被福尔摩斯的直接给气笑了,她插着腰,歪头上下打量福尔摩斯:“听你的口气,好像很有信心?”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他的身高比一般男人略高一些。安妮的头顶,这时候才将将到他的下巴。
侦探先生微微颔首,在安妮的耳侧小声说道:“如果你没有想法,我也不会如此确定。”
安妮眯起了眼,微仰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半晌,才叹了口气。
“需要我做什么?”
……
华生醒来后,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得很。只是略微一番打量,就能够看到自己身上像是被沙砾和石头弄出的划伤。
华生:……我脸没事吧?明天和凯特还有计划呢!
他摸了摸脸,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才将将放下心来,正准备露出个笑容,便觉得嘴角一痛。
他用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是肿了点儿。
华生:……明天晚上怎么办?!
到底是和福尔摩斯有过不少断案经历,华生很快便对自己周围的环境开始了观察。
这是一处并不如何精美的木屋,甚至就它角落里的尘埃和蛛网,华生深深怀疑,这一处是不是已经被废弃了。
起码,也很长没有人进来过了。
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意料之外的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被束缚的地方。
华生来到木屋的门前,使劲推了推。
“锁了。”
意料之中。
木屋周围的窗户,也都一一被木板封死,留下的小缝隙,不要说是让人逃出去。就连一只胳膊,都显得拥挤。
华生透过缝隙往外看,只看到了一片荒芜的土地。就连一丁点儿人烟的痕迹都没有。
废弃的木屋,荒郊野外,完全无法出去。
华生绝望的得出以上结论。
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按照这个距离和自己昏迷的时间,恐怕并不短了。
就他微微泛饿的胃,就能够可见一斑了。
上上下下寻找了一番,这里丝毫没有可以进食的东西,更遑论是人体最为需要的水分提供了。
“天哪!”华生叹了口气,转身拿起了个木板,狠狠摔在了地上。
年久失修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声音,被敲得裂开了一个小缝。
华生本来还无奈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他蹲下身去,贴着地上。让自己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缝隙外的事情。
这底下,有很大的空间。
华生眯起了眼睛,得出了结论。
从缝隙中,华生感觉到了轻微的风。他站起身来,从周围的破烂堆里挑挑拣拣,找出个勉强好一些的木板,一下下敲在缝隙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露出底下的面目来。
“有光亮。”华生惊喜万分,连忙伸手,穿过缝隙,触碰到了发出光亮的东西。
一根蜡烛,底下放着一张纸。
这实在令人惊喜……
如果不是华生速度够快,蜡烛就会烧掉纸张,也会烧去最后的信息。顺便再把这个满是木头的屋子烧掉。
华生翻过纸,一一阅读。
“华生先生,你相信福尔摩斯吗?我们一起看一看,他需要多久才能够找到你。”
这边,福尔摩斯蹙眉的看着一张纸,雷斯垂德探长正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太阳下山了,
浓雾掩去了故人的身影,
惧怕弯身的人啊,
能否等到你的到来。”
安妮蹙着眉头,站在福尔摩斯身旁:“一首无头无尾的诗,一个木屋的素描,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福尔摩斯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细细思索:“这,应该是一场比赛。”
“比赛?”安妮蹙眉。
福尔摩斯点头:“没有水,没有药品。华生的时间并不多。”
而他们,能够多快的速度找到他,也就有多大的几率,救下他的同伴。
福尔摩斯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有些棘手。
这线索和信息,实在太少了些。
“华生在山谷里,旁边不远处有河。这样的地方不少……”安妮说道,“时间有限,我们怎么找?”
福尔摩斯转头,看向雷斯垂德探长:“今天有船出发吗?”
雷斯垂德摇头。
安妮道:“也就是说,华生最远,也在南岸。方圆十英里,够吗?”
福尔摩斯道:“十二英里。”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雷斯垂德探长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安妮身旁:“呃……为什么要找山谷和河流交界处啊?”
安妮转头看过去:“惧怕弯身……你听说过河童吗?”
一种,一旦弯身,就会因为头顶水流干而死亡的传说生物。
一石二鸟。
就如时间剩余不多的华生,一切,都是时间。
这是一场比赛。
奖品,就是约翰·华生的生命。
对于福尔摩斯来说,不再是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布丁逻辑废,努力想写出福尔摩斯那种睿智的状态,希望大家不要笑话我哦~
第9章
华生的失踪,惊动的不仅仅是雷斯垂德探长和他的手下。就连情报组织处的人,都被传来的消息惊了那么一下。
麦考夫蹙眉,手却仍旧稳得很,在手下递来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雷斯垂德探长他们,正在排查这件事情。”手下汇报道。
麦考夫摇头:“没有那个医生,先不提夏利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更何况,这次需要寻找的人,恰恰就是华生。”
“您是担心他会忙中出乱?”手下问道。
麦考夫侧目,眼里带着几分冷凝的意味来:“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被人猜度。”
麦考夫在情报组织的地位不低,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权势。按理来说,众人应当都很怕他。
不过……
手下低头:“根据情报,夏洛克福尔摩斯现在身边有了个临时助手。”
麦考夫双眼微眯,他合上了手中的卷册。转身在座位上坐下,轻轻整理因为走动而造成的褶皱。
“是那个女孩儿,对吧!”
手下点头。
麦考夫抿唇,这个安妮已经吸引了夏利足够多的注意力。如今又在这样奇妙的时刻,成为夏利的新助手。
很可疑……
当然,“弟控”麦考夫先生,已经全然忘记了,是自己弟弟要求安妮协助的第一事实。
麦考夫:会吗?夏利虽然笨了点儿,但是从小还都挺乖的。
……
“探长,让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排查如此多的地方,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一位男手下忍不住的抱怨,“要是一口气出去这么多的警力,那如果出了事情,我们可就完全没有人手了。”
他的话一开口,众人也都纷纷放慢了手中的速度。
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少。
福尔摩斯拦住了本想开口的安妮,转身冲着当了出头鸟的男手下说道:“我本来应该直接告诉你妻子有了外遇的事情,那样你今晚就没有必要赶着回去烛光晚餐。可是我后来发现,你的晚餐对象似乎也并不是自己的妻子。”
男手下睁大了眼睛,想要张嘴反驳什么,可是嘴唇抖了半天,也就说出来一句:“你在胡说些什么!”
福尔摩斯面色镇定,仿佛刚刚说出这样隐秘事情的并不是他一般。相反,男手下脸色明显变得苍白,就连手都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谁是谁非,简直不能更加一目了然。
安妮看了眼一旁并不准备再开口的福尔摩斯,微微挑眉:“你今晚最好还是不要回去,不然两方冲撞上,可就不是什么轻易可以摆平的事情。你妻子的武力值,好像并不低?”
安妮瞟了眼男手下头顶的数字,微微一笑:“好好在这里完成事情,保护好人民的同时,也能够帮助自己一二。”
福尔摩斯转过身去,冲着雷斯垂德探长蹙眉:“如果他们能够安心按照我说的做,没多久就可以完成。如果耽误了时间,全然都是因为他们现在手底下的缓慢。”
话里话外,对这群人显然充满了嫌弃。
“金鱼”……
安妮有点儿无语的看到,周围的众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气愤。纷纷转过头去看着雷斯垂德探长,一副等着长官给大家找场子回来的样子。
雷斯垂德探长:别看我,我也压力很大!你们以为我喜欢和这个福尔摩斯合作嘛……
安妮上前一步,按住了还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福尔摩斯。
“我和福尔摩斯先行一步,南方的一半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只需要负责北边的,这样相对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安妮对着雷斯垂德探长说道。
这位被福尔摩斯折磨得万分可怜的探长,对安妮的退让感到十分感激。不论如何,明面上消减了一半的工作量,也能够让这群他手底下的人安静下来。
起码,没什么太多抱怨的开始干活儿不是?
福尔摩斯转头看了眼安妮,又盯了会儿地图。才沉默在一旁,显然也算是默认了安妮的安排。
两人很快出发,车辙留下一路,直直向着东南方去了。
探长叹了口气,看着两人快速离开的背影,默默摇了摇头。转过头去,就看到手下们都还在盯着福尔摩斯的背影,显然也都惊讶于,侦探先生竟然听从了他人的安排。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雷斯垂德探长虽然也满腔的八卦,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满足他的小心思。
“快开始干活儿,你们几个。现在就出发!”雷斯垂德探长没好气的招呼道。
要知道,人家福尔摩斯和安妮两人就负责了将近一半的工作量。如果最后,他们的速度远远不及他们,可就太过贻笑大方了。
探长明显生了气,众人也就收敛了玩笑和抱怨的心思,安安静静的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整装待发。
马车上,安妮正低头研究着地图。身旁的福尔摩斯忽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样子。
“夏洛克。”他说道。
安妮把目光从地图上堪堪移开,有点儿不解的看着福尔摩斯:“什么?”
福尔摩斯顿了顿,难得的有耐心:“你叫我夏洛克就可以。”
这么快,就不需要称呼他福尔摩斯了吗?安妮实在有点儿意外。
她还以为,像福尔摩斯这样,算得上绝顶天才,还有那么点儿恃才傲物的心理。应该很是自傲才对,竟然一下子这样“平易近人”?
“夏洛克?”安妮挑眉。
福尔摩斯点头:“不论最后如何,这一趟你愿意帮我,我都应该表示谢意。”
大侦探难得的直接,竟然让安妮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深呼吸几下,才算是缓过来。重重捶了福尔摩斯肩头一下,笑着打趣道:“你只要以后,不要总是尾随我,就谢天谢地了。”
福尔摩斯垂首,竟然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眼里,竟然还露出了些许挣扎来。实在让安妮看得发笑。
“怎么,好像看起来还挺舍不得?”安妮说道。
福尔摩斯撇嘴,干脆利落的承认:“是的,挺让人舍不得的。”
毕竟,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能知道安妮究竟是如何看出来自己的伪装的。而且,还是每一次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要知道,自从他作咨询侦探起来……
不,是自从他记事以来,还没有败得这么彻底过。
福尔摩斯记事的时间,可算是很早了。要是这么一算,安妮可绝对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强敌。
这时候,还要被逼着不能再对战。这不是抹杀了福尔摩斯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岂不是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真这么舍不得?”安妮蹙眉,实在意料之外。
福尔摩斯长长的叹了口气,夸张的点头:“是啊,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总是要守诺的。”
虽然没想到侦探先生如此在意,但总算是可以安生走路。不用时时刻刻关注着身旁有没有一串问号飘着了,安妮绝对算是能够让人喜极而泣的好事情。
“好的。”她很快应了下来,干脆利落的样子,让福尔摩斯就连再开口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一连吃瘪的福尔摩斯面色不好,却也不能说些什么。他低下头来,认真看着手底下的地图。
南边……
这是安妮所谓退让的时候选择的,并非随意。
就只看看地图上画上的几个圈,大多都在南边,就可见一斑了。
“这些,是我严重怀疑的。”
安妮指了指那些标记了的地方,特别点了点其中一个坐落在废弃工厂旁的那个。
“就算是对方想要和你游戏,有过计划,也绝对不会做土地收购这样复杂的事情。无主的荒芜地应当还算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