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作死了!
但如果不是硬抗的话……
她环顾四周,回想之前园林的地貌特征,她也看出来了,这些山石状物应该是前辈用来保护园林的东西,也不知这似山石一般的物体强度怎样?
料想应是无碍的。
只是她想到下面还有无数小生命,她仍然想离这里远一点。
同时她也知道,她又给前辈添麻烦了!
虽然她以前一直安慰自己说债多了不愁,她麻烦前辈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她的脸皮真没有那么厚好吗?
遥想前辈刚见面就受她牵连不说,接下来更是给她收拾了好多次烂摊子了?
她更坚定了自己绝对不能恩将仇报、绝对不听穹目那厮的忽悠去偷什么紫玉罗盘的决心。
她边想着,却是已挣扎着起身,又看到旁边的小伞和披帛,只纠结了一息,就将披帛收了起来,小伞犹豫了一下,顺手插在脑后。
她希望用不上,到时候再还给前辈。
但万一用上了呢??
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果然她脸皮是越来越往厚里长了!
一边纠结一边诚实地收下,随后一步跃至上空。
从这里往上看,离劫云更近了!
她调整了一下距离,虽然紫火本身并不焚烧外物,然而别忘了还有个雷字。
而且她在与劫雷对抗之时,灵能爆动,在她周围的生灵肯定会遭殃。
话不多说,第四道雷来了。
她很快就捕捉到劫雷的行动轨迹,因为有火灵珠的关系,她先是丢过去一个炎雷术消磨其部分威力。
接着马不停蹄地准备着她最为熟练的五行禁锢大法。
作为《引仙正经》化虚期最本源的秘术,赤水使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都说禁锢大法可攻可守,她现在就是放弃守势,全部转为攻势。
虽然较之其他攻击秘术或许会弱上些许,但它五行力量都可以汲取转化,在持久力上却可说是大大超过辗轧其它。
就是在起势上要稍慢上些许。
但这可以通过灵敏的掐诀动作和对灵力的掌控弥补,并无大碍。
法成。
在她的周围,一个繁复的圆形灵力构图完整勾连。
恰在这时,劫雷已至。
她也并非在空中一动不动,在操纵秘术的同时也会不停变换位置。
并不是破空术。
她这纯粹是习惯使然。
待劫雷被消磨掉了三分之二,她才试着接纳这剩余的部分,同时,禁锢大法转攻为守。
有用!
果然在强度增加后,对本体的作用也在增大。
灵台下的城池中。
有不少城民也在观望着,他们大多都是路过暂住的修士,遇上修士渡劫自然都想围观。
只是此城城主不够亲民,极端神秘,灵台高悬,且无攀升之道,并不欢迎陌生人的样子,他们无奈只得按下心思,凌空远望。
远远只见着是一个女子在渡劫,已经有好些修士在猜测这女子与城主的关系了。
等见到那女子居然强接了第三道劫雷,早已是轰然一片。
等到第四劫时,他们只觉得那女子面对劫雷竟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应对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女子进退有度,别人恐惧交加的劫雷在她看来却和玩似的被搓圆捏扁。
好些人都怀疑地揉眼睛,只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未睡醒身在梦中。
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
当然更多的人是想着从中观摩学习渡劫之道,他们的目光充满饥渴,只觉那女子一举一动都有着深意,恨不得眼都不眨地记下来。
待得那女子将第四道劫雷消磨得差不多了,一口吞下之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这就是那女子如此强横的原因?
他们一开始渡劫的方式就错了吗?可是对很多人来说,这根本就不可能好吗?
偏偏眼前发生的都是事实!
有不少人都陷入了深思。
赤水猜得没错,其实百里就在灵台控制台边上,并没有走远。
他当然也看到了赤水的动作,只不像别人那样惊讶。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子是倔强的。
并不是表现在外的反骨或者无谓的自尊,也不是那些只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幼稚小女孩儿,她的倔强更多的体现在骨子里。
她好像很爱同她自己较劲。
就如这渡劫。
在外人看来她应对自如十分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艰辛。
因为她的每一步动作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每一次应对都在不停矫正和更改。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她的眉心都开始隐隐作痛。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夜幕已经降临。
然而围观的人们都不愿离去。
有些甚至带上自家后辈选择了一个足够远又不受影响的位置安静地看着。
而在那些幼童眼里,劫云在夜幕下已经不再那么可怕。
反倒是赤水操纵的秘术与劫云对抗之时灵能激烈碰撞摩擦出来的斑斓光彩,就如同是大型烟花一样不断绽放的烟花盛宴,十分吸引他们的目光。
第五道劫雷降下。
赤水有意识地放大调用天地间灵力的范围。
如果这天劫对于别的修士来说是谈之则变、畏之如虎的灾难,那在精英修士眼中则是晋升的阶梯,必须克服的阻碍,而它在赤水的眼中……
如果把天劫当成是一种阶段性的考试。
那些平时摸鱼偷懒没有认真学习的人自然就畏它如虎,而那些用了功的自然就胸有成竹处之泰然了。
而若赤水这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考试的人来说,早已拥有着一颗千锤百炼的强壮心灵。
虽然刚开始几回因为摸不清情况,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所以在渡劫时吃了好些亏。
但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渡劫了。
好学生是什么样的呢?
赤水认为,好学生不仅要在考试中能够轻松考过,并且要从简单的一张考卷中分析出出题人的思路,喜好,目的,甚至其它。
因为知道炼体修士在渡劫时会更有优势,所以她马不停蹄地想找炼体术,最终选择了小白推荐的最笨拙最痛苦但也收效最大的丹火淬体术。
因为生命短暂,她从不敢任意浪费一分一秒,一天,一年,一百年,一千年,几千年,天天如一。
因为人命卑贱,她挖空心思地增强自己的实力,她的秘术为何这样熟练?这都是私下不断揣摩练习的结果。
因为天道有灵,她从不敢心存侥幸,一直自律克制着自己诸多欲望,不生恶念,不随意沾染因果,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因为……
这所有的所有,就像是一个好学生所做的功课。
而这天劫,不过是来验收她功课的一个工具而已。
俗话说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而她执着这把已经磨砺了数千年之剑,还有何惧?
赤水分数次吞噬掉第五道劫雷,不顾身体发出的已达极限的警告,只抬头望天。
如果这个世界真如传说中所说那般,是由一人所建。
那就像灵曦重构完善天道一样总会夹带一些私人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的天道,你又是想说些什么呢?
我来到这个世界之谜,是否要由你解开?
或许我修炼之初当真只是想活命,可是当我越来越靠近你,虽然只能看清一丝,但我仍然肯定,我内心的所有疑惑终将能够得到你解答。
那么,来吧!
许是感应到赤水心中之念,第六道劫雷降下。
比之前所有劫雷合起来还在粗壮,不像是一道劫雷,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紫火球。
是的,整个劫云所有电光紫火交织成一个球重重砸下。
啊???
那是什么?
围观的修士都吓呆了,就好似这球是要砸在他们身上似的,反射性地就往后逃跑,还有的慌不择路撞到了一起……
只赤水,心执千年之剑,凛然不惧。
眼见那紫火球就要将她淹没,赤水早有所准备,双手作势往空中一画。
这一次,她再没有保留,神识铺阵开来。
不断扩展扩展……
那些逃跑的修士愕然发现,他们跑了那么远,竟然还在那女子的神识范围内。
那女子的神识究竟有多强?
就见在其神识范围内,所有的五行灵气刹那间被激活,争先恐后地往赤水蜂拥而去。
就在双方交战的那一瞬间,赤水头上的小纸伞无令而出。
撑开,变大,如同一把纸伞般挡在赤水上方。
那巨大的紫火球撞击在伞上,却没有引起纸伞一丝晃动。
反倒是那巨大的紫火球似被分割梳理了一般,沿着纸伞的褶皱处奔涌而下,将赤水连带着禁锢大法阵图团团包住。
如同一个紫色的大茧。
而那纸伞则好似耗尽了能量,化作白光点点消逝。
又是一日,晨光熹微。
劫云早已散去。
那大茧表面的紫火已经完全隐没,只余下一个好似是灵力球一般的不透明状大茧。
远处围观的修士皆是不明所以。
百里沉默着将那个大茧牵引至灵台内,将那些围观的修士关在外面。
随即盯着那个灵力球,头又有些痛了,胸中似有万千斥责之语,此时却被堵住,最终也只摇头恼斥一声:“真是胡闹!”
第四十八章 展望长生
晴空万里,无云。
午后休憩时光,山顶小亭中,一曲清越婉转的琴音划破灵台的沉静,却又柔和似风般抚过园林各处,不孤高不尖锐,又好似流水潺潺般与整个园林和谐地契合一起。
赤水寻声而来,见着好些小灵兽都从洞中跑出来,蹲在树干上,伸着大耳朵,凝神细听。
有些还忍不住随着琴音摇头晃脑,那些灵草灵树则都尽心舒展着枝芽,千枝吐翠,显见这样的琴音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可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她难得闲适地就着琴音拾阶而上,一步一晃,掐着节拍,竟也难得地有了一丝别样的童趣。
待至山顶小亭,一曲刚好结束。
百里双手覆于琴弦上,直至余音皆没,才将之收起,微侧身,抬眸看向来者。
若是一般人,恐怕会从这一瞥中感受到如泰山压顶般的浑厚压力。
然而赤水是一般人吗?她丝毫未觉地大步入亭,一边叫着前辈一边已经自顾在其对面坐下了。
“前辈,你看看我这次带回什么了?”她说着就将那只三足小鼎掏出来显摆。
这小鼎当初还是她和前辈一起看着那混蛋攫取的呢。
百里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也没有料到她如此之快就能拿到这小鼎,以她的实力……
“你怎么得到的?”
赤水得意地答道:“就是之前那位带着腾耀战场岩脉阵地跑了的前辈送我的。”
“地龙葵?”百里这才拿起小鼎来慢慢观看。
“前辈也知道?”厉害了啊,她只看到前辈几乎都是宅在灵台上,除非必要不然不会出去,没想到他却连灵曦的本体属名都知道。
百里点头,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他就着那上面刻的神铭文看了看,似发现了什么,问她:“玄阴玉呢?”
赤水听了连忙从灵兽袋中将玄阴玉从那群吃货中抢了出来。
可怜玄阴玉中的器灵小蚕自到了赤水手中后就一直惨遭那群吃货的蹂躏,虽然它也玩得很愉快啦,但是能出来透口气,它也很开心的。
就见它一出来就可耻地翻了个身,比之前大了一圈的身材让这一举动异常费力,两排小足在上空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才成功翻过来,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赤水萌萌的。
赤水无语地伸指推了它一下。
这也是个小吃货,看这胖的?
她现在又没研究出能量转换之法,这小吃货只进不出,就胖成这样了。
而另一边,那小鼎在感受到玄阴玉的一瞬间就开始震颤不停,想要离开百里手心往玄阴玉的方向奔。
相较之下玄阴玉就迟钝了,直到这时才举着那双大眼睛转头看到了三足小鼎。
犹如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朝相逢,小蚕激动得脑袋顶着玉壁,后面的小足不停往前发力,似想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