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乔清菀身后，来到了拍摄现场。
莫昶延看到乔清菀身上穿的衣服，唇角挑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那双沉静眼眸难得多出了一丝笑意。
于铁军从摄像机中抬起头，扫了乔清菀一眼，皱起眉问，“你这裤子是怎么回事？”
乔清菀面色微红，有些尴尬，她低声道，“对不起啊导演，服装师准备了两条，都不合适。”
于铁军气得想拍桌子，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衣服全都是按照你们的身材订制的，怎么可能不合适？”
莫昶延敛眸，眼底笑意收得一干二净，沉声道，“于导，别急，先去看看。”
小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摄像机，正要对着乔清菀拍照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男人沉冷的声音，“服装师是吗？你也一起去。”
她动作一滞，连忙把摄像机藏到袖子里，抬起头，看到的是男人俊朗分明的面庞。
原来这就是陆小姐的未婚夫，无论气质还是仪表，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就连声音也这么性感，简直完美。
于铁军跟副导演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拍摄现场。
江斯聿此时正在十几米远处的小阁楼里专心研究台词剧本，并未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倒是他的助理秦烈看到这边情况不对，又记起来自家太子爷告诉他多留心点儿乔小姐，没多想便跟了过去。
服装间，莫昶延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件衣服，那双眸子沉的不像话。
乔清菀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有人故意在服装上动手脚，但她想不出是谁。
自己才刚进组，并未得罪过什么人。
下一秒，男人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在乔清菀的耳边响起，“你被辞退了。”
不难看出，莫昶延这话是对小雯说的。
小雯脸色微变，磕磕巴巴道，“莫总，为、为什么啊？”
她做这些的时候，哪里想到莫昶延堂堂一个上市集团的总裁会出现在剧组呢？
怪不得陆小姐那么讨厌这个乔清菀，看来这个狐狸精手段还挺高，把陆小姐的未婚夫都给勾跑了！
莫昶延阴沉着脸，把衣服扔在她面前，冷声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小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底泛起一层水雾，嗓音听来着实委屈，“莫总，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您这话我真的不明白。”
莫昶延淡淡瞥了她一眼，沉声问，“说，谁指使你的？”
听到这话，乔清菀皱起了眉，莫昶延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这服装师跟自己并没有什么恩怨，看起来又很怕丢掉工作，如果没人给到她更大的好处，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江斯聿的助理朝乔清菀这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有点不对劲：“等等，乔小姐，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血迹？”
经过秦烈这么一提醒，乔清菀才感觉到了疼，她吃痛地拧了拧眉。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莫昶延脸色沉得更很。
于铁军扭过头，看到了她肩膀上的血渍，摆摆手道，“这衣服有问题，小乔，你赶紧去换。”
小雯看着乔清菀，眸中的得意一闪而过，她在内心啐道：活该！
幸亏陆小姐留了后手，让她在乔清菀那件外套内衬里放了几根针。
只要乔清菀一抬肩膀，活动几下身体，针就会稳稳地扎在她身上。
然而很不幸的是，小雯一闪即逝的表情被莫昶延给成功捕捉到了。
这就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莫昶延看了乔清菀一眼，眸光微变，“于导，麻烦您的助理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于铁军身边有位年轻的女助理，之前做过护士，处理这点小伤绰绰有余。
乔清菀没再说什么，跟着于导的助理一起进了休息室。
下一秒，男人淡淡瞥她一眼，沉冷的嗓音落入空气中，“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小雯刚想说不是她，却被莫昶延脸上的表情给吓到了，难道这次她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莫总……”她的声音弱了下来。
莫昶延眸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对方给你的，我能加倍给你，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仍需要印证一下。
小雯被他眼底的威严震慑到了，纵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师，但她也知道在江城，根本没有哪个家族势力能与莫家相匹敌。
莫昶延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的手段可想而知，如果他真的想调查一个人，那还不简单？
小雯心里明白，莫总现在已经是在给她台阶下了。
她看都不敢看莫昶延一眼，心底的紧张也没能得到多大的缓解：“别，我说，莫总，我都说……”
听到熟悉的名字，莫昶延一言不发，面容却愈发冷峻。
莫昶延给项骏打了个电话，后续的事情全权交由他处理，小雯则离开了剧组，并且答应以后不再与陆薇薇联系。
于铁军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直接去了拍摄现场。
当然，他没忘记联系新的服装师来剧组，至于服装，他已经交给其他服装师重新调整了。
莫昶延站在休息室门口，等着乔清菀出现。
五分钟后，她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乔清菀抿着略微发白的唇，她很庆幸伤的只是胳膊，如果是脸，那她可能这辈子都演不了戏了。
见到她，莫昶延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疼惜，他俯身，问了句，“还疼吗？”
“没事，谢谢莫先生关心。”乔清菀依旧没能忘掉她被绑架那天上午，在手机上看到的关于他和陆薇薇的热搜。
这几天来，她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跟莫昶延保持距离。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虽然乔清菀也不确定，莫昶延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些什么。
男人移开目光，语调不容反驳，“今天别拍了，你好好休息。”
乔清菀抿了抿唇：“一点小伤而已，我不需要休息，”她侧眸看向于导那位女助理，“你说是不是？”
女助理本想说是，但余光对上莫昶延那张深邃阴沉的双眸，终是没能把“是”字说出口，她转而说道，“乔小姐，您还是听莫总的吧。”
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乔清菀皱起了眉，“不，我听导演的。”
莫昶延用命令的口吻道，“休息一上午，下午开拍，我会跟于导说。”
乔清菀本想再坚持，可又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说太多，她转过身，踩着高跟鞋直接返回了片场。
秦烈躲在休息室门口的柱子后面，看到这副情景，快步离开。
回到片场后，他把情况全都报告给了自家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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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上午，乔清菀边看江斯聿拍戏边钻研剧本，认真得很。
她勾了勾唇角，心道江斯聿不愧是影帝，演技就是到位。
乔清菀顿时感到了压力，她的目光定格在江影帝身上，许久未移开，完全没注意到莫昶延愈发阴沉的脸色。
直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的响起，“看够了吗？”
第32章 偏执
乔清菀动作微顿，扭头朝莫昶延看了一眼，却没听出男人话里多余的情绪，她面不改色道——
“没有，江老师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能让人完全沉浸在剧情中，难道莫先生不这么觉得？”
让她去酒店休息她不去，在这里看别人演戏倒是看的不亦乐乎。
真是够可以的。
莫昶延朝江斯聿那边扫了眼，语气带着细微的不悦，“他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会演戏的人。”
听他这么说，乔清菀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疑问，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话里有话？
隐约能感觉到他不是很开心，乔清菀抿了抿唇，也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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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剧组盒饭到了。
一行人正围坐在一起，准备吃饭。
乔清菀默默打量了一眼莫昶延面前未开启的盒饭，低声问，“莫先生，这个你吃的惯吗？”
她总觉得，像莫昶延这样的骄矜贵公子，应该很少吃这类快餐，这和他的身份和气质不搭调。
还没等莫昶延说话，乔清菀就看到江斯聿过来了。
他在乔清菀旁边坐下，还把盒饭里一只鸡腿夹给了她，“喏，菀菀，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乔清菀本来想再夹回去的，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总不好驳了江斯聿的面子，只道，“谢谢江老师，不过下次您自己吃就好，不用给我。”
一份盒饭里只有一只鸡腿，还不是每天都有，给她了他就没得吃。
“你受伤了，应该多补补，上午我一直忙着拍戏，都没能照顾到你，真的很抱歉。”江斯聿盯着乔清菀的眼睛，声音温润如玉。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江老师不用担心。”乔清菀抬起眸，朝他微笑。
下一秒，莫昶延清淡的嗓音在乔清菀耳边响起，“你跟我换一下位置。”
乔清菀抬眸看了他一眼，问：“……又怎么了？”
她刻意加重了又这个字。
莫昶延那双眸子沉静无澜，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莫太太，听话。”
乔清菀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起身坐回了角落。
江斯聿她不了解，可乔清菀总觉得，他对她这个根本算不上朋友的人好的有点过头了。
而莫昶延和她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有名无实，她觉得，自己还是离这两个人都远一点比较好。
午休时间过后，开始拍下午的戏份了。
乔清菀是第一次与江影帝这种咖位的演员搭戏，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得不承认，这种紧张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的发挥，一场戏NG了五次。
于铁军盯着显示屏，对乔清菀的表现不甚满意。
至少到现在，他还没看到她和江斯聿之间产生发化学反应，也就是观众们俗称的“CP感”。
于铁军拿着喇叭喊道，“小乔，这一场注意一下你的眼神！各部门准备，我们重来一次！”
乔清菀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于导对于镜头和演员的要求简直到了苛刻的程度。
江斯聿站在乔清菀对面，扬起唇角对她道，“别怕，我又不是怪物。”
乔清菀闻声抬头，以前她没有刻意观察过江斯聿的五官相貌，可这么近距离一看，她才注意到江斯聿的眼睛竟然和她的江哥哥十分相似。
果然兄弟就是兄弟。
即便江斯城是由江家父母收养的孩子，但也改变不了他们两兄弟的模样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像的事实。
话说回来，江斯聿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江哥哥的、她不知道的消息？
两秒过后，乔清菀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就这个问题好好问问他。
她朝江斯聿勾了勾唇，露出浅笑。
莫昶延站在于铁军旁边，通过摄像机看到这一幕，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乔清菀接下来又拍了几条，最后才勉强能让导演满意。
于导说，如果后期她状态回来了，可能会再考虑补拍，现在就先这样。
一个下午总算过去了，这部影片中晚上的镜头本就不多，今天又是第一天开拍，考虑到各位工作人员的状态和情绪，吃完晚饭后，于铁军就让大家早点回酒店休息了。
片场和酒店距离并不远，乔清菀赶在莫昶延之前回了酒店。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今天拍戏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要怎么才能解决它们，但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知道的是，莫昶延一直跟在她身后，刻意把脚步放缓往前走。
回到酒店，乔清菀简单冲了个澡，她换上睡袍站在落地窗前，忽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以后她和江斯聿搭戏的时候，把他当成她的江哥哥，会不会更容易入戏些？
这个电影里面，有很多剧情线都是依靠男女主的感情线来推动的，所以说，如果乔清菀真的想把赵城阙这个角色塑造到位，就不能对剧中的戚合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
若是她能把这种感情演出来那当然再好不过，但总归不能让观众们看出破绽来。
就在乔清菀正思考问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门，发现来的人正是江斯聿。
乔清菀站在门口，勾了勾唇角，礼貌性地问道，“江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不是跟你说过别跟我那么客气吗？”
乔清菀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习惯了。”
“想跟你对对戏，找下感觉。”江斯聿挑唇，边说边挥了挥手中的剧本。
乔清菀面露尴尬，对他说，“那你先在门口等我五分钟可以吗，我换身衣服。”
“没问题。”江斯聿唇角牵出笑意，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样子。
五分钟后，乔清菀走过去，给他开了门。
江斯聿坐在她房间的客厅沙发上，不急不缓的指出了今天她拍戏时出现的问题。
乔清菀专心的听着，时不时的皱眉沉思。
江斯聿扬起嘴角，问，“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入戏太慢的问题？”
他的声音把乔清菀扯回了现实，她咬着唇角：“对，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建议吗？”
江斯聿翘着二郎腿，侧眸看她一眼，温声道，“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我不介意。”
乔清菀只是抿了抿唇，并未答话。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注意到她的表情，江斯聿半开玩笑的问道：“怎么？在你心里，我还是无法跟他相提并论吗？”
乔清菀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优秀，他也很优秀，你们都很厉害，真的不需要非得分出个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