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至少还代表着她还愿意理会他。
于是霍行礼急忙捏住安澜的小手,贴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就着温淡的光线注视着她的脸庞,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宝宝,澜澜,不生气了好不好?不哭了嗯?”
她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又娇又软,跟小猫叫似的,直直的戳到他心里去。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只能不断的抱着她轻轻哄着,用尽了他这二十九年来所有的温柔耐心。
将近过了二十分钟后,安澜总算是停止了啜泣,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有些近乎决绝的看着他,像是下定决心做出了某种决定,她那双带泪的眼,在他眼里看来,让他有一些没来由的心慌。
下意识就攥紧了她的手,声音越发低沉磁哑,“宝宝,怎么了?”
“霍行礼。”她的眼神犹如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就这样平静无波的看着他,甚至是没有丝毫的情感起伏。
这样的眼神让他越发慌乱,攥着她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安澜透着病态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了一句话,让霍行礼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灰败。
她说:“霍行礼,我们分手吧。”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脑海里某一根弦彻底崩断的声音,一颗心也彻底的沉入谷底,嗓音有些破碎的拒绝了她:“不可能。”
他目光沉寂的注视着她,不容拒绝,“我知道你生我气,你想怎样都行,但是分手,绝不可能。”
安澜用那双泪眼朦胧的眼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能怎样说服我自己,继续跟你在一起呢?”
她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扎进他的心脏里,不见血,却足够疼。
大概正应了的那句话所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既有了盔甲也有了软弱,就等于将自己所有的所有都展现在了她的面前,给了她伤害自己的能力。
安澜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体会到痛彻心扉的感觉。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以至于许久,他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无力的沉声说:“我没有想过要骗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该如何跟我说?”安澜轻轻袅袅一笑,颇为讽刺的道,“你觉得该怎么跟我说,把我骗到你身边之后,难道你要告诉我……我们家破产是因为你……却又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我们甚至都不认识,你当然没有那个义务告诉我爸爸关于合同上的漏洞……”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也知道其实并不算是他的错,可是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难以原谅,更加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面对这样的他,面对这样的现状。
大概正是因为他们之间关系变得不一样了吧,如果是刚开始那种状态,霍行礼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金主而已,就算知道了他做了这样的事,也只是会觉得他这个人很可怕。却并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他。
除了分手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给他做的事,想起自己的愚蠢。
他看着他的英俊却苍白的脸,忽然间想起一件事,“霍行礼,我问你,温尔…为什么模仿我?”
那天忽然被打断,以至于没能听到他的回答,于是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似乎忽然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关于你当初为什么故意放任合同的漏洞,又为什么温尔从那么早就开始模仿我,分明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见过……”
她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俊脸,心里复杂的情绪千般运转,眼眶猩红,声音却是坚定冰冷的,“霍行礼,你是不是早就见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安啦,不算虐,而且很短暂诶
第77章
他脸色一僵,神情莫测的皱眉看她。
“呵。”安澜轻轻袅袅的笑了起来,眼泪却悄无声息滑落下来,“我早该猜到的……霍行礼,你何苦呢?你真的……太可怕了……”
“安澜。”他彻底阴沉了脸,两个字像是从喉骨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深深沉沉的冷冽,夜色之下,他冷峻英挺的脸刀削斧廓,“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分手,绝不可能。”
“呵……”她仰躺在大床中央,冷笑道:“我知道你有钱有势,手腕又足够冷血强硬,你不同意,我也拿你没办法。”
她罔顾他阴沉受伤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说:“但我不想看到你,你如果不想逼疯我的话,不要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这话,她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假寐。
但其实身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清楚的听见,他默不作声的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抹阴鸷冷沉的眼神,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才离开房间,带上门的那一刻,安澜清晰的听见了他的叹息声。
那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至少目前为止,她没有办法做得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太阳高照,身侧有些许余温,安澜默默躺了会儿,猜测应该是昨晚她睡着之后他又回来抱着她睡觉了。
难怪昨晚她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想到这里,心里百味杂陈。
九点左右,去餐厅吃早餐,帮佣阿姨给安澜打了杯奶昔,一边笑一边说:“先生担心您早上起来不肯吃饭,特意叮嘱厨房要做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思来想去,还是这东西适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她说着将奶昔放在了餐桌上。
视线缓缓落在那杯色彩动人的奶昔上,鼻端微微泛酸。
他早就已经潜移默化的深入了她的生活,晚上睡觉没有他的怀抱,她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早上醒来没有他的早安吻,她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就连在日常生活方面,他也是将她照顾的周到全面,几乎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唯恐别人有的她没有。
对她,霍行礼几乎可以说是宠到了极致。
不是不感激心动的。
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面对他。
他殚心竭虑布下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捞她入网。
如果作为旁观者,也许她会觉得这是一出十分浪漫的情感大戏。
可她终究是局中人。
所以没办法做得到旁观者清。
江妍的视频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安澜刚吃完早餐,慵懒的倚靠在阳台上,一边撸猪猪一边喝果汁。
“哟,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美呢。”
安澜面不改色:“人不是更美?”
“臭美的毛病该改改了。”江妍给了她一个白眼,“好久没见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出来逛逛?”
她想了想,觉得在电话里这么说也不方便,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些事情都讲给好友听一听让她也帮忙分析一下。
于是安澜点点头:“好。”
然而当她打扮好背上包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帮佣阿姨给拦住了。
“什么意思?”安澜面无表情,冷冰冰的问。
阿姨为难的擦擦手,“对不起啊安小姐,您要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吩咐我去买就行了,先生说了,这段时间,您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这说法实在是可笑,安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嘲弄的问:“怎么,他这是要软禁我了?”
阿姨连忙低下头:“安小姐多想了,先生这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好一个为了安全考虑啊……”她伸出手,嘲讽的勾唇笑,响亮的掌声在屋内响起,“不过你觉得,就凭你,也能拦住我么?”
阿姨摇摇头:“安小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大门口外面还有很多保镖在守着的,这段时间,安小姐,您真的最好不要出门了……”
安澜不可置信的愣了愣,下一秒,已经冲到门口果不其然,从可视对讲机里,清楚的看到大门口犹如士兵站岗般肃穆伫立的几个高大男人。
一股热血直接冲到颅顶,她啼笑皆非的看了看,又狠狠的瞪着阿姨,“霍行礼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放我出去了吗?!”
“怎么会呢,先生这是为了您的安全……”
“够了!”安澜抓狂的揪住头发,狂躁的将包包扯下,情绪失控的向两边甩去,直接砸碎了客厅陈列多时的两个古董花瓶。
阿姨吓得脸色苍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只花瓶。
“安全安全安全!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她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一次,霍行礼真的是动了真格。
他不肯分手,可却也知道坳不过她,也不舍得对她动狠的,所以只能通过这样软禁夺取她自由的方式来避免她离开他。
安澜都快要疯了。
她情绪几欲崩溃,砸碎了家中许多家具和物件,很多都是很值钱的玩意儿,看的阿姨心惊肉跳又直替雇主心疼,可她更加清楚,正在发脾气的这位,才是这个家里最珍贵的宝贝。
大小姐发完了脾气,似乎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瘫软的躺在沙发上,捂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阿姨叹了口气,急忙跑去厨房给雇主打电话。
电话是徐特助接的,给回复说半小时后到家。
走出厨房,看着安澜难过的身影,她有些无奈的长叹一气。
往日多么恩爱胶缠的一对情侣,这究竟是闹了多大的矛盾才会搞到这个地步?
“唉……”
***
最终安澜当然还是没能突破重围,如同折了翼的小鸟,失去了勃勃的生机,恹恹的坐在沙发里,双目无神,一语不发。
霍行礼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无意识的掉眼泪的画面。
心脏拧成了一团,他阔步走过去,直接将人抱到腿上,坐在沙发上,亲了亲她白皙到过分的面颊,声线温柔,“澜澜,怎么哭了,嗯?”
安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嘲弄的冷笑,“霍行礼,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他脸色微僵,片刻后还是面不改色的道:“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安澜嗤笑:“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我说了,我、要、分、手!”她看着她瞬间阴鸷的俊脸,心里掠过报复得逞的快感,“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分定了,你囚禁我,如果将来我有机会逃出去,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
她的话让他心脏在一瞬间紧缩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又像是被泼上硫酸,痛苦酸涩,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他紧了紧呼吸,努力让脸色和声线都平稳正常,“最近温家被打击过头,他们家人破釜沉舟,虽然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但与你有关的所有,我都不敢冒险,所以这几天,先委屈委屈你。”
他直接忽略她想要分手的豪言壮语,竭尽温柔的哄着她,“温尔他哥哥是个亡命之徒,很疼爱温尔,他下落不明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分明知道这么说太过分了是不对的,可话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还不是你招来的烂桃花,最后却报复到了我的头上来,霍行礼,你也好意思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又怎么会连自由都被限制?!”
说完这番话,她和他都愣住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但有的时候,面对最亲近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张牙舞爪,也许正是因为觉得他不会离开,所以有恃无恐,对他露出最丑陋尖利的一面。
看着他阴冷僵硬的脸,她鼻子一酸,想要收回,却已来不及。
他宽厚的大掌狠狠握住她下颌,眼神阴沉狠厉,带了些从来不会露给她看的暴戾,“你现在怪我恨我我都能理解……但我告诉你,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除非我陪着你。还有,分手,安澜,我说过,从你主动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开始,这辈子除非我说分开,否则你永远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还有十几章就完结惹,这几天我好好更新
第78章
之后的几天,她果然彻彻底底的和外界间隔开,完全被霍行礼禁锢在了公寓内。
发过火,撒过泼,但都无济于事,霍行礼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就算是安澜在他面前如何痛声哭泣,都没能撼动他的心。
安澜知道她那些苦肉计现在对他已经没有用了。
霍行礼现在是铁的心的要让安澜关在这里不允许她离开他半步。
安澜现在越来越不明白霍行礼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喜欢她?难道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她了吗?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呢?有关于他的记忆,脑海之中并没有任何过往的画面。
所以其实安澜一直都不明白,霍行礼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用心良苦的布下这样一个局,只为了将她强行带到他身边去。
他的喜欢……太可怕了,她承受不起,也要不起。
想到这里,心里好似堵着一块什么东西似的,不上不下的,就卡在那里,令她呼吸不畅,十分难受。
窗外夜色浓重,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黑幕之中,这个夜晚,夜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显得它格外寂寥孤独。
犹如此时此刻的她。
孤寂,无助。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霍行礼。
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对安澜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她不想再呆在他身边。
每多看他一眼,就会想起那件事,就会下意识的想起安家的陨落。
一个人在窗边坐了会儿,将猪猪哄睡之后,便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拨通了江妍的电话。
这几天霍行礼都没有回家,估计是因为知道她不太愿意见到他,所以他也渐渐的减少在能让她能看到他的时候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