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不达眼底,几乎是和她面对面地一字一句道,“不要哪里?嗯?”
谢迟:“……”
季庭鹤俯身的时候睡袍更加敞开了,可以顺势看见他腹部十分漂亮的肌肉纹理,搭在她身旁的小臂也十分有力,将整个床垫压得凹陷下去一角。这总是会让谢迟生出去捏一捏试试手感是否是如同想象中那般好的危险想法。
季庭鹤继续面无表情道,“不是没有我,你就睡不着么?要不要我搂着你,亲自哄着你睡?”
谢迟眨眨眼,试探地说了一句,“可,可以么?”
当她注意到季庭鹤青筋直跳的额角时,忽的急忙改了口,“不了不了,小叔叔,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呢。”
说完,她就立刻缩进了被窝里边,只露出一双小鹿一般水灵灵的眼睛从里边看着他。
季庭鹤见她这幅模样,倒是没有再去理她,而是转身顺手将灯都关了,只留下床头一盏十分微弱的光。
然后男人掀开另一床被子,背对着她躺下了,他还刻意给她留出了许多空间,自己那么高的个只是占据了一块比较小的位置,留给她了一个十分沉默冷硬的背影。
如果换做别的女人,可能会有两重理解。
一个是这个男人十分绅士礼让,对自己照顾的同时并无任何非分之想。
另外一个就是嘛……
这个男人宁可冒着半夜会掉下床的危险都不愿意和自己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当真是视自己如洪水猛兽。
无论是哪一个,都可让人知难而退。
只是谢迟不是别的女人。
越是对她表现出不感兴趣,就会越引起她的注意力。
在这一点上,谢迟十分地具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于是谢总准备开始采取今晚的行动了。
她扁了扁嘴,先是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然后像一只春蚕裹着丝一般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向着目标地点缓慢挪动,她的动作幅度非常之小,只发出了被子摩擦床单的轻微沙沙声,而且每挪过去一点点,她都会刻意停顿一下,从被子里偷偷探出头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确保对面的男人没有发觉之后,她又开始缓慢挪动起来。
这张床不算大,于是谢迟很快离季庭鹤只有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谢迟微微顿住了,她将头伸出被子,眨着眼睛看着男人的背影。
他的皮肤比较白,虽然跟自己比起来算是黑的,但是已经比许多男人白出了好几个度,估计是常年呆在办公楼里,就算每天有去锻炼也是在健身房里的原因。
说实话,谢迟的理想型男人并不是季庭鹤这样的,反而她觉得谢慕齐更加符合胃口一些,她更喜欢那种懂风情知分寸的男人,就算只是表面上是这样,那也足够了,这样和他们相处起来也会十分愉快,说散就散的时候大家也都不纠缠,甚至如果还能聊得来的话那么就还能做朋友。
但是季庭鹤这个人又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他身上一直带着的冷淡的烟草气息,看起来似乎寡淡无味,可是里头却又十足地摄人心魄,一旦染上一点,那么就会像上了瘾一般日思夜想,难以从中抽身而出。
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动心。
谢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过谁,最多就是停留在外表上的迷恋和喜欢。
这张皮囊放在谁身上,她都会喜欢。
但是在她看来,好感度上涨和爱又是简简单单的两回事。
季庭鹤对自己的好感度上涨可以因为任何原因,但是只要任何一方的目的不纯,这就不能称为感情。
或许他们之间,要比金主和奴仆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然而正在谢迟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前的男人的背影倏地动了一下。
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面前那个人直接转过了身。
或许是有反应时间的,因为他的动作不慌也不忙。
但是谢迟就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恍若躺尸一般静止在了原地。
男人转过身,面对面的,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角一颗泪痣在夜色中美得动人心魄。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烟草的香味,令人舒适的想要闭上眼。
然后,他的手将自己额头上散乱的刘海尽数撩了起来,令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更加清晰地映出他俊逸的面庞。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杯令人回味无穷的香醇红酒,唇齿留香。
“谢迟,你今晚,不想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要像女主一样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暴富,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呀!
这是今天第一更哟。
第21章 正人君子
谢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在这样的夜里,可以透过窗帘拉倒一半的窗户看见外边的夜景,现在这个时候在街上走的车并不多,但是还是有些微弱的灯光透过玻璃传了过来,照在他身后,像是微弱的星光。
这个男人的眼底也倒映着冷光,清隽好看的五官被星星点点的光照亮,带给人一种几欲窒息的美感。
他很沉默,沉默得就如同这样的夜一般,永远也不能透过这样的黯淡深沉的颜色去思考这背后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谢迟忽的开了口,“小叔叔,我睡不着呀。”
男人搭在她额头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垂眼看了她一下,接着他缓缓道,“你一向睡得很早,难道今晚有什么令你激动到难以入睡的事情……或者人么?”
谢迟顿了一下,然后和他对视了片刻,接着笑着说,“可能因为脚之前受了伤的原因吧。说起来,本来今晚的一切可真是糟糕透了,幸好有小叔叔在呀。”
季庭鹤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弧度非常小,他淡声说,“……是么?你认为我是个好人?”
谢迟点点头,眯眼笑着看着他,“当然是啦,在我看来,没有人比小叔叔更好了。”
只是季庭鹤却没有任何被夸赞的愉悦,他只是静静地盯着谢迟看。
这样的话,对谁都能轻易地说出口么?
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她也能这样毫无负担地笑着说出口么?
接着,一声极其轻的嗤笑声响起。
谢迟一直觉得,无论是怎样的笑声,只要是从他喉咙中发出的,都十分动听带感。
然后,他搭在她额头上的手缓缓向下,顺着她的额头向下勾勒着她的五官,动作非常轻柔,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顺着她的鼻梁缓缓滑下。
可能因为常年握笔的原因,中指部分有点粗粝,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带出一道细微的红痕,最后停留在她漂亮饱满的唇上。
他的指尖似乎格外偏爱她的唇珠,在上边反复来回摩挲着。
谢迟的睫毛在这样的动作下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听见他压低声音,十分冷漠克制地说,“那这样呢,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么?嗯?”
谢迟伸出手,轻轻地用食指勾住了他放在自己唇珠上的指头,然后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几乎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动作非常快,眼神也带着一丝狡黠,眨巴眨巴着看着他。
“无论怎么样,小叔叔在我心里就是好人,这是个事实,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毕竟在她看来,这么有责任心并且具有强大自制力的人,确实人品不错。
男人低笑了一声,很轻地落在她耳边,令她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
接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把抓住了,当她转过头去,发现是他用另一只手扣住自己手腕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直接被他从自己的被窝里揪了出来,夜风也趁着这个档子一直再往她的睡裙空隙中钻,晚上温度凉,冷得她直发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他生硬地拽进了他那一床被子。
对于谢迟来说,刚刚发生的这一瞬间,就好像是个极致的冰火两重天。
刚刚还被嗖嗖涌过来的夜风冻得怀疑人生,现在就是僵硬在了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身体很热,透过睡衣都感受到他身上有些硬邦邦的肌肉,在刚刚那样突兀的撞击之下,硌得她生疼,甚至还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体温对于自己来说太高了,就好像是一簇火焰一般燃烧着冰冷的自己。
谢迟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快要融化在他怀里了。
男人有力的双手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身,两个人几乎是隔着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谢迟在此期间一直是在颤抖的,甚至还不禁用手抵在了他的胸上,却因此将他身上的睡袍拽开了一些,直接用圆润的指甲在他的锁骨处划出了一道红色的抓痕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边的男人。
这确实对她来说太突然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按理来说,季庭鹤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但是男人甚至一句话都懒得解释,只是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他的力气很大,做得十分轻而易举并且慢条斯理,一边这样,他还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谢迟耳边,他喑哑的声音也化开在了夜色中。
“那这样呢,你还觉得我会是个好人?亦或者是正人君子么?”
“嗯?”
一边这么说着,他贴在谢迟后腰上的手也缓缓开始游移起来,仿佛有炽热的火焰在他手掌抚摸过的地方燃了起来,融进她的血肉,侵蚀她的骨头,令谢迟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声低声的尖叫。
他身上寻常那闻起来淡淡的烟草味也变得十分浓烈起来,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几欲窒息。
谢迟急忙开口道,“小叔叔,你……”
她话刚说到一般,男人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就抵在了她的唇上,让她刚要说出口的话直直被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他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轻声说了一句,“嘘。”
谢迟抿起唇,暗暗在想他究竟在发什么疯。
难道他生气了?
就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说他是好人的原因?
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会因为被别人夸赞人品好而生气的么?
接着,谢迟就感觉到男人将自己搂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过来,灼烧着自己,这种源自他身上的气场强大而又陌生,一时之间令谢迟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是好。
毕竟她一直都十分地自我感觉良好,一直都认为在刷好感度这条路上,无论自己展现的是怎样的人设,无论是表面看起来是顺利还是被压制,从实质上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占了上风的人,因为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男女老少,他们下一步的动作都能被自己大体上预料到,相当于是他们在跟着自己创造的节奏在走。
可是现在,这个节奏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打乱了。
季庭鹤自然也感受到了怀中的女人虽然面上镇定,但其实身子一直在颤抖,可能是真的被他吓倒了,他有些嘲讽地弯了弯唇。
然后,他用手遮住了女人的双眼,感受着她因为有些紧张而不停颤动的睫毛一直在扫动着自己的掌心,带来丝丝的痒意,像是一只知道自己快要被吞食掉的小动物一样,明明怕死的要紧,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英勇就义十分淡定的样子。
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垂下头,低头靠近了她的唇。
怀里的女人似乎是感应到了,眨眼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一双抵在他胸前的手也有些不太安分地四处乱动起来。
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时候,越是这样,就越会勾起男人的兴趣。
接着,在他侧过头,快要吻过去的时候,她忽的将头迅速别了过去,导致他只是微微擦过了她的嘴角。
他似乎是一点也不意外,并且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做。
所以每一步动作都十分淡定并且精准,像是经过准确计算过了一般,再少一分就不会把她逼成这幅模样,再多一分就会越过雷池,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唇在她嘴角微微停留了片刻,然后只是用舌尖微微扫过了一下,就即刻放开她。
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冷漠,就好像刚刚对她做出这般亲昵动作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一般。
然后,他缓缓道,“你不如这般所说的信任我,自然的,我也不是你话中所说的什么好人。”
他搭在她双眼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迅速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垂眼看着她,动作缓慢优雅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凌乱的睡袍,手指不动声色拂过锁骨处女人指甲留下的抓痕,将一床被子直接抗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侧过身,面沉如水,“所以,谢迟,知道怕了的话,就离危险远一点,这样你也会安全。”
“否则……”
他那像鹰一般的目光睥睨着她,然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低声警告道,“等到你后悔的时候,绝对不会能够全身而退。”
接着,季庭鹤便朝着门外大步走去,直接关了门。
留下谢迟一个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门看。
与刚才的惊慌失措相反,她似乎是有些缓过神来,整个人也淡定了不少。
她咬着指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嗯……”
刚刚如果她不躲开的话,刚刚如果亲上了的话,是不是床上就已经是另一幅激情凌乱的模样了呢?
谢迟一边想着这么做的可行性,一边捧着自己的脸说,“可是感觉第一次会很疼啊,那还是算了吧。”
“但是呢……如果是像小叔叔这么克制的男人的话,也不是不行,疼的时候喊声停说不定也能缓缓劲。”
另一边以为自己已经警告成功的季庭鹤如果听见她这话,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谢迟抿了抿唇,在想这件事对她来说究竟算不算亏。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处女情结,而且如果是跟季庭鹤的话也绝对不亏,并且说得上是血赚,但是总感觉自己为了刷好感度也不能这么拼。
别看谢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天作死的样子,其实她是最怕疼的,对任何痛觉都十分敏感。
谢迟苦苦思索了一番之后,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