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澜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唐球一怔,本来渐渐集中的瞌睡虫立刻跑光,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你还小呢。”霍远澜含糊的笑了笑,伸手帮她把颊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声音带着几丝爱意缱绻:“再玩两年不好么?”
唔,虽然霍远澜说的没什么问题,但是唐球总感觉他刚刚的反应不太对。
“球球。”她眯缝着双眼正琢磨不透的时候,霍远澜凑过去咬住她的嘴唇,轻而易举的把搅乱一池春水:“别想了......”
唐球很快就被他搅和的什么都想不下去了。
孩子的事情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没及时得到回馈,过了两天就连唐球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毕竟霍远澜说的也对,刚刚结婚还没多久呢,孩子没必要那么着急的嘛。
倒是工作的事情有了些进展,唐球好歹是名校毕业,又投了那么多简历,这两天给她回信息的并不少。她在邮箱里挑挑选选的筛找了一番,很快拟定了几个面试。之前听她说要找工作的时候,霍远澜并为反对,而是委婉的表示不希望她太累太晚回家需要加班的这种,所以唐球几经犹豫之下,还是选了一个离霍氏比较近的地面报社——只需要写稿子那种。
这种工作就算想加班都没什么好加的,唐球晚上去霍氏找霍远澜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后者挑了挑眉,直接问了他最关注的问题:“累不累?”
“有什么好累的。”唐球忍不住笑笑:“又没有体力活,我就写写稿子之类的就好啦。”
唐球天真,但霍远澜却知道未必这么简单——很多稿子不去现场实地考察采访的话,纸上谈兵是写不出来的。不过他不想打消唐球的积极性,只是暗暗的把唐球说的工作室名字记了下来——等回头让凌远安排一下,多给这个工作室几个大单子,应该就先不用派员工出去乱跑了。
只不过霍远澜没有想到他这个举动反倒搞了个乌龙。
事情是这样的,唐球应聘的公司是个小作坊,平日也就编辑一些类似于‘趣头条’‘uc头条’这样垃圾网站的新闻稿,从老板到主编都是油腻腻且不思进取还心比天高的中年男人,也是目前就业市场上比较常见的一种老板。
他们所创建的这家工作室得益于现在娱乐媒体行业赚钱,虽然只是最下面的小鱼小虾,够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绰绰有余。凌远在霍远澜的示意下,把好几个应该给旗下媒体做的新闻都塞给了唐球他们这个小作坊的工作室。
为了避免在唐球面前暴露,凌远还特意把这些单子交给了旗下一个分支公司让他们托过去——这家公司叫做流裕,明面上并不是霍氏的,霍远澜安排了许多这样的分支公司,不挂着霍氏的名,看似在传媒体系中不上不下的混着,实则全是帮他收集消息和帮着旗下的艺人造势的。
然而这么一个公司,在唐球那个工作室的老板眼中看来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在得到流裕要托付单子给他们公司做的时候,老板和主编兴奋地脸都红了,俨然有一种觉得要发财的感觉!
“啧啧。”坐在唐球旁边,已经在这工作室工作了一年多的是个叫陈芳的姑娘,看到两个老板兴奋地笑出猪叫,不由得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愤世嫉俗的感慨道:“咱们这破地儿啊,也就这点出息了。”
唐球:“......”
经过几天短短的相处,唐球已经对这没几个人的工作室了解的差不多了,要说老板和主编都是草包也没错。但陈芳这姑娘倒也蛮愤世嫉俗,就比较心比天高成天幻想着进大公司还没什么能力,还成天被那个被她起名为‘驴脸’的主编骂。
主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的酷似低配陈羽凡,一张长脸拉拉着,固有‘驴脸’这个不大好听的外号。平日里就喜欢骂人,没事儿就坐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一会儿出来一趟居高临下的教训他们一顿——都生活的满压抑的,但有些人偏偏就喜欢抨击比自己本身更下级的人。
不过唐球倒是没有被这个驴脸教训过太多次,不得不说以前在维语那一个多月的工作中,虽然生活的比较压抑郁闷,是整个公司倒数第一的‘实习生’,但也学到了很多。在这个工作室,处理工作用在维语时期学到的东西,反而是绰绰有余。
那个驴脸甚至还表扬过她几次,让唐球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各位!”挂了电话之后驴脸兴奋极了,脸红的好像没喝酒就醉了,整个人‘飘’了起来,洋洋自得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流裕给了咱们三个大单子!三个啊!够吃半年的了哈哈哈!这下子好,这下子咱们都不用出去跑新闻了!”
听到这话唐球不由得微微有些喜悦——一周前入职的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个工作只要在办公室里写写稿子就行。却没想到也得风吹日晒在外奔波,遇到什么新闻就算排不上队也得扛着相机上前线那种。才短短一周,唐球感觉自己都快被热烈的大太阳晒黑一圈了,而且霍远澜虽然嘴上没说,但能看出来很不满意。
唐球生怕他让自己辞职,每天晚上都使出浑身解数的‘伺候’他,来转移霍远澜的注意力。倒不是多喜欢这个工作,就是唐球不想年纪轻轻的在家待着,所以现在搞得她每天晚上比上班还累,白天还得去大道上跑,再这样下去唐球怀疑她就得英年早逝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了几个大单子。
唐球是真情实感的开心了一个下午,等晚上下班回家后跟霍远澜说这件事都是带着笑意的:“跟你说,我本来都快坚持不下去要辞职了,没想到流裕给了我们公司好几个单子,这也太巧了吧哈哈哈。”
霍远澜:“......”
他一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唐球没有注意到霍远澜脸上闪过的一丝‘懊悔’,还在专心致志的切着土豆——自从结婚之后,唐球就十分注重‘家’的感觉,加上霍远澜的胃不适合吃外卖那种不不干净的食物,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坚持自己做饭,呃,虽然做的不怎么好吃,还处于研究阶段,不过每次霍远澜还是很给面子的一扫而空。
“远澜哥。”唐球费劲巴拉的把手底下远远地土豆切成小块,大功告成的松了口气:“你想吃排骨炖土豆还是母鸡炖土豆?”
“我来吧。”霍远澜笑了笑,走过去把她身上的围裙脱下来:“你休息一会儿。”
“不要嘛。”唐球知道霍远澜是怕自己累,但是比起她,霍远澜那些工作才是真的累脑子呢。唐球在事业上什么都不会,但是生活上还是多少想帮他分担一点,于是故意搂着他的腰问:“你是不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呀?”
“怎么会。”霍远澜忍俊不禁:“还能比我做的更难吃?”
他进来心疼唐球做饭的实力——有时候会被油崩到,有时候会切菜切到手指,每次给霍远澜看的都心惊胆战的,所以近来他也让凌远给他找了些食谱,在后者颇为惊悚的眼神下研究了起来——但做饭比竞标几个亿的活动都难。
虽然唐球做饭色香味三样一个不占,但是他更为一般。
“那不就得了。”唐球皱着鼻子笑了笑,扯着她手里的围裙:“让我来吧。”
两个人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在灶台边上就拉拉扯扯的玩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身后的锅碗瓢盆抛之脑后了。霍远澜把唐球抱到流里台上捏着她的下巴亲,含含糊糊的问:“饿不饿?”
唐球两只小腿分开着耷拉在他的腰边,脚上的拖鞋掉了下去,被他亲的浑身酥软,十根嫩嫩的脚指头蜷缩起来,却愣是不吭声——她要是说不饿的话,霍远澜又该折腾她了。
“嗯?”霍远澜见她不答,顺着她的下巴亲过去,把唐球弄的身上发痒‘咯咯’直笑,连忙叫着:“好啦好啦,你让我先做饭吧!”
霍远澜其实也就逗逗她,并没有想在唐球饿着肚子的时候把她怎么样,亲着解渴了就放了唐球,靠着厨房的门边看着她做饭。唐球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但接触了做饭之后还是觉得蛮新鲜的,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请一个保姆的,他们现在住在霍氏附近的公寓,算是霍远澜旗下的房产中不大不小的一套,但依旧太过空旷了。每天光用来打扫就得花费不少时间,更别说再加上做饭什么的了,霍远澜真的不想唐球累到——他是把她娶过来宠的,又不是让她生活的比以前更忙更累像个保姆的。
但唐球不喜欢二人世界有外人掺和,而且她觉得就是霍远澜在她的事情上太小题大做了,这些事情真的不怎么累。
晚餐吃的还是排骨炖土豆,虽然厨房的锅有很多,但是唐球有限的厨艺只够她在短时间之内忙活两个菜,看着桌子上的一荤一素,她不由得有些内疚——
“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了。”霍远澜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笑着安抚她,然而内心也的确这么觉得——他每天把自己老婆做这两个菜全部解决掉就已经有点困难了,他甚至有时候有点庆幸还好唐球没忙活太多的菜。
然而唐球把他这句话记了下来,等过后的某一天,厨艺已经十分优秀的唐球每天依旧偷懒的只做两个菜——却在某次陆琛叙那家伙来串门时眼前一亮,大展身手做了八个!听着陆琛叙那个花花公子的奉承那叫一个乐不可支,霍远澜那叫一个来气,咬牙切齿的等人走了把唐球拖回去,让她完整体会到了什么叫男人在吃醋的时候,‘收拾’女人的独特方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洗碗,霍远澜就把唐球压在了沙发上要进行‘收拾’,刚才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就在桌子底下一顿互撩,撩的霍远澜直感觉一刻都忍不了,必须把她就地正法了才行。唐球被他灼热的大手弄的咯咯直笑,没心没肺的不怕死,直到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才呜呜的嘤咛了起来,小手难耐的挠他。
霍远澜呼吸粗重的趴在她颈边,刚要解开裤腰带的时候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
“嗯?”唐球忽然感觉到身上的热度消失,顿时凉飕飕的,她迷蒙的眼神多了几分清明,咬着手指问:“你干嘛?”
她身上的鹅黄色衬裙把她牛奶一样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白嫩,此刻已经被撩到了大腿上面,唐球整个人发丝凌乱的躺在那里,脸颊上扶着□□的粉,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诱人至极。霍远澜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声音有些喑哑:“避孕套。”
唐球忽然一愣,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还是太敏感的原因,自从那次她跟霍远澜提过孩子的问题,霍远澜表示在等她长大两年之后,无论两个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哪怕霍远澜在按捺不住,也会及时的恢复神智去找避孕套。
......他就这么不想要小孩子吗?唐球愣愣的想着,刚刚还火热的娇躯仿佛瞬间降温不少,呆呆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霍远澜的动作。直到霍远澜拿着避孕套回来,灼热的大手又搂住她的腰咬着她的嘴唇时,唐球才回神,木木的回应着他。
“唔......远澜哥。”在他要进去的时候,唐球忽然问:“不用套行不行......呃嗯!”
但唐球忘了男人在床上,尤其是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是不会有那个耐心听你说话的。唐球话音未落霍远澜就动作孟浪,几下子就把唐球弄的没有声音了,剩余的时间自然也无力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疑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没那么好打消的了。
第二天是周末,唐球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霍远澜已经去上班了——对于老板来说,没有周末和工作日区分,他们都是要上班的。唐球身上酸痛得要命,呆呆地坐了半晌才起身洗漱,拿着牙刷刷牙的时候唐球真觉得这样不行了——她必须要让霍远澜克制一下不可,否则她这腰都得提前退休。
约的许一夙和乐颜一起吃饭,两个人一看到唐球大热天的还穿着高领长裙就立刻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笑了起来,目光颇为吸血,慢悠悠的道:“小球球......”
唐球被她俩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捂着手臂瞪了她们一眼:“你们干嘛?!”
“啧啧,你和霍总是有多激烈啊!”许一夙非常直白,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她的高领服装:“我合理怀疑你身上都是......哈哈,你懂的。”
唐球:“......”
乐颜一本正经:“看来你不用回答我们,我们也大概能知道霍总的持久性了。”
要是按照往常唐球就已经面红耳赤的跟她们打闹起来了,但是今天真的没什么心情,她敷衍的笑了笑,看着桌子上的意面,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些堵,竟有些食不下咽。
“怎么啦?”许一夙看着她,挑了挑眉:“莫不是霍总给你欺负狠了?”
她平日里的确听说过婚后夫妻生活不和谐导致女性郁闷的——但通常都是男的不行,霍总怎么看也不想不行那一类的啊,那就只能是反向操作,大概是太狠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唐球眉目多少有些倦倦的。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忧虑,许一夙和乐颜发现了不对劲儿也无心调侃了,立马正式了起来:“球球,到底怎么了?”
唐球咬着唇,犹豫在犹豫,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感觉她要是在不跟着别人倾诉一下就要活活憋死了——
“你们说,为什么有的人愿意跟女生结婚,却不想要孩子呢?”
她虽然没直接说霍远澜三个大字,但表情神态和这个问题也直接跟说他的大名没什么区别,这个问题实在是让唐球苦思冥想都想不通——理论上她是比较年轻的,霍远澜比她大了八岁,三十的年级正是应该着急要孩子的时候,为什么在她不反对的情况下霍远澜却不要呢?唐球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导致如今的郁郁寡欢。
“霍总不想要孩子?”乐颜一愣:“他亲口跟你说的?”
哪能那么直白呢,唐球苦笑了一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跟两个闺蜜说了——还包括情到深处他也不忘记用避孕套的事情。
“他说我年纪小,想再等两年。”唐球搅着奶茶杯里的珍珠,目光有些发滞:“可是我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