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娱乐圈]——逐心
时间:2019-08-31 08:36:47

  荆屿像个乖乖仔似的,被她拉着往酒吧外走,身后传来两个女孩小小的声音“她是谁啊?”
  他回头,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女孩儿们立马噤声不语,交换了一个眼神——节目里,看Kiyu一向高岭之花,哪曾见过他这么温柔和煦的一面?
  简直宝藏。
  鹿时安拉着荆屿一路走出酒吧,在台阶上停下脚步,“你快走吧,她们只发一条微博、一个朋友圈,这里五分钟内就水泄不通。”
  荆屿垂眸看她,“你的经验吗?”
  “差不多吧。”鹿时安撇开脸。
  “我没有你那人气,”荆屿轻笑,“不用担心。”
  鹿时安心道,那是你没见过艾欢她们上网搜索Kiyu资料之后的那个眼神。
  “你既然入了这行,就得习惯活在聚光灯下,没有小时候那么自由自在。”鹿时安轻声说,“再随心所欲的乱来,会给格格姐惹麻烦的……”
  “既然这行那么不自由,”荆屿低头,“你为什么还留在舞台上?”
  为什么留下?
  五年前的那场比赛,莫名错过冠军,还丢了心爱的少年,她其实差点儿就放弃了。可是最终跟华晁签约,加入寓言,一路走来,最初的念头其实很简单——
  她想把那首写给他的歌,唱给他听。
  如今被荆屿问起,鹿时安想起了初衷,不由恍然如梦。
  正当她沉浸在往事之中时,身边的荆屿忽然转头看向墙角边,然后一言不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
  鹿时安不明所以地追了过去,就看见他正揪着一个小个子男人衣领威胁,“你在拍什么?”
  那人手里拿着个长筒单反,这会儿在荆屿的威压之下,战战兢兢地结巴:“我、我听说鹿时安常常来这里跟朋友小聚,来蹲点试试的——”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误打误撞地拍到新晋唱作人和当红小花的猛料。
  “照片给我看。”
  那人的领子被揪着,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交出了相机。
  荆屿低头,把照片都过了一遍。这人显然很早就来了,从鹿时安独自进酒吧,到刚刚两人在台阶上说话,都拍了个齐全。
  但也不知是鹿时安自身条件太好,还是这人之前是职业摄影师出身,照片非但没有偷|拍的猥琐感,反而还有点儿单人街拍、情侣照片的意思。
  两人对影,像极了一幅画。
  荆屿松开手,“你走吧。”
  鹿时安:“……”
  按照格格姐的一般做法,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给笔钱,把照片买断,或者干脆一个电话打给狗仔的顶头上司,三言两语摆平吗?
  那狗仔呆了,不敢相信似的,“……我真可以走?”别是要背后夯他吧?
  荆屿手抄兜,“照片你留着,我就一个要求。”
  “什么?”
  荆屿抵了张自己的名片过去,“加我微信,我说能公开再公开,我保你一个头条。”
  狗仔怎么都觉得是赚大发了,忙不迭加了荆屿微信,感恩戴德地跑了。
  鹿时安一脸懵,“你这是干嘛?什么头条,我怎么听不懂呢?”
  “现在不懂没关系。”荆屿将领口往上拎了拎,挡住了下巴和半张脸。
  两人走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鹿时安又想起曾经,他每天送她回家的那些日子,心头刚软,又想起了他俩的关系,禁不住低落起来,叹了口气。
  没想到荆屿忽然停下脚步,弄得她一头撞在对方后背,疼得捂住了鼻子,“……疼。”
  “你说过,华晁只是公司领导。”
  鹿时安泪眼婆娑,“……是我说的,怎么了?”
  “那就没问题了。”他松了口气似的。
  鹿时安伸手拦住他,“别啊,你没问题我还有问题呢!你巴巴地把宁九、蓝蓝叫出来就为了问这个。可你问这个干嘛呀?”
  她跟华总什么关系,关他什么事?
  荆屿低头看着她。
  路灯的光映着他的睫毛,又浓又密,遮挡了桃花眼底涌动的光。
  他俯身,靠近她,伸手拨开了她遮面的口罩,覆住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
  短暂的停留之后,荆屿松开她的唇,顺道儿似的在她刚刚被撞红了的鼻尖上落下一吻。
  “为了确定我可以这么做,还是……”他重新将她的口罩覆盖妥帖,“要先从某人手里把你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马上解开啦,莫急XD
 
 
第48章 食髓知味(48)
  口罩轻轻覆在鼻梁上,被他触碰的感觉还残留着。
  鹿时安保持着仰面的姿势, 许久才眨了下眼睛。
  他说, 把她从某人手里抢回来是什么意思?
  华晁吗?他可能是有点点喜欢她。她其实从各种人的口中都有听闻,只是觉得喜欢是个人的事, 就像她不能阻止自己思念那个过去的少年, 她也没有权力把华晁隔绝在外, 何况,他本人也什么都没表示过。
  只是,荆屿的话还是让鹿时安困扰极了。
  路灯昏黄,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男的高挑英俊,女的娇小可爱, 路人难免侧目。
  荆屿一言不发, 伸手将她一揽,搂入怀中,拿胸膛挡住了她的脸。
  鹿时安埋在他胸口, 刚好听见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回忆瞬间奔涌。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第一次指尖相触……
  她深呼吸, 肩头起伏。
  荆屿察觉到她的异样,闷声问:“怎么了?”
  “我……”她仿佛鼓足了勇气,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映着灯火,“我隐退,我们出国, 哪里都好,以后隐姓埋名,行不行?”
  她语速极快,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柔软。
  正是这样的语气,更让荆屿感觉到这短短的一句话里破釜沉舟的勇气。
  五年了,她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走到聚光灯下,成为国民女歌手,风头无两——千余个日日夜夜的努力,怎么会突然就要放弃?
  短暂的安静之后,荆屿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他话刚出口,鹿时安的眼里就渐渐蓄起了雾气。
  她咬着唇,摇头不说话。
  有些事,明明是一捅就破的纸,但有它遮着和被捅开之后大白天下,就是本质的区别。
  她承认自己是鸵鸟、是蜗牛……
  “你是不是,以为……”荆屿的语速很慢,“我的生父是鹿煜城?”
  鹿时安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泪水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闭口不提这么多年,生怕触碰的禁区,怎么就被他这样随随便便地打破了?那她、她往后还怎么自欺欺人,还怎么假装一无所知、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块儿?
  那双小鹿眼从惊诧、到沮丧,最终定格在绝望。
  鹿时安突然一把推开荆屿,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身高、腿长、体能……无论哪一点,她都不占上风。
  所以自然而然的,鸵鸟·安没跑出多远,就被荆屿箍住了,就手困在墙角和胸膛之间。
  “话都没说清楚,”荆屿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跑什么跑?”
  鹿时安像只无处可逃的困兽,情急之下泪如雨下,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哭腔,“你干嘛要说出来?你说出来了我还要怎么装作不知道?荆屿你这个白痴、笨蛋——”
  荆屿按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拳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骂人的词汇量怎么一点提升都没有?”
  “提、升什么?”鹿时安词穷,她从来不会骂人,除了白痴笨蛋,就只剩神经病,可她还是不大想把这个词扣在他头上,“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干嘛还要回头来找我?你就这么缺妹妹吗?上赶着要把我给找回来。”
  小家伙平时软绵绵的,像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奶猫。
  凶起来倒还真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
  荆屿终于搞清楚了这丫头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好气又好笑,想解释清楚,偏偏小丫头跟点燃的炮仗似的,停都停不下来。
  他无奈,只好弯下腰。
  隔着口罩,堵住了她的唇。
  把那些用来掩饰慌张的絮絮叨叨全都堵在唇齿之间。
  鹿时安瞪大了眼睛,快要被内心的纠结逼疯了,眼泪断了线似的直往下掉,把口罩都给打湿了。
  察觉到沾在面颊的温热,荆屿松开她,停在与她三四公分之隔,拿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滴,无奈地哑声说:“傻瓜,那是假的。”
  “不可能,”鹿时安一说话,泪珠又滚了下来,“我亲耳听见我爸说的。”
  荆屿倒是略感意外,“鹿煜城主动跟你说起?”
  “不是,”鹿时安有点不好意思,“……他跟我妈说话,无意中被我给听见了。”
  难怪。
  荆屿扶着她瘦弱的肩,“听我说,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更不是兄妹。如果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才会让我妈说出这样的谎言——她只是想,如果这么说了,鹿煜城会迫于道德多照顾我一些。可那不是真的,他不是我爸,他只是个……”
  “什么?”鹿时安下意识地问。
  荆屿本想说,是个始乱终弃的薄情人,可是碍于鹿时安,他又说不出口。
  “长辈之间的事,我也说不清楚,但你跟我绝对不是什么兄妹,这点我能肯定。”
  “你怎么肯定?”
  “我妈临终之前说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鹿时安一愣,“对不起……”
  “用不着对不起。”荆屿松开她的肩,微微退开些许,声音暗哑,“至于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如今只能问鹿煜城了吧。”
  鹿时安想想也是,伸手就要从包里掏手机,却被荆屿给拦住了。
  “晚点打不急,”荆屿微垂眼睫,“先把我俩之间的事说清楚。”
  “……我俩,什么事?”心虚,声音越说越低。
  荆屿缓缓地说:“你刚刚说,要隐退,要跟我去国外隐姓埋名。”
  鹿时安抿嘴,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封了自己的嘴巴。
  “意思是,就算我俩真的可能是兄妹,”荆屿说着,唇边隐隐漾起一道弧度,“也愿意抛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是吗?”
  鹿时安想也不想,立马否认,“怎么可能?你要真是我哥哥,我俩肯定不能在一块儿啊!”
  荆屿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在国外弄个带院子的房子,一起写写歌,匿名发到网上……”
  “别绕圈子,”荆屿打断她,“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她当然知道他要问的是啥,绕圈子不就是因为不敢回答吗?
  难道要她承认,在那一瞬,她甚至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和他在一起?做是一回事,让她亲口承认,是万万不可能的!
  鹿时安脖子一梗,“可我没别的意思了!”
  眼瞅着小丫头死鸭子嘴硬,荆屿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下巴垫在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上,哑声说:“我知道了,就凭你刚刚的那句话,我也会陪着你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实现你所有的梦想,”荆屿收紧了手臂,“你会梦想成真,我发誓。”
  鹿时安茫然地贴在他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有一瞬的茫然。她的梦想?她的梦想曾经那么简单,只是想把写给他的那首歌,唱给他听。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小的梦想就悄无声息地一点点长大,大到她甚至愿意放弃之前努力的一切,只要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再不分开了呢?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哇靠”,吓了鹿时安一跳,抬眼恰好看见荆屿脸上挂着的嫌弃的表情。
  她从他怀里脱开身,才看清来人是宁九和丁蓝,两人并肩走来,一个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另一个则是怒其不争。
  “你俩这都走多久了?居然还在这儿——”宁九压低了嗓门,“卿卿我我呐?”
  鹿时安拉扯了下衣摆,还没来及摆出撇清关系的架势,就被丁蓝一把勾住了脖子,“你小子给我听着,咱们鹿鹿脾气好,不记仇,可不代表你过去不告而别的无情无义就能这么一笔勾销。就算鹿鹿不跟你计较,我这当闺蜜的,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不等鹿时安开口,丁蓝就怒其不争地掐了她一下,用半高不低的嗓门说,“傻呀?男人走了你就哭,回来了你就迎?这么好追,小心他往后故技重施,有的你哭鼻子!”
  宁九抹了把鼻尖,“……说得多有经验似的。”
  丁蓝眉一挑,宁九立刻眼神乱瞟,假装啥也没说。
  倒是鹿时安推了丁蓝一把,“蓝蓝,你别乱说。”
  “我哪乱说了?”丁蓝不满地瞪向荆屿,“当年这小子跑了,你是不是哭到近视,还不得不去配了眼镜?到现在还得戴隐形眼镜,不假吧?他刚走那学期,你从前十跌出前百,隔三差五被小李子叫去办公室‘谈心’,都忘啦?还有,要不要我把你家抽屉里那本撕了又贴起来的日记本拿出来——唔唔……”
  鹿时安捂住好友的嘴,小鹿眼瞪得圆圆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再说……再说,信不信我跟你断交……7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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