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有点假——焱垚
时间:2019-08-25 08:17:44

  不久,赵晚晴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先走了。”
  长辈都还在吃饭,一个孩子,说走就走,到底不太礼貌。
  赵冠无奈,“你这孩子。”
  赵晚晴不理他,推开座椅,就要离开。
  赵冠叫住她,“是回家还是出去玩?带钱了么?”
  赵晚晴的钱包习惯放在书包里,不背书包就想不起带钱包,为这个不知吃了多少亏了。现在很多交易都可以手机支付,不过她还没换手机,仍是以前高中用的老人机,没那功能。
  听父亲这么问,摸摸口袋,发现不仅钱包没带,手机也没带。
  赵冠看她简单的夏装没有凸起,想也没带。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给她。
  “天气热,回家的时候不要挤公交了,打车吧。”
  赵晚晴嗯了声,接过钱,出去了。
  “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看她的背影就要在包厢门口消失,赵冠忍不住又大声嘱咐。
  此举未免太婆婆妈妈,回头,看郭雅贤意味不明地正望着他笑,尴尬,说道:“晚晴这孩子,太淘气,让人操心得很……”
  出了餐厅,赵晚晴还没有回去的打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逛,发现阳光太酷烈,又没带任何遮阳的东西,就随便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公园,靠坐在湖边的一棵老柳树下避暑。
  “喝点东西吧。”
  湖边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是舒适。才欲小憩一会,赵临盎好听的声音响起。
  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赵晚晴没好气,白了他眼,懒懒地接过他递上的果饮。
  赵临盎道:“爸妈已经和爷爷奶奶说好,明天就送我们过去。”
  选学校那样大的事,父母都替她做主了,去乡下过暑假这样的小事,自然更由不得她置喙了。情知躲不掉,赵晚晴也没有再努力拒绝的打算。
  只说道:“怎么这么快?”
  赵临盎道:“爸妈明天刚好有空,可以送我们过去,所以……”
  所以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赵晚晴噢了声表示明白了。
  赵临盎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呆在乡下,可以早点回来的。到那时,想必爷爷奶奶再没有留你的借口。”
  他这算是给她出主意么?赵晚晴含着果饮吸管,小鼻子小眼地朝他斜瞟了眼。
  赵临盎忍不住又笑了。
  最讨厌他这样笑了,克制隐忍不说,还一副她想什么他都知道的神情。赵晚晴撇撇嘴,没再理他。
  从城里到乡下爷爷奶奶家,要五六个小时车程。因是日高速公路堵车,赵晚晴他们早上八点多从家里出发,下午五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赵冠夫妻因正值学期末,学校工作多,都比较忙,在乡下仅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急急地返城了。
  赵晚晴也是有段时间没回乡下了,再加女大十八变,年纪渐长后,就是回乡下呆几天,也是躲在房里不出门,不常在村里露面,大多村民已经不认得长成少女的她了。
  反观赵临盎,几乎每次回来,赵爷爷都带他去找朋友聊天,下棋,钓鱼,登山……村里不管上年纪的,没上年纪的,男的,女的,几乎都认识他。
  也所以,第一次他带赵晚晴出去玩,有认不出赵晚晴的,竟还以为她是他的小女朋友,气得赵晚晴险些疯癫。
  乡下地贱,土地不值钱,院子都留的大。赵爷爷赵奶奶在乡下没有土地,就在小小的一片院子里种了许多瓜菜。
  夏天雨水充沛,有时就是几天不下雨,院子里浇水也方便,瓜菜长势旺。西红柿、甜瓜、茄子……好像见风就长,见光就长,见水就长,一天一个样。
  自家院子里种的瓜菜好像跟街市上卖的不一样,味道似乎尤其的好。
  赵晚晴贪凉,赵爷爷赵奶奶又怕她嚷着回城,什么都尽着她,瓜果西红柿之类的都任她当饭吃。
  赵晚晴和很多女孩子一样,不爱运动。每天都吃得撑撑的,原以为这样下去必是要囤肉的。谁知十多天过去,往体重秤上一站,竟还少了一公斤。
  她稀奇,叫来赵临盎,指着上面的数字让他瞧,“你说是不是这秤坏了啊?怎么还少了呢?”
  赵临盎却觉得自她来了这里,都没吃过什么正餐,能胖才怪。明白她对瓜果的热情暂时还不会消散,也懒得劝她。今天爷爷带他们去钓鱼,未免她耽误时间,只催她去换衣服。
  等赵晚晴换了衣服下来,爷爷和村里两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已经收拾好了正等她。
  那个爷爷奶奶让她称呼李爷爷的,笑嘻嘻的,明显是个爱开玩笑的,打趣她,“小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们几把老骨头还慢?”
  赵晚晴笑笑。
  在一旁等着送他们出门的赵奶奶笑道:“晚晴怕生,早收拾好了在楼上,磨蹭着不敢下来,你们一会可要多照顾她些。”
  她才不怕生呢,赵晚晴悄悄地朝赵临盎做了个鬼脸。
  赵临盎摸摸她的头,“淘气。”
  一行人出了门,来到村外小树林旁的河边。
  河里的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活水,地处上流,没受什么污染,清可见底,可以看见水底有手指长短的小鱼游来游去。
  赵晚晴看那些小鱼很自觉得排列成三角形的鱼阵,新奇,丢了颗石子下去。
  “咚”一声,波纹漾开,小鱼嗖地全游散了。
  赵晚晴深觉有趣,又丢了几次石子下去,鱼阵被她打散又重新组合。如是再三,瞧得李爷爷哈哈大笑。
  对赵爷爷道:“小丫头童心未泯啊。”
  赵爷爷摇头无奈,“城里长大的孩子,憨得很。”
  
 
第35章 
 
  李爷爷爱说话,偏鱼还爱吃他的钩。
  赵晚晴在河边坐了半小时, 一条小鱼都没钓上来, 眼瞧着李爷爷大笑着又甩上一条长鱼来,觉得是他的说话声惊了她的鱼,收起钓竿, 打算再换个地方。
  李爷爷看见, 笑道:“小丫头, 钓鱼要沉得住气, 坐得住。动来动去的,可钓不到鱼。”
  她哪里动来动去了?她不也才换两个地方么?赵晚晴不说话,挑了个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了。
  赵临盎过来,对她说道:“李爷爷他没恶意的。”
  赵晚晴嘟囔,“是没恶意,就是话多了些。”她爷爷就没那么多话,以前还觉得太严肃,现在才发现, 还是话少的不招人嫌。
  赵临盎道:“他老伴去得早, 只留下一个儿子,如今也搬去城里住了, 一年半载难回来一次。他有一个孙女,跟我们差不多年纪,据说两三年没见了。兴许是看见你想起她吧,所以特别爱逗你。”
  原来是个孤寡老人,怪不得那么爱说话。
  赵晚晴沉默片刻, 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嫌他。”
  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丫头。
  赵临盎笑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他真正需要的,也不是我们能给的。”
  这个的确,儿女的关怀,不是一般人的善意能抵消弥补的。他们对他再好,也比不过他子女的一次归来。
  这厢两人正轻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那边,李爷爷又忍不住絮叨道:“不愧是一个豆荚里蹦出的两颗豆,你瞧两人好的,好像一个人似的。”
  说了两句话就是好了?他对好的定义还真……好吧,体谅他是个孤寡老人。
  赵晚晴竖着耳朵听自家爷爷对李爷爷轻道:“以前可没这么好,像上辈子的仇敌似的,见了面,谁都不服谁。晚晴脾气坏,经不起撩拨;临盎性子好,处处让着她。不然冠儿这十多年,是别想有安生日子了……”
  她脾气坏,他处处让着她?赵晚晴气得说话都喘了,问赵临盎:“我脾气坏,你处处让着我?”
  赵临盎自然不能说是,笑道:“没有,是我脾气坏,你处处让着我。”
  赵晚晴呸了声,“真虚伪,就会装无辜。”
  赵临盎摸摸她的头,叹息,“淘气。”
  上午钓完鱼,一众人并没有回去。拿出早准备好的刀子、架子、调料等东西,兴致勃勃地在河边烤鱼。
  “小丫头,钓了几条鱼?”
  杀了鱼,生了火,一群人围坐在树荫下的凉地上,李爷爷一脸促狭地问赵晚晴。
  赵晚晴的眼睛闪了闪,回道:“四条。”
  “噢?”
  李爷爷没上当,“你确定那是你钓上来的,不是临盎?”
  谎言被当众揭穿,赵晚晴不好告诉大家其实她一条都没钓到,红了红脸,一把抱住赵临盎,说道:“他的就是我的。”
  三位老人哈哈大笑。
  赵临盎帮她顺了顺散到脸上的刘海,也一脸好笑地望着她。
  赵晚晴尴尬,以采花为由,跑树林里去了。
  赵临盎在树林里找到她,“我的就是你的?”
  赵晚晴一脸惊奇,“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论赖皮谁比得过赵晚晴。
  赵临盎笑了笑,从她手里抽了两朵紫丁花别到她发卡上,赵晚晴的头发已经长起来,天然直的黑发带着几分自然的蓬松,衬得她的鹅蛋小脸越发的秀气古典,说道:“说了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赵晚晴采了一大捧的紫丁花,此刻为了嗅那淡淡的紫丁花香,脸都快要埋进花束里,小声嘟囔,“介意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就会假惺惺的装好人。”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临盎摇头,唤了声晚晴。
  赵晚晴抬头,意识过来他在拍照,朝他做了个鬼脸。然而甫抬头想拍的画面已被赵临盎拍下来。
  赵晚晴要看,赵临盎不给,只注意到他返回后的手机画面是她。
  赵晚晴叫:“你个死变态,你什么时候拍的我的照片?”
  她是死变态骂上瘾了吧?赵临盎才欲纠正她。赵爷爷他们烤好了鱼,正唤他们。
  赵临盎应了声,拉着赵晚晴过去了。
  赵爷爷他们不是第一次烤鱼,手艺自是好得没话说。再加新钓上来的鱼没受什么污染,鲜嫩肥美,味道极佳。
  赵晚晴贪嘴,多吃了些。谁知到了晚间,竟生起病来。
  “女孩子娇娇嫩嫩的,你怎么什么都给她吃?”
  看孙女多次跑卫生间,蓬头垢发的,黄胆水都吐出来了,赵奶奶着急,责怪赵爷爷。
  赵临盎替爷爷说话道:“不关爷爷的事。”
  换谁吃了十多天的冷凉瓜果,偏寒偏弱的脾胃也耐不住,再吃点油荤,确实容易生病。不然同行几人,怎么偏她出事?几位爷爷年纪大了,可比她的身体“娇嫩”多了。
  又问:“梁医生怎么还没过来?”
  梁医生在镇上开了间诊所,平时赵爷爷赵奶奶有个小病小痛,都去他那里拿药。若是天晚了没办法过去,一个电话,他也会过来。
  赵爷爷道:“刚打电话给他,说正在吃晚饭,应是吃完饭再来吧。”
  话音才落,就听门铃响,赵临盎去开了门。
  梁医生给赵晚晴诊断了,说是伤食。打了点滴,又留了药,说明天不好再过来,就在赵爷爷赵奶奶的感谢声中回去了。
  赵晚晴吃了药,胃肠痛的症状减轻了些,头晕恶心的症状却没什么好转。
  赵临盎送爷爷奶奶下楼休息后,又折回来,问她:“可得到教训了?”
  赵晚晴没好气,“不能乱吃东西么?”
  刚奶奶还责备爷爷给她乱吃东西,现在她又这么说,让爷爷听了,岂不闹心?
  赵临盎拿起她床头桌上,还没来得及吃的西红柿,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是不能乱吃东西,不过不是那个‘乱’,是这个‘乱’。小心爷爷听到了又寒心。”
  生病已经很难受了,他还要说教责备她的不是,赵晚晴莫名地想哭。
  说道:“你别再怄我了,你再怄我,小心我吐给你看。”
  赵临盎在她额上探了探,已经不发热了,相反,还凉得有些不正常,“还难受?”皱眉问。
  赵晚晴“嗯”了声,突然捂住嘴。
  赵临盎还没来得及拿纸篓给她,便听她“哇”一声,刚吃的药、喝的水,全吐出来了,弄得床上地下一片狼藉。
  床单湿漉漉的,是没法睡了,赵临盎抱她去他的房间,重新喂她吃了药,方过去那边收拾。待他收拾完回房,赵晚晴已晕晕沉沉地睡着了。
  一夜无事,翌日清晨,梁医生又过来给赵晚晴打点滴。
  赵晚晴晕陶陶的,只叫头晕。
  梁医生又重新开了药给她,赵晚晴吃了,一觉睡到中午,再醒来,不那么难受了,吃了点东西,还要睡。
  怕她再睡下去影响夜间睡眠,赵临盎躺在她旁边,陪她说话、打游戏。正玩着,有电话打进来,看上面显示着纪雪莹的名字,赵晚晴撇嘴。
  赵临盎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拿着电话出去了。很快,挂了电话回来,赵晚晴却不在房里了。
  看见赵临盎接电话,赵晚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已好几天没听到她的老人机响了。
  平日里,楚默的电话打得是最勤的,恨不能一小时一个电话给她,也不知他哪那么多话要说。郝天意虽没楚默的电话多,一天却也差不多一通电话。可与他们联系频繁的她,居然才发现,她有好几天没跟他们说话了。
  回房找了半天,电话是找到了,可因没电,早自动关机。又忙着找充电器,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见。
  “找什么呢?”
  赵临盎来她房里寻她,看她蹲在地上,在带来的行李箱里翻来翻去,问。
  赵晚晴不理他,丢了那个早该淘汰的古董电话,爬上床,捞了个枕头在怀里,冷冷地看着他。
  明白铁定是纪雪莹的电话又刺激到她,赵临盎揉乱她的头发,“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明白?”如果他真跟纪雪莹有什么,早在一起了,还有她什么事?
  赵晚晴仍是不理他,格开他的手,很大动作地拉开薄被蒙上头,躺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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