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坏了吧，吃点东西。”斯蒂夫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悠莉缩在被单里盯着斯蒂夫拿过来的餐盘吞了口口水。
床边有块板子，就像医院治疗床上的那种一样，斯蒂夫把板子固定好才把餐盘放上去。
“先喝杯温水。”
“嗯。”哭的时间有些长，悠莉的嗓子哑哑的，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喝了小半杯就放在桌面上。
美式的病号饭是很丰盛的。
一小块煮熟的三文鱼、一小点米饭、三条芦笋、一块煮熟的南瓜和一碗清汤。
哦对，还有托尼要求给拿来的一块布丁。
悠莉很久没有进食，胃萎缩了些，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病号餐每样只给她准备了一点点而已。
她拿过勺子还有叉子边开始往嘴里塞。
她真是饿坏了。
斯蒂夫无奈的笑笑，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慢点吃，没人抢的，吃太急你会不舒服的。”
“……嗯。”她咽下一口米饭把芦笋塞进嘴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汤。
悠莉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敢抬头看斯蒂夫。
“量很少你可能不会吃饱，不过目前你只能吃这些的，一次性吃太多你的胃受不了的。”他把温水塞进她手里。“过一会儿把药吃掉。”
“嗯。”
“托尼让我把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布丁，“药有些苦，吃了药在吃布丁好了。”
“嗯。”
斯蒂夫起身去整理让她抓乱的行李箱，糖纸让她丢了一地，悠莉看了看掌心的药，塞进嘴里瞬间被苦的眉头紧皱。
赶紧灌下一大口温水，苦的小脸皱在一起。
斯蒂夫帮她把布丁包装撕开，把勺子递给她，“别噎到。”
她用勺子小小的弄了一块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被带着奶香味的布丁冲散，悠莉小口小口的吃着，泪珠子又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别哭了。”斯蒂夫把她手里的布丁放下，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子，“没人会把你带走，托尼已经把你从ZF那边抢回来了。”
“……你们。不介意吗？”她干巴巴的说着。“我。我那么对你们……”
“你不也是为了活下来吗？”他顺了顺她乱糟糟的长发，“不过我们的确是很生气。”
这姑娘瑟缩了一下更是不敢抬头。
“不过你不也是被逼无奈吗？”他拍了拍她的头，“即便是你那个时候告诉了我们，那个时候的我们也不会相信九头蛇的存在的。”
“我……对不起。”悠莉轻声说道，“我除了对不起……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了……”
“没事。我没有那么生气了。”斯蒂夫掐了掐她的脸蛋，“好了，你把这半杯水喝掉，我扶着你去漱漱口就回来睡觉吧。”
“嗯。”
悠莉最后还是刷了牙，洗了把脸，眼睛哭的红肿，自己的发色还没有彻底变回来，倒是瞳孔先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之前吃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她这时候困得已经不行，斯蒂夫抱着她从浴室走出来，她就已经困得睡了过去。
斯蒂夫给她盖好被子，整理了一下她用过的餐盘，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才离开。
“怎么不进去。”斯蒂夫开门就看到靠在门外墙壁的托尼，“她已经睡了。”
“怎么样。”
“饿坏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状态不太好，很害怕。”斯蒂夫总结了一下，“而且很怕我们生气丢下她。”
“那边审问九头蛇的已经问明白了。”托尼懒洋洋的，“九头蛇为了逼她施展给他们看控制好的能力并且为他们所用，当着她的面杀害了她的父母。”
“然后呢。”
“说她本来在跟我们接触后内心便开始动摇，打算告诉你的时候，朗姆洛差一点杀了她，最后便是给她下了暗示。”
“……还生气吗。”
“当然生气。”托尼打开门看了眼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报复也要等到她身体彻底好了起来再说。”
第47章
悠莉这一觉睡得很沉。
不知是因为斯蒂夫的那句‘不生气’让她多少放下了心结, 还是因为那句‘不会把她交出去’。
精神状态放松了一些, 再加上受到重伤后身体免疫力下降, 她醒过来就在发烧。
“39.4°”
悠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眼前模糊一片，触碰额头微凉的手掌让她忍不住呜咽一声, 像猫咪一样下意识的蹭了蹭。
额头上的手抖了下，随即又轻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又烧起来了。”托尼小声的问一旁来给悠莉挂水的医生, “不是说度过危险期就不会再发烧？”
“艾尔珍小姐再次发烧是因为体质问题。”医生调整了一下滴速, “受了重伤免疫力会下降，这段时间会得呼吸道疾病，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流感或感冒而已。”
“大概多久能挂完。”
“营养液很快的，大概半个小时，这一袋没有多少。”
医生跟托尼点点头便离开了悠莉的病房。
托尼拽过一旁的椅子, 坐到她床边, 悠莉此时迷迷糊糊的, 她下意识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可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男人挑眉, 使坏的伸手去掐悠莉的脸蛋, 这姑娘被他掐的呜咽，没打针的小手去剥开他捣乱的爪子, 却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看她皱眉不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小模样，托尼就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悠莉本来的发色变了回来，浅金色的发配着她海蓝色的瞳孔, 男人觉得比之前看着她顺眼多了。
“……”
女孩不知道嘟囔一句什么，托尼没听清，他从椅子上下来坐到她床边，凑过去听。
“……冷……”
“贾维斯？”
“先生，我已经调到艾尔珍小姐可以适应的温度了，如果再调高温度等退烧后她肯定会因为温差太大再次感冒发烧的。”
“……那就再加一床被子。”
“不用的先生，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什么？”
“您到床上跟她一起‖=‖睡就跟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托尼:……
托尼:“……这是什么好办法。”
“您又不是没与艾尔珍小姐一起睡‖=‖过，再多睡一次也没什么问题的。”
“……”
“您舍得看艾尔珍小姐冻得发抖吗。”
托尼其实很想说‘舍得’，可看这姑娘脸蛋上病态的红晕以及微张的小嘴又有些想陪她的冲动。
“老冰棍呢。”
“罗杰斯先生今天出差，据说是在某处发现了冬日战士的踪迹。”
“很好。”
托尼点点头，他身上就穿了件工字背心，外面套了个外套而已，下面穿了条黑色休闲裤，他脱了外套便爬到床上，嘴里还为自己开脱。
“为了你这个小混蛋……我才这样的。”
蜷缩着身子的姑娘身上滚烫，躺在她身边就跟靠着个锅炉似得，“贾维斯调成正常温度。”
“好的先生。”
他小心翼翼的让悠莉转了身，生怕压倒她打着点滴的爪子，“等快挂完，记得告诉我，我来拔针，通知医生不用过来了。”
“好的先生。”
神助攻贾维斯默默地静音去通知医生了，悠莉知道有人触碰她的身子让她翻了个身，可眼皮沉得睁不开。
这人身上的味道她还算是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谁。
可这是很温暖的。
她动了动身子却扯到了手，痛的皱眉，托尼倒是赶紧摁住了她的手臂，在动下去，她的手背就会鼓包了。
让她坚持半个小时也不是很难，托尼靠坐在床头，悠莉的头贴在他胸口，迷迷糊糊的睡得很沉。
半个小时不难挺过去，托尼刷了会儿推特贾维斯便提醒他拔针了，
摁住她的手背把针管拽出，快速的把针头插‖=‖进瓶口，再摁住她的手背，直到不流血的为止。
这下倒是可以搂住这个姑娘睡了。
悠莉让他圈进怀里，小身子滚烫，呼吸都没有平时有力，因为冷身旁再有个散发着热气的家伙，悠莉使劲的往他怀里钻。
男人顺势搂住她，这姑娘可真是瘦了不少。
搂着的感觉没有当初在哥谭的那种柔软，一想到护士说她肋骨根根分明，心里也泛起一丝心疼。
他盯着她的额头看了许久，才把脸靠过去吻了下。
很热。
怀里的姑娘哼唧一声，把自己的身子缩的更紧了，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她突然间小声哽咽起来，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男人伸手抹去又轻拍她的背小声安慰。
好麻烦。
托尼撇嘴，倒也认命的搂紧她单薄的身子，早知道就不上贾维斯的套了。
悠莉这一觉睡得倒是不错，除了发烧烧的头昏脑涨，身边散发着热源的……
等等……
她睁开眼使劲揉了揉，视线在聚焦。
这他妈不是托尼·斯塔克吗？！
悠莉怕极了，就连斯蒂夫都说是暂时不生气了，那也只是暂时而已，托尼呢？
他肯定很生气的。
长了满脸痘痘、又得了过敏性鼻炎还长了痱子……后来还长了满身的疹子被迫穿裙子……
悠莉只觉得喘不过气……
这铁定是要死了的节奏。
“你还要盯我多久。”男人睁开眼，眼里的睡意不是很浓，他刚睡没多久这姑娘便醒过来，而且盯了他很久。
“对，对不起。”悠莉赶紧低头干巴巴的说着，她嘴笨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除了这个呢。”男人挑眉
“我，我不会祈求你们的原谅，这的确是我的错。”悠莉抿唇，“我很懦弱……我也很怕死……”
托尼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姑娘。
“……我知道我不管怎么解释都很自私……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对你们……”她咬唇，“我，我不祈求原谅……你们即便是把我送到ZF或者监狱这也是我自找的……即便是杀死我……也是我自找的。”
“说完了吗。”
“……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敢看托尼的表情，“……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那你休息吧。”托尼从床上下来，把搭在椅背的外套穿上身，“烧还没退。”
“……嗯。”
关上门悠莉把头埋在双膝，这几天已经哭了很久了，这会儿眼泪仿佛已经流干，她胸口的伤口痛极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
她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被窝里，那种负罪感将她掩埋，如果她当初把这个能力全身心的用在绑架父母的九头蛇身上……或许……
或许她会直接死在九头蛇。
……她还不如直接死在英国。
“……为什么要救我。”悠莉蜷缩在床上喃喃自语，“我明明是九头蛇……我还害了你们……我不应该活下来的。”
“先生。”贾维斯出声提醒，“您不进去吗。”
“不。”托尼靠在门上，大厦的隔音效果很好，可只要他想听得见就能听到，房间里那姑娘的负罪感已经把她掩埋，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做傻事。
可托尼丝毫要劝的意思也没有。
她必须自己想明白。
直到下午悠莉才出现在托尼与斯蒂夫的面前，斯蒂夫刚刚从外面回来，累极了正坐在沙发上喝水，看悠莉出来还觉得有些诧异。
“你不是在发烧吗，出来做什么。”
“……可不可以把我送进监狱。”她轻声说到
“什么？”斯蒂夫皱眉，他不太理解悠莉的意思。
“这就是你想了好几个小时的结果。”托尼看了她一眼，“送进监狱？”
“……要不然你们打我一顿出出气。”她抿唇，“我能承受的住的。”
在九头蛇挨了那么多次打，她还活着也很不容易。
“我们的确是很生气，可不代表我们不讲道理。”斯蒂夫有些生气，他本打算伸手把悠莉拽过来却被托尼拦住，“你的行为的确是让我们觉得苦恼，让我们出丑。”
“可你毕竟是为了活下来不是吗。”
“……那也只是借口而已。”她低着头，“我怕死，我父母死在我面前…如果我不按照九头蛇的意愿来做我也会死……说到底我只不过是自私。”
“这并不算是自私，你不认识我们也不熟悉我们，为了生存下来只能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斯蒂夫别为我开脱了。”她轻叹口气，“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