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走向?”梁烨双手捧胸□□心状,“可能是傲娇吧,不是有句话,爱在心头难以言喻。”
宋灿:“……”她怎么觉得自家室友说词那么歪呢。
“最后一排靠边的!你们是站军姿还是表演啊!”教官暴躁吼声自队伍前排传来,魔音灌耳,“出列!两个都去篮球场蛙跳!五圈!”
梁烨和宋灿相视一眼,默默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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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如山。
宋灿身体素质还好,两圈蛙跳下来也就喘了喘,可梁烨就不行了,跳了半圈喉咙像装了个风箱,双腿哆哆嗦嗦打着颤,要不是宋灿拽着她,直接瘫坐地上了。
“坚持,还有三圈。”宋灿用力搀着梁烨,跳一下就拽梁烨一下,拔萝卜般。
“哎哟,灿灿我真不行了。”梁烨眼下都是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想冲着摆摆手,下一刻直接晕了过去。
宋灿惊了,再看梁烨比纸还要白的脸,面色也变了。
梁大小姐军训三天装晕装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时真晕了。
本还在气头上的教官匆匆跑来,指尖放在梁烨鼻尖一探,顿时惊了。赶忙免了两人的责罚,又随便抓了个男生示意他送俩女生去校医室。
送他们去校医院的男生生得眉清目秀,本还不愿意,看到宋灿那刻怔了怔,迅速改了口,配合着宋灿把人送过去了。
……
校医院。
梁烨被诊断为中度中暑,要在校医院输液。
校医打了点滴就走了,宋灿作陪,和校医说谢谢的同时顺势也和送他们来的男生说了声谢谢,还礼貌笑了下。
小男生看着宋灿柔美恬静的笑颜一下子就脸红了,支支吾吾摆摆手说不用感谢。
一溜烟跑了出去,说是拿药去了。
“哎哟灿灿,我看你这情侣手机号码克我啊。”梁烨有气无力躺在床上,“不过我刚刚想了下,没换电话号码还有一种可能,而且是极大可能的——”
宋灿杏眸亮晶晶的,期待能从梁烨那儿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可能是个懒人吧,现在谁手机不绑银行卡啊,改绑多麻烦啊,要是卡多得宁愿多交话费都不想改手机号呢。”
“这样啊。”宋灿敛了眼神,脑袋微垂着叹了口气。
一点毛病都没有。
“怎么?”梁烨调戏般刮了下宋灿下巴,“我家灿灿在想什么呢?”
“我当年好像没告诉他这张卡后期月租会很贵,”宋灿皱着眉,猛地握住梁烨的手,“完了,他找我要电话费咋整?”
“……”
梁烨忽然觉得自家室友的脑回路有点清奇。
-
时间过得飞快。
晃眼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了。
军训最后一天上午是阅兵仪式,晚上有场欢送会,欢送会后军训正式结束。
带宋灿方阵的是个娃娃脸小哥,看着年级很小,军训时不苟言笑,可到了稍轻松点的晚训则变着法子让大伙儿休息,是个性格非常好的小哥哥,吸引了很多迷妹。
欢送会时大家都挺伤感的,还有大胆的女生冲上去抱了下教官,带着鼻音让教官保证常回来看看,梁烨也冲了上去,还嚷嚷着让教官把微信交出来。
瞅着女生们一个比一个不舍的样子,宋灿默,军训时大家都掰着指头数希望军训赶紧过去,还有提出要给教官画小人的,这回儿倒是都哭了。
接下来是鬼故事专场,宋灿是一胆小的,赶忙溜了。
宋灿揉了揉鼻子,悄悄拿了几颗榴莲糖出门,上楼梯,拐向天台。
本想在天台上悲秋感春一波,没想到上面已经有人了。
男生大半面容隐于黑暗中,明明,指尖夹着一根烟,红星明明灭灭。
听到开门声,他转头看向宋灿。
宋灿有些尴尬:“……嗨?”
微眯着眼想看清男生面容,无奈除了一片朦胧的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觉他半个身子悬挂在栏杆上,飘飘忽忽的。
宋灿大脑空白,想起离开前不经意听到的鬼故事,下意识90度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安宁,我这就走!鬼小仙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回去烧纸请您吃饭!”
那人不语,宋灿听到一声轻微落地声。
然后是步子声,越来越近。
宋灿不敢动,手里捏紧榴莲糖,心想着榴莲糖能把鬼臭死不。
“鬼小仙?”
男声沉淡,似乎还噙着无奈的笑意。
“那……是鬼大仙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郁哥:几天不见,媳妇把我当鬼了??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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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爱发电
宋灿想,上帝一定是个迷糊的小老头。
不然在撰写人生履历时,怎么会编出惊人相似的事情呢。
犹记得高中时她在试点班,那会儿教育局似乎倡导学生自主学习,于是试点班上到下午三点半就下课了,接下来学生可自由选择地点自习。
宋灿脑子还算灵光,日常作业难不倒她,往往在课室写半小时就写完了,然后就躲顶楼看小说。
看得太入迷,常常连天黑都不知道,去的次数多了,还和负责关顶楼门的安保大叔有了交道,几番交谈也就熟了。
安保大叔很喜欢宋灿,非但没赶她走,还会提醒她宿舍宵禁快到了,让她赶紧回去。
这日宋灿看完小说后,时间还算早。
她站起来,正犹豫着是去找安保大叔唠嗑还是再翻本新的来看,顶楼铁门嘎吱一声响——
有人来了。
宋灿迅速缩回角落,猫着腰缩成小小一团花栗鼠,屏气缓缓探出头观察外面情景。
是个男生。
因为顶楼平时锁着,校方为了节省资金连栏杆都没装,从宋灿这个角度望去,那男生站在顶楼边缘凸起处,清瘦颀长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
男生衬宽大T恤随风飘荡,转方向时晃了晃,站的有点不稳。
……就像要掉下去了。
宋灿大脑一片空白,待她思绪上线时已经冲了出去,紧紧环住了男生的腰,声线颤抖:“同学!千万别轻生啊!”
“不要死啊!”
……
此时。
“你说谁是鬼大仙呢?”郁弈航无奈看着面前紧紧闭着眼双手合十的女孩,嗓音趋沉,“宋灿,睁开眼。”
宋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那来的要是妖精呢?”
“那,定身咒!”
身体反应比大脑思考速度要快,宋灿伸出手指,往面前生物脑门上重重一点。
惹。
是热的。
好像不是妖魔鬼怪?
宋灿这才回过神,壮着胆子睁开眼,面前人还是朦胧一片,看不真切,咬咬唇,不太好意思地解释,“同学,我有点夜盲,没看清啊——”
手腕忽然被微凉的手指扣住了,面前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很沉:“你是想被打一顿还是想被打两顿?”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宋灿瞪大眼,缩了缩脖子,弱弱开口:“有不被打这个选项吗?
“……”
宋灿可怜巴巴看着面前的人:“军训太累了,改天再打也行。”
“……”
“怕你了。”面前的人沉默了会儿,骤然松开她的手腕,“快走吧。”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宋灿终于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男生唇线抿成直线,神情看起来有些阴郁。
是郁弈航。
宋灿跑过去,歪了下头:“是郁学长啊,你在这干什么呢?”
“在自闭。”
“……”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犹记得那时候她把郁弈航从天台拽下来,他也是这么说的。
还说她扰了他的兴致,男声落入风中缥缈,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宋灿看着男人倚在顶楼横栏处,指尖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红芒明明灭灭,发现新大陆了般,“学长抽烟?”
“不抽。”
“那这个——”
“自闭用的。”
“……”
敢情为了自闭还做了很多工作啊哈。
宋灿一边脑内想了想一只名为郁弈航的大狗狗蹲在墙角拿着小棍子画圈圈,脚边还放着本自闭专用记录本的场景,一边走过去,试探性问:“我能在这蹲会儿吗,楼下在讲鬼故事,我不敢听。”
郁弈航垂下眼,悠悠开口,“我也有点想讲鬼故事。”
宋灿:“……”
不带这么赶人的大哥。
她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踮起脚来在四周审讯似的晃了晃,漫不经心问:“学长心情不好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调。
郁弈航懒洋洋睇了她一眼,微微倾身,“你猜啊。”
两人距离一瞬间拉近,不知是月色太冷清还是错觉,宋灿总觉得这人眼底色泽似乎结了冰,晦涩幽深。
宋灿皱了皱鼻子,下意识盯着他:“不猜,你就是不高兴。”
她沉默了几秒,弱弱开口:“如果讲鬼故事能让你高兴点,那就讲吧。”
顿了顿,又补了句:“只是我可能晚上睡不着的话,可能会骂你。”
听鬼故事是可以听的。
只是听完后可能会把人打一顿。
……虽然可能也打不过。
郁弈航指腹按在微微胀痛的太阳穴下,鼻音含糊,“好,开始讲了。”
宋灿“嗯”了一声,暗暗催眠自己我不怕鬼我不怕鬼,那种生物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离我远点……
只是念叨着念叨着又开始念叨驱鬼符咒了。
“猫被炖了。”
“哈?”宋灿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般啪叽一巴掌拍到郁弈航手背上,“为什么要炖了我的猫,说好会好好照顾它的呢!?”
寂静夜色下,这声巴掌尤其明晰。
宋灿迅速缩了手,明明觉得自己力气用得不大,怎么那么大声呢,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出某人疼不疼,迅速地做贼心虚般往后挪了两步,她小心翼翼问,“你……疼吗?”
郁弈航手背揉着额,被女生的咋呼逗笑了,缓了声:“开玩笑的。”
“啊哈。”宋灿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舒了口气,”这鬼故事真的吓死我了……“
“它过得挺好的。”郁弈航点开手机,让宋灿看猫咪的近况。
猫咪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瞳仁亮亮的,端坐在沙发上,颇有在对实验室宣誓主权的气势。
“挺好养活的,而且性格很好,并且它好像把小八当成了妈,整天跟在小八身后。”郁弈航徐徐道。
宋灿想起那只圆乎乎的机器人,扑哧一笑,“也可能想和小八做朋友吧,噢,对了我军训完了,估计查寝会松点,我探清楚情况后就把她抱走,谢谢学长啦。”
郁弈航睨她一眼:“没事,也可以放我那儿养着,等你有条件养了再抱走也不迟。”
宋灿停了几秒,点点头,“那我能去看看它吗?”
郁弈航颔首:“可以。”
“那就麻烦学长了。”宋灿歪着脑袋看他,慢吞吞重复刚刚的问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鬼故事没听够?”郁弈航觑她。
宋灿怂怂地缩脖子,声音很轻,“不想,但如果你能开心点的话,我听。”
郁弈航呆了呆,喉结滚动,面前小女生像只小花栗鼠,小小的脸低垂着,忽然抬头瞟他一眼,两人视线对上又会迅速移开,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宋灿咕溜溜的眼珠子胡乱转着,无处安放,末了只得看向深墨色的天边,感慨今天真好看。
月色清亮,银芒温柔。
空中还坠着几颗不算亮的星星,要眯着眼才看得见。
“从前有对夫妇,他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同专业,工作也在同一个研究所,”郁弈航温声开口,“自然而然相爱了,生了个可爱的男孩子。”
宋灿眨眨眼,安静听着。
“做学问的总会有点偏执,男人的项目陷入瓶颈期,久久得不到数据,终日恍惚。“郁弈航顿了顿,沉默了几秒后道,”后来,他自杀了,就在孩子面前。“
宋灿微微瞪大了杏眸。
“女人呢,也在不久后跟着自杀去了。”郁弈航瞥向天台,“孩子又看见了,孩子受了很大刺激,不久后也轻生了。”
“无一幸存。”
宋灿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
面前的人突然笑了声,修长手指屈着轻微用力,往宋灿脑门敲了下,“笨蛋,还真信了。”
宋灿:“啊?”
“还有孩子在,女人很坚强,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了。”郁弈航长长吐了口气来,像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孩子很快从失去父亲的阴影走了出来,有个还算幸福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