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不确定小娜是否能完全听懂自己说的话，她大概是没法都明白的，但小娜可以通过娜塔莎的心情变化来判断她是否在生气，或是愉快，所以她们之间的交流还算顺畅。
“那些表情。”科尔森突然道，“是你面对不同环境佩戴的面具，也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其实你不戴面具的时候，表情跟小娜是一样的。”
娜塔莎露出带有苦涩意味的笑容：“真是糟糕，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是很好。”科尔森道，“但关心你的人，多少能察觉到，这孩子，就像你的缩影，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你的那些经历。”
娜塔莎发出轻微地笑声：“我有点被感动到了，菲利普。”
“你变得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娜塔，是好的那种变化。”科尔森笑着道，“自从你交了男朋友，我指的是正式的男朋友以后，你的笑容很多时候都是发自真心的，你看，你现在还带着个孩子，你以前肯定连孩子都不碰一下。”
娜塔莎道：“事实上，小娜不需要我花心思，她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虽然她很可爱，讨人喜欢，但她只是有点像个孩子。”
“那你想要孩子吗？”科尔森不禁问，“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娜塔莎明显怔了一下。
“和喜欢的人结婚，组建家庭，要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养条狗再养一只猫。”科尔森对她说，“这是我的理想生活，住在乡下，最好房子附近有条湖，我喜欢钓鱼。但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法过普通人的生活，上帝知道我们都难以成为普通人，但即使是我，也想过一旦有机会选择的话，我可能会放弃现在这份工作，尽管我并没有完全把它当成定时打卡的工作来做。”
小娜察觉到了娜塔莎的内心波动，她有些不安地把头立起来。
“我没事。”娜塔莎温柔地对小娜说，“想睡觉的话自己回房间？”
小娜摇摇头，两只胳膊搭在娜塔莎的肩上，头紧贴她的脸，就像真的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妈妈。
“现在有一个人，他可以给你真正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科尔森继续说，“而那个人也有能力保护你，你甚至不用担心他被你的仇人当做目标，如果可能的话，我猜他大概可以帮你解决所有对你有企图的家伙。”
娜塔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抱着小娜一直站在那里像是不知劳累，实际上她也才从战场下来没多久，即使是被改造过的身体也出现了疲惫。
齐航的脸随之跳进了他的脑海，男人的雄伟身躯也一并勾勒出形状，她想起他的姿态和体温，想起自己被他包裹在冰凉的大腿间的浓情蜜意。然而，那跟娜塔莎所想象中的普通生活差得非常远，那不仅一点儿都不普通，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正常生活，可是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事实上，在很早之前，“安定”这个词对女特工来说是个奢侈又遥远的退休计划，因为她曾经是个冷血无情的女杀手，就像齐航当初以为的那样，他觉得她没有感情，而正常的人类都有感情。
她不是没想过结婚，娜塔莎也有喜欢的人，但最终，那个人却反过来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结婚的事泡汤了。娜塔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男人走到结婚那步，也有可能为了任务跟不同的男人结十几次次婚，但肯定没有孩子。
也没有狗和猫。
“安定”不属于她，至少在遇到齐航前，是不属于的。
“谢谢。”娜塔莎道，“但我短时间不打算做出选择。”
“你在顾虑什么？”科尔森困惑地问，他打量着她，同为特工，科尔森也有自己的观察技巧，现在的娜塔莎破绽百出，“担心你的过去把他吓走？我觉得一条毒蛇应该不会在意人类的过去。”
“我不担心这个。”娜塔莎道，“齐什么都知道，我猜他大概还知道我睡过多少男人，以及，他知道那些男人都不具备竞争力。”
“那么就是另一个问题了。”科尔森道，他犹豫了几秒钟才说，“也许，妖怪不在乎孩子，我是指，你的身体曾经被改造过，为了方便做一些事，他们不希望你在执行任务中受孕。”
娜塔莎的瞳仁微微一缩，他显然是为科尔森的话语所惊愕，不过很快，娜塔莎就冷静下来：“我得给这孩子做三明治了。”她对科尔森说，“如果你能下床走动，就组织撤离吧，我们得把难民转移到洛杉矶，到目前为止，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娜塔莎将小娜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姑娘正在吃三明治，她把里面的酸黄瓜挑出来，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你不爱吃酸黄瓜？”娜塔莎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小娜点点头。
娜塔莎笑了笑说：“那以后我不放酸黄瓜。”
无法受孕为娜塔莎带来过非常多的便利，她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她身边的女孩子都经历过相同的改造实验。直到娜塔莎突然也想拥有自己的家庭。正如科尔森说的，齐航是个完美伴侣，至少对娜塔莎而言是这样，无论身心他们都非常契合。
娜塔莎不需要在齐航的面前隐瞒任何事，他了解她所有的阴暗面，却毫不在乎，当然，齐航也不是干净的小白脸。
小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挤进娜塔莎的怀抱，她可能觉得这么做能为娜塔莎带去快乐。
“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娜塔莎小声地问她。
小娜茫然地凝视着她，似懂非懂的歪了歪头。
娜塔莎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怀里的姑娘时，她还以为她是潜入到自己家中的杀手，那个时候小娜还没名字。
小娜出现得非常突然，她在齐航离开娜塔莎的第二天早上，莫名其妙就坐在了娜塔莎平时吃饭的桌子前，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红艳的头发胡乱披散在肩上和背上。
“你是谁？”娜塔莎警觉地问。
小娜不会说话，她直视着娜塔莎，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冷酷表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在家里冒出个孩子着实令娜塔莎感到惊奇又紧张，她在小娜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了。
小娜点点头。
“你长得，有点像我。”有那么一瞬间，娜塔莎以为小娜是红房子集中营通过自己的DNA克隆出的小杀手。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娜塔莎背叛原来的组织加入神盾局头几年，想要她命的杀手不计其数。
不过，娜塔莎很快否定了她的猜测，作为一名杀手，不穿内衣裤显然是不合理的，她连武器都没地方藏，更何况娜塔莎又不会对儿童的裸//体感兴趣。
“不用担心，那孩子是蛇，她可以保护你。”这是娜塔莎联系齐航后，对方告知的答案。
“你确定吗，她看起来不到8岁。”娜塔莎不知道齐航离开的原因，她没问，既然跟唐佩苓有关，肯定不是小事，她没有当面询问别人秘密的习惯。
娜塔莎都是自己调查的。
“她可以。”齐航道，“取个名字吧，这孩子今天修成人形，需要一个人类的名字。”
娜塔莎看着女孩儿冰冷的面孔，道：“小娜（Nat）怎么样？”
“嗯。”齐航回应道，“她就是小娜了。”
娜塔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所以，你不但离开了我，还留给我一个孩子？”
“小娜不是孩子，她是你的保镖。”齐航道，“贴身保镖，她能够感受你的喜怒哀乐，替我保护你。”
“齐，你知道我用不着保护，我也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娜塔莎道。
“你不用照顾她，小娜自己会觅食。”齐航淡淡地道，“以及，你喜欢被人保护。”
“我只是不介意吃你做的夜宵。”娜塔莎难得被别人猜中心事。
“撒谎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娜塔？”
小娜冰冷的手抚上娜塔莎的脸，凉意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嘿，小美人儿。”娜塔莎摸了摸小娜的脸，“我教你怎么做更像个人类，首先，你得学会微笑，不能像你爸爸那样冷冰冰的，我想他这辈子都别想学会笑了，但你还大有希望。”
6个小时后，神盾局开始组织撤离，他们将前往洛杉矶，那里已经有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区，食物和水源充足，药品也足够，神盾局动用了三架足够容纳几千人的天空航母和所有的军用战斗机。
不知道什么原因，洛杉矶没有出现寄生者，甚至没有蜈蚣和蝎子出没的痕迹，洛杉矶现在成了美利坚最安全的地方，所有幸存者都在想办法赶往那里。
“是佩苓”斯塔克说，“她的家在洛杉矶，当然我的家也在那儿，敌人可能对她有所防备，佩苓说过，满大人不是她的对手，虽然对方是2000岁的老东西。”
斯塔克没有在睡梦中得到唐佩苓关于“美国队长与她有过怎样过去”的回答就被警报器弄醒了，他现在睡不着，也没有睡觉的时间，一切都需要每一个人保持高度警戒。
“总有一天你的女朋友也会变成2000岁的老东西。”克林特调侃道。
“保护好平民，还有你们自己。”弗瑞没有心情说笑，他很清楚撤离行动一定会受到阻挠，他们避开了虫子，但敌人肯定不允许他们一帆风顺，即使在天上，“警戒四周，我不相信满大人只靠虫子就能统治世界。”
弗瑞的顾虑是对的，当神盾局将天空航母和战斗机升空不久，他们就遭遇到了第一波进攻。那是一群相貌丑陋的秃鹫，体型巨大，像是变异品种，带头的是个跟秃鹫差不多难看的妖怪，估计就是秃鹫变得，长得像惊悚片里的坏老头。
成千上万只猛禽朝三艘航母和战斗机横冲直撞，很快就废掉了几个引擎。
战斗机的炮火声连绵不断，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又是冲到最前面的两个，克林特也不甘示弱，但他的除妖箭数量很有限。
史蒂夫腾空跳到秃鹫怪的背上，把自己的血涂抹在翅膀周围，一时间黑色的羽毛纷飞，秃鹫怪发出厉声的惨叫往下坠。
斯塔克修好了引擎，当他飞过来接住史蒂夫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流血的胳膊：“你需要包扎。”他说，“还是你就打算用你的血当武器，直到你变成人干？”他知道史蒂夫拥有怎样的体制，即使唐佩苓碰到他的皮肤，也会受到轻微的腐蚀。
“谢谢。”史蒂夫用盾牌挥开朝他们飞过来的秃鹫群，“这点血不算什么。”
他们重新回到受损最严重的航母上，随着秃鹫怪的死亡，鸟群也纷纷散去。
此时的控制台一团乱，各种设备闪着警告的信号灯，航母的机身有明显的倾斜。机舱内随处可见变异秃鹫的尸体，还有特工的，难民也因为门窗遭到破坏而没能幸免，场面一度令斯塔克感到窒息。
他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通讯装置和飞行度数，航母勉强平衡了机身，斯塔克扶着操纵杆稳住自己的身躯。他从没见过这么多死相凄惨的尸体，医疗组已经启动了紧急抢救的备案，但是人手明显不足。
“斯塔克。”美国队长敲了敲斯塔克的肩膀上的机甲，“你没事吧？”
“是的，当然，我胳膊又没受伤。”斯塔克透过面甲看到史蒂夫关心的眼神，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盔甲后面的那个人有着怎样痛苦的表情。
“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史蒂夫道，他看向不远处临时搭建的休息区，那里躺着至少30个被秃鹫啄伤的人，情况非常严重。
“好的。”斯塔克道，打开面甲的一瞬间，他闻到了机舱内混合着腐烂气味儿的腥臭，斯塔克难以抑制的吐了出来。
史蒂夫赶紧给他递上一张干净的纸巾：“我第一次上战场，也吐了。”
斯塔克又调整了通风系统，难闻的气味儿稍微减轻了一些，他跟着史蒂夫来到休息区，一个女人发出绝望又凄厉的痛哭。
女人抱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尸体，看衣着应该是个男孩儿，他的眼睛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斯塔克拿着绷带和止痛药瓶愣在当场，所有安慰的话都梗在咽喉。
是他的错，斯塔克在这一瞬间无比自责，如果当时他留在机舱内或许死伤不会如此惨重。斯塔克本来接到的指令就是待在里面，而不是飞出去修理损坏的引擎，但如果他不去修理，这艘航母大概已经坠毁了。
“你还好吗？”史蒂夫的声音突然落在发怔的斯塔克耳边。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焦糖色的眼球充满水雾，他飞快地揉了揉眼睛，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使劲给揉没了：“我很好，就是汗水弄得我眼睛不舒服，我先……我去洗个脸。”斯塔克回避了史蒂夫关切的视线，他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杰瑞坐在地上舔舐着被秃鹫啄伤的胳膊，刚才的战斗他也有参与，他是为了保护小娜才受伤的，斯塔克一把将杰瑞抱在怀里，愧疚感像洪水一样将他吞噬殆尽。
“托尼？”杰瑞舔了舔斯塔克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他。
“我应该给你做一套盔甲，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受伤了。”斯塔克的强颜欢笑对杰瑞不起作用，“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白色？”
杰瑞突然变成小猫的模样围着自己的尾巴打转，他一边转一边看向斯塔克，接着发出甜甜的叫声。
唐佩苓每次心情糟糕的时候，杰瑞就会表演追逐尾巴的戏码逗她开心。
“怎么了？”斯塔克有点不明白。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斯塔克转过头，看到齐航站在门外。
“嘿，007，我得承认。”他笑得格外开心，“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见到你，希望你给我带来了佩苓的好消息，我已经受够坏消息了。”他没有怀疑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男人是否是真的齐航。
杰瑞的毛炸开了，他跳到斯塔克跟前，对着齐航不断地哈气。
“你得跟我走一趟。”齐航把一只手背在身后，曲起食指，朝杰瑞射出一根紫色的细针，杰瑞立刻倒在地上不动了，“佩苓，很不好，她需要狐灵珠。”
作者有话要说： 齐航是不会叫女主名字的。
这篇文里出现的所有超英都不会对妮妮很苛刻，他们会像AA动画里那样相亲相爱，包括队长，我要所有人都爱妮妮，爱他3000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