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玉楼点翠
时间:2019-08-23 07:43:59

  武亲王知道的第一时间目龇剧裂,恨不得撕了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待她这样好,她竟然因为这个就不如祠堂祭拜大将军,就这敢谈“伉俪情深”、“恩爱不移”?
  可李枢瑾抱住他的腿,跪在他跟前“咣咣咣”猛得磕头,声声泣血道:“爷爷,爷爷,您原谅母亲吧,我没了父亲和兄长,只有这一个母亲,您原谅她吧。”
  “小瑾,她这样对你,十岁就抛弃你上山只是为自己一己之私,你还帮她求情?”武亲王当时望着地上纤细倔强的李枢瑾,心中大痛问道。
  李枢瑾刚刚十三岁,身姿纤细挺拔,刚有了一些少年人的英气勃发,此时却暮气沉沉跪在地上,眼底染血低哑道:“爷爷,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是我父亲钟爱之人。”
  “是啊。”武亲王挺直得脊背也一下子佝偻起来,他深深叹了一声,眸间潮湿发热低道:“大郎怎么就钟情于她了呢?”
  这是一晃五年,此后大将军夫人不给李枢瑾写信,李枢瑾也从不给她写信,武亲王也很少过问大将军夫人,只有一无所知的武亲王妃日常关爱大将军夫人。
  李枢瑾大婚前,武亲王叮嘱他致信大将军夫人让她回来参加婚礼,叮嘱李枢瑾道:“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李枢瑾双眸发热,缓缓点头,致信了大将军夫人更是亲自上嘉福寺请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夫人未归,武亲王便一直心中有气,一直到今日。
  “王妃啊,我们还是太仁慈了。”武亲王抓住武亲王妃的手,紧紧握在胸前,似是而非说了这么一句。
  后院祠堂门前,慈伯面容礼貌而不失尴尬得对大将军夫人躬身道:“夫人,请。”
  大将军夫人双目瞪圆,唇角紧抿,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微微发颤,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滴答”地面滴落一滴鲜血。
  罚跪祠堂四个时辰,对大将军夫人来说大辱,简直羞愤欲死!
  回府第一天,她还未来得及立威即颜面扫地,武亲王这是责她没有规矩,如此大罚这让她以后如何在武亲王府立足!府里的丫鬟小厮如何看她!
  慈伯见她面色红涨,神情桀骜不驯垂下眼眸淡声道:“夫人,还请随不要为难老奴。”
  说罢,慈伯抬手一个手势,两排十六个衣冠堂堂、面色冷肃侍卫朗声对大将军夫人躬身道:“夫人,请。”
  声音如洪,震得大将军夫人两股战战,脸上红涨,青筋暴起,双腿朝前迈了一步。
  “吱——”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入目一排黑漆色的牌位。
  “啊!!”大将军夫人只瞥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蓦然脸色煞白冷汗淋淋,她转身就要往回跑,大喊道:“不要进祠堂,我不要进祠堂!”
  慈伯见她神色仓皇落荒而逃,想着武亲王刚刚的吩咐,他使了一个颜色,四个侍卫直接压住了大将军夫人,两个恭敬打开祠堂门,直接压着大将军夫人将她压在了蒲团上。
  大将军夫人闭着眼睛蹬腿挣扎,她面色苍白一下没了血色惊叫道:“放开我,我不要进祠堂,不要!”
  “大将军,请您见谅。”慈伯和众侍卫对着大将军的深深一拜,离开了祠堂,送外面关上了门。
  “开门,开门!”大将军夫人被他们放开的一瞬就爬了起来,踹门怒吼着,外面不应。
  她身子发颤,打量了一瞬祠堂,猝然收回了眼,身子抖如糠筛,泪流满面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倨傲端庄,骇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她拍着门哭着恳求:“求求你们,开门,不要让我待在祠堂里,求求你们……”
  “慈伯,里面不就是大将军和两位公子?”侍卫见大将军夫人如此害怕轻声问慈伯。
  慈伯摇了摇头,神色淡淡,冷声道:“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四个时辰,到了再放出来。”
  “是。”侍卫轻轻颔首。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祠堂内出来大将军夫人惊恐害怕的惊呼声和恳求声,仿佛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一直在惊叫。
  从黄昏到月明星稀,祠堂的门一直被拍打,时不时传来惊恐得嘶喊声:“啊!!!求求,放了我吧。”
  时不时又传来低哑颤栗不安得请求声:“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李枢瑾站在廊道中,望着天上皎皎清辉,听着耳边时有时无嘶哑惊恐的惊叫声,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潮热晦涩。
  “父亲。”李枢瑾望着皎洁的月亮,抬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低哑道:“您教导我,杀人不如诛心,生不如死,我一直记得……”
 
 
第90章 佛祖不会保佑您
  一晃三日而过。
  这日一早云雾皑皑, 天上云卷云舒,外面风稍大,带着略略清凉,暑气一消。寝殿里, 李枢瑾立在唐媱身后, 拿着一枚半月形牡丹缠枝纹桃木梳为唐媱梳发。
  木梳形状是弧度圆润的半月形, 梳齿制作规整, 梳背上精妙得雕琢着两朵盛开的玉楼点翠牡丹和两朵半包待放的花蕊, 其间纹以缠枝相佐, 构图疏朗雅致, 是李枢瑾婚前为唐媱雕刻的木梳, 不知何时已然从梳妆奁出现在了梳妆台上。
  李枢瑾含笑望着唐媱的如瀑青丝,唐媱坐在梳妆台前的凳上, 青丝一直从她的发顶垂到脚跟, 黑漆漆顺滑如瀑, 李枢瑾抬手稍稍将唐媱的青丝托在手里, 沉甸甸又如同托着绸缎般丝滑。
  “你快一点梳, 我和苏苏约了一起去喝茶。”唐媱把玩着手里的桃木簪,鼓着雪腮朝李枢瑾嗔道,她的声音又软又甜, 听起来像是噙了一口蜜。
  她肤白胜雪的软腮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杏眸里闪着潋滟的波光,羞答答垂着头一时不敢看梳妆台前的镜子,镜中李枢瑾姿容胜雪却眉目温柔缱绻得望着她, 目光神情发痴,让人心颤。
  李枢瑾也从镜子里瞅到了唐媱的娇态,瞬间心情大好,凤眸更亮了几分,越发朝着镜子看,前些日子武亲王府的铜镜被换成了结合外来工艺的西洋镜,镜面光滑清晰,毫发必见。
  望着唐媱白皙如玉的小脸,螓首蛾眉,李枢瑾轻笑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唐媱的发顶,温声道:“马上就好。”
  说罢,他细致得开始为唐媱梳发,从发顶细细得梳到发尾,神情专注宠溺,像是做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等全部梳了一遍他开始将头发分股交拧,盘结回心于额心前轻声问唐媱:“回心髻可以吗?”
  “嗯。”唐媱轻轻点头,将手里的步摇递给李枢瑾,眉梢眼角带着娇俏的妩媚。
  步摇通体清透绿色,一看即是质地上乘的美玉,簪首是花团簇锦的绣球花,刻纹细致立体雕刻的绣球四瓣小花,十数朵四瓣小花伞形簇拥成花团,青玉色花型丰满,活灵活现,后用银丝坠着青玉珠做步摇,煞是精巧。
  李枢瑾垂眼望着手里的步摇,眉眼里溢出细细的笑意,心中极为熨帖,犹如三月春风佛过暖融融,望着唐媱的目光也更为温柔缱绻。
  这步摇亦是他亲手为唐媱雕刻的,他雕刻技艺愈来愈娴熟,他知唐媱喜欢绣球花便不仅做了桃木簪,后学习了玉雕又做了青玉步摇。
  他一直记得婚前唐彬生日他们在十香楼相聚,那是第一次唐媱戴他雕刻的玉兰木簪,他看到时心口一直在“砰砰砰”跳动,将手里新雕的绣球花桃木簪递给唐媱,对唐媱展颜笑道:“你喜欢就好,以后我还给你做。”
  他想起唐媱那时很是害羞,杏眸中流转着盈盈水润,后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声音低缓娇娇得拒绝:“不用了,我有很多簪子。”
  “你的是你的,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他是这么对唐媱说得,他也做到了,他现在仍时不时为唐媱雕刻各类首饰,技艺娴熟精巧,雕刻的首饰愈来愈额得唐媱喜欢。
  其实李枢瑾永远都不知道,第一次唐媱佩戴他雕刻的木簪是个误会,唐媱那时重生不久,心中正是烦他,根本不会戴他赠与的木簪,不过是丁香绾发时一时手误。
  那时唐媱亦不是害羞,皆是因他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仿佛春风送暖、玉兰次第开放,他郎艳独绝、声音微醺让唐媱指尖心口如被火烫一般灼烫,不敢直视。
  误会总会平添各种美好,此时李枢瑾因为想到了这些,凤眸中的柔情蜜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快手快脚插上步摇,然后转手捏住了唐媱的下巴,弯腰精准得擒住了唐媱娇润饱满的樱唇,急切得索取她口中清甜的蜜汁。
  “嗯——”唐媱轻轻呢喃,小手握成拳去捶李枢瑾的胸口,口齿不清得道:“我还要出门。”
  李枢瑾抬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贴身上前闭着眼睛吻得很专注,长长一吻等他停止时唐媱双颊染红如同雨后的山桃花娇艳欲滴、杏眸雾煞煞波光潋滟,娇润的樱唇更加妍丽,气鼓鼓地瞪着他。
  李枢瑾眉眼弯弯贴近她将她唇角的旖丽银丝含入口中,又啄了一口她的唇角,笑吟吟望着柔声唐媱道:“我就亲一下,不耽搁。”
  “走开!”唐媱嗔目推开他,樱唇气鼓鼓撅起来,却望李枢瑾看着更觉得她娇憨俏丽,心脏猝然停了半拍,眼中的爱慕更胜。
  李枢瑾送唐媱到大门口,扶她上车,又细细得叮嘱几句才往回走,竟才走两步又忍不住往门口看。
  唐媱刚出门,他已然开始思念。
  他失笑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无奈,自己打着拍子哼起了小曲:“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世子。”迎头碰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禀报道:“世子,夫人找您。”
  李枢瑾面上温柔的神情一收,面上变成了矜傲冷傲,唇角也微微抿紧,眨了眨眼轻声道:“夫人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让世子您过去。”小厮垂着头小声禀报,可不敢说出刚才大将军夫人的歇斯底里。
  李枢瑾凤眸微沉,思忖一瞬道:“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他望了望青灰色云雾的天,今日多云,看样子风雨欲来呐,他耸了耸肩,长叹一声朝着东院走去。
  “咳咳——去看看,世子到了吗?”东院里,大将军夫人面色苍白不住得咳嗽,咳罢她板着脸厉声吩咐身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身子哆嗦一下,她近两日可是怕了大将军夫人,忙弯腰恭敬应道:“是。”
  “不要看了,我来了。”李枢瑾踏入寝殿的门,恰好听到这句话,他摆了摆手让小丫鬟出去,自己进了寝殿。
  望着床上有些苍白的大将军夫人,李枢瑾眸中闪过一缕伤痛、惋惜又说不清的复杂神色,自祠堂那晚过后大将军夫人便卧病在床,神色郁郁。
  李枢瑾缓了缓神色,朝前走一步轻声问道:“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咳咳——我想你了,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还不行。”大将军夫人咳嗽一声,抬眸目光发沉得望着李枢瑾冷声道。
  李枢瑾听着大将军夫人发冲的话语,心头刚刚升起的几分怜惜尽数消散,望着大将军夫人的目光也没了刚才的和缓,他坐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淡淡道:“母亲若是想我,八年来都会下山一次。”
  大将军夫人被他这话一堵一时语滞,她上嘉福寺八年,从李枢瑾十岁到十八岁,出了十三岁那年阻止李枢瑾从军确实从未下山,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不心疼李枢瑾。
  “咳咳。”大将军夫人低头用手帕捂着唇角咳嗽一声,趁机缓了缓神色,在抬眼时面上也挂了几分温柔和煦。
  她双手拧了拧手上的手帕,抿唇数次,眸光轻闪,看着李枢瑾欲言又止。
  李枢瑾望着欲言又止的大将军夫人,垂眸望了望地面上的冰盆,没有率先开口,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瑾儿。”大将军夫人犹豫顷刻开口,柔声唤了一声李枢瑾,她蹙着眉心神色晦暗吞吞吐吐道:“瑾儿,你,你知道大旭一百五十一年的事儿?”
  她没有直接开口问李枢瑾是不是重生的,毕竟重生一世太过玄妙,她不敢轻易开口,怕被人抓做把柄,她连陪伴了她三十八年的余嬷嬷都不曾告知,此时问李枢瑾也是迂回提问。
  “母亲想问什么?”李枢瑾听她开口神色蓦然发沉,目光幽深不见底。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上世的八年后,可是发生了好多事,他的娇子凛儿早夭,他的爱妻唐媱溺水,他自己亦是葬于幕天大雪之中。
  大将军夫人被李枢瑾冷厉的眸光一看,脊背汗毛倒立,不由得“咣”得一下后背贴在墙面上,如果眼前的李枢瑾是八年后的李枢瑾,她莫名得有些气弱,不敢造次。
  李枢瑾望着她心虚讷讷不能言的样子凤眸闪过轻嘲,低头把玩着从袖里拿出来的核桃木刻,就是上次引得唐媱怀疑的凛儿为唐媱献水果的核桃木刻,望着凛儿和唐媱精致的妙容,他心头冲天的煞气才能缓和。
  大将军夫人望着李枢瑾垂头把玩物品不看她的样子,柳眉一蹙,神色有些不喜,和她说话时把玩东西不专心这是不敬、不尊、不孝!
  可想着这如果真是知晓前世的李枢瑾,大将军夫人心中不喜不耐不敢发作,她眸光轻闪换了一个话题,含笑温声道:“瑾儿上次和信和我说为你未来孩儿起名凛儿,为娘觉得甚好,威风凛凛。”
  “母亲,”李枢瑾抬眸定定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您真得不记得凛儿了吗?”
  “凛儿,凛儿不是还没出世?”大将军夫人唇角笑意浅浅,眉目端庄,歪头做惊讶状。
  李枢瑾望着她端庄谦和的样子,胸口蓦然升起滔天怒火,他站起身目光如火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凛儿就是我上世的儿子,你的嫡孙,大旭一百五十一年溺水早夭。”
  声音如洪,字字铿锵,震得大将军夫人双手、唇瓣止不住得惊颤,瞳孔紧缩骇得唇瓣微微开启。
  “我上次处罚香儿差人给您送信,特意告诉您:香儿会凫水,我的儿子叫凛儿,您竟然还无动于衷。”李枢瑾双拳紧紧握在身前,双手止不住得颤抖,望着大将军夫人的目光冷若冰霜。
  他无视大将军夫人惊颤的唇瓣和身子,朝前一步冷肃着面容接着道:“您竟然重生一世竟还记不得您孙儿的名讳,您竟还洋洋洒洒回信斥我为何责罚香儿,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您:香儿会凫水,此生会,前世会,她见我的凛儿落水不救,拖延喊人,致使我的凛儿溺水身亡,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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