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下岗再就业——山外有水
时间:2019-08-31 08:42:06

  又曾许诺:只要汉家天下存在一天,你绝对不会有兵刃加身的一天。
  因此吕后与萧何设计把他吊在空中,用竹刀活活将他刺死。
  这就是淮阴侯韩信的下场。
  他远远望了一眼龙哥的背影,黑色禅衣上已经不见了斑斑血迹,轻描淡写地问沈静松:“沈仙人,你说要带我们去见的天女在哪?”
  “她被人抓起来了,现在有人要害她性命。”沈静松愁眉苦脸地解释:“他们就是去救她的。我们跟上去吧,侯爷您功夫怎么样啊,能不能帮点忙啊?”
  黑衣男子自嘲般笑笑:“不怎么样。”
  他这么说,却还是跟了上去,黑色禅衣随着他动作往后一带,风仪落落,凛然……
  如生。
 
 
第11章 好巧啊
  越苏感觉到自己嘴里在流血,知道自己刚才太过用力,咬破了嘴唇。她不得不开始吞咽,但十分小心,害怕吞咽会让抵在颈动脉上的尖刀没进来。
  钳住她肩膀的板寸男人已经把上半身衣服给脱掉了,逃出来的时候来不及套衣服,现在光着膀子,死死地抓住越苏。越苏身上也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纯棉单衣了,她被冻得手脚冰凉,但是不敢挣扎。
  她的肩膀很痛。
  板寸男人的胡渣子很硬,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扎得火辣辣的痛,可能还破皮了,她不知道,她不敢回头看。
  她的腿也很痛,已经没有知觉了。
  车里空间太小,她的腿压在手刹上,很硌,好在隔着几层布料,应该不至于压出淤青。
  车外面闹哄哄的,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快要得救了,只要再坚持一下。
  忽然身后的男人动了一下,他打开了车门,刀子还牢牢抵在越苏脖子上,用膝盖在她腰上撞了一下,示意她出去。
  越苏连忙听话地下了车,出乎意料地看见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满是彪形大汉,没一个穿警服的。
  她在车上屈腿屈得太久了,腿麻站不住,板寸见她动作异常,以为她要跑,强行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扯到胸前,脖子上的刀更往里送了一点。
  越苏表情僵硬,她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寒意,还有不断往下滑的滚烫鲜血。
  血渗得很快,从刀身往下滴,她能感觉到自己胸前在被不断地沾湿,棉布的吸水功能很好,滑腻黏湿的血液一点点蓄在上面,压在身前,很重。
  “我要一辆新车,还要二十万,”板寸凶道:“半个小时给我,不然我就搞死这娘们。”
  接下来的事情越苏就记不真切了,从她的视角看,只觉得紧扣着她脖子的人手忽然一松,然后眼角余光里有剑气森森,耳朵里瞬间炸开了板寸的惨叫声。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往前紧走两步,即将要摔倒的时候,被一个几百斤的大汉一把捞起。
  李小和贺方回是好朋友,看她半张脸都是血污,脖子上也豁了口子,魂都吓飞了,一叠声叫道:“龙哥龙哥龙哥,她要死了,龙哥龙哥!”
  李小是个壮汉,又穿着特大号的羽绒服,越苏在他手里像个布娃娃一样,还是个浸满了血的布娃娃。
  “没呢!”越苏被他晃得快散架了,连忙出声:“我好着呢,别晃了!”
  她手脚终于自由了,擦了把脸,往李小身后挪了挪,才转头去看刚才那位板寸。
  他被什么东西牢牢固定在一边的墙上,痛苦地□□着。越苏又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是块废铁片,而刚才把他刀打掉的是颗木头坠子。
  越苏家对门当初装修了一点点就闲置了,至今也不知道户主是谁,屋子算是毛坯房,但院子里还堆着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
  比如已经生锈的废铁片。
  比如木匠师傅用来量准线的木头坠子,只不过那木头坠子在潮湿阴冷的毛坯房里待了那么久,早就发霉腐烂了一大半。
  越苏是认识龙哥的,但是她不知道龙哥手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这都能和木兰姐打一架了。
  她这么想,目光一移,才看见有个穿着汉服的黑衣男子站在一边,正好也在看她。
  “淮阴韩信。”他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
  “韩、韩韩信?”越苏结巴了两句:“刘邦那个韩信?”
  他目光冷了一冷,没答话。
  越苏才想起淮阴侯韩信的死法,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谢谢你救了我。”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你还在流血。”
  李小从他随身的挎包里找出绷带,要帮她把伤口缠一缠,越苏想到他刚才摇自己的架势,生怕他把自己勒死,连忙拒绝了,自己拿着绷带捂上了。
  那边龙哥几个小弟在聚众殴打板寸,越苏回过神来才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她穿着一件沾湿的单衣在寒风里站了很久,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越苏正要穿过马路回自己家去穿衣服,就听见了路边远远的警笛声。
  “有人报警了?”龙哥皱着眉头问。
  在道上混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打架输了报警的人,就相当于两个同学私底下怎么互掐都行,你要是举手告老师来,就算老师站你这边训了对方,你以后在全班同学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原本在屋子里看着人的其中一个小弟,满脸惶恐地跑过来说:“刚才担心您,一时没看紧,让那几个孙子偷偷报警了。”
  龙哥瞪了他一眼,挥挥手:“算了,也不怪你,谁能想到那几个孙子骨头那么软。对了,有问出是哪边的人吗?”
  小弟连连点头:“问了问了,但是那几个孙子咬死了不说,就说自己是路过一时起了邪念,棍子都打断了,怎么都不说。”
  越苏在一边冷得发抖,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说:“龙哥龙哥,这伙人是通缉犯啊,就是前阵子入室抢劫强/奸妇女的那几个。”
  龙哥:“……”
  小弟:“……”
  小弟:“……龙哥,我棍子都打断好几根了,没事吧?”
  龙哥:“打几个畜生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们收拾收拾去录个口供,回来给发红包,李小把账结一结。”
  李小点点头,立刻转过头对越苏说:“小越,既然不是帮派寻仇,我们这属于出工打架,要走账的,你现在把钱结一下吧。”
  越苏:“……”
  越苏:“好的,多少钱?”
  李小:“因为小贺给你算家属内部价,一口价,两百。”
  越苏琢磨着最好还是别给贺方回欠人情,他本身属于空降去帮派的,这么搞他可能不太好和同事相处,于是一边掏钱一边问:“原价多少啊?”
  李小:“两万。”
  越苏把拿出的四百又悄悄放回去两百,满脸笑容地把钱递给了李小:“李哥,给。”
  李小把钱放进钱包里,也满面笑容地回答:“那小越,下次要打架还喊我们啊。”
  越苏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这么搞要破产的。”
  她身子都要冻僵住了,一边抖一边往回走,回忆起家里满壁狼藉,叹了口气。
  “你很冷?”韩信跟着她,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天气太冷了。”越苏说,她看见警车已经停在不远处了。
  “我以为仙境是不会有寒暑,我以为和人间会不一样。”他把最外面那件袍服脱了下来,要递给越苏。
  “谢谢,不了。”越苏连忙摆手:“我家就在那儿呢。”而且你这衣服看起来不是一般地贵,弄脏了怎么办。
  越苏给自己加了件衣服就直接被警车拉去验伤了,甚至没来得及和沈老板说句话。
  警察叔叔就在她边上讨论,说这么蠢抢劫抢到黑老大脸上去的罪犯不多见了。
  上一个这么蠢的是俩小偷把警察局旁边的金店抢了,据说他们为了抢劫还蹲点了两天,实施犯罪后五分钟就被抓捕归案了。
  韩信和刘衎作为重要证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警察叔叔见他们梳着差不多的发型,顺嘴问了一句:“亲戚啊?”
  越苏连忙点头,一不小心扯到脖子上的伤口,表情痛苦地回答:“我堂弟和我堂哥。”
  “你别动了,待会去躺医院。”警察叔叔说,然后拿着信息登记表转向韩信:“你堂弟叫什么?”
  韩信:“……”
  刘衎连忙抢着回答:“我叫刘衎,苏苏叫越苏,堂哥叫韩信。”
  小皇帝比韩信晚了两百年,一个汉初一个汉末,自然是听过大将军韩信的名字,觉得能和兵仙攀上关系十分荣幸。
  警察叔叔立刻发现了盲点:“你们不同姓?”
  越苏面不改色地胡扯:“他们父母都离婚了,跟妈妈姓。”
  没想到警察叔叔看见他那个“衎”字,竟然认识:“诶,你和西汉的第十四位皇帝重名,这是个很少见的字。”
  韩信忽然问:“西汉?西汉的开国皇帝是谁?”
  “刘邦啊。”警察叔叔答道:“汉平帝刘衎就是他的后代。”
  韩信:“……”
  韩信冷漠地说:“他不是我堂弟,我不认识他。”
  越苏奄奄一息试图岔开话题:“警察哥哥你怎么懂那么多历史啊?”
  警察叔叔叹了口气:“还不是读历史系找不到工作才转行当警察的。”
  好不容易到了警察局,隔壁就有个医院,越苏包扎好伤口过来做笔录,碰见刚才那个历史系警察,一脸兴奋地对越苏说:“刚才又遇上一个蠢死的罪犯,哈哈哈哈把人家小姑娘拖树林里去想干坏事,被小姑娘两拳打趴下了哈哈哈哈,人家小姑娘男朋友都没出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苏:“……”忽然有不详的预感。
  花木兰推开了门,忽然站住,她身后跟着的肖渊肖总裁一时不察直接撞上了。
  越苏:“……”
  花木兰:“……”
  越苏:“木兰姐,好巧啊。”
 
 
第12章 未曾一败
  越苏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
  她和两位将军一位皇帝一起进局子了。
  “苏苏,你怎么在这儿?”花木兰一脸愕然:“你脖子怎么了?我一个小时前刚出的门啊?”
  越苏:“……说来话长,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皮外伤。”
  送越苏出来的历史系警察乐了:“敢情您二位还认识啊,在这轮流做笔录?行,你俩唠会磕,肖渊在吗?和我进去把笔录做一做。”
  刚好韩信从询问室做完笔录出来,和花木兰打了个照面。他是不认识花木兰,但花木兰一看他衣服就知道是新人,问越苏:“这位是?”
  “韩信。”越苏说,顺便给韩信介绍了一下花木兰:“信哥,这是花木兰,我表姐。”
  她一说是表姐,韩信就懂了,知道和他的身份差不多,朝花木兰点点头。
  花木兰刷地一下站了起来:“韩信?齐王韩信?”
  可见花木兰真是很欣赏韩信了,齐王是韩信生平最高的封号,他打败项羽之后被刘邦解除兵权,降为楚王,之后再被诬谋反,贬为淮阴侯。
  不过说起来,古往今来带兵打仗的将军,有谁不欣赏用兵如神、“战必胜,攻必取”的韩信呢?
  虽然他最后玩脱了,死时才三十四岁。
  “淮阴韩信。”他摆了摆手,没有认下这个被刘邦褫夺的封号。
  “信哥信哥,”花木兰立刻跟着越苏攀关系:“我有件耿耿于怀很久的事一定要向你请教。”
  “什么事?”
  花木兰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见审讯室外间有张刚换下来的旧版A市地图,嘚吧嘚吧找外面的警察借了两支笔,分给韩信一支,然后在他面前把地图摊开。
  “我打过一场败仗,之后的十几年里想了无数次,都没想出反败为胜的法子,信哥你有什么想法吗?”花木兰看着地图,试图在上面复盘出当时的场景。
  韩信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女的?打仗?”
  “木兰姐还是将军,忠义两全,可厉害了。”越苏连忙详细介绍,生怕这两位关系不好:“她是代父从军的巾帼英雄呢。”
  花木兰谦虚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当时逼不得已罢了。”
  韩信点点头,他对女人带兵打仗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可能是因为刚才见过女警把几个大汉服服帖帖地拷进去了。
  “你那么年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战死的吗?”他问。
  “……不是。”木兰姐现在就有点尴尬了:“是战争结束后,我自杀了。”
  “哦。”韩信看她不怎么想说的样子,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情况?”
  花木兰立刻神采奕奕地拿起笔来:“比如啊,你要守住市办公大楼,就是这个地方,我从城关中学方向攻来,我们之间有条河……”
  这是让韩信拿她当初自己的兵马,她来扮演敌军,模拟敌军当时的动向,看看韩信怎么反应。
  等未成年人刘衎从漂亮的女警姐姐那边做完笔录和心理辅导,来到审讯室外间的时候,两位将军的市政府攻防战已经白热化了。
  对了,因为刘衎未成年,警方认为他可能会因为这次事件留下心理阴影,强制安排了心理辅导,即使这位小皇帝见过的死人可能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还多。
  越苏其实很想问问花木兰肖渊肖总裁的事情,但看他们弹指挥间把整座城市当做棋盘,觉得自己还是默默看着就好。
  期间又审讯室外间又进来一个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