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衣终究是太薄,两个人一靠近就毫无遮掩的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她玲珑有致的身子甫一贴过来,淮绍一就立刻在心里暗叹。
旋即,很快,某一处,就难堪也难受起来。
淮绍一沉沉吸了好几口气,“九九,去那边些一点。”尾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
接受了常嬷嬷“教导”的陆琼九,刚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紧绷,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声音又低又小,“哦”了一声,便顺从的往另一边挪。
她哪里知道她这么有魅力,还没干啥呢,就让淮绍一兴奋了,尤其是这还鸭子嗓呢。
唉,没办法,就是这么有魅力,真是苦恼啊。
淮绍一这边忍的难受,陆琼九那边却是颇为自恋的欣赏起自己。
她偷偷摸摸又不死心的凑了过去,淮绍一手边就多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好些了吗?”
淮绍一脸都沉了下来,下颚绷得紧紧的,单手挑着陆琼九的下巴,用力一抬,唇就贴了上去。
他难耐的很,偏偏还纾解不了,这小女人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凑过来,想想,就气。
但也不知道到底在气什么。
外面想起簌簌落叶声,风势越来越大,刮的门帘作响。
门外是齐盎来寻的声音,“我师兄来了许久了,该回去了吧,药该上了,那间屋子我也收拾干净了。他身子还不行呢,得卧床休息。”
门外是提着食盒的音容,她撇撇嘴,“这个时候,你敢进去唤人?”她转过身去,“反正我不敢。”
齐盎蹦脚,“我师兄身子不行!”
……
屋内,“不行”的某人揽着“强壮”的某人的腰肢,死命的往自己怀里按,压抑的喘气声交织着,陆琼九哼了哼,本以为他就要放过她,才舒了一口气,就觉得脖颈一凉。
淮绍一挺直的鼻梁蹭上了脖颈敏、感的肌肤,他灼热的气息扑上去,留下一朵朵雪中红梅。
陆琼九抖着唇,看着床幔上金线勾嵌的硕大的玫瑰花,“齐盎……在寻……你。”
那人充耳不闻,甚至吝啬回她一字。专心于莹白的细腻肌肤。
这人,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
怎么单手就可以让她动弹不得了?
真的……怪羞人的……
齐盎和音容还在门外呢,听到了可如何是好,思及此,陆琼九更是紧紧咬住唇瓣,不肯溢出丝毫声音。
……
门外的两人全然不知屋里的情况,面红耳赤的拌嘴。
“反正我不叫,要叫你叫。”
“这你家主子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进去叫人合适吗?”
“你也知道不合适啊,知道不合适还凑在女子闺房前做什么!”
“我师兄在里面啊,要不是我师兄在里面,谁愿意来啊。”
这俩人越吵越凶,越吵声音越大,陆琼九忍也忍不住嘤了两声,连忙捧住了淮绍一的脸,“夫君,外面……”
于是乎,外面这俩,听着淮绍一泛着冷意的,“滚远些”,互相看了两眼,迅速跑远了些。
音容看着食盒里半凉的吃食,随手递给了齐盎,嘴巴顺带损了一波:“看吧,让你滚呢。”
齐盎咂嘴,挑了一个鸡腿拿在手里,嘴巴不示弱:“屁!我师兄最疼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淮绍一:真让我进去?
哦~这糟糕的台词哪
第68章 68.九妹
音容揪着眉头,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硬着头皮敲响了门扉,“郡主,郡马爷,是用午膳的时间了。要不吃些再继续歇息?”
陆琼九看着窝在自己肩颈处酣睡的男人,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磋磨他许久,折腾的两人身上都出了薄汗,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他入睡时间甚短,在这个时间唤醒他,她着实心疼。
视线触及他缠着绑带的左臂,呼吸一顿,看着上面浸出的星点血迹,陆琼九又羞又气。
这人,为了亲她,什么都不管了。
“药也煎好了,”音容斜睨了一眼笑得得意的齐盎,饱含怨气的“切”了一声,对着门扉继续道:“郡主,奴婢可以进去吗?”
齐盎抱着胳膊,“嘿”了一声,嬉皮笑脸,“我就说了还是得你叫他们吧。”
音容懒得瞅他,她唤主子用膳,他唤师兄喝药,本来各唤各的,结果一拌嘴,硬是让两个主子喝药、用膳的时间重合。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齐盎这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就知道是靠不住的,但为了顾全两个生着病的主子的起居,还是她来吧。
陆琼九小心翼翼的想要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挪来,她微微侧身用手去触他的手,还未用力气,就感觉到腰间又是一紧,她的身体更是紧紧贴上了他的身子,严丝合缝般的契合。
淮绍一慢悠悠的转醒,一贯清亮的黑瞳此时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雾气,让他整个人显得人畜无害。
他抿着唇低了头,用自己的额头去碰陆琼九的额头,额头相接,鼻尖交碰,陆琼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怎……么了?”
一开口说话,唇瓣难免随着口型而动,这一动,就与淮绍一的唇碰上了,极其快速的碰了两下。
陆琼九不敢再动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搅得淮绍一心里泛痒。
淮绍一眼中的笑意扩大,捕捉她不停躲避的小眼神,她躲他追,乐此不疲,始终要将她牢牢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半晌,他才笑道:“嗯,不发热了。”
出了些汗,陆琼九风寒也好了些,双颊也红润起来。
淮绍一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清浅的嗓音还残留着先前在她耳边低吟时的沙哑,“穿上外衣,一会儿齐盎要进来。”
陆琼九将被子拉到鼻子以上,只留一双明媚的眼,快速的点了点头。
眸子噙着水意,轻而易举的搅动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情澜。
淮绍一错来视线,看着被子上花纹,无奈摇了摇头,要是再忍不住亲她,不知道还要不要做正事了。
音容带着端着饭菜的婢女们如鱼贯入,将一叠叠精致的饭食摆在桌上,皇帝身边的得脸太监捧着皇帝御赐的补品在外面等候,淮绍一交代了几句,直接让齐盎去招待。
音容伺候陆琼九穿上藕荷色的襦裙,陆琼九看着铜镜前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女人,叹息声一声接一声。
纵然五官再精致,生病的美人儿也总是少了些颜色。
淮绍一坐在离她不远处,看她偷偷摸摸用手指点了口脂,正欲往自己嘴唇上涂抹的时候,他哼了一声,成功引得陆琼九回头看他,沾了口脂的手指艳丽的过分,她茫然的瞧他,不知为何。
他清了清嗓子,由着伺候着的婢女帮他换药,低声道:“不许涂。”
陆琼九“欸”了一声,不满意道:“为何?涂了气色才会更好,我也能更好看一些。”
药物撒入伤口,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慢慢调整呼吸来缓过突然的疼痛,“你怎样都好看。”
涂了,最后可不是还得被他亲干净,完完全全的进了自己的口。
那口脂,上次尝过,味道甚怪。
陆琼九耳根子软,一向听惯了别人对她美貌的夸奖,本以为自己对于这些赞美词汇早已经免疫,但从淮绍一嘴里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得了夸奖,她心满意足,拿着湿帕子抹掉食指上的颜色。
施施然凑到淮绍一身边,接过了婢女手中的药,道了句:“我来。”
婢女朝她福了福身,退到边上。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陆琼九手托上他的脸,看着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握着药瓶的手指颤了颤,强笑道:“我记得,皇祖母宫中有一种西域进贡的玉肌膏,听说消疤效果奇好,赶明儿我就派人去要了来,你莫要担心。”
淮绍一抬眼看着面前女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眸子里璀璨的水意泛开,恍若下一刻就要掉落,他沉吟片刻,“昨日我已经问了,我的九九不嫌弃,不介怀她夫君脸上的这一处要落疤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唇角勾笑,抬手勾了勾她挺翘的鼻子,“再哭,嗓子要何时恢复啊。”
陆琼九吸了吸鼻子,算是忍住了。
“太后许你在此处住多久?”他们毕竟还未拜过天地,现在这样总是不合时宜的。
陆琼九蘸取了药粉,轻轻的洒在他脸上的伤口处。
“还未请示皇祖母,但也算是得了舅舅应许。”陆琼九垂着眸,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若让淮绍一知晓她在轿子上对舅舅的那一套“生孩子”说辞,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她直直的看着手里的药瓶,神色很是不自然,“舅舅说了,婚后会尽量延缓你去西南的日期,此番你为了揪出奸臣也算有功,我小住两天来照顾你,总不能被人说了是非去。”
“事出有因,别人只会说我们琴瑟和鸣,敦乐郡主痴情一片。”她挺了挺胸,觉得自己说的甚有道理。
淮绍一收敛笑意,故作严肃道:“我可是记得先前九九说会一起前往西南呢。若是一起前往,是否延缓日期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当然是要和你一起去西南,”陆琼九白嫩的手指摩擦着光滑的瓷瓶瓶身,“我们可以举家迁到哪里才好呢。这京城奢靡得很,人也焦躁。我时常想念八岁前在丹契的日子。西南边地与丹契部落相隔不远,大概民风也是一样的吧。”
陆琼九露笑,弯腰将药瓶放好,欣然道:“绍一在丹契、西南两地长大,能培养出绍一这般的人物,定然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吧。”
淮绍一垂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抿紧了唇,“西南的确景好人好,但边境之地,战乱不断,为家于此,怕是不妥。”
陆琼九嫣然一笑,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紧抿的唇角处亲了一口,“上辈子绍一都可以打的西南霍乱之首乌夷屁滚尿流的,这辈子定然可以斩草除根的。”
看似溜须拍马,实则却真心实意。
上辈子若不是表哥被迷了心窍,乌夷一族早就被斩杀在他最后一番的进攻中。
淮绍一微怔,黑瞳望进她的眼中,他窥得她满眼赤城,满眼真挚,满眼……期盼。
淮绍一在这样炽热的眼眸中,点了头,道了声:“好。”
“你若喜欢,我们便定居在哪里。西南之地,我想,你会喜欢的。”
陆琼九发哑的嗓子施施然撒起娇,竟然意外的显得更加软绵,她拖着腔调,扬着调子,小猫儿般嘤叫,“夫君果然会疼人呐!”
淮绍一被完全取悦到,刚刚还隐隐泛痛的伤口,痛感全然退散。再有效用的止痛药,都不敌心上人一句随意的撒娇来的有用。
两人面对面坐到桌上,看着一大桌子精心准备的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都兴致乏乏,生着病的两人都没什么好胃口。
音容捧了一大碗汤羹来,说是皇帝亲赐的药膳,除却药膳,皇帝还赏赐了众多药材以及金银财宝之类的对于功臣的份例赏赐。
陆琼九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她素白的小手亲自舀起一碗汤羹放到淮绍一跟前,女人手腕纤细,腕上上好的碧绿镯子将她的肌肤衬得细腻泛光。
淮绍一动了手,放到嘴里尝了一口,餍足的眯了眯眼。
口中的汤汁甚鲜,面前的人更是秀色可餐。
陆琼九面上却有些沉重,她特意屏蔽下人,就是有些话不可为外人获知。但他有些踌躇,不知要从何说起。
淮绍一用汤匙又舀了一勺,放到嘴里,细细品味,他不重口腹之欲,再次品尝,只是为了等陆琼九准备好如何向他询问。
她声音放的很低,“李威值已死,乌夷就不成大患了。谁能想到一个宦官上辈子竟然搅动了乾坤。”
她啧啧称奇,又自嘲讽刺出声,“整个大秦都葬送在他无休止的欲望中,竟然引得外族入关来斩断朝中势力,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真是该死。还好如今早早就掐断了他的苗头。”
陆琼九皱着眉头思索,“但是上辈子表哥并没有受这些波折啊,十分顺遂的登上了大位,到底是何处出了差池,使得表哥遭此祸端。”
淮绍一低头挑拣鱼肉,他骨节分明的手执着银箸细致的将一根根细小的鱼刺挑出,并不打断陆琼九的话。
“我听齐盎说,李威值私下勾结官员,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简单。与前世相比,这辈子变化太多了。”
淮绍一在这时才抬了眼皮,他将这块挑出鱼刺的肉放到陆琼九面前的碗里,放了银箸,唇角带笑,道:“九九着实聪慧。这些变化定然不是平白无故的,有人从中作梗,也有人先一步得了天机,逆天改命。”
“昨日,我带着陛下去了雅居,又转道去了李值威的府邸,发现他府上药草颇多,在他屋内的床板之下有一间密室,密室里各种毒药,应有尽有。”
“其中,就有皇帝所中之毒。”
“我们重生而来,不代表别人不可。”
第69章 69.九妹
饭菜已悉数撤了下去,桌上只余两碗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粘稠的草药味顺着透亮的白色瓷碗蔓延出来,味道冲鼻,搅得陆琼九连连皱眉。
淮绍一指腹搭上瓷碗,触手滚烫,他眸光渐渐变暗,“我翻看过那间暗室陈列的诸多药剂,有一味药,我请御医看过,可使人致幻,也可使人性情大变,变得暴躁易怒,虽药效极慢,但一旦中毒,无药可解。”
他顿了顿,垂眸看着黑色药汁,“上一辈子献祯帝性情大变,多半就是服用了此药。”
“我就说表哥怎么会在登基后,变了这么多,原来是药物作祟,”上一辈子的秦裕对陆琼九一向优渥,从始至终都未曾亏待,但等他继承大统后,却是不愿意再见这个表妹一眼,每每国宴相见,也是一副有气无力,一点小事就暴躁如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