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驰的一刹那,叶溪杏眼微微瞪圆,惊讶的直直看着高大骏马上的顾驰,天啊,自己没看错吧,夫君,夫君竟然考了第一名,夫君是状元?
她赶忙使劲掐了掐一旁李宏的胳膊,眨了眨眼,“宏表哥,疼吗?”
李宏呲牙咧嘴,揉了揉胳膊,“疼,没看错,状元就是你夫君。”
别说叶溪惊讶,就连李宏也很是惊讶,好友成了状元,竟然是状元,在众多举子中拔得头筹,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之前谁也没想到顾驰会当选状元,毕竟以往状元多是世家子弟,如今冷不丁一个农家子成了状元,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连中六元,谁能预料到呢!
看着越走越近的顾驰,叶溪笑的更灿烂,眸子里的光芒,好似明亮的日光一样热烈,惊喜、激动、开心,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顾驰,是她的英雄,是她的荣耀!
多年寒窗苦读,如今终于有了回报,夫君得偿所愿,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被人肯定,被人欣赏,叶溪真的真的很为他开心!
喜极而泣,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叶溪眼眶红红的,喜悦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素白小手擦干泪珠,踮起脚尖,冲着顾驰摆手,脆生生的喊道:“夫君,你太棒了!”
两旁的人实在太多,鞭炮声、议论声纷纷,虽听不清叶溪的话语,可看着小姑娘的神态,红红的眼眶,顾驰知道,夫人激动的都哭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来到她的身边,擦拭掉她的泪珠,将所有的喜悦第一时间和她分享,告诉她自己内心的无限欢喜。
顾驰眼底含着浓浓的笑意,温柔的看着叶溪,高大的骏马越走越近,来到了她的身旁。
清风轻轻的吹,送来叶溪清甜的声音,响亮的传入到他的耳中,“夫君,你是我的荣耀!”
这句话顾驰听的清清楚楚,此刻他笑的更加开怀,他是叶溪的荣耀,很荣幸,他能成为自己夫人的荣耀!
叶溪顺势将手中的桃花抛给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度,准确的落到顾驰怀中。
之前一直没有接受任何花枝的顾驰,垂下头,拿起娇艳的花朵,放在鼻尖闻了闻,眼底笑意更浓。
桃花,承载了他和叶溪很多美好的回忆,两人第一次在桃花树下见面,给叶溪送桃子,有了往来而更加熟悉,新婚那日叶溪眉心上的桃花花钿,还有今天,从小姑娘变成了夫人的溪宝,送给自己的桃花。
十岁那年,他们相识的第一面,叶溪在顾家桃花树下,送给了彼时生着病不能出屋的顾驰一株桃花,给他带来了春天的热闹。
回忆中的场景,和今日这一朵桃花重合,爱吃桃子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他的夫人。顾驰勾唇,自己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
每一件事情,都如桃花一样芬芳,如新桃一样甜蜜,他会深深记在脑海中。到老的时候,和夫人一起晒着太阳,回忆以前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李唐宋朝”的5瓶灌溉,谢谢啦,么么哒!
“你是我的荣耀”这句话,有感于顾漫大神的名字。
第83章 琼林宴的口舌之争(捉虫)
顾驰拿着桃花,冲着一旁的叶溪晃了晃, 笑的格外好看。
他今日穿着大红色的朝服, 骑着鬃马, 意气风发, 轮廓深邃, 更显俊美非凡。
手中的桃花娇艳,伴随着这么一笑, 眉眼如画,目若朗星, 让叶溪心都颤了,愿意把一切东西都给他。
今日的夫君更是俊美,叶溪直直的看着顾驰,将他的一眉一眼都印在脑子里, 琢磨着日后跟着杰克森夫妇学习西洋画, 好将今日的夫君画下来, 记载下这美好的一刻。
叶溪看过杰克森夫妇作的画,西洋画更加真实形象,而大周朝传统的画艺,则更加含蓄内敛,各有各的不同。
看着今日的顾驰,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祸国妖妃的存在,性别不同,但美色是一样的,同样的撩人心魄。
有顾驰这样的夫君, 对自己笑一笑,她就愿意把小钱钱都给他,也愿意给他生孩子。
看着叶溪亮闪闪的目光去,两颊好似盛了蜜一样的小酒窝显露出来,小脸儿也因激动有些红红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顾驰有些发笑,夫人喜欢看,今晚一定好好让她看个够。
正如古人所说的那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新科进士骑马游街,旗鼓开路,炮竹震天,游遍内外四街,享受着民众的目光和赞誉。
顾驰长的好看,又还是状元,还特别年轻,这样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呢?不少女子纷纷把自己手中的花枝抛向他,可他一个都没接。
直到看见顾驰握在手中的桃花,如同珍宝一样,对着一旁那个同样好看的女子,露出清润的笑容,眼底浓烈的情意藏都藏不住,大家伙这才知道,原来新科状元已经心有所属了。
两旁街道上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打探排名前几进士的名字。
有些消息灵通的,给其他人解释道:“新科状元名字是顾驰,来自河省,连中六元。榜眼......”。
“顾驰,这不就是前几名流言中的那个人吗?连中六元,乖乖,多少年难出一个啊,可以名垂青史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也是乡下人,家里都是种地的,人家可真是文曲星转世一样,几乎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十九岁就成了大周朝的状元了,这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
他们这群新科进士,鲤鱼跃龙门,人群中的恭维声、夸赞声不断传入耳中。
多年的寒窗苦读,在今日终于有了回报。
骑马游街之后,又经历了塔前提名、曲江宴等一系列环节,设宴款待他们这些新科进士,将这群新科进士介绍给朝廷其他官员,这也是绝交人脉关系的好时机。
今个是琼林宴,在琼林苑举行,不少官员都在场。
温元之面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自己的学生成为当朝状元,这几天参加宴会,其他人可是眼红极了,再也没有人敢嘲讽他收了个寒门子弟为生。
以往他曾放话,要收一个和自己功名一样的学生,他自己是探花及第。
顾驰没辜负他的期望,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连中六元,成了大周朝最年轻、也是最出色、最传奇的状元。
有不少恭维的官员,自是也有些得了红眼病的官员。
一位姚学士,姚轩,对着他开口:“温学士可真是慧眼识人,你的学生比你考中进士时的功名还要高,你这么努力的培育他,小心教出一个白眼狼来。多少贫家子一朝高中,抛弃糟糠之妻、与恩师形同陌路的,咱们还见的少吗?你可要长点心。”
温元之掀起眼皮子,淡淡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挑拨离间的水平太低,好歹也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啊!我不培育我的学生,难不成教导你的学生吗?臣子的本分是为君分忧,我教出来的学生,自是为君尽忠。还是说,姚学士你看不起寒门子弟?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姚轩听到他的话,有些讪讪,温元之这一张嘴啊,可真会给人没脸。
“温学士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好心规劝你几句。你没有妻儿,岳家侄子也没了前途,现在你官职在身,无人敢欺负,等到日后致仕,无一个亲人,又该如何自处。我是担忧你没有防备,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啊!”
温元之笑了一声,“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不过你是好心还是坏心,可瞒不过我。会不会教出一个白眼狼我不知道,但我面前,现在活生生的站着一个白眼狼!你说,一个白眼狼的话,我能相信吗?”
姚轩板着脸,有些冲冲的开口,“温学士何故出口污蔑人,大家都是同僚,温元之你就这么不讲情面!”
温元之又一嗤笑,“情面,不是别人给的,而是看自己有没有脸面。姚学士你娶了恩师的女儿,可家里的庶子庶女一大堆,前一段时间你老师去世,听说你匆匆祭奠一面就结束了。是不是我.日后应该称呼你为‘姚大白眼狼’啊!”
“你”,姚轩指着温元之,“你又得意什么,我是白眼狼,你难道不是吗?为了自己的仕途,连自己的妻儿都能牺牲,他们死了,而你享受着红利和荣耀,过得有滋有味的,也不知半夜做梦的时候,会不会梦见你妻儿来找你!”
提到自己的妻儿,温元之一时有些语塞,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看着能言善辩的温元之不吭声,姚轩有些得意,不过得意之色没有持续太久。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虽未踏入官场,但也曾听说过师娘和师兄们的事迹,陛下赐予谥号,名垂青史,给予无上的荣耀。他们坚强不屈,即便失去性命也不妥协,忠君爱民。老师更是为大周朝付出许多,温家一家人都值得敬佩。而姚大人,故意拿已逝的人当成攻击的武器,可真是担不起学士的称呼!师娘和师兄们都被抬成从一品的官阶,姚大人以下犯上,胡乱妄议,丝毫看不出尊敬之心。”
姚轩转过身,冷眼看着顾驰,“你们师徒俩,可真是巧舌如簧。以下犯上?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哪里就是上位者了!”
顾驰笑了笑:“还是比不过姚大人您,恶毒的语言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刀刀剜人心肝。师娘和师兄们的荣耀都是陛下赐予的,金口玉言,还是说,姚大人您对陛下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和不满?”
姚轩冷着脸,“你是状元不错,可至今还是白身,对着我说出这一番话,这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见到上官,顾状元,老夫等着你的行礼呢!”
他奈何不了温元之,可是顾驰,又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考中状元,便不知天高地厚,今个可要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姚轩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只听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透着独有的威严,“以下犯上?姚卿好大的官威,嘴皮子功夫也挺厉害的,你对温爱卿和顾状元有什么不满的,当着朕的面说出来,也好让朕听一听啊!”
在场的官员和新科进士赶忙行礼,琼林宴,以往都是恭王爷代替陛下出席,没想到今个文正帝亲自来了。
姚轩脸色白了白,遇上温元之和顾驰就没好事,没想到今日说的话,竟然被陛下听到了。
他赶忙弓身请罪,话里话外为自己辩解,暗戳戳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温元之和顾驰身上。
“老臣绝无任何不满,方才老臣和温学士说了几句知心话,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故意奚落老臣,老臣气不过,反驳了几句而已。顾状元为他的老师出头,年轻人气盛,性子冲动了些,老臣教导他几句而已。”
文正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是吗?看来姚卿挺喜欢教导别人的,要不然将你安排去边疆,对着侵犯我大周朝的那群人,好好动用你的嘴皮子,恶毒的语言,估摸着比刀子还锋利!也不知姚卿你的一张嘴,能除掉多少来犯的外敌。”
姚轩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罪,“陛下恕罪,老臣年龄已大,实在担不起此重担。”
他一把老骨头,去到边境那不毛之地,岂不是找死吗?
文正帝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可笑意未达眼底,“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时机。姚卿哪里年龄大了,这不是挺精神的?参加个琼林宴,这么多好吃好玩的,都没堵住姚卿你的嘴啊!”
他至今都忘不了温夫人和那几个孩子,他们是为了自己牺牲的,是为了大周朝的百姓牺牲的。若不然,温家一群人,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该是多么幸福!
谁都没有资格对温家说三道四!
姚轩身子抖得更厉害,“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老臣只是无心的几句话,没有故意针对温学士。”
文正帝从他的身旁走过,没理会他的哀求,径直落了座,方才开口,“知道自己错了,就暂且饶你一次,我不希望再有人拿温夫人说事。姚卿年龄大了,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职,若有下一次,就去边疆建功立业去吧!”
文正帝的态度,大家伙都看的出来,一个称之为“卿”,一个称之为“爱卿”,再加上今日这件事,陛下虽未了解具体的事情,可仍偏袒着温元之,那些逞口舌之利、故意找事情的人,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温元之可是被陛下放在心尖上的,和他作对,能有什么好处?
还有顾驰,他考中状元,世家官员也有不少不服气的,琢磨着给他找点事情。不过有了今日这一遭,那群人暂时歇了心思。
文正帝落座后,其他官员和进士也都坐下。
他执政十多年,从下令全民读书,到如今也有十个年头,十年的时间,也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
全民读书,不少人因此获利,比如,新科状元顾驰,九岁入学,十九岁这年及第,十年的时间,他成长为充满无限可能的年轻人。
看到自己颁布的政策颇有成效,惠及了不少百姓,文正帝心中激荡又自豪,他这个皇帝,总算是没有对不起百姓。
他也期待着,成长的每一位青年,成为大周朝的中流砥柱,让大周朝更加繁荣昌盛。
“顾状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文正帝看着顾驰开口,他来参加琼林宴,不是以天子的身份,而是寻常的谈话,和新科进士拉近距离。
顾驰笑了笑,“回圣上,及第之后可以回乡省亲,学生离家已有两年多时间,准备和妻子好友一起回家看一看,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将父母和岳父岳母接到上京城来。”
“哦,为何?” 文正帝来了兴趣,“将妻儿接到上京城的不少见,可将父母、岳父岳母一起接来的,倒是不多见!”
顾驰不疾不徐的开口:“父母辛勤养育我多年,也就是这几年日子才慢慢好过。我读书的数十年来,离家的时日多,陪着他们的时间少。如今学生有所成,终于可以好好的尽些孝心。不怕陛下笑话,学生的爹娘之前连县城都很少去,他们已过半百,到了颐享天年的年纪,学生想带着他们看看上京城的繁华。”
顿了顿,顾驰接着开口,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岳家以前只有学生妻子一个女儿,一直到两年前,才又得一个儿子。学生的妻子和学生一样,恋家的很。不忍父母远离万里之外,几年不见一次面,有个头疼发热,也不能在身边照顾。如今学生有了能力,自是要将他们接到上京城,开阔眼界,见见大世面。”
文正帝点点头,“恋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你兄长又当如何?”
顾驰接着道:“学生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位长兄,等到回家后,会好好的和他们商量去留。家中小辈们在参加科考,兄长和父亲也在参加科举。如若家人想要留在家中,那学生会多写几封书信,时时不断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