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里面是布和布票,还有剩下的钱。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是陆卫民和我们你们肯定搞对象了,不然陆建民干嘛费心思给你淘换布啊。”
苏敏就说:“他就是当初想追求你所以对你各种献殷勤,所以才会觉得别人发善心做好事也是有目的的。”
说完苏敏就直接在刘霞家里把布包打开了。
陆建民帮她买的是布,他们之前也是清清白白的,自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再说她还欠着刘霞的布票呢,要是有多的就先还了刘霞吧。
不然刘霞知道陆建民帮自己淘换了布票,自己在手里有票的情况下也没还人家,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是刘霞人家没想法,但自己也不能这么厚脸皮,不然这朋友还怎么相处?
不过自己这也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债多了不愁啊。
打开小布包,里头还有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布头。
又把小布头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封信或者说是账单还有一些布票。
刘霞也凑过来看了看。
陆建民信里说十块钱他花了九块八。
其中三块九块是拿来买布票的,五块九是拿来买布的。
刘霞比苏敏精明,陆建民拿回来的布一共有三块。
都是普通的布,但一块挺大的,是深灰色的。
刘霞比划了一下,说:“这块布差不多有五尺了,最少得有五块钱。
五块钱的布便宜买布票也得两块五。这就是七块五了。”
然后她又把拿来当包裹的蓝色的布摊开:“这块布不到些三尺,要是算好尺寸,做条裤子没问题,你这么瘦。
买的话也得一块五到一块八。我们就按一块六算,这布票得八毛,总共就是两块四。”
苏敏惊讶的说:“那岂不是说这两块布就得十块钱,甚至可能十块钱都买不下?”
刘霞点头:“还有这最小的一块布,这布真挺小,也就能当个手帕什么的。
但它的颜色是水粉色的,这样鲜亮的布可不好买。就这么一块布做个头花那该多好看啊。”
苏敏小心翼翼的问:“那不会这布比那蓝布还贵吧。”
刘霞说:“那倒是没有,你不看尺寸差了多少。
不过这布能做四五个头花,一个头花你要买的话也得两三毛。”
“那也就是说很可能人家陆建民不仅搭了人情帮我淘换了这些,还贴进去了不少钱?”
刘霞指了指剩下的那些布票:“反正就算他买的布票更便宜一些,十块钱这三块布也就正正好。
反正这多出来的布票肯定是他接济你的。”
苏敏觉得真的陆建民在她心里都快成一个圣父了。
她求刘霞帮忙:“姐,拜托你帮我算算陆建民可能搭进去多少钱,这钱我得还啊。
人家愿意帮我我就该感激涕零了,还要再占人家的便宜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刘霞也知道苏敏的性子,她不吃亏,但占人便宜的事情也绝对不做。
她又把布票拿出来看了看,说:“这帐还真不好算。”
苏敏疑惑:“什么意思啊?”
刘霞就说:“你也知道陆建民他们厂子待遇挺好的,每个月能有半尺布,一年有差不多六尺布。
县里有的厂子布票是一年或者半年发一回。他们厂子是三个月一回。我估计啊,这布票是他这回新发的。”
苏敏拿起来算了算:“可这有三尺布啊。”
刘霞说:“陆建民一个人是一尺半的布票,但别忘了他还有个三哥陆建军呢。”
苏敏觉得刘霞说的很有道理,像之前那些布加起来都七八尺了,七八尺的布票已经很难换了。
而且人家往出换的布票一般都是快过期的时候自家又不打算买布,才会卖出去换点钱。
但陆建民给苏敏的这布票都是新日期,六个月的期限也才过了一个多月。
这样的布票买的话可贵的多,所以这布票应该是陆建民把他和他三哥新发的布票都放这儿了。
苏敏想了想和刘霞说:“姐,这些布我就收了,但布票还是拜托姐夫还回去吧。你看现在这么多布也够我用挺久的了。”
刘霞点头:“也成,我听说陆向红夏天做了身衣服,又闹着过年要做新衣裳了。
这做衣裳除了钱还得票啊。说不准她也在等着陆建军和陆建民往回拿布票呢。
要是到时候这两人没拿回去可要有的闹呢。”
苏敏虽然没和陆向红说过几次话,但也碰过几次面,感觉这姑娘是真心高气傲。
村民们说一声队长家的千金那也只是奉承或是打趣。
但她自己也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
苏敏可不愿意因为自己让陆建民在家里为难:“好,赶紧还回去吧,要不然我倒是成罪人了。”
刘霞说:“行,说实话,我倒是有点不想还,我挺想看看布票不够陆向红还能怎么折腾。”
苏敏问她:“这是她惹着你了?”
“也不是,你也知道我嫁进来,对陆建民他们就是我就是他们堂嫂。
陆家老大老二媳妇同样也是我堂嫂。
我和这两个嫂子相处的也还行。这两个嫂子也没讲过陆向红什么不好的话,只有一点,她们都快忍不了了。”
这么严重的吗?
刘霞神秘的说:“陆向红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们家里爹妈挣的都该是她的,哥哥们挣的也该有她的一份。”
苏敏听的目瞪口呆,这种毛病不是新世纪的独生子女才有的毛病吗?
兄弟姐妹多的家庭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产生?
刘霞耸肩:“谁知道呢,估计是把翠花婶子从小说将来做哥哥们得对她闺女好,他们有的也得给她闺女留一份这样的话当真了。”
苏敏:翠花婶子这是在坑自家闺女啊还是坑自家儿子啊。
第23章
等苏敏回了知青点,朱红看见苏敏拿着布就冲过来了。
朱红最是喜欢一些布啊线啊的。
她惊奇问苏敏:“你问刘霞买的布吗?”
苏敏摇头:“不是,前段时间我听刘霞说她男人要去市里帮她扯布,我就把布票给她,让她帮忙买。
不过我的布票不多,刘霞手里一些快到期的就借我了。我想布放着也放不坏,也就是放旧点。所以就把她不想要的全借来了。”
朱红看了看这布的尺寸:“哇,这么多,那你可有的还了。”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一小块水红色的布,惊奇的说:“这块布好漂亮啊。”
苏敏就说:“是吧,这块布是刘霞的,她想拿来做头花,但是她的手艺没有你的好。
所以就托我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做五条头绳,到时候分你两条。”
朱红拿起布比划了半天,期待的问:“真的分我两条啊?”
苏敏问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块布太小了,苏敏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好。
不然就按着刘霞说的,做几个头花。
这手艺是朱红的,而且朱红也帮了自己很多,可以分朱红两个。
再分刘霞两个,到时候自己再说不想戴,把自己那个给苏小云。
毕竟自己也吃了苏小云不少糖。
苏小云爹妈是糖厂的工人,她最不缺糖吃了。
朱红拿着布准备大干一场。
一般这种好看的布要是缝的仔细那是能做一条细围巾的,正好能绕脖子一圈儿,可洋气呢。
但做头花也好看,大家都是灰扑扑的,就自己脑袋上有点红,多显眼啊。
朱红做东西真是又利落活儿又好。
头天傍晚她算了下怎么裁,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动手,到了中午的时候都做好三条了。
苏敏真是对她佩服的不得了。
朱红拿起来放自己辫子上比划了一下,问苏敏:“好看吗?”
朱红本来就是个圆脸小姑娘,长的挺讨喜的,扎个水红的头花也没多么奇怪。
至少比苏敏想象中好看,在之前她一直都挺害怕这种很鲜艳的颜色,因为会衬托的人很土气。
可能是朱红年纪小,也可能是现在衣服都是灰扑扑的,这种环境里有一抹红反而很好看。
朱红开心,苏小云羡慕的看着,不过她和刘霞不熟,都不好开口求人家卖她一条。
人家又不缺那几毛钱,这么好看的头花谁舍得卖呢。
赵宁宁秦静和许安安还有魏婷也凑过来看了看。
开始赵宁宁和魏婷都很眼热,虽然这种小玩意儿要买的话也就是个三五毛,不费什么钱。
但是你不好买啊,一般人家里的布也就那几种颜色,又不好穿的太鲜亮了,那剩下的布头自然不是灰的就是蓝的了。
都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哪个不爱俏啊,心里真挺想要的,面上还一副你们思想觉悟太低,竟然还考虑打扮的事情。
后来一听是刘霞让朱红帮着做就闭嘴了,刘霞她们可惹不起。
人家嫁给了大队长的亲侄子,村子里姓陆的又那么多,各个沾亲带故的。
于是她们眼不见为净,直接回屋了。
许安安也来看了看,但她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没说什么,但也能感觉出来她不太喜欢这个颜色。
朱红做了一上午的活儿,正在给自己揉肩膀呢。
一个人从外头哭着冲了进来,径直的走到苏敏她们屋子里,跑到沈月跟前就抱着她哭。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刚才离开的赵宁宁和魏婷还凑进来看热闹。
对这两人苏敏也是很服气,前几天还打架打的你死我活的呢,现在就又凑一起手拉着手来看热闹了。
沈月见陆向红哭,又见其他人看,只能拉着陆向红去外头说话。
沈月前头走了,赵宁宁和魏婷蹑手蹑脚的在后头跟着。
朱红忍不住问:“也不知道她们是聊什么啊,这陆向红哭的这么惨,不会是陆大队长又给了她一个耳光吧。”
苏敏白她一眼:“瞎说什么呢。”
苏小云倒是耳朵尖,她悄悄的说:“我听陆向红说什么恨死她三哥四哥了,以后再也不理他们了。”
苏敏想不会真是因为布票吧,可自己已经拜托刘霞让她丈夫将布票还回去,那怎么陆向红还说出这样的话呢?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家,翠花婶子着急的说:“建军,建民,你们快去找找你妹妹啊。你们和她好好道歉,快去把她哄回来呀。”
陆建民很生气:“娘,腿在她身上,再说这是自家村子,能出什么事情。
我们干嘛要兴师动众的去啊。
再说凭什么我和三哥要道歉啊!她偷了我的东西,被发现了还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说这事情怨我,我还得和她道歉?”
翠花婶子埋怨他:“这事情怎么不是怨你,要是你早点把布票给她,而不是藏起来,她至于这么做吗?”
陆建民就问她:“那我凭什么要把我挣来的布票给她啊?”
翠花婶子黑了脸:“她是你妹妹啊!”
陆建民无语:“一个偷我东西的妹妹?一个骂我的妹妹?一个自己犯了错却赖到我头上的妹妹?”
翠花婶子说:“可她不是有意的啊,她还小啊。”
陆建民说:“她不小了娘,我和三哥在她这个年纪也进厂子里了。
大哥在这个年纪也已经当兵去了。
再说了,她是我妹妹就怎么样了,她是我妹妹我的东西就该是她的?不只是我,还有三个哥哥,我们都欠她的啊?”
翠花婶子也知道这事情理亏,但是还说:“你和老三又没有结婚,那多照顾一下你妹妹有什么啊!”
陆建军这时说话了:“在您的想法里,我和老四没结婚该照顾她。
到了大哥和二哥那里,又是他们都成家了该照顾陆向红。
我们不是舍不得钱,是不愿意她把家都搅和了。
娘,您自己想想,您多少次生嫂子们的气是因为陆向红。
而这些事情真的是嫂子做得不对吗?她每天无所事事是,就知道煽风点火。”
说完他又和沉默的陆大队长说:“爹,这事情咱们有一说一,这根源还是赖您。
因为您明知道我娘是个什么性格,还把陆向红交给我娘管,您自己呢,就直接不管这闺女了。”
翠花婶子急了:“陆建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性格?
我不会教养闺女吗?咱们大队里,哪一个能比的上向红?”
陆建军叹了口气:“那娘,也不说哪一个能比的上陆向红了。
您就说说陆向红能比的上哪一个?
念书,一直是班里的倒数。上了初中,连个算数都算不利索。
人家那些没念过书的小姑娘都比她会算账。
干活,她在家干过什么活?
不说做衣服了,就连洗衣服都不会。
为人处世,咱们村有和她处的不错的姑娘吗?
也就两个吧,小妞那是四叔家的女儿,是她堂姐。
还有那个知青,人家和她处是为了啥?是因为她值得当朋友吗?”
陆建军是真快被陆向红给烦死了,这次回来她竟然还想撮合他和那个知青,还一直说那个知青的好话。
甚至还说什么要帮他们约会,约什么会,被人看见了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到时候自己可真是不娶人家都不行了。
他昨儿晚上和他娘说了这事情,结果就换来她娘轻飘飘的一句向红不懂事,让他别计较,也别和他爹说,怕他爹生气骂陆向红。
在他娘苗翠花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女儿陆向红,然后是大儿子陆建国,第三是小儿子陆建设。
从小他娘说女儿要娇养,从他三岁的时候,弟弟陆建民一岁的时候陆向红出生。
从此他娘的精力都放在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