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一件淡粉色棉服，一双翦水秋瞳，极为动人。她一脸期待看着苏寒臣，等他答复。
顾琳然眸光微凝，心中无声纷乱，她低下头，把散乱在桌上几瓶木糖醇，放到架子上。
她听到苏寒臣回了那女孩子一个字，“丑。”
“不会欣赏。”女孩不相信他的眼光，转头问顾琳然，“你觉得哪个好看？”
忽然被点名的顾琳然怔了怔，喉咙微微酸涩。“不然你看看这些吧！这里还有几个纸灯笼，你看喜不喜欢。”
她把收银台旁边的纸箱里搬了上来。
“咦，这里还有啊！”女孩放下兔子灯笼，拿了个纸灯笼在手里掂了掂，挺轻的。
“是啊！我们家的纸灯笼卖得很好呢！”小尤说。
女孩挑了两个，拿在手上比了比，最终选了一个狐狸的纸灯笼，“就要这个了。”
“好。”
“多少钱？”苏寒臣掏出钱包，面色温和地望着她。
顾琳然:“5块。”
女孩心满意足拿着灯笼，走到门口。
苏寒臣又从柜台边拿了一瓶橙汁，一块付了钱。
顾琳然从后面的货架上拿了两根小蜡烛，一起放进袋子里，“这一起给你。”
“谢谢。”苏寒臣的脸上有清浅的笑意，“你……”
“苏寒臣，走吧！”门口的那个女孩冲他喊道。
苏寒臣顿了顿，道，“那我们先走了。”
“嗯。”顾琳然睫羽垂下，扫着眼睑，眼神晦涩难辨。
苏寒臣双臂垂落身侧，不疾不徐走出餐厅，拎着苏珞的帽子就走。
“诶诶，哥，哥，你干嘛？”
“你刚叫我什么？”
苏珞连忙捂住嘴，不敢多话。
苏寒臣松开手，瞅了一眼她，语气淡淡，“欠收拾？没大没小……回去负重跑五公里！”
“啊……”苏珞吓得花容失色，可怜兮兮道，“您饶了我吧哥，你当我是你手下那些兵吗？一公里都要了我的命，还五公里……”
苏寒臣继续走，对她装可怜的功夫无动于衷。
苏珞又赶紧道，“苏团长，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指名道姓叫你了。”
顺势给他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苏寒臣:“……”
苏珞见他脸色似乎缓和了些，笑嘻嘻地拿着灯笼在他面前晃。
两人走了一段，苏珞把玩着手里的灯笼，不经意提起，“哥，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小姐姐长得还挺漂亮的？”
苏寒臣眼睫垂下。
苏珞又说:“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呢？”
苏寒臣瞅了她一眼，“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没，我就随便问问。”苏珞把灯笼撑开，又合上，“我周围有几个优秀的男孩子都单身，经常唠着要我帮他们介绍女朋友，下次我可以帮他们拉拉红线啊！”
“既然这么优秀，你自己怎么不留着？”苏寒臣说。
“……”
“他们都是我哥们，大家都那么熟，根本不来电好吗？”
*****
元宵夜，顾培山提早关门营业，和潘丽娟吃完饭后，两人就一起出去赏花灯了。顾翊也约了同学出去，家里就剩顾琳然一个。
顾琳然不想出去，也不想写文，拿着手机，瘫在沙发上。电视正在播《刑事侦缉档案》，恐怖紧张的音乐旋律回荡整个房间。这是第30次重温了，顾琳然早已经对里面紧张恐怖的气氛免疫。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放这些紧张刺激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看到里面女二求而不得，舍而不能，以前看了没什么感觉，今天不知怎么的，竟多多少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顾琳然正惆怅着，门铃响了。
她走到玄关处，从猫眼看了下来人。
是早上在便利超市和苏寒臣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怎么来了？
顾琳然疑惑着，把门打开。
苏珞看到她，微微瞠目，“咦，是你啊！”
苏珞眼睛弯弯，礼貌地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刚收衣服的时候，袜子不小心掉到你们家阳台了，可以进去捡一下吗？”
“哦好，进来吧！”顾琳然倾身给她让路。
“谢谢！”
苏珞脱掉鞋子，往客厅那走。电视机里面一个可怕的旋律响起，苏珞下意识看向电视。
一个束着头发，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马路边，双眼冷锐，面无表情，直直看着前方……
苏珞打了个寒颤，大步流星去阳台。
护栏板上一只浅蓝色袜子，孤零零躺在那里。
苏珞跪在地上，伸手去够。
“够得着吗？要不要我帮你？”顾琳然弯着腰问道。
“不用，拿得到。”苏珞身体搭在护栏杆边，用两根指头去夹。
试了两次就夹起来了。
“好了！”苏珞把袜子捞回来，随手塞进口袋，站起来。
“谢谢啊！”
“没事。”
苏珞跟她进了客厅，电视机里又传来恐怖的声音。
刚刚那个女人此刻浓妆艳抹，面部狰狞，拿着一把刀对准自己，情绪失控对前面两个人喊，“杀了我！你要是不杀了我，我就杀死你们……”
苏珞后脊梁骨一阵发凉……
“元宵夜你怎么不出去逛逛，一个人躲在家里看电视呢？”还是看这么恐怖的电视……
顾琳然笑笑，“一个人懒得跑出去。”
“你们家就你一个人住吗？”
“没有，我和我爸妈还有我弟弟住一起，他们出去玩去了。”
苏珞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嗯，好。”
顾琳然把她送出门口，走回来准备继续看电视，然后就看到刚刚那只浅蓝色的袜子掉在地板上。
……
真是怎么躲也躲不掉啊！
——
顾琳然站在903房门外，掂量了会儿，沉沉“呼”了一口气，按下门铃。
屋内零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门打开。
两人相对站着，长身而立。
顾琳然先开口道:“刚刚你女朋友把袜子掉我们家了。”
苏寒臣眉梢微微一拧，“女朋友？”
他看着她手里的袜子，扭头朝屋内喊了一声，“苏珞！”
苏珞拿着根香蕉慢悠悠走了过来，“干嘛？”
她走到门边，看到门外的顾琳然，顿时扬眉一笑，“咦，是你啊！”
“这是不是你的袜子？”苏寒臣问。
苏珞看顾琳然手上的袜子，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口袋空空如也。
“还真是……”苏珞乐呵呵地接过顾琳然手中的袜子，“我刚掉哪了？”
“总这么冒冒失失！”苏寒臣拍了下她的脑袋。
顾琳然她撇开目光，“那我先下去了。”
“诶，等一下！”苏珞叫住了她。
“小姐姐，我们正要出去游花灯，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顾琳然一怔，“不了，我要回家了。”
“你在家也是看那些恐怖片，还不如和我们出去玩呢！”
顾琳然:“……”小姑娘，你要是知道我在垂怜你男朋友的美色就不会这么说了！
没想到苏珞又加了一句:“多一个人也热闹一点，是不是啊哥？”
苏寒臣唇角若有若无地弯了弯，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顾琳然怔了怔，“你刚叫他……哥？！
“是啊！他是我堂哥啊！”苏珞说。
他们竟然是堂兄妹？
顾琳然有些想笑，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天，原来人家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不过又想想，也不能怪她误会，谁知道苏珞会对自己哥哥直呼其名的？
苏珞见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小姐姐，去吗？”
“嗯……我和你们去。”顾琳然敛眸一笑。
——
元宵节，街道就像海洋缀满星辰，周围的人熙熙囔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三个人逛到一个街市，苏珞提着灯笼，拉着顾琳然，不时看摊位小贩摆卖出来的货品。苏寒臣插着口袋，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苏珞走到一个摊位，旁边一摊卖着不同的小盆栽，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站在那挑选，和顾琳然顺嘴聊了起来，“琳然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特亲切，像邻家姐姐一样，人又长得好看，还想着你应该有男朋友了。”
顾琳然笑而不语。
苏珞选了盆多肉植物，让老板包起来，又道，“如果我给你介绍一个男孩子，你愿不愿意？”
顾琳然笑意更浓了，“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嗯。”苏珞点头，微微侧身，手指头朝旁边动了动，“……你看他行吗？”
顾琳然随她手指方向望过去。
路灯下，苏寒臣背对着灯光，双手插在口袋，神情淡淡望着马路，身后朦胧隐约的光线，微微笼罩着他的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苏寒臣:优秀的男生？难道我还不够优秀吗？！╰_╯╰_╯
大暮点头如捣蒜:优秀，优秀，在顾琳然的眼里你最优秀！
第11章 把手给我
“像我哥哥这样的，你会不会喜欢？”苏珞直言不讳问道。
顾琳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妹子啊，你问得这么突如其来，我、我不会回答啊……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似的，苏寒臣忽然转过身来。他看着顾琳然，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对……
顾琳然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下一秒，她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苏珞把灯笼往她手里一塞，对两人说，“哥，我脚走得有点累，我先把我的多肉带回家，你陪琳然姐姐再逛一会儿吧！”
这种假得连顾琳然都不信的借口，她不相信苏寒臣会相信。
然而苏寒臣看着苏珞，又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好。”
好？顾琳然都要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苏珞笑呵呵地走了，留下两个人独处。顾琳然的心骤然掀起小小的浪花，有点小紧张。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灯笼，幽幽的烛光映着她脸，一时无言。她其实没想到苏寒臣会答应。
“我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苏寒臣的嗓音徐徐响起。
“嗯？”
“上一次在微信里，我说过要请你吃饭。”
顾琳然想起来了，上次她和苏寒臣说小区封包阳台的事情时，“趁机”敲了他一顿饭。想不到他真的放心上……
顾琳然:“你是说我们现在去吗？”
“你决定。”
“那明晚去吧！我现在肚子也不饿。”
苏寒臣也没拒绝，“好。”
顾琳然有自己的小心思，约明晚的话，就可以趁机再约一次。而现在，她想好好和他过一个元宵夜。
两个人跟着人群沿着街市一直走，灯笼里的蜡烛也燃烧得差不多了。顾琳然把灯笼小心收好，拿在手里。
苏寒臣看她做完这一切，说:“我再给你买根蜡烛吧？”
“不用，我这样拿着就好。”顾琳然回。
提着蜡烛灯笼，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实在别扭，早知道这灯笼最后是自己提，就应该让苏珞买那个塑料的小兔子，随便甩都没问题。
从街市出来，这里的人也相对少了很多。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光影斑斑点点落在地面上。
静默一阵，苏寒臣说，“我看过你写的书，写得不错。”
“我的书？”记得当时苏寒臣问她笔名时，她怕丢份儿，不敢说，可他怎么知道她写的什么书？
苏寒臣见她疑惑，告诉她，“是你弟弟告诉我的。”
“顾翊？”
“嗯。”
顾琳然:“……”臭小子，是坑姐专业户吗？
顾琳然“呵呵”两声，僵硬地扯动着嘴皮子，“我是随便写来玩玩的，你就全当笑话看。”
“不会，挺有意思的。”苏寒臣说。
这“有意思”包含的意思有很多。是书里女主各种撩骚男主有意思；还是指床戏有意思；还是……
……都？？
不过除了去年她写的那本《冰之恋》，吻戏多了那么一点点，床戏也多了那么一点点之外，其他本书倒还好。
顾琳然随口一问，:“你看的是哪一本小说？”
“冰之恋。”
“……”
顾琳然，你的人设已崩塌……
“男主来自第三空间这个设定，挺新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