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们还在这里讨论得那么认真???
一位小辈掀开椅子,气道:“那还讨论啥?散了散了……”
二长老看着一众小辈闹腾,道:“还得让明依再接触下,交易都是谈出来的嘛。”
司空和俊眨了眨眼,像似幻听了一般掏了掏耳朵,“二长老,你还真要给她血契术?”
其他人也巴巴地看过去。
“怎么可能?你们见过二长老没见兔子就撒了鹰吗?”六长老心领神会道。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就好,若对方真连血契术都弄到手了,那他们就集体排队去跳河,没得商量!
二长老浅笑着道:“这可说不准,那小姑娘狡猾狡猾的,可不敢大意了。”
他这真是有感而发,凭着几分猜测,就敢上门,还虚晃一枪,直指血契术,连明依都被她唬弄过去了,看看,不只证实了心中猜测,又试探了他们对于血契术的态度。
估计对方正等着他们找上门去呢!
你别说,姜还是老的辣!
二长老几乎是将赤水的心态摸得九分准了,赤水就真的在等后续的消息。
因为若他们愿意进行后续谈话,那说明血契术也不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嘛,就像黑云家族的锻魂术一样,不也是绝密吗?
凡事总有例外,连试都不试一下,自己也不甘心不是?
她手里在研究着天缕衣残片的秘密,心里却分了一神考虑血契术的问题。
首先这颗奇特的灵植种子。
当初麦丘启明掏出来时,因为其没有用玉盒装着,也说不清来历,种子没有灵韵也只认为是保存不当之故。
钟离宏远也看过,发现其内有灵能,却无植灵,也认为是一颗没有灵智的废种。
只有她,因为直觉,以顶尖灵植种子的价格交易了来。
过后她越研究越觉得不对。
所谓植灵,其实就是植物的灵魂。
胎儿就算是在腹中,随着发育,生成灵魂芥质,进而产生出意识,这是生命恒定的法则。
然而这颗灵植种子浑圆饱满,明显是发育成熟了的,其内也有灵魂芥质,但却是混沌一团,没有产生出意识。
这就好比胎儿出生了,然而并没有灵魂投胎其中一样奇怪?
这违背了自然法则。
更别说其没有放入玉盒,也不知在储物芥质中放置了多久,灵气却没有丝毫外泄,更是说明其的不凡。
也因为这,她忽然就想到自己血契兽这个短板。
进而联想到当初发现九少与蜚翼的特殊关系。
说起来,那也是她刚加入天衍小队不久,在一次例行的练习中,她与九少交手,二者神识碰撞,让她瞬间就察觉到九少的神识,与她之前契约过的蜚翼的神识有些相似?
自她觉醒特长神通以来,连百里前辈的神识都能辨别出来,九少这虽然奇怪,但在她多次琢磨确认后,不得不承认,蜚翼其实就是九少一个特殊的分身。
难怪九少与蜚翼之间的配合度,高得吓人。
再想想早已经跑得没影了的没良心的小白,别说心有灵犀,就连心神相通,都仅有一次。
还是因为教她丹火炼体术,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
反正她越琢磨,越觉得这颗灵植种子就是她补上血契兽短板的唯一希望。
没有意识好啊!
这样她在结契时,就不用因为抹去其意识而遭遇灵植本体的反噬之力,没了因果,也没了后顾之忧,她的灵魂就不会被灵植所排斥,就能完美地掌握驱使。
更为关键的是,这相当于她拥有了两个本体。
就算她人体有损,灵植也能完美容纳她的灵魂!
仅凭想像,赤水就激动得恨不得立马与之结契。
当然,这其中最困难的就是血契术。
这个不好弄啊!
她也是绞尽了脑汁,鼓足了勇气,才走出了第一步,如若司空家不理,她就靠着以前的血契术自己摸索,若对方有兴趣,那再细谈不迟。
内心里,她还是希望能成。
自己摸索怎敌得过别人的传承。
虽然穹目那厮拿得出手的也不差,但耐不住契约只有一半,他现今也不知道在哪逍遥,指望他,她觉得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快。
更何况那家伙是个坑货。
谁知道会不会又坑她一笔?
如百里前辈所说,本命法宝碎了就碎了,不用补,只要保持精进的速度,这不是短板,反而是丢掉了累赘。而血契兽这块,如若当真成功,那就真是鸟枪换炮了。
而且,她再不用担心血契兽又跑了?
哈哈哈,只要想想都美得不行。
至于灵植种子品类什么的?她完全不担心。
别说她现在手上握着巨额的财富,就靠堆的也能将之堆成高手,就凭灵植种子本身灵气未失,显见天赋非凡,再加上她后天的培养导向,二者合一,战斗力成倍地往上提升……
前途一片大好!
第一四六章 相互试探
赤水正因为光明的未来美滋滋,而圣岛,却因为她又掀起一阵风浪。
只不过,之前是凭借流言,甚嚣尘上,引起大面积的关注,而现在,却是潜伏着,只在私下暗波涌动。
祈连沐泽刚刚处理完某些事务,终于得享片刻悠闲,忽听底下弟子传来消息,说司空一族正在暗地里收集赤水的信息。
他不由蹙眉,下意识就问道:“她又做了什么,得罪司空家了?”
底下弟子表示不知。
他就挥手让其退下,伸指揉压了一下眉心,这种状态隐隐有些熟悉,让他想起之前结契大典未成,流言彻底传开之时,那真是他继出生以来所见过的祈连家发生的最大的浩劫。
是的,说是浩劫,丝毫也不为过。
若非最后他们处理及时,手法得当,祈连家族就该臭名远扬了。
而引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挥挥衣袖,不带一丝云彩地躲进阴风谷里了。
顶着他未婚妻的名头,在阴风谷里混得如鱼得水,还时不时的搅风搅雨,若非他时刻关注着,对方说不得连天都要试着捅几下?
下面的弟子都开始有怨言了。
说是心累。
呵呵——
这才刚刚消停下来,司空家又找上门来了,她怎么就那么能呢!
真是小看她了。
祈连沐泽气恼不休,一会儿觉得自己是自找罪受,一会儿又怒气难平,一会儿又开始怀疑对方这是故意的吧?一会儿又开始猜测,她究竟怎么又惹到司空家了?
活泼好动的小老虎丝毫不知他的烦恼,正摇头晃脑地巡视着它的地盘。
完全无视了祈连沐泽这个真正主人的存在。
那个龙行虎步,虎头虎脑,自以为是威风八面,成为这个小院的一霸,不是逗猫就是惹草,丝毫没有意识到,与其它妖兽相比之下,自己娇小的体型有什么不对。
就像它的主人,看着老虎的胡须就想去捋一捋,那真是非同一番的闹腾。
祈连沐泽转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而另一边,忙呼了一通的的司空和俊,拿着从祈连家、素和家和黑云家得来的信息,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家族驻地。
刚入内,其他人就迎了上来,眼含急切之色。
这是他们小辈人的私下聚会,没有了几位长者和族长,大家更为放松,表情也更为自然。
“怎么样?拿到了吗?”
“快拿出来看看。”
“给我,我先看……”
大伙儿争着先读,因为之前开会后,他们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似的痒痒得不行,实在坐不住,这才扎堆的出现,以舒解胸中的震撼。
赤水之前的事,他们也有关注,但那是以看八卦的心态,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修为还差一截,之前因为神通术掀起的风波他们够不着,而现在,不只是那颗白魂灵种加无漏之体,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还要关注长老们的态度和处理决定。
“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猜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了?”来人面上带着些许扭曲,一回来就忍不住话唠。
他的表情实在太有碍观瞻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说什么?难道又提到悟星仙子了?”
现在,也只有悟星仙子能牵动大家敏感又脆弱的神经了。
那人就沉重地点头,道:“他们私下在嘲笑悟星仙子机关算尽,破解玉碑之迷只是运气,这辈子算是毁了,被关在阴风谷里不能突破就得老死在那里,就算侥幸突破,没有经过历炼,也终将成为一个失去战斗力的废人。”
大伙儿沉默了几息。
如果没有之前的事,他们听到这些,说不定还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因为修者无时无刻都须保持着警惕,磨砺身心,而悟星仙子就算资源不缺,但缺少历炼是事实,久而久之,必将失去锐气,更别说她现在手握巨额资源,听说连百年一度的鸣乌塔开启都未有再入。
外人不知,但他们却知晓啊,什么废人?什么毁了的?你确定是在说她?
是在说那个狗胆包天连他家的血契术都敢肖想的人?
还失去战斗力?依他们看,她战斗力强着呢!
若她真拿到血契术,依她的灵魂资质和天赋,那不得蹭蹭蹭地往上,成倍成倍的翻?
大伙儿作为知情者,只觉这些话都是滑天下之大稽,甚至因为熟知内情,油然生出些鄙睨众生的莫名优越感?
无知的凡人???
也难怪转述之人面色那样扭曲了?
终于有人仗义直言,“其实他们还是妒忌吧?”
众人心里那个复杂,谁不妒忌?他们也妒忌啊?
而且比之外面那些人更甚,他们妒忌得眼睛都红了啊!那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顶级白魂灵种啊啊啊!
一句话引起了无数人的精神共鸣。
只觉无尽的萧瑟……
一个年纪稍小的同辈小子悄悄将司空和俊拉到一旁,挤眉低声问道:“发生了如此大事,有给九哥传去消息吗?”
司空和俊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他赶紧的,但提起手指又顿住了,额,这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九哥不好了,你一直小心翼翼掩藏着的秘密其实早就被对方发现了?而且对方还据此摸上了司空家,打上血契术的主意了?
不好不好!
九哥还在试炼,万一得知消息,一个心境不稳,出了什么差错,那还了得?
他可是清楚这次试炼的残酷性。
他想了想,尽量以陈述事实为主,客观地将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就安排人去传信了。
再说司空明依,自消息传回圣岛后,她就寝食难安,一直在琢磨这事,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却没想到很快她就收到了圣岛传回来的指示。
本来,依她的想法,就算已想明白,对方这是试探,那就拖她一拖,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煎熬不是?
然而,指示要求她须尽快与赤水地取得联系,打开天窗谈一谈。
尤其是八长老,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尽快行动,千万别让对方真将白魂灵种给糟蹋了?
司空明依:“……”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很快,她就摸上了赤水的洞府。
赤水以远超寻常的速度将她迎接入内,双双坐下之时,司空明依还有些回不过神。
合着对方是真等着呢?
她一时也摸不清对方是真清醒?还是装作糊涂了?
她打量着眼前人,只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有种宛若梦中的虚幻飘忽感,也不理赤水递过来的茶水,问道:“你是认真的?”
赤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崩溃之感,默一下,“当然。”
这管这有多荒谬,司空明依拍案而起,纤指遥遥指着赤水,颤个不停,“你…你你怎么敢?”
赤水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回避,只幽幽地道:“我又不偷,也不抢,怎么就不敢了?”
司空明依莫名觉得对方这话有些不对?
气道:“这是一回事儿吗?”
赤水就道:“交易都是谈下来的嘛,你们若是不乐意,完全可以拒绝的嘛?”
看着对方无辜的表情,司空明依只觉手痒,想打人?
她发现,对方的脸皮奇厚无比,装作若无其事的本事也是无人能敌,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她莫名觉得在气势上输了对方一筹?
这与她上门前所想完全不符啊!
她略恼地坐下,似泄了气一般,“好吧?我们就谈交易,你想要血契术,是想拿玉碑密钥的名额来换?你出价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