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恪明扣过手机，一脸严肃，“难道还有别人在说话吗？”
陈经理擦了擦汗，觉得原本甚为明朗的职业生涯，忽然被雾霾笼罩。他承认年过四十有些健忘，平常工作上是偶有疏忽，总裁一年才来一次，还以为他不会发现，至少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指出来。
现在人家说了，陈经理不得不佩服总裁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同时，自认倒霉，及时检讨。
“对不起总裁，我让您失望了。在这一年的几次事件中，确实有处理不到位的地方。但是请您相信我的责任感，偶有纰漏，我都全力的补救回来，绝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我是自作自受，可是还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闻恪明微微点头，“这一年你也辛苦了，我不会抓着这些小毛病不放。闻氏的重点，在将来。明年，我会继续和在坐的各位并肩作战，砥砺前行。”
“好好好！”大家吃了定心丸，齐齐鼓掌。这应变能力，连桌子下的李沉香都想给他呱唧呱唧。然而她只有手机，继续发微信。
卖药材的小女孩：“还要开多久啊？腿好冷……”
卖药材的小女孩：“地毯超硬，磨得我膝盖都红了。你说，你心不心疼人家？”
卖药材的小女孩：“喂，看手机啊？别以为你不回我就没事了，急眼了我要蒙着面钻出去，说你招妓。微笑jpg.”
说说而已，她当然不会真的钻出去。可是地毯硬是真的，李沉香只好把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来，垫在地上。身上只穿着性感内衣，透心凉心飞扬。
闻恪明已经在尽量克制自己的目光了，可是余光里人一动，还是轻易的夺走他全部的注意力。
两团白嫩的软肉颤巍巍裹在红色内衣里，在视线里一晃一晃的。两条白嫩笔直的小腿儿，仗着别人看不见，大摇大摆的伸过来伸过去，不知道在搞什么姿势。
闻恪明握着钢笔的手越来越紧，好像捏的是某人的脖子。
“这一阶段的战略就是这样了，”陈经理笑着看向闻恪明，“总裁您有什么意见吗？”
“不要乱动。”
李沉香动作一滞，知道这是说她呢。谁让这个破会没完没了呢？为了自己的身体，是得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啊！
她知道，陈经理不知道啊。捧着策划书，一脸懵逼。
“我的意思是说，目前的策略很完美，按照这个执行下去，不要朝令夕改，胡乱折腾。”说到“胡乱折腾”，闻恪明轻轻踢了踢李沉香的腿，算是点腿批评了。
李沉香抱住备受摧残的身体，继续微信抗议。
卖药材的小女孩：“挺能编呀？有本事你给他们解释一下，为啥桌子下面有个女人啊？ps：没穿衣服”
卖药材的小女孩：“回我！回我！回我！”
李沉香见他不肯看手机，狂发了十几个表情包。大家眼看着闻恪明的手机先帕金森一眼，在桌子上抖个不停。
钱特助忍不住提醒：“总裁，您有消息进来。”
“嗯。”闻恪明应了一声，并没有打算查看的意思。
钱特助上前几步，“需要我帮您处理吗？”
“不用。”闻恪明忙拿起手机，拧着眉一条一条看下去。“吴秘书，麻烦你去拿条毯子来。”
吴秘书不明所以的去了，不一会捧着毯子回来，“给您铺到床上吗？”
“不，给我就好。”闻恪明起身接过，将厚重的毛毯盖在腿上，“继续。”
大家内心惊叹一声，总裁看起来生龙活虎，原来有老寒腿啊！
李沉香感激的将毯子一点点扯过来，盖到自己身上。
卖药材的小女孩：“么么，你真好~笔芯~”
闻恪明看了眼手机，回复了两个字：“麻烦”。
不一会，一个碳素笔芯扔到了李沉香面前。李沉香黑人问号脸，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鸡同鸭讲吧？
卖药材的小女孩：“好无聊~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你竟然也不懂。”
闻恪明：“睡觉”
卖药材的小女孩：“好吵哦，人家睡不着了啦。被窝里默默流泪jpg.”
闻恪明：“硬睡”
“我们小声一点，”闻恪明认真提出了一点要求，“毕竟很晚了，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别人睡觉。”
钱特助瑟瑟发抖，难道自己安排的酒店隔音不好吗？不会啊，这可是七星级大酒店呢！闻恪明既然说了，大家只好降低了几个分贝，继续投入到无限的工作当中。
半个小时后，闻恪明手机又震动了一次。
卖药材的小女孩：“你昨天有洗脚吗？”
闻恪明不明所以的回复：“我是一个对个人卫生严格要求的人。”
卖药材的小女孩：“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闻恪明没再理会。轮到麦考特发言了，他说到冰岛今年大雪，温度比每年冬天都冷。工厂里的工人纷纷要求缩短上班时间，因为有几次回去晚了，家里的猪都冻死了。
说到这里，麦考特一脸沉痛。然而，却有人不合时宜的发出了笑声。
“总裁，这有什么好笑的？”麦克特心底隐隐有些不悦，“确实有猪冻死，有些还是当年生的小猪，很可怜。”
李沉香心底狂笑，她把闻恪明的两只皮鞋藏到身后，幼稚的搔人脚心。哈哈哈，百发百中，保证破功。
闻恪明竭力制止住笑意，“可以适当缩短时间，但是要注意控制人工成本。不要拍脑袋做方案，比如临时想给人加个帽子、脱个鞋子，都是不理智的行为。这样的人，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李沉香立刻罢手，“嘤嘤嘤，再也不挠你脚心了，求不扣我钱！”
闻恪明轻舒一口气，总算得到了片刻安静。大家会议继续，不过又半个小时之后。闻恪明忽然眉头紧锁，一拳砸在桌面上，“你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莱莱x2、爱喝水的鱼 的地雷
感谢 爱喝水的鱼 的手榴弹
感谢 宝贝雯雯OVOx20 、流浪的脱线板、婷婷婷。 的营养液
么么大家，红包继续~今日竞猜，李沉香又作什么妖（si）了？（这个我觉得是很好猜了……）
第20章
屋子里死一般安静, 李沉香悻悻的收回手, 躺回她的小猪窝里装死。
卖药材的小女孩：“人家好奇嘛，摸一下又不是会死。你要是觉得吃亏，我让你摸回来呀~嘿嘿嘿费玉清jpg.”
钱特助如履薄冰的站起身，“总……总裁，有什么不妥吗？”
闻恪明压抑住起伏的心绪，语气略有些僵硬, “叫人送咖啡来，我相信公司的预算并没有这么苛刻。”
“是。”钱特助轻声去了, 默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加一条新的注意事项, “开会必备咖啡，否则总裁会发火。”
闻恪明动了怒, 李沉香终于消停了。微信不发了，小动作也没有了。安安静静的蜷在貂皮大衣上, 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这样也好，免得……让人分心。
闻恪明自认为这是有史以来，自己表现最糟糕的一次会议。然而其他人并不觉得，总裁思路清晰，观点独到，除了喜怒无常，依旧棒棒。
待咖啡见了底，闻恪明看了看腕表，快十一点了。手机没有消息进来，不安分的家伙似乎真的睡着了。她把自己的鞋藏了起来, 害闻恪明第一次光着脚开会。虽然有地毯，还是觉得脚底是凉的。
推己及人，这么凉的地，睡久了会感冒吧
“今天就到这里吧。”闻恪明合上文件，“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了，细节的事，你们商议就好。今天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
“感谢上帝！”麦考特偷偷在胸前划了十字，这是几年以来，首次在零点前结束的高层会议。
“那我们先回去了，总裁您也早点休息。”
“好，我不送了。”因为，朕没穿鞋。闻恪明在椅子抚了抚额，有些怀疑人生。第一次，对工作如此敷衍。以往的全部热忱，怎么忽然化为乌有？好像有什么，代替了曾经最为看重的东西。
人走光了，留下自己和一个睡着的小妖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想就让人莫名烦躁。
自从那晚梦到李沉香，每次见到她，脑海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出现梦里暧昧的画面。以前，很模糊。今天见她穿成这样，恐怕形象会越来越清晰了。甚至会带着温度，带着触感，让原本平静的心一次次泛起涟漪。
闻恪明蹲下来，打量着她的睡颜。香甜的呼吸里有淡淡的酒味，雪白的脸颊染了迷醉的红，看起来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安静，温柔，有迷人的女人味。
但他知道，她醒着的时候，是多么的热烈、鲜活，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喧闹，惹人注意。可她又漫不经心，好像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闻恪明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热的脸颊。眉头微皱，嘴角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李沉香，你真是讨厌。”
“唔……”李沉香迷糊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嘴里含含糊糊的抱怨：“怎么又骂我？哼唧……”
身体又缩了缩，小模样别提多委屈了。好像谁再敢说一句，她非哭出来不可。
明明是她胡闹，这会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装委屈？闻恪明推了推她的手臂，“起来，到床上睡。”
李沉香微弱的摇了摇头，半张脸都缩到毯子里，又合上了眼睛。
闻恪明无奈，扯着大衣将她连窝拖出来，在明亮的光线下，才发现她脸红的异样，大手探了探额头，果然有些烫。连人带毯子一起抱在怀里，脚步稍稍迟疑，还是进了主卧。
闻恪明不想在这个时候追问自己的心思，就当是克服洁癖吧，把讨厌的女人抱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可悲的发现，那人像个麦芽糖，黏住自己了。
“松手。”
“不，人家病了……”李沉香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却感人的执着。两只小手在他颈后交握，勾得紧紧的。
馨香温软的身体在闻恪明怀里，像只烫手的山药，偏偏扔不掉。她病了，或者不太清醒，当然，她清醒的时候也常常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
可是李沉香大概不知道，今时今日，闻恪明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心如止水了。
白嫩的手臂横在眼前，视线只要稍稍向下，就能窥见无限的春光。偏偏有人毫不自觉，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微微摩擦着。过分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猿意马，无法克制的起了反应。
闻恪明吞咽了一下，不断回想一些工作上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头脑一片空白，怀里的人大概真的是个妖精，连呼吸都像是勾引他。
“李沉香，你发烧了。”
“你才发骚……”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闻恪明眉头紧锁，试图掰开她的手，拉开一点距离，才能保证足够的安全。
“想上你……”李沉香睁开眼，看到了闻恪明一脸被冒犯的怒意。她赌气的锁住他的脖子，手臂被捏得发红也不肯松开。原本是调戏他的，看他那副嫌弃的样子，却真的难受了。
第十一道白月光，一语成谶。
眼里蒙了一层水雾，闻恪明不敢动她了。生病的女人特别敏感脆弱，偶像剧上说的。
“为什么？”
“什么？”
李沉香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每一个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呢？”眼泪毫无预兆的冲破眼眶，“闻恪明，我喜欢你啊。”
李沉香尴尬的笑了一下，抹了把眼泪，主动松开手，钻到被子里。
“你走吧。”
“李沉香，你说……”
“滚出去！”李沉香狠狠的将枕头丢到门口。这是第一次，闻恪明见到她真的生气的样子。
小脸紧绷着，很安静，一句话都不再说，只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去他妈的吧，老娘喜欢你不假，可你不喜欢我，那就他妈算了。不然，还他妈怎样呢？
闻恪明沉默半晌，“换衣服吧，我去叫医生。”
“我不要。”李沉香尽量表现的坚强点，哭哭啼啼可不要，谈恋爱又不是要钱，用不着摇尾乞怜。
“你病了。”
“自己会好。”
“那我……”
“你让我清净一会，行吗？”
“……”闻恪明默默退了出去，帮她关上了房门。
她忽然这么正经，闻恪明不适应了。他发现自己可耻的怀念她的赖皮劲儿，怀念她动不动嘟着嘴说人家怎样怎样，怀念她刚刚死死的搂着自己的脖子，说我喜欢你啊。
李沉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闻恪明在门口站了很久，掏出了手机。
手机在枕边震了震，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闻恪明：“你睡着了吗？”
卖药材的小女孩：“？”
闻恪明：“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所以，你要给我回应了吗？李沉香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迟疑片刻，还是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卖药材的小女孩：“。”
闻恪明正在输入……
闻恪明正在输入……
闻恪明正在输入……
盯着对话框，李沉香急到暴跳，“你到底要说什么？”
闻恪明：“你立刻换衣服，我叫了医生。”
李沉香咬了咬牙，要不是心疼钱真想摔了手机。所以，他犹豫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病了吗？妈个鸡，妈个鸡，老娘真是疯了才会让你这样践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