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叶落秋在面对她时颇为拘谨。杨氏看出她的心思, 寻了个肖湛不在的空档,拉着叶落秋坐下,推心置腹地与她详谈了片刻。
杨氏道,当年看出肖湛对她存了别样心思后,她确实是担心的,认为她并不适合肖湛。然而这么几年过去,叶落秋对肖湛的照顾自己都看在眼里,而肖湛对叶落秋的情深,她亦不是不知。如今两人成了夫妇,她由衷的高兴。肖湛虽非她所出,但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她的儿子,叶落秋亦如她的女儿一般,望她今后莫要生分,忘掉当年的那些糊涂话。
她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如今她只盼着两人安安康康、无病无灾的,也算对不起肖湛爹娘的在天之灵。
话至最后,红了眼眶,叶落秋亦被她这番情真意切地话感动到,反握住杨氏的手,认真道:“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转眼入夏,糕点铺的生意随着越来越炎热的天气,逐渐冷淡下来,有时候一日下来只卖出几十份。恰好近来叶落秋身子也不大好,日日犯懒嗜睡,肖湛索性关了店铺,陪着她在家养身子。
可一段时间后,肖湛却是犯了难。
近来叶落秋不知怎的,脾气变的异常古怪,向来温和的一个人,动不动因着一点小事闹脾气,连着带紫影和红央都暗暗咋舌。
胃口也差了许多,总是吃一点就犯恶心。
开始的时候,肖湛以为天气太热的缘故,便斥巨资命人从慈城运了几桶冰块来,放置在厢房中给叶落秋消暑。几天下来,叶落秋的症状不但丝毫没有改善,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到后来,闻着肉味便冲到院子里呕吐不止。
这次,肖湛再也不肯依着叶落秋,硬是请来了大夫。
来的是名经验老道的大夫,隔着帷帐诊了会儿脉,肖湛在旁候着,看到大夫收回手,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家娘子如何?要不要紧?”
大夫见他这般紧张的模样,笑道:“肖公子莫急,少夫人这是喜脉。”
帷帐之内,叶落秋愣了一瞬,紫影和红央相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喜。倒是肖湛,一时未反应过来,拧眉对大夫道:“什么脉?我娘子到底要不要紧?”
大夫笑了,“肖公子,夫人这是有了身孕,适才你们所说的症状乃是害喜。”他一面整理自己的药箱,一面道:“夫人有孕不足三月,害喜是正常现象,无需过多担心。如今夫人要做的,便是好好养身子,莫要劳累,至于饮食——”
话音未落,肩上突然被一双手按住。大夫一惊,转头看到肖湛面无表情的脸,结结巴巴道:“肖……肖公子,怎么了?”
肖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晌才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夫忙不迭地点头:“是……是真的……”
默了瞬,肖湛松开大夫,冷静地吩咐道:“紫影、红央,你们送一送大夫。”
紫影和红央早就被肖湛这副模样逗得直乐,敛了笑,应声将大夫请出厢房。
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帐,那抹消瘦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倚在床榻上。堪堪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肖湛掀起帷帐,将目光落到那平坦的腹部,久久未曾移开。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落秋那平坦的肚中,竟然有了他的骨肉。
骨肉两个字,令他心跳慢了两拍。
那是他和阿秋的孩子。
叶落秋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地流过一股暖流。
叶落秋坐起身子,去拉肖湛的手,肖湛的手心冒着细密的汗,潮湿而又黏稠。待肖湛在床沿坐下,叶落秋方才问道:“怕吗?”
肖湛还沉浸在叶落秋有身孕这个事实中,闻言抬眸看他:“什么?”
叶落秋扬唇,笑着:“以后要照顾两个人,怕吗?”
肖湛望着她,久久未出声。半晌后,将她圈入怀里:“怕。”
叶落秋在她怀里笑:“那以后我们来照顾你。”
肖湛也笑了:“好,那便这么说定了。”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直到遇见一个小姑娘,从此便有了软肋,扯着骨头连着筋。
这一生,无论有多少风风雨雨,他都会挡在她面前,爱他、疼她、护她。
这一生,有她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此完结,是我认为最好的结局了。希望我们少爷和阿秋,在我的文里幸福一辈子,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我们有缘再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