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千金——茗荷儿
时间:2019-08-26 08:33:45

  张培琴走到前面念了一分钟非常不诚恳的道歉稿子。
  稿子里,只承认了她偷拆信件违反了道德,对于她那些污言秽语却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等她念完,杨佩瑶也走到前面,大声说:“我不接受你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也不会原谅你。”
  大步走回自己班级的队伍。
  再往前头看,张培琴目中含泪,又是一副被欺负的委屈像,而姚老师仍是铁青着脸一边叹气一边不停地摇头。
  秦越悄悄走到杨佩瑶身边,轻声道:“怎么不圆滑点儿?”
  杨佩瑶盯着他反问,“老师,别人道歉,就一定要原谅吗?”
  秦越没回答,但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散会后,杨佩瑶把他的手绢还给他,诚恳地说:“老师,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说声原谅,大家都有台阶下,谭校长和姚老师面上也好看。可张培琴根本没有觉得自己错,我跟她也完全没有和好的可能。我干嘛要为了别人的面子勉强自己?”
  秦越笑道:“我个人认可你的说法,但是,站在老师的角度上,我要考虑大局,还是希望学生之间能融洽相处彼此和睦。”
  杨佩瑶咬下唇角,“老师,我明白了。”
  秦越笑一笑,“你回去上课吧。”
  下了第二节 课,杨佩瑶去念校规。
  大喇叭放在教导处。
  教导处有四人,除去教导主任之外,还有三位干事,分别负责三个级部的零散杂事。
  杨佩瑶敲门进去,就看到四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到她身上,有讶异,有轻视,还有惋惜。唯独一位二十出头的女老师,面带笑容地说:“杨佩瑶是吧,来这里。”告诉她怎么用广播,怎么调节音量,又问她,“你背过校规没有,这里有稿子,你可以照着念。”
  “谢谢老师,”杨佩瑶已经把校规背得滚瓜烂熟,但是怕临时忘词,便把稿子接在手里,先清清嗓子,打开扩音器开关,一条条往下念。
  读到第四条,不得私拿损坏公物和他人财物时,杨佩瑶有意加了句,“信件也是他人财物之一,而且性质更加恶劣。试想想,假如你的私人书信,无端被别人偷看甚至传阅,你会是什么感受?如果不立即加以制止,人人都学习某同学的不良行为,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清甜柔美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了校园各个角落,同学们都惊呆了。
  秦越正批改上节课的背默课文,听到此处,愣了片刻,忽然就弯起了唇角。
  谭鑫文说让她念校规,可也没规定不能说别的。
  杨佩瑶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突然觉得秦越真好……好喜欢这样的班主任
 
 
第52章 戏院
  谭鑫文也听到了, 急匆匆走到教导处。
  刚进门就看到杨佩瑶身姿端正地站在扩音器前, 秋风从半开的窗扇中吹进来, 吹拂着她腮边双马尾辫,一张小脸白净柔美。
  杨佩瑶捧着稿子正~念第八条,学生不得打架斗殴纷争闹事。
  她同样给出了解释, “这里的纷争斗殴不但是指行动上的暴力,也适用于言语上的暴力。行为上的暴力会伤害人的身体, 而语言暴力却直接伤害了同学们的心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心灵伤害更为严重,造成的影响也更为深远。”
  谭鑫文突然就打消了制止她的念头,静静地站在门边等着她把剩下的校规念完。
  其余几条, 杨佩瑶暂时没有心得,所以就没有演绎, 中规中矩地念完之后, 关上扩音器, 这才对谭鑫文打声招呼,“校长好。”
  谭鑫文神情复杂地看她两眼, “念完回去吧,以后只读校规即可, 不用多说其它的。”
  杨佩瑶脆生生地答应, “好,校长再见,老师们再见。”
  教导主任摇头苦笑, 一脸无奈地说:“谭校长,你也看到了,这个学生太嚣张,根本不服管教。”
  那位姓苏的女老师不赞同,“我觉得她挺懂礼貌的,出去进来都打招呼,落落大方。至于今天她解释的这两条校规,我感觉很有道理。特别是关于……语言暴力,刚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我立刻联想到自己身上,我们为人师表,在日常言语中也应该注意措辞。语言是有力量的,能激励人,也能伤害人。”
  谭鑫文连连点点头,“我跟苏老师看法一致,杨佩瑶同学的思想固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总体来说是可取的,值得我们借鉴。实话说,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也考虑过很多。”
  杨佩瑶完全不知道,教导处里,老师们针对她的言论和做法开展了一场小范围的讨论会。
  她急匆匆地上了个厕所,便回教室准备好下节课要用的书本。
  高敏君看到她,两眼直冒星星,“杨佩瑶你太厉害了,敢在全校广播批评里张培琴,这下她丢人丢大发了。”
  杨佩瑶抿着嘴笑,“我没有专门针对她,我是有感而发。”
  可心里也觉得十分畅快,谁说念校规不能夹带私货的?
  因为假公济私多少出了口气,杨佩瑶一整天都很高兴,连带着大姨妈都没那么难受了。
  放学回家后,四姨太显摆出她买的戏票。
  是第四排中间的绝好位子,但是价钱比平常也贵了一毛。
  因为戏台高,头两排的位子需要仰着脸看,时候久了脖子疼,而后面几排会看不清演员的面部神情。
  就属第三到第五排的票子最贵,最难买。
  戏票后面有两行小字,“购置春装请到新安百货公司,款式时尚,价格实惠,品种繁多,任君挑选。”
  仔细一看,竟然是用钢笔写的。
  杨佩瑶扶额,一座戏院差不多有500个座位,如果都用手写的话,还不得累死?
  也不知道顾平澜是怎么想的?
  日子一晃就到了星期六。
  杨家人按照之前定好的,先吃馆子,然后到葵青戏院看话剧。
  葵青戏院门口的橱窗里挂了话剧社的大幅剧照,被灯光映着,流光溢彩,其中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合影在最显眼的位置。
  杨佩瑶逐一指给太太看,“朱丽叶是白咏薇演的,演罗密欧的这个叫做魏鹏,是高二年级的,”又特意把高敏君指出来,“以前国中时候的同学,现在也同班,是我的好朋友。”
  正说着,余光扫见顾家那辆别克汽车缓缓驰近,停在路旁。
  程信风当先下车,瞧见杨佩瑶,目光闪了闪。
  紧接着顾平澜将顾夫人扶出来,顾静怡也下了车。
  杨佩瑶上前招呼,“伯母,静怡,顾二哥。”
  顾夫人穿着秋香色斜襟夹棉袄子,墨绿色罗裙,外面拢了件水貂皮短披肩,用红宝石别针扣着,雍容华贵。
  看到杨佩瑶,顾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伸手牵住她,“瑶瑶来了?”又笑着看向未来的亲家母,“杨太太来得早。”
  太太迎上前,笑道:“我们也刚到,孩子们心急,吃完饭就催着过来,谁知来早了,戏院还没开门。”
  趁长辈们寒暄,杨佩瑶问起顾平澜戏票的事情。
  顾平澜含笑解释,“前两天我只顾忙乎衣裳,把这事给忘了,来拿票的时候才想起来……临时找人写了大概百十来张,都是正厅和包厢的好位子,其余边座没写。”
  边座和后排的票子便宜,人们相对不那么宽裕,并不一定能负担得起在新安百货的消费。
  这时,戏院乌漆漆的木头大门打开,两个体形健硕的男人门神般站在两边,又有身穿灰色裋褐的男子上前,恭敬地请顾夫人先进。
  顾夫人拉起太太的手,“进去吧。”
  连带着姨太太们一道,率先走进戏院。
  顾夫人他们原本在第三排正中间,为了说话方便,顾夫人便换到第四排跟太太挨着,杨佩瑶则跟顾静怡坐在一起,紧挨着顾夫人,顾静怡旁边是顾平澜,太太的另外一边则是杨佩珍和杨佩环。
  三位姨太太换到了前面的第三排。
  待他们坐定,戏院里才陆续放其他人进来。
  杨佩瑶四处张望,发现了他们班里的好几位同学,都是带着家人一起来看。
  整个戏院坐得满满当当。
  顾静怡指着二楼靠左边的一间包厢,“白咏薇家的人在那里。”
  从底下往上看不太容易,杨佩瑶伸长了脖子也只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长得很白咏薇很像,肤色也有些黑。
  不大时候,台下灯光变暗,舞台上却亮起明亮的光圈,高修远西装革履地走上去,简单介绍了雅声话剧社的发展历程和往年取得的成就。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高修远下台,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戏院里骤然安静下来。
  第一幕的场景展现在舞台上。
  杨佩瑶接着先前的话头,侧身低声道:“娘,那个穿墨绿色花边……”话出口,想起旁边是顾夫人,赶紧解释,“伯母对不住,以为是我娘呢。”
  顾夫人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她多叫几声“娘”,轻拍下她的胳膊,“没事,都一样……绿衣裳的怎么了?”
  杨佩瑶低声道:“她是高敏君高小姐,我娘不认得她。”
  顾夫人仔细打量几眼,“哦”一声,“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化上妆不像了。”
  杨佩瑶笑笑,再没打扰她。
  换成中文台词之后,演员们的情绪更加饱满,情感的演绎更有张力,比原先的英文台词还要出色。
  杨佩瑶很快沉浸在剧情之中。
  顾夫人原本对这种话剧并没有什么兴趣,远不如听戏有韵味,只是碍于顾静怡的面子才过来。
  观看表演之余,时不时看一眼旁边专心致志的杨佩瑶。
  越看心里越欢喜。
  她连接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就巴望着能有个贴心小棉袄,最好是娇滴滴粉嫩嫩的,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
  后来生出来顾静怡。
  顾静怡也好,但是她不粘人,宁可坐在旁边啃手指头,也不愿爬到她身边腻歪。
  长大之后更加独立,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自己很有主见。
  顾夫人为人母的乐趣顿时少了一半。
  可得知长子相中杨佩瑶之后,顾夫人心底的执念又被唤醒了。
  儿媳妇跟闺女没什么不同,况且闺女以后要嫁出去,儿媳妇却是要留在家里一辈子的。
  她就喜欢杨佩瑶白净乖巧的模样,还有她腮边的一对小梨涡,笑起来贴心贴肺的。
  尤其,刚才糯软清甜一声“娘”,喊得她从心里往外泛着蜜。
  杨佩瑶被剧情感动,并没有察觉顾夫人不时侧头看自己,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在剧场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也痴痴地凝在她身上。。
  戏院里,边座算是相当不好的位置,尤其是第一排的边上,会被舞台两边的柱子挡住视线,只能看到舞台的一半,但是观察台底下的观众却非常方便。
  程先坤坐的就是第一排最靠边的座位。
  他的脚尚未完全好,走起路来虽然不瘸,但仍是疼。这几天都是贴着跌打损伤膏。
  按说,这样的情况应该少走动。
  但他按捺不住想要看到杨佩瑶的渴望。
  连续写过两封信不见有回音,程先坤心里忐忑不安,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自己信里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人其实最经不起思量。
  有些事情如果不去想,过去也就过去了。
  若是思量了,就好比多了个发酵的过程,以前的情形就好像电影胶片般,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第一次在金梦见到杨佩瑶,她眼里还有几分怯,好奇地四下张望,漂亮得像个小仙女。
  程先坤对于夜总会里女孩的美貌总是心存疑惑。
  一是因为化妆,二是因为灯光。
  古早便有“灯下看美人”的说法,因为被柔和的灯光映着,再难看的人也会增添三分姿色。
  不是没人邀请杨佩瑶跳舞,可她都微笑着拒绝了,独自坐在桌边,恬静自如。
  程先坤想验证一下自己的魅力,在她又一次拒绝了别人之后,走到她面前。
  事实证明,他很有女人缘。
  很明显她是第一次跳舞,举止拘谨,但聪颖,身体很柔软,只要他给她一个暗示,她就能领悟到。
  虽然不若跟熟手跳舞配合得那么和谐,却另有一番滋味。
  尤其她确实漂亮,眉眼精致如画,白净的肌肤好像细瓷般滑腻。
  而且还是中学生,杭城最有名的武陵高中的学生。
  程先坤毫不犹豫地把她列为自己下一个狩猎的目标,在日历上重重标记了武陵高中校庆的日子。
  到了那天,他主动请缨去拍照。
  报社主编是他姨父,凡他所求无有不应。
  以往报纸上每有空白处,就会用他写的一些小随笔充数。
  自然,他的文笔和品味完全过得去。
  在武陵高中,他找了两圈才看到她,穿件普通的学生旗袍,站在柳树下,清新脱俗,比在夜晚的灯光下更加漂亮而且稚嫩。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她的好感,又顺理成章地定下约会。
  冲洗相片的时候,他真正是诧异了。
  几乎每一帧都那么美,不是人工雕琢刻意摆出来的美,而是浑然天成的美。
  他想得到她。
  所以即便脚不方便,仍旧一瘸一拐地赴约。
  她却是病了。
  雀跃的心突然就沉下来,失望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回家之后,细细端详着他私自保留下来的照片,他感觉自己已经在那对俏皮的梨涡中沉醉……
  还是半下午的时候,程先坤就已经到了,在戏院对面的茶馆坐着,隔着玻璃,他看到杨佩瑶从车里下来,亲昵地挽着一位妇人的胳膊,指着橱窗里的相片给她看。
  陆陆续续有人来,挡住了她的身影,却挡不住他牵系在她身上的那颗心。
  程先坤原本买得也是好位子的票,进门之后跟人换了。
  这部剧他在大学就看过许多次,剧情几乎滚瓜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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