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东陵家族,拿到这波红利。
司空和仁也咂咂嘴,有些明白,二长老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过,撇开姐,他们自己弄了?
姐这人看着软绵绵的,但其实记仇着呢,看这软刀子使得,恐怕没人会说不好,反而还会夸赞她不计前嫌,不就是延迟了一点时间吗?能是多大的事?
总好过将你们完全隔绝在星网外强吧?
但他却是知道,没有了先机,东陵家族的地位,恐怕又要往后跌了?
而且星玦的发展前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这代表着,只要姐没有倒下,大家都会下意识和东陵家保持距离?
他忽地打了个寒颤,这次是真瑟瑟发抖了。
别说是东陵家,就算是他,遇到姐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和你正面较量,只隔空打牛的手法,谁能招架入住?
东陵家,现在怕是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他暗道,千万,千万不能得罪姐……
第一八九章 火中取栗
如司空和仁所想,赤水对东陵家族的态度,很快就传了出去。
有那么几位修士刚好路过东陵金熙的城池,看到了这条信息,俱都改变了主意,顺便看着那修葺得高大坚固的城墙,啧啧几声,和周围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均面带不屑地离去。
与此同时,东陵金熙立于灵台边缘,俯瞰着下方广袤而又繁荣的土地,多么好的位置啊!背靠着轩辕仙尊的城池,就算是强大如魔族,也不敢在这片区域内放肆。
她一度因为得到这里,而喜不自胜。
花了无数的心思,赔上脸面,在家族内争取到了大量的资源,才将城池建设到了如今的规模。
却从不曾想到,这一切将会成为阻碍她前途的耻辱!
是的,耻辱!
现在,圣岛谁人不知,她这个灵台是强取豪夺了别人得来的,看看那些过城门而不入的人吧?
他们那种鄙视,甚至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厌恶眼神,就好似,他们就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似的?
就算他们没有做过,他们家族里,难道就没有人做过吗?
都是在圣岛混长大的,谁还能不知道谁呢?
东陵金熙从来不认为她有什么错,这个世间的规则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些卑贱的下界修士,她看得太多了,没有了家族为后盾供给,连自己都养不活,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一辈子都只能在肮脏的泥泞里摸爬滚打,永无出头之日。
就算是卫仙尊,打着下界修士的旗号,也不过是为了招揽人才,其身后的背景,丝毫不比她们这些世家差。
偏偏,却出了一个异类。
是的,赤水就是那个异类。
她攥紧了拳手,心里恨得狠了,止不住地磨牙。
当初怎么就没有将她一举解决了呢?
东陵千友那几个废物,当真是浪费了家族里的资源。
还害得她现在如此难堪?
是的,就算她有错,那也是因为轻敌大意了,让那贱婢侥幸逃了出去,没来得及斩草除根,以至酿出如此大的祸患。
就在这时,天边掠来了一道身影,在她面前落定。
她带着些地期待看过去。
却见来人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宗政敏季已经与我彻底断绝了关系,现在是连个消息都不肯透露了。”
东陵金熙失望极了,又问道:“那圣岛那边呢?”
那人就道:“那人说,之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了一次手,没有成功不说,连折了好些人进去,而且,现在世家大族都在盯着阴风谷,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此时赤水在这里,肯定就能认出,这人的模样,竟然就是当初在星官仙府,被她用刚得到的星河一举灭杀的东陵正易。
只不过,现在这个,仅是其留在家族的分身,实力不过原身的十之一二,只是保持着东陵正易以往的形态,看着还像那么一回事儿罢了。
自本尊折了之后,他就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然后就一直跟在了东陵金熙身边。
东陵金熙却是气不过,愤恨地一脚踩在一株路边花草之上,还用力地碾了碾,“真是可恶!他这是连脸都不要,直接过河拆桥了吗?”
那分身也是满脸无奈,道:“消息已经给出去了,他现在不愿冒头,还劝我们暂时消停些?”
是的,他家的能量,自然还不足以驱动圣岛里的高层帮他做事,更别说,他现在还已经不是家主了。
但是,在他当家主期间,可是处理过来自各方各面的信息,因此知道一些秘辛并不奇怪。
这次,他就是靠着一个秘地的消息,成功搭上了一个高层,却没想到,那贱婢如此命大,连精心设计的埋伏也能逃脱。
不得不说,他们父女二人,无论是思想,还是性格,都是一脉相承。
东陵金熙冷笑道:“这是欺负我们势单力孤呢!他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是非要赖着他,再找别人不行吗?”
那分身更无奈了,“现在的形势不对头,只是他们瞒着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妄动……”
话还未说完,却见天边,又遁来几道身影。
远远就看到其衣着徵饰,是家族里来人了?
“这时候他们来做什么?”东陵金熙疑惑道,与那分身对视了一眼,这才上前去迎接。
却不想,家族里来的人甚是无礼,见到他们第一眼,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通知他们家主的决定,“现在形势严峻,你们此前之举,给家族留下了极大的祸患,对家族荣誉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致使家族现在举步维艰,因此众长老商议后,决定取消按例供给你们的所有资源,你们自求多福吧!”
他们说完,也不等东陵金熙二人回答,自顾转身就走了,竟是连脚都未曾踏上灵台过。
待他们遁远看不见之后,东陵金熙周围大片的花草树木,景石阑干,全都毁于一旦。
东陵金熙彻底气疯了,将努力宣泄出去后,才满脸震惊地道:“……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以前哪次家族里来人,不是满面笑容,好声好气,而刚才,那几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他们怎么能?
“出事了!”那分身有些恍惚道。
东陵金熙并不傻。
要知道,家族在她这个城池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源,虽说她爹出事之后,家族削减了一部分,但常年累积下来,还是非常可观的。
没有道理会选择放弃他们。
而现在,他们却是连以前大笔的投入都顾不上了,要与他们划清界限,肯定是出了大事。
等醒悟过来,她面色就是一白,想到自他爹退位之后,他们的消息渠道就减少了,她又忙着经营城池,以致于现在竟然一丝头绪都没有?
她再顾不得收拾残局,和那分身一起,先去打探消息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反应迟钝,因为这些事情,上面也是忌讳莫深,又在刻意饶开他们的情况下,就连宗政敏季,都识趣地保持了沉默,他们能知道才怪了。
说到宗政敏季,他此时也在摆弄着星玦,感叹非常。
作为参与调换建城令的当事人,他在做下此事后,又能取得赤水的原谅,甚至还能与赤水保有联系,可说是跌落了不少眼珠子。
祈连少主结契大典之时,还邀请过他。
自赤水崛起之后,他更是一举成为圣岛当之无愧眼光最独到之人,没有之一。
若非他看出了赤水的潜力,亡羊补牢,并且壮士断腕,与东陵家划清界限,力挽狂澜,也拯救了自己的前途。
还有好些人来向他取经,讨教眼光的的问题。
当然,外人的看法,他只是一笑而过,也没有否认,但其实他当时哪里看出了赤水的潜力,他就是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初到此界的弱女子,很没有意思。
再加上她能从东陵正易的天罗地网中逃脱,可见也是个有些本事的,这才想着拉扯一把,也了结了这段因果。
却哪里又曾想到,对方当真就能一飞冲天呢?
是的,一飞冲天。
他也是刚拿到星玦,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其的价值,这简直超出了前人所想,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便捷,也难怪引得各大世家都轰动异常。
连他都有些爱不释手,只感觉,得到星玦前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盲人,每日浑浑噩噩。
而拿到星玦后,就好像多了一双无形的眼睛和耳朵,他甚至能够瞬间得知远有另一个空间里的发生的事情,这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造物构思。
现在在圣岛当值,见面聊的都不是最近怎么样了,现在开口就是,你听说某某消息了吗?
好像不知道这个消息,就是落伍了似的?
这就是星玦带来的变化,他不由想到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轻叹一声,面上隐带出些许落寞。
若他当初选择悬崖勒马,是不是情况又会不同?
与他相比,子车明幕就是纯粹的兴奋了,他知道,他搭上了一辆正在极速上升的飞舟,没见他比之家族中人,提前拿到了星玦的名额了吗?
就是因为他与悟星仙子交好。
他眼神瞥过来找他打探消息,满脸都是后悔的公冶春辉,沉稳地笑笑。
他知道,这一次,他与对方,彻底地拉开了距离。
而远在另一个空间的司空九少,得知消息后,却是难见地拧了下眉头,看着天衍小队群里的消息,对娃娃脸道:“她这样闹腾,是为了什么?”
娃娃脸还在看群里的消息,随着星玦的发放,天衍小队的人又都在历炼大陆上试炼,便干脆拉了一个群,此时,除了小九,该在的都在了。
大家都很熟悉,因此群里经常有人发言,倒也还算热闹。
闻得这句话,他抬起头来,笑道:“她现在名利双收,又有星河在手,按理是该专心修炼了,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总不可能是无事生非吧?”
旁边沉稳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表示不屑。
不知为什么,那表情竟然和表情包里的极为相似,让娃娃脸看了莫名不爽,“难不成你知道?”
沉稳脸道:“小九曾说过,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都是自己的内心对这个世界的镜像。”
娃娃脸:“……?”
沉稳脸:“意思就是,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娃娃脸被怼得一脸血,无言以对。
九少假咳了一声,这话没法接了。
沉稳脸这才又道:“小九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她如此做,定然有她的理由,更别说星玦本就是她做出来的,能闹破了天去?”
九少却是知道,圣岛形势复杂,她现在本就是如履薄冰……
“我们也要努力了,不能让小九超了去!”
第一九零章 舍我其谁
天衍小队群里的人,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都不得其解。
他们毕竟对小九了解不深。
而在圣岛祈连家族这边,祈连沐泽等人听到消息,却是完全不能理解。
赤水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她的不可捉摸性。
祈连无疾在星玦上,竟然直接问他家少主: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居然还想去跟圣岛高层叫板?
坏消息总是传播最快的。
在司空二长老造访圣岛高层,转达了赤水的原话后,这个消息就像病毒似的,以超乎想像的速度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不得不说,这就是星玦的优点,及时和便捷性?
祈连扶英此时回到了圣岛,刚好撞上这则消息,也是惊讶得胡须都差点扯断了,对众人道:“难道她不知道,她的根基全建立在星玦上,而星玦才刚刚出现,她这般张狂,是想彻底毁掉星玦吗?”
若真惹毛了圣岛高层,星玦算什么?直接禁用了就是。
祈连大长老此时却是沉默不语,闻言也不过抬眼扫过他,转而问报信的人:“圣岛现在是什么态度?”
祈连姑母就叹道:“全都炸锅了……”
祈连大长老又沉默了两息,这才问祈连沐泽:“你怎么看?”
祈连沐泽道:“她这人非常怕麻烦,从她以前百年如一日般的,随便裹件黑袍就可以看出来,更何况,之前司空家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露,明显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肯定有其它我们并不知晓的特殊原因。”
他只是就事论事,却也基本猜中了事实。
“听无疾说,她好像还为此立了个天道誓言,天道还给了她回应。”祈连姑母也满脸惊色,如赤水这般大胆的,她虽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别人,那是有底气,而她呢?
“现在圣岛高层全都气疯了,本来之前保持着中立观望的,现在全都倒向了制裁那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