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正准备退出去。
“过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小托尼。”玄苓大人摸了摸杰瑞地头。
斯塔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和玄苓大人的关系不错，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他们的话题可以从游戏料到科技，当然免不了女人。可现在，他和玄苓大人下着最新款的飞行棋，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好在杰瑞变成猫睡在斯塔克的腿上，这多少让他没那么紧张。
“第一次见到我的妻子，她还是只刚刚成年的红狐。”玄苓大人突然开口，盯着棋盘，眼睛抬都不抬，“她非常聪明，性情温和，我很喜欢，就收了她做弟子，教她各种术法。”他停顿了一下，确定斯塔克理解了才继续道，“后来我们相爱了。”
“听上去，很顺利？”斯塔克说。
“是的，我从没有像那样感到充实过，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两万个年头。”玄苓大人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以为我可以永远这样快乐。”
斯塔克不得不往“死亡”方面猜测，在人类意识里，死亡能够打败任何事，包括感情。
“不，小托尼，她还活着，但对我来说，那比死亡还要令人绝望。”玄苓大人平淡地描述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她成仙了。”
“什么？”斯塔克有点没明白。
“她变成了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形态，甚至都没有实体。”玄苓大人换了一种说法，“她可能是一座山脉，也许是一汪海水，更有可能是一阵风，不懂没关系，孩子，你只需要明白，我失去了她。”
“我很遗憾。”斯塔克道，他确实不懂，但至少明白最后一句的分量。
“她留了一个孩子给我，在她彻底消失前，佩苓成了我唯一的寄托。”玄苓大人的声音变得沉重极了，带着一丝沙哑，“我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太难了，而且带孩子也不好玩儿，但我非常爱她，我把佩苓当成最好的宝贝，什么都想给她。”
“抱歉。”斯塔克道，“你一定觉得我把你的宝贝偷走了。”
“不，孩子，不。”玄苓大人笑了笑，“你也是个宝贝，虽然你不叫我爹地。”
斯塔克感到自己可能脸红了。
“我们这一族人对待感情太固执了，佩苓的母亲离开之后我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乐趣。”玄苓大人道，“后来，佩苓成年了，我开始当着她的面跟不同的姑娘亲热，我以为这么做能让佩苓不要像我以前那样只爱一个人，当她有了爱情的苗头，我就感到非常不妙，拼命地给她介绍相貌特征差不多的男孩儿，希望她花心一点儿。”
斯塔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但她还是只爱一个人，无论是500年前，还是500年后，他就只爱你，真是伤脑筋。”玄苓大人苦涩地笑了一声，“我试图拆散你们，但你又是个好孩子，所以更伤脑筋了。”
“抱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是个好孩子。”斯塔克不应该表现得太高兴的，在这种气氛下，他应该配合难过一点儿，但谁又能在听到赞美时伤心呢。
“佩苓非常爱你，小托尼。”玄苓大人叹了一口气，他很少露出忧心忡忡地表情。
“我知道，我也非常爱他，我发誓，谢普利，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斯塔克直了直腰。
“所以，你知道你三天前做出那种自毁行为，对佩苓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玄苓大人蓝色的眼睛终于对上斯塔克的目光，“哪怕只露出一根手指，她也能闻到你，而你偏偏要把自己搞出壮烈牺牲的姿态。托尼，我知道你是因为相信她才这么做的，但对她不公平。”
斯塔克愣住了，他僵直地挺着背，加快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看“黑凤凰”了吗，好看吗，作者还没来得及看，听说评价不高？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啾小亓 10瓶；碧血寒 1瓶；
第104章 我想给你生孩子
斯塔克想办法用最快地时间给自己搞了全身的小鸡套装, 就像炸鸡店门口派发传单的那种头套娃娃, 淡黄色的鸡身, 红色的头冠, 以及翘屁股。斯塔克也不知道自己穿着的这身套装分没分公母，他来不及确定这个, 但不管怎样，是只鸡就行了。
他跟玄苓大人确认过, 唐佩苓确实是喜欢鸡的, 狐狸都喜欢鸡。
他对着电视教程做了一桌子的有关鸡肉的菜，成色并不怎么样，但是味道还行，斯塔克已经事先尝过了，能吃。
斯塔克把他们两个的私人活动室布置妥善以后, 将餐桌上的蜡烛点燃, 关起灯, 然后倒了两杯红酒放在餐盘面前。
他本来想坐在椅子上阐述接下来的真心话，但鸡套装让他没法顺利入座, 斯塔克好几次因为屁股太大而把椅子挤倒, 自己滑到地板上，还差点打翻红酒。
最后, 他不得不选择坐在地上，两只脚平放朝前。
斯塔克穿着鸡腿状的橘红色袜子，他无意识地晃动双脚，说：“我猜你就在这里对吗,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佩苓，你总是在我身边。”他停了停，用手抓了抓压在他头发上的鸡脑袋，毛绒的边缘让他有些痒痒，斯塔克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模样非常滑稽，跟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符。
落地窗旁边的窗帘不安分地晃动了一下，斯塔克没有注意，他背对着窗帘，看向另一个更宽敞的地方。
“我很抱歉，亲爱的。”斯塔克道，他叹了一口气，并不明显，“我那天其实只想跟你开个玩笑，我没有打算牺牲，真的，盔甲一直跟着我。你一定不知道那东西的高强度性能足够让我在接近地面100码前顺利穿戴好。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期待，我是不可能想着赶紧死掉的，傻子才这么想。”
没有人回答他，斯塔克静默了几秒钟后继续道：“好吧，我就是个傻子，我不该拿自己开这种玩笑，你以前就告诉过我。”他看向自己的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只有鸡肉的香味儿，以及闪烁的蜡烛，与其说浪漫不如说是寂寞。
“我非常抱歉，佩苓，跟谢普利谈过之后才知道我那么做有多么愚蠢，就像他说的，我本来随便露一根指头，你就可以发现我，但我偏偏要闹出大动静。”
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突然出现在斯塔克的视野，毛茸茸的小家伙端正地坐在地板上，歪着头与他对视。
“嘿，佩苓，你终于肯出现了。”斯塔克尝试着爬过去，温柔地将它抱起来。
小狐狸挣扎了两下，似乎并不愿意被男人抱紧。
“别走好吗，佩苓，听我说完。”斯塔克用了用力，小狐狸试图啃咬他的胳膊，挣扎得更厉害了，“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亲爱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但是，你看，你也有错，我并不是想要指责你，可你们确实把陆地折腾得够呛，到处都被水淹了，总得有个人阻止这一切。”
小狐狸似乎放弃了挣扎，用黑漆漆圆滚滚的眼珠盯着斯塔克的脸，斯塔克的头发和大部分脑袋都被鸡头套罩住了，只有脸在外面，小狐狸露出困惑的眼神。
“我知道你们是在我为我打架。”斯塔克道，“关于这个，我也感到抱歉，我并不想破坏你们的父女关系。事实上，你的父亲非常爱你，他只是不希望你把感情投入到某一个人身上，所以有点表现过激，其实我能理解，如果我像你父亲那样受到过打击，可能也会劝自己的孩子对待感情别那么专一。”
他顿了一下：“当然，我希望你专一，我可以保证我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的，佩苓，所以，不要再生气了好吗，陪我吃顿像样的晚餐怎么样，都是你爱吃的……呃，颜色有点难看，我知道，但是味道并不赖。”
斯塔克见怀里的小狐狸全程安静地聆听，便忍不住埋下头亲吻它的肚皮。
“说真的，其实我们可以先洗个澡再吃饭。”斯塔克皱着眉头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佩苓，但你身上有股怪味儿。”
“大多数狐狸未成人型以前都有味儿，只要你别把鼻子埋进毛里面，就闻不到。”唐佩苓的声音从餐桌方向传来，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她吃鸡肉的咀嚼声，“你知道从我这个角度看，你现在是抱着别的‘姑娘’在亲热吗？”
斯塔克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舔了舔嘴角，总算意识到为什么怀里这只狐狸总是动来动去。斯塔克在将小狐狸扔掉前确认了对方的性别，是个男孩儿，谢天谢地。
“继续啊，为什么停下来，我还没高兴起来呢。”唐佩苓将一块鸡脯肉塞进嘴里，没什么味道，用白水煮的，但唐佩苓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斯塔克忙不迭地扔掉怀里的陌生狐狸，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一直都在这儿？”
“你不是能感觉得出来吗？”唐佩苓道，她看着斯塔克努力地眨巴眼睛，这种时候斯塔克看上去就像只做错事后被主人批判的，可怜兮兮的猫。
事实上，斯塔克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当唐佩苓刻意隐藏自己时，就连齐航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在这间屋子很久了，从斯塔克准备这顿饭开始，唐佩苓就一直陪着他，她看到他笨手笨脚地切肉，生疏地将鸡肉放进烤箱。
唐佩苓刚刚吃了一根很咸的鸡腿，但因为是斯塔克做的，她觉得美味极了。
“所以，你都听到了对吗？”斯塔克道，他朝她凑近，但又巧妙的保持一段距离，“那么，你愿意跟我共进晚餐吗，小姐？这些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佳肴，希望你能够喜欢，如果你不喜欢，还有别的可以吃。”
“别的是什么？”
“我。”斯塔克道，他看着女孩儿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你可以‘吃’掉我，你不是一直都想这么干吗。”
唐佩苓将一只烤鸡腿塞到斯塔克的嘴里：“好咸。”
他们在愉悦地气氛中吃完了并不可口，却非常特别的晚餐，就像安东尼说的，她藏起来，只是为了不在一秒钟之内原谅斯塔克的任性。但她不可能永远躲着他，在斯塔克认识到自己的极端行为，并给出诚意致歉后，唐佩苓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跟斯塔克和好。
两人吃过晚餐后泡在双人浴缸，斯塔克将唐佩苓搂在怀里，时不时地亲吻她的头发。
“托尼，我和我的父亲，对人类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生物，尽管我们平时已经很克制了。”唐佩苓道，“事实上，我和他只是发生了一点儿争执，这个过程释放出的能量，会导致天气发生恶劣的变化，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我知道，谢普利都给我说了。”斯塔克倒是不以为然。
“我和父亲，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妖怪。”唐佩苓略带暗示地说，“一旦有比我们更强的妖怪发生同样的事，整个地球都会遭到破坏。”
“像满大人那样的吗？”斯塔克没有听出唐佩苓的话外音。
“他根本不算什么。”唐佩苓道，“我指的是年龄超过10万岁的，比如100万年前或是1000万千年的那些。”
斯塔克搂着唐佩苓的腰，把脸枕在她的头顶：“他们住在一起，并且经常闹矛盾吗，就像我和美国队长。”
“他们不住一起。”
“那就行了。”
斯塔克无法通过唐佩苓没头没尾的说辞联想到别的地方，他的思想没那么复杂，更何况，斯塔克现在沉浸在充满幸福泡泡的浴缸里感到无比满足，并且有点想睡觉。
没有唐佩苓的陪伴，他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
“我听说你父母的故事了。”斯塔克闭起眼睛道，“我可能没办法理解，但我肯定是不会变成‘神’的。”斯塔克大概是想表达“成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消失。”
“你不怕我消失吗？”唐佩苓故意说。
“你不会。”斯塔克无比自信，“你得承认，佩苓，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有趣的人类了，离开我，是你的损失。”
唐佩苓整个人翻过来，正面对着这个自信又有活力的男人：“不管未来你遇到什么，托尼，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尽可能的帮助你。”
斯塔克笑了笑说：“我知道，这正是我感到幸运的地方，不会有人比我更幸运了我想。”他的反应炉在泡沫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发着光，那是他重生的证明，自从他拥有了蓝色的光圈，斯塔克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所以，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对吗，任何事。”唐佩苓慎重地问。
“当然。”斯塔克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包括对你来说，有可能是错误的事。”唐佩苓道。
“你也会犯错误吗？”斯塔克笑着说，他把一小坨白色的泡沫点在唐佩苓的毛耳朵尖上，“好吧，你确实会犯错误，谢普利告诉了我许多关于你的小错误。”斯塔克笑着说，“比如你被鸡啄屁股的事。”
“制造连续7天的暴风雨，对人类而言，就是个错误。”唐佩苓道，她没有对斯塔克的玩笑产生共鸣，她努力想要表达内心的想法，“所以你们才隐瞒了真相，没有对外公布原因。”
斯塔克轻轻地用指头顶了顶唐佩苓的皱起的眉头：“那不是个错误，至少你不是故意想这么干的，那是意外，而且你也弥补了过失。人类不能指望另一个种族遵守他们制定的规则，这个世界原本是从你们开始的。”
“如果还有下次，尽管我不希望有下次。”斯塔克道，“我会第一时间阻止你们朝对方发脾气。”
唐佩苓被很多人问过究竟喜欢斯塔克什么，如果是味道的话，他当然不可能是全世界最美味的男性。所以她喜欢的，是斯塔克本人的魅力，那种对于新鲜事物的旺盛好奇心，还有面对不同物种一视同仁的包容态度都很吸引唐佩苓去了解和关注他。
斯塔克所表现出的，对待任何异类都抱有和平共处的想法，这实际上跟美国队长的平等理念不谋而合。
可能斯塔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为史蒂夫那些像是圣人才有的高尚品格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他自己也拥有几乎相等的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