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反派妹妹——浮生有鹿
时间:2019-08-27 08:23:18

  她将自己靠近他一些,如同靠近一轮旭日。
  司徒衍似乎没将长孙氏的话放在心上,继续道:“就算慕容芊还活着,这么多年来,她都未曾来寻过女儿,也说明她并不想找回葭儿。既是如此,葭儿跟她已是没有任何瓜葛。更何况,要娶妻的是朕,若是朕愿意娶她,又管她是谁。”
  说罢,他没有给长孙氏开口的机会,又道:“比起关心朕的婚事,朕觉得,母后更应该关心长孙筹的事。”
  长孙氏听到长孙筹的事时,毫无波澜的眸子在慢慢地变亮,脸上浮现一抹惊色。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也是你舅舅。”在猜测过诸多可能后,长孙氏迫切地问道。
  “没做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长孙筹年岁增长,却操心过多,难免会积劳成疾,落下病根。”司徒衍的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他毕竟也是朕的舅舅,朕应当为他的身体着想才是,所以,朕特派数位太医前往太尉府,帮舅舅看诊,以便舅舅能早日康复。”
  长孙氏的骨子里如同渗入道道凉风。
  初夏燥热的天,对她而言,却像是数九寒冬般,让她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司徒衍。
  而他的眼眸,却如不见底的深渊,令长孙氏感到陌生。
  年轻帝王站在初夏的烈日之下,身形高大颀长,衣袖边缘的丝线跳动着点点烁金。如今的他,早已能独挡一面,不会受任何人的挟制,没有人能忤逆他的旨意。登基后,短短数日以来,他以摧枯拉朽之势,向附属于云陇集团的家族发出致命的攻击,所过之处,皆是无形的白骨。
  因他已是对云陇集团出手,所以,他才会坦然无惧地站在这里,与她当面对峙。
  长孙氏的眼皮子始终没有动一下。
  回想起过往的岁月,她感慨了许久,只觉她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盼到先帝死,可没想到,儿子的做法也是令她寒心。
  半晌,她长叹一声:“皇帝,你可忘记,你为何会一路顺风顺水?”
  司徒衍明白长孙氏是在提醒他,多年来,若非长孙家族的助力,他的太子之位不会那么稳。
  他并不是真的不认这个母亲了,而是他明白,他要是有丝毫的退步,他的这位母亲就会紧紧相逼。
  司徒衍提了口气,话语里如掺杂了寒冰,清晰地落入长孙氏的耳里。
  “儿臣并非想有意为难母妃和舅舅,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分寸为何物。”
  话落,司徒衍宽大的衣袖一挥,眼神决绝,“送太后回长信宫。”
  很快的,诸多侍卫上前,恭请长孙氏回去。
  “太后娘娘,请随属下回宫。”
  那架势,大有长孙氏不回去,他们就会采用强制的方法。
  “皇帝,你是打算□□哀家?”长孙氏拧眉逼问。
  实际上,不消司徒衍明说,她也该懂。
  “哀家不用你们情。”长孙氏愤愤然离去,临走前,她留给司徒衍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怼,“皇帝,哀家也想你要明白,为君王者,需知孝道。”
  司徒衍面不改色地听她说完,再是转身离去。
  现场的事,他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听了惊天秘闻的众人,在金吾卫的疏通下,提心吊胆地散去。
  姚太傅亦是随着人流,抱着张轻筠,往外而去。
  这个时候,张轻筠已是逐渐地清醒过来。
  “姚……姚太傅……”她只觉头痛得厉害,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当她的视线往下探去,看到自己凌乱的衣裳时,不禁受到了惊吓。
  “我不是在跟李小姐她们玩花签的么,怎么会在你怀里?”张轻筠的面上浮起纷晕,挣扎着要从他的怀中下去,“我跟你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姚太傅见人醒了,也及时将她放下去。
  他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她的身上后,又适当地与她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张小姐,抱歉,是在下冒犯了。”他解释道:“当时,你醉酒后,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来到这里。微臣恰好见到,就跟了进来。”
  他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并将长孙氏的阴谋给省略了。
  张轻筠的视线往四周打量,认得出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在此之前,司徒衍就是来的这里。
  她看到地面上杂乱的脚印,又想起自己在迷乱中听到的模糊声音,可以判断出,刚才,应该有很多人来过。
  “就是因为我醉倒后,误入此处,所以,我的衣裳也成这样了?”
  她也是聪慧的人,明白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姚太傅的眉目舒朗,眼神坦诚,“张小姐与其他小姐玩花签时,在下就在附近。所以,你离席后,在下放心不下,跟了过来。你酒醉之时,可能误以为这是可供更衣的地方,才会让你的衣裙变成这样。在下怕小姐做错事,也才会做出这般僭越的举动。在下本打算见到你的侍女们,再将你交给她们,可你先是醒过来了。”
  他一直在关注着张轻筠,所以,他亲眼看到张轻筠离席后,是被几名内侍押住,那几名内侍为了保险起见,将张轻筠的衣裳扯开一些。
  如此一来,等人赶来时,就算司徒衍和张轻筠之间没有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幸好,司徒衍只是假意中药。等内侍们全都离开后,司徒衍也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待司徒衍走了,他才进去将张轻筠抱出来。
  然而,在内侍们扯张轻筠的衣裙时,张轻筠在朦朦胧胧中,曾反抗过一番,发出过些许的惨叫。她的声音引起了园中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赶到的速度太快,所以,呈现在众人眼里的是那样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画面。
  “那真是多亏了姚太傅。”张轻筠的手攥住他的外袍,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幸好,大家不是看到她和新帝在一起。不然,在新帝的心里,她怕是跟那些蓄意爬床的女人差不多。
  就算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希望自己被他误解。
  “张小姐,在下也不是会逃脱责任的人。”姚太傅见她怅然若失的神情,以为她是担心名誉的事情,即是动了动唇,“要是你愿意,在下可以过几日,就托人到张国公府上提亲。”
  “谢谢姚太傅的好意,但是,我还是想一个人先冷静几天。”张轻筠的脑子很乱,但还是礼貌地朝他挤出友好的笑容,“而且,婚姻大事,我需要先回家同父母商量。”
  “这是自然。”姚太傅也没有强迫人的爱好,尊重张轻筠的意思。
  “我等你的消息。”他展眉一笑,同张轻筠告别,“要是你有任何难处,可以随时让人来同我说。”
  他远远地站在那,衣袍随风轻扬,如谦谦君子一般。
  没过多久,一道女子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姚嵩,你真的要娶张轻筠?”
  女子显然很是恼怒。
  她一边质问着,一边哒哒哒地跑过来。
  如此嚣张跋扈,姚太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姚太傅回过头,与司徒闻乐对上了视线。
  以往,姚太傅待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可今日,他的面容上,显然有了些许冷意。
  司徒闻乐心里发怵,却仍是撑着脸面,跺脚问道:“姚嵩,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回禀长公主殿下,微臣的确有这个打算。”他的话语里有的尽是冷漠与疏离,好像在直接告诉她,此事与她无关。
  司徒闻乐的眸光微滞,险些站不住脚。
  喉间涩涩的,她努力了一段时间,才勉强将一句话说出来,“可是……张国公府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她望着他的眼,想从他的眼里,看到有所商量的余地。
  可姚太傅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但张小姐要是愿意,我会亲自去请求陛下为我和她赐婚。”
  张国公府本是想让张轻筠当皇后的,而今,出了这种事,张轻筠做不成皇后,张国公府肯定会迁怒于他,不会轻易将张轻筠许配给他。
  可是,张国公府也属于云陇集团,亦是新帝打压的对象,为此,新帝还特意派了唐国公前往前线,调张国公回来。相比起其他人来,让张轻筠嫁给一个与朝政之事无关的太傅,新帝会更放心。
  像是明白自己和他彻底无望,司徒闻乐愣在原地,再提不起力气,去逼问他什么。若是再问下去,他的回答定是会让她更伤心。
  “打扰了。”司徒闻乐趔趄地后退几步,正打算跑开,姚太傅却已是赫然提醒:“长公主殿下,微臣清楚你的立场,但是,不管你们怎么做,都请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你在说什么?”司徒闻乐恍然抬眸,听不太懂他的话。
  “张小姐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你很清楚。若是陛下没有离开,微臣没有及时赶来,那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如了你们的愿?”姚太傅的脸上只剩下冷厉的神色。
  他跟着张轻筠过来时,也看到几名内侍去跟司徒闻乐回话。
  司徒闻乐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指尖在不住地颤抖,“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没有……”
  她并没有真的在司徒衍的醒酒汤里下药,她只是做样子给长孙氏看,想让长孙氏以后不要再拿性命来威胁她了。
  “张小姐醉酒,想必也不是偶然吧?”姚太傅接着说道:“还有那几名内侍的话,微臣都听得很清楚。”
  司徒闻乐瞬间了然。
  她在他眼里,就是那种害了他心上人,十恶不赦的女人。她怕是多说无益。
  姚太傅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不满,但他对她,确实没有了耐心。
  他不想继续听她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微臣只是区区一介太傅,殿下犯不着跟微臣多费口舌。”
  司徒闻乐浑身僵硬,如同陷入冰窖之中。
  而今,姚太傅不愿意相信她,长孙氏以为她办事不利,新帝可能也以为她背叛了他。
  而且,她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伴随在新帝身边的女子竟然就是沈葭。大家都以为她做了坏事,沈葭肯定也不会原谅她了。
  无论哪一方,现在估计都不会待见她。
  她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却像个吃力不讨好的小丑一般。
  她陷入了绝望又无助的境地。
  “对啊,我就是算计她了怎么样?”司徒闻乐高高地扬起小脑袋,敛去眸里的泪光,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已是句句如刀锋,“你区区一介太傅,凭什么对本宫说教!你下次再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宫说话,本宫就让人剁了你!”
  言罢,不待姚太傅有所回应,她赶在态度前头离去。
  无论如何,尊严,她还是要的。
  “不可理喻。”姚太傅自言自语道。
  但远望着她那高高在上的背影,他有些恍惚。
  姚太傅没想太多。
  没过一会,他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态。
  *
  夜晚,养心殿内。
  司徒衍坐在金案前,听来人禀报长信宫的消息。
  “陛下,太后娘娘回了长信宫后,就一直在诵经。在用膳方面,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期间,太医也去看过了,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
  “你退下吧。”司徒衍微是颔首。
  他也清楚自己的母亲。长孙氏性子偏执。既是一切照常,那她可能还有其它的想法。
  在时刻记挂她身体的同时,他还要提防她暗地里的举动。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待宫人一离开,司徒衍即是抬手去揉眉心。
  沈葭默默地坐到他的身侧,在他的肩上寻穴施诊,缓解他的疲惫。
  不同于人前那位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年轻帝王,此时的他,眉宇间透出些烦躁之意,表明他也是有着像普通人一样的情绪。
  沈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有些明白,在原书里,司徒衍为何到最后,是将皇位传给薛仁钺。
  若是他有了皇嗣,他早早地过世,皇嗣登基后,长孙家族势必会趁着皇嗣年幼,挟持皇嗣。与其如此,他宁愿将皇位传给有实才的薛仁钺,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沈葭想着,让自己挨得更近一些。
  等收回针后,她将头靠到他的肩上,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听门外有宫人来禀:“陛下,闻乐长公主离宫出走了。”
 
 
第86章 可怜
  闻言,司徒衍和沈葭齐齐抬起了头。
  沈葭的眉目有些凝重:“皇帝哥哥,这件事有点严重。”
  司徒衍的眸光幽暗,传那宫人进来。
  待见到那宫人的身影,沈葭不等司徒衍开口,即是微蹙双眉,再次跟他确认道:“你将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宫人战战兢兢地跪下,“听长公主殿下宫里的宫人们说,今日,长公主殿下回去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里,闭门不出。晚上,她们想进去服侍长公主殿下梳洗更衣时,才发现殿下已经不见了。一天下来,都是一名宫婢在冒充她,待在寝宫里。”
  沈葭又问:“你们去找过了吗?她从宫里消失,守门的侍卫总该知道些情况。”
  宫人道:“今日,陛下派太医前往长孙大人的府上时,她是乔装成一名小随从,混迹在太医队伍里,悄悄溜出去的。”
  照此看来,司徒闻乐是真不见了。
  沈葭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自己今天因为长孙氏说的那些话,有些烦闷,也没有去在乎司徒闻乐。
  她看了下司徒衍,问道:“皇帝哥哥,闻乐她会不会是因为给你下药的事,才走的?”沈葭当司徒衍也会责怪司徒闻乐,解释道:“那碗醒酒汤,我后来去看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朕明白,朕不是误以为她做了什么,而是怪她既然是苦衷,却不说出来。”司徒衍也想起来了。
  起初,他以为司徒闻乐真地会遵从了长孙氏的吩咐,在酒水里下了药,也曾对她失望过。但后来,他得知醒酒汤里没有多余的成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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