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你日理万姬(穿书)——荀二
时间:2019-08-27 08:22:12

  “可……可是……”陈凉真一阵子毛骨悚然,“通过把弄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来平衡朝堂,会不会……挺不好的。”
  “沈某从来不是君子,可以用兵不血刃的方式来解决的事,沈某从不想让任何自己人流血。”沈南风说了这句话,脸色暗沉沉的,眉宇间存了三分厉色。
  陈凉真吓了一跳,她顿时有些懊悔了。
  她想想也是,沈南风经历了太多战场上的生死离别,他完全没必要为了敌人的道义去牺牲自己的手下。
  每个人的命都是命,每个人的感情都是感情,不分高低贵贱的。
  况且,尔虞我诈的皇权斗争,哪里不是男儿血,女儿泪?
  沈南风从来不是君子,她又何苦做个管闲事的圣母?
  况且她还不是圣母。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今天,有点想睡觉……咕噜噜,咕噜噜,睡过去。
  不想写小剧场了……
  小渣:一到我的戏份就不想写小剧场?呵,亲妈。
 
 
第98章 地头蛇陆家
  陆家乃久居建康的江东大族, 在当地声名赫赫, 其府宅有百年之久,飞阁流丹,格局精巧, 水流密布,从前门到厅堂甚至可以划船抵达。
  饶是见识了这么多世家府邸, 陈凉真还是会为了陆家府宅的精致夺目而啧啧称奇。
  “别像个土包子一样。”司马沅站在小舟上, 暗暗嫌弃她。
  “晓得了。”陈凉真乖乖敛了眉,在他身后当婢女。
  此次来访, 属于微服私访。
  马车停在正门,被陆家赶来的车夫泊到了陆家专属的马厩里。
  为了低调行事, 他们事先并没有遣人告知陆家,而是规规正正递了帖子前来。
  丹阳陆家,在朝廷南迁之前本就是地头蛇,祖荫富足,产业众多,连普通奴仆吃穿用度都跟小户人家的小姐少爷差不多。
  所以这些奴仆对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若是王谢家族前来, 他们前呼后拥,好不奉承。
  如今见来人只得沈南风、司马沅、陈凉真三人,并不是什么名贵华服,也无多余的仆从跟随,便起了怠慢心思。
  方才陈凉真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他们看来就是小家子气, 以仆窥主,那些人觉着司马沅与沈南风也不是什么大户世家出来的。
  况且近三个月以来,乔迁大户基本都要来拜访一朝地头蛇,他们也着实没见过这三个生面孔,于是心生嫌隙,以为他们不过是南迁的小门小户,穿了体面衣服来寻求庇护而已。
  他们一路行来,遇见的家奴都没给过他们好脸色,就连那船工,最后驳岸时,陈凉真的裙裾差点被夹在其中,那船工分明看着,却管也不管,异常粗鲁地泊了岸。
  多亏了司马沅,眼疾手快地替她一扯,才令陈凉真免遭栽落船底的下场。
  只是那毫无技巧的靠岸,船身一个倾斜,船工丝毫无忧,船头的三人却遭流水溅湿了衣衫。
  司马沅皱起了眉头,沈南风一个身影掠过去,像是老鹰提小鸡一般,将人高马大的船工提上了岸,不顾船工惊呼,一脚踢在了船工膝盖骨上。
  “啊啊啊啊!!!”船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膝盖骨直直被踢碎了,像一摊软泥一样跪在地上,全然失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家奴仆气度,像一只拖了绳的疯狗一般咒骂着。
  不只是他,周围的奴仆纷纷围了过来,有人偷偷去叫了护卫,有人去请了大管家过来。
  他们个个神色鄙夷又害怕,毕竟他们这般的大户人家从来没有出过如此刁民,青天白日在别人家中毁人手脚,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一般像陆家这般的大户人家,除了大管家之外,还有分属各个地方的小管事。很快一小管事被人带了来,跟随而来的,还有一群陆家豢养的护卫。
  “将这三人通通给我捉拿了,敢在陆家挑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如此放肆!”越大的官越懂得做面子,而越小的爪牙则毫无顾忌地嚣张。
  一群护卫围住了三人,为首的几个个护卫上前,准备擒拿看上去最为弱势的陈凉真,结果人还没走到他们面前,直接被沈南风一个扫堂腿,扫到了一片。
  沈南风朝陈凉真使了个眼色,三个月的默契配合不是盖的,小姑娘迅速取出腰间的针,巧手向这几个还没站起来的护卫扎去。
  这些人的瞬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许是他们的症状太过骇人,一时间竟没有一人敢上前去。
  只余那小管事,怕失了威信,颤抖着腿叫嚣,“没有王法啦,没有王法啦,哪里来的诨人,竟敢偷了陆家的名帖前来闹事,快报官,快去报官!”
  说着,狠狠踢了旁边的小跟班一脚,那小厮箭一般冲了出去。
  那小管事无端端给司马沅三人安了个偷名帖的罪名,无非是想师出有名,偷世家名帖在当时可是重罪,挂一个偷名帖的罪名,对于一般的普通人家来说,除了牢狱之灾之外,这一家的所有人便再也与世家、仕途无缘了。
  司马沅被陆家这阵仗气笑了,“好一个陆家,好一个罪名。”
  他轻轻鼓掌,嘴角牵起,笑得危险又讽刺,“今日陆家真叫孤大开眼界,区区刁奴也敢擅自代替朝廷定罪,不识陆家主的人,还以为陆家果真是有不臣之心呢。”
  这些奴仆哪里听得懂司马沅所言,正此时,大管家正往这边赶来,听到司马沅所言,连忙一揽衣摆,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贵人恕罪,贵人恕罪,小的几个不识大体,冲撞了贵人!”
  那一自称的【孤】,放眼整个江南,有几人敢用?
  大管家又不是傻的,自知自家刁奴冒犯了贵人,赶紧跪下认错。这贵人恐怕还能看在陆家主的薄面上,饶过这群无知之徒。
  方才的刁奴们一见大管家都跪下来,霎时间变了脸色,哪里还敢认为眼前人不过是贫弱可欺的小门小户,一时间纷纷吓得跪了下来。
  ……
  陆家家主陆正到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厅堂外一群奴仆畏畏缩缩地跪着,还有那碎了膝盖、断了腿骨的几个护卫与船工,见了陆家家主,连头也不敢抬。
  他们如是做,一来是跟随大管家不得不如此做,二来怀了侥幸,陆家最是护短,见外人欺陆家至此,陆家家主未必会对客人有好脸色。
  饶是对方是宗王之类的大人物,陆家家主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过。
  毕竟如今,是世家略大于皇权的,尤其是陆家还是建康的地头蛇的情况下,这群刁奴甚至还抱有一线希望。
  果真,陆正见外人欺陆家家奴至此,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脸色便真的差了几分。
  他铁青着脸,步入厅堂,便见堂中大喇喇坐了三个人。
  一人不由分说地上座,一人左下首喝着茶,还竟有名女郎在角落里喜滋滋地剥着橘子。
  陆正:“……”
  他正准备发怒,忽觉上首端坐的少年有点眼熟。
  待他从记忆里翻找出片段之后,登时一个哆嗦,双膝一屈,“臣丹阳郡守陆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还望陛下恕罪……”
  老半天,位于上首的少年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少年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留陆正,跪到膝盖酸软。背后的一群刁奴,这下连最后的希望也失了去,纷纷面露绝望。
  “陆郡守。”正当陆正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之时,少年开口了。
  “是!”陆正赶紧答道。
  “陆郡守有何罪,罪不过一帮家奴之恶行,着实令清河王十分恼怒呀。”司马沅慢吞吞开口,他并没有说自己怎样,而是将事情推给了清河王沈南风。
  言罢,沈南风放下茶杯,配合地咳了两声,他乃习武之人,本身中气十足,直接给了陆正以震慑下的敲打。
  陆正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想起之前门外一片狼藉之景,余光又扫到了少年衣摆,发现竟然湿了一大片,显然是渡过家中小溪之时沾染上的……
  他原以为司马沅方才如此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如今看来,是自家刁奴着实惹怒了新皇,犯下了大不敬的重罪。可恨方才那些刁奴还在此惺惺作态,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是得罪了这未来的天子。
  一时间,陆正只觉额头汗珠滚个不停,他俯身稽首,“皆是微臣治家不严之罪,望陛下海涵,望清河王海涵呐……”
  那原本骄矜的气焰瞬间消弭于无。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当真是自己治家不严,才被司马沅抓到了把柄。
  然鹅,陆正这一天的噩梦还未结束。
  在司马沅亲自下坐,将战战兢兢的陆正扶起之际,一名衣着华贵妇人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饶了茜儿罢……您打死她,就是打死了我呀……”妇人哀哀婉婉地跪了下来。
  “虎毒且不识字呀,老爷……”
  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清河王的眼睛亮了亮,连喝茶都有味了。
  陈凉真橘子皮不剥了,直接悄悄踱了过来。
  司马沅见两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这几天努力锻炼码字能力,争取快快快快速码字!
  沈鸡:我想我有必要跳出来说一下了,没有清真,一直是鸡胗,谢谢!
  真真:不不不,真辉党呢,真辉呢呢呢呢呢……
  小清一把提起真真的领口,扔了老远:没有那根东西,就别跟老子抢女人。
  小渣、小瞎揩了揩额头的汗:兄der,谢谢帮我们说出心声啊……老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真真不服气地准备爬回来,沈鸡摇着尾巴给了她一只手:呐,看你可怜的,背你吧。
 
 
第99章 陆茜
  妇人云鬓高髻, 鸳鸯海棠纹玉簪斜插鬓边, 徒添风流。
  她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长相美艳,衣着华贵, 乍看之下,与如今流行的清高孤冷的寡妇风格相去甚远。
  陈凉真断定, 这一定不是正室, 指不定是哪个老爷宠爱的偏房。
  陆正太阳穴青筋直冒,他就不明白了, 这些陆家的贱婢家奴为何偏偏非要在这种时候给他找茬,”管家, 送青姨娘回房,勿要在郎君面前丢人了。”
  陆正重重咳了两声,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眼神一对,立即会意主人要求,领了两个护卫来,准备拖走青姨娘。
  哪知青姨娘同样会意了他们的打算, 就像只身手灵活的兔子那般, 纵身挪到司马沅身前,她跪了下来,一把抱住司马沅大腿,“小郎君,小郎君,妾身知您心肠好, 求您救救妾身的女儿。”
  她心知,连陆正都要跪的年轻人,除了御座上的那人以外,怎可能还有其他人。
  如今也只有他,能救她的女儿了。
  “贱婢,陛下岂是你能随意碰的。”陆正言罢,一脚踢在青姨娘肚子上。
  青姨娘闷哼一声,痛苦得小脸扭成了一团,登时忍不住,呕了一口鲜血。
  那陆正见青姨娘呕血,神色似有不忍,就是那一瞬,他重新肃了神色。
  ”快拉走,莫脏了陛下的眼。“陆正吩咐侍卫。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司马沅陡然一惊,他此时才明了到,为何中原世家不喜在江东走动的真正原因。
  吴人易动轻安,礼法之道自是与中原不同,比如刚刚那一脚,放中原哪个世家之主,都是做不来的。
  两名侍卫向前,欲捉拿青姨娘,正在此时,司马沅锐眼一抬,“别动她。”
  本来陷入绝望之中的青姨娘一听此话,登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感激地仰头看向了司马沅。
  “夫人请说,到底情况为何?”司马沅客气道。
  “妾身……陆青氏,乃陆家家主的妾室……妾之小女陆茜,年方十四,性格乖巧敏顺,从小与其嫡姐陆氏采薇交好。”
  “大姑娘自京口回来之后,一直被关在族中祠堂。茜儿受不住大姑娘哀求,偷偷放其离开,并替其跪祠堂、抄佛经……遭夫人的侍婢发现后……老爷说,要……要以家法处置……”青姨娘说到最后,嘴巴忍不住恐惧到哆嗦颤抖。
  原来这青姨娘有一女,名叫陆茜,年方十四,恰恰比嫡女陆采薇要小一点点。陆采薇大闹京口之后,被沈忌擒拿了回来,一直关在族中祠堂那里。
  许是关系实在是好,许是陆茜本身软糯可欺,在陆采薇的苦苦哀求之下,陆茜偷偷放走了陆采薇,并代替她在祠堂罚跪、抄佛经。
  无奈一朝被正房侍婢发现,陆正与正房降怒,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小小庶女身上。
  此时嫡庶区分本就严格,妾室就是变相的家奴,连生的儿女也与正房所出的嫡子嫡女都有天壤之别。
  “家法为何?”司马沅皱了皱眉头。
  “一……一百大板……”青姨娘浑身一个激灵。
  一百大板,此时司马沅尚且不清楚陆家的板子到底有多重,且观青姨娘的形貌,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出,这一百大板下去,那姑娘怕是就要这样去了。
  “陛下,休要听她胡言乱语!”陆正气急了,若不是沈南风阻拦,早就想把眼前女人的嘴给撕烂了。”
  “陆正!”那青姨娘眼睛骤亮,“你个畜生,枉我十六岁为你开|苞,兢兢业业服侍你近二十余年,你便是这样对我,对我们的女儿的?!”
  听到【为你□□】四个字,沈南风的眼睛亮了起来,陈凉真的眼睛也亮起来……司马沅憋着严肃,耳朵也不自觉竖了起来。
  原来眼前的青姨娘,是为陆正开|苞的通房丫鬟出身啊……
  陆正一时间,耳廓与脸颊俱红。
  只见那青姨娘又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小郎君之恩,罪女下辈子,定然结草衔环相报!”
  言罢,眉宇一横,直直朝柱子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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