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千金——茗荷儿
时间:2019-08-26 08:33:45

  嘟嘟囔囔好几句,不见顾息澜应声,抬头去看,他神情木木的,压根没有听到似的。
  顾静怡气得无语,跟顾夫人告状,“娘,您看我哥,都不带理人的。就这样还想跟宋清结婚,宋清能看上他?”
  “哪个宋清?”顾夫人大惊。
  顾新梅满脸兴奋,好奇地问:“就是今天献唱的甜歌皇后吗,她要跟大哥结婚?”
  顾夫人沉下脸,“这都哪儿跟哪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小静别瞎说。”
  顾静怡嘟着嘴,愤愤不平地说:“哪里瞎说?报纸上都登出相片了,说我哥跟宋清正拜见父母,好事将近。我还想呢,难怪娘忙着收拾屋子,不是因为这个?”
  顾夫人扫一眼神情冰冷的长子,忙寻来今天的报纸。
  《杭城日报》第二版登着模特儿启动仪式的消息,配图是顾息澜身姿笔挺地站在中间面带微笑,宋清小鸟依人般站在他旁边。
  看着虽然挺亲近,可上面文字全是关于模特儿比赛,并没有提及两人的亲事。
  顾静怡笑道:“不是今天的,也不是杭城日报,是申报,咏薇还说要是结婚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漂亮。”
  话音刚落,就见顾息澜“腾”地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吃了”,迈开大步往外走。
  “自新,”顾夫人唤住他,“整整一天没好好吃饭,晚饭不能不吃,特意给你炖了牛尾汤。”
  顾息澜上午从火车站回来,先将宋清送到酒店,回到家匆忙换件衣裳,连饭都顾不得吃,就赶到百货公司。
  中午回来又喊饿,说跟宋清吃饭没吃饱。
  他有个臭毛病,在外应酬吃不下东西,最多吃个三两口下酒菜。
  那会儿已经过点了,家里饭菜都凉了,顾夫人催着厨房热,他却不耐烦等,塞了两只花卷嘴里,就开始四处打电话。
  平常壮实得像牛,能吃两大碗米饭,三碗面条的人,一整天只吃了两只小花卷,够塞牙缝?
  顾夫人不容得他再饿着肚子睡觉。
  这时下人们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
  除了牛尾汤,还有红烧排骨、清蒸鲈鱼,都是顾夫人特意吩咐给顾息澜做的。
  顾息澜没胃口,喝了碗汤,吃半碗米饭就推说饱了。
  顾夫人看着他冰冷面孔上的沉寂,轻轻叹口气,“饱了就去歇着,马不停蹄跑这些天,过会儿我让厨房做碗馄饨。”
  顾息澜轻声道:“不用了,我不饿,您吃完了早点睡。”
  转身走出门外。
  尽管他跟往常一样寡言少语面无表情,顾夫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压抑着的烦闷抑郁。
  三个子女中,顾夫人最感愧疚的就是长子。
  刚做母亲,她百般不适应,情绪时常焦虑不安,尤其顾息澜又不是个会讨人欢心的,怎么逗也不肯开怀大笑,故而对他并不喜爱。
  顾息澜不到两岁,她怀了次子,因怀相不好,身体倦怠,对长子更是多有忽视。
  五岁开始,顾息澜住在楚家,一住就是七八年,跟楚青水一道练武上学,偶尔回自己家中几天,也不怎么言语。
  顾息澜国中毕业后,顾夫人是希望他能继续读书,过几年相对清闲的日子,但顾维钧不同意,将他丢在外面撒手不管。
  一丢又是三年,眼看着长子混出头来,能够在杭城的娱乐场所中立足,顾维钧又把他拎回家接管工厂。
  顾维钧刚过世那年,工厂正经营惨淡,而商会的董事个个老奸巨猾,顾息澜二十刚出头,身挑两处重担,忙得焦头烂额。
  顾夫人眼睁睁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寡言,白天早早出去忙碌,晚上回到家就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
  顾静怡抱怨长兄不搭理人,顾夫人却是明白,肩上的重担压得长子喘不过气,哪里还有心情说笑。
  好容易,商会的混乱已经被压住,工厂和百货公司虽然不怎么盈利,却已走上正轨。
  顾息澜终于肯考虑婚姻大事,对她说想娶杨家三小姐。
  虽然顾杨两家素不来往,这桩亲事也多有不妥,可顾夫人怜惜长子过得苦,婚姻上定然要顺着他。
  否则在外头忙得像牛,回到家也没有个可心的人陪伴。
  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所以,哪怕顾息澜想娶天上的七仙女,顾夫人也愿意费心成全。
  好在顾息澜幸运,杨佩瑶对他有情有意的。
  上次在餐馆无意中碰到,两人亲亲热热手拉着手,长子眉梢眼底尽是欢喜,吃顿饭恨不能把眼珠子黏在小姑娘脸上。
  临去申城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就变了脸?
  难不成两人吵架了?
  转念想,又觉得不可能,虽然自家儿子说话不动听,心眼却实在,对谁好就死心塌地对她好,绝不会今儿好了,明天又翻脸。
  那就是杨佩瑶生气了。
  因为报上的花边新闻生气了?
  顾夫人这边猜测,相隔不远的小洋楼上,顾息澜在看报纸。
  他书房里有《申报》,不过平常只扫两眼头版新闻,从不翻后面的小道消息流言蜚语。
  此刻倒是看得认真,一行行地读,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杨佩瑶泪眼婆娑的双眸。
  她说,我不想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我真的很难过,很想哭,会胡思乱想想很多……
  她说,我就是小心眼爱钻牛角尖……
  顾息澜知道记者在拍照,他自认站得直行得正,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问心无愧,却没想到他们会演绎到这种地步。
  顾息澜并没有跟宋清单独相处过,交谈次数也不多,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模模糊糊的。
  可他清楚地记得杨佩瑶的相貌,又大又圆的杏仁眼,鼻梁挺直,鼻头小巧,上面一粒淡褐色的小痣,双唇如刚绽开的樱花般娇艳水嫩。
  顾息澜抿抿唇,拿起电话,摇出那个已经打过许多次,却始终被拒绝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
  依然是略带静海口音的女仆,“杨家公馆。”
  顾息澜沉声道:“找三小姐,杨佩瑶。”
  “啊,”女仆迟疑数息才扬声道,“三小姐,电话。”
  杨佩瑶刚看完算术笔记,趁着下楼倒茶的工夫翻了翻报纸,刚巧就听到电话声。
  接过话筒,很随意地问:“杨佩瑶,请问哪位?”
  短暂的沉默之后,听筒里传来那个令人心醉的声音,“瑶瑶,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明天接你吃饭好不好?”
  杨佩瑶默一默,想到刚看到报纸上那张珠联璧合的照片,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用。”
  随即扣了电话。
  春喜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打过无数次电话,有时早上,有时晚上,一天能打三四回。
  四姨太说他不是正经人,别转给三小姐。
  前阵子,三小姐病着,自然不能听电话,现在她已经大好了,自己再继续搪塞,肯定会被三小姐察觉。
  现在听语气,好像三小姐并不太待见这人,没准儿她就不会追究自己的失职和擅作主张了。
  杨佩瑶上楼,俯在床上趴了会儿,去卫生间洗把脸,打起精神继续做算术题。
  直到把第二节 的课后题全做完,这才收拾起书本,把上午买的天青色棉布拿出来。
  这种棉布很便宜,十几块布头才花了八块钱。
  她现在手还生,想先做几条家常穿的衫子裤子找找感觉,上手之后,再开始裁剪那些款式复杂的洋装跟袄裙。
  家常裤子很简单,裁出裤腿来,不用特意留裆,腰间打褶,缝上松紧带就可以。裤脚可以做成散的,也可以用松紧带收一收。
  不得不说,胜家缝纫机真的很好用,踏板顺畅针脚细密,而且不容易断线。
  杨佩瑶一鼓作气缝出来两条裤子,用边角料做了条手绢,这才上床睡觉。
  转天按时起床跑步。
  四姨太也早早起来了,在院子里慢慢溜达着散步。
  一家人正吃早饭,杨致重满面红光、迈着大步走进门。
  太太支使周妈添双碗筷,又吩咐四姨太,“快给都督端洗脸水。”
  杨佩瑶忙站起身,“我给爹倒水,四姨太给爹沏杯茶吧。”
  等到杨致重坐下,太太才有问:“都督说是去个四五天就回,怎么耽搁到这时候?真叫人着急。”
  杨致重乐呵呵地说:“会议前天就散了,行政院苏院长留我叙了点私事,又在济南耽搁一天……对了,瑶瑶,你怎么认识苏院长的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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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处理
  杨佩瑶一脸懵懂, “不认识呀, ”蹙眉再想一想,“三班有个苏至和, 但我们从没说过话, 完全不熟悉, 其他再没有姓苏的了。”
  杨致重道:“怎么可能?要是不认识, 苏院长怎会知道你的姓名, 还知道你现在上高一……苏公子在报社当记者,叫那个,那个苏先坤。”
  “程先坤?”杨佩瑶脱口而出。
  “对!”杨致重一拍大腿,“就是他, 苏夫人娘家姓程, 他为了不引人注意,用了母姓。”
  杨佩瑶气道:“原来是他, 最讨厌无耻了。”把程先坤支使人殴打姚学义,结果学校冤枉她, 劝她退学之事说了遍, “我前几天刚给警察局打电话揭发他,不知道抓进去没有?”
  “胡闹!”杨致重喝斥声,紧接着道:“警察手里没证据, 哪能凭你一句话就抓人?即便有证据,也不可能把苏院长的公子抓进监牢。瑶瑶,学校的事情,爹会想办法, 不能无缘无故让你吃亏,可苏公子的事儿,到此为止,再不许提起。”稍顿片刻,“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还要平白得罪人?”
  杨佩瑶分辩道:“我不是要得罪他,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而且,他打人难道不应该做牢?最起码也得赔偿医药费,□□两年。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三姨太在旁边看着父女俩争论,兴奋得心跳快了好几拍,巴不得杨致重立刻厌了杨佩瑶,她好煽风点火,把杨佩瑶花一百好几十块钱买缝纫机的事情捅出来。
  一百六十块可不是小数目,太太能娇惯她,杨致重却未必。
  三姨太眼巴巴地盯着杨致重,只可惜杨致重不但没发火,反而和缓了脸色,解释道:“历朝历代的王子,只要不存心谋反,没有人会追究他们犯法的事情。我看苏院长对你印象颇好,苏公子想必也是好心替你出气,这事就不必往外宣扬了。”
  杨佩瑶呼口气也没再说话。
  她已经从程先坤,应该是苏先坤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上,猜测出他的家世不错,没想到背景这么深厚。
  行政院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是只能仰望却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尤其这个时代正处于封建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交替的阶段,立法尚未完善,法规对那些特权阶层来说只是个摆设。
  就如杨致重把成江饭店砸了,连带着打伤好几个职员,不也是屁事没有?
  沉闷地吃完早饭,仍是去图书馆学习。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
  邱奎如约而至,带来了这周的笔记。
  太太含笑感谢他,“麻烦你每星期过来,耽误你时间了。”
  邱奎回答:“伯母不客气,我是班长,应该的,再说给杨佩瑶讲解一遍,我也跟着复习一遍,不耽误。”
  态度非常诚恳,并没有因为杨家的奢华而慌乱或者拘谨。
  太太对他印象很好,吩咐春喜端上茶水点心,主动避到楼上。
  姨太太们自然也不好张罗麻将,都自觉得回到自己房间,唯独杨佩珍上下打量邱奎好几眼,目光落在他已经洗得泛白的黑布鞋上,撇撇嘴,上楼去了。
  杨佩瑶这星期刻苦用功,积攒了许多问题,邱奎耐心地给她解答。
  两人正学习,门房进来禀告,说有位白小姐来拜访。
  杨佩瑶知道是白咏薇,连忙对邱奎道:“你稍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起身到外面把白咏薇迎进来。
  白咏薇跟邱奎打声招呼,看到桌上的书本,歉然不已,“真不巧,打扰你们了。”又对杨佩瑶挤挤眼,“你先补习,我就想请教你件事,等你们补习完再说。”
  说罢,从茶碟里拿一只点心,小口咬着吃完,然后翻出课本在邱奎对面写作业。
  邱奎丝毫不受影响,心无旁骛地给杨佩瑶讲题,推导公式的时候尤为细致,一步步问她听懂没有。
  讲完一遍,换个思路再讲一遍。
  杨佩瑶因着白咏薇在,开始有些分神,慢慢就沉浸进去,跟随他的讲解,把几个公式完全理解透彻了。
  等讲完,暮色已经开始四合。
  邱奎起身告辞,白咏薇拦住他,笑道:“咱们俩顺路,待会儿一起走吧,我只跟佩瑶说几句话,你稍等我两分钟,行不行?”
  邱奎不便拒绝,应道:“好。”
  杨佩瑶一边招呼邱奎吃点心,一边问白咏薇,“什么事儿?”
  白咏薇道:“是模特比赛要穿的衣服,预赛我要上场三次,打算穿三套不同风格的衣裳,如果进入决赛,还要准备两套。你帮我想想穿什么合适?”
  杨佩瑶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便道:“我考虑考虑,你是哪天出场?”
  白咏薇摊手,“明天下午,特地让静怡跟她大哥求了个情,把我安排在星期天,这样不用耽误功课。”
  明天下午上场,现在还不知道穿什么衣服,这不可能是白咏薇的风格。
  十有八~九是她的托辞。
  杨佩瑶并不戳破她,笑道:“我晚上给你电话。”
  白咏薇道声好,谢过她,跟邱奎一道离开。
  太太从楼上下来,问道:“你们班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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