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买来的媳妇儿——望烟
时间:2019-09-01 08:35:18

  到了牛四家,还没进门,凤英就扯着嗓子朝里面叫道:“死鬼,还不出来?想老娘死在外面?”
  牛四听见喊声,披着棉袄跑了出来,嘴里还嚼着饭,“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扶住自己的婆娘。
  “四哥,凤英嫂子在坡上摔着了。”莫恩庭回道,并没有将责任揽在自家身上,“先让嫂子进屋,看看打不打紧。若是厉害,还得尽早想办法才是。
  牛四张嘴,“没……嘶”。
  洛瑾看见了,牛四没说出的话,是被凤英给掐回去的。那只手捞着她男人的胳膊,可是一点儿都不马虎,狠狠地拧了下,连着她的牙根儿都咬了咬。
  “三郎又不是故意的。”凤英被两个人搀着,进了屋,“你们别往心里去。”
  牛四家也是一栋老屋,和莫钟家一样,分了正间和东西两间。院里的马卸下了木板车,正低头吃着槽子里的干草。
  凤英坐在炕上,院子里莫恩庭和牛四说着话。
  “嫂子,你把腿露出来,我帮你看看。”洛瑾见凤英一直往窗外看着,似乎是想听两个男人说什么。
  “行。”凤英将腿慢慢弯起,两只手挽起了裤管,嘴里不停吸着气,好似疼得要命。
  凤英有些粗的脚踝露出来,上面只是有一圈浅浅的印子,应该就是被铁丝勒的。只是冬天本来穿的就厚实,你说会疼成那样,连洛瑾这后院长大的姑娘都不信。
  “没有肿起来,真是万幸。”洛瑾松了口气,这证明没伤到骨头。
  却不想这句话凤英根本不爱听,“哟,二郎媳妇儿是在说嫂子是装的?想讹你们家?”
  没料到凤英会这么说,洛瑾愣了愣,没事难道不好吗?“我没有,嫂子怎会这么说?”
  眼前的小娘子儿一看就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心思浅,一脸单纯。凤英软了口气,又道,“这不当时摔在地上,怕是身上哪里摔着了。”
  “嫂子,觉得哪里不舒服?”莫恩庭隔着门帘问道。
  凤英靠在身后的墙上,哼哼了两声,“方才不觉,现在反上来,全身的骨头都疼。”
  “摔得这样厉害,身上怕是要留淤青了。”洛瑾说了声,她以前就是,腿不小心碰到,那淤青要养好些日子。
  “有淤青不打紧,就是怕身上疼,干不了活儿。”凤英叹气,“明儿就是年节了。”
  “洛瑾,你出来。”莫恩庭在外面叫了声,“让嫂子先躺一会儿。”
  洛瑾嗯了声,跟凤英说了声,便走了出去。
  本想着再多套些话的凤英,只能扯扯嘴角,“二郎就是懂事理。”眼神却并不像她的话那般温和。
  牛四家看起来过得也是一般,家里的墙壁黑的不成样子,东西也摆的杂乱。这倒与凤英的一身打扮不太相称。
  “二哥。”洛瑾走出来,乖巧的站到一旁,不去打搅两个男人说话。
  牛四应该是个惧内的人,刚才被婆娘掐了一把,现在甭管莫恩庭说什么,他要不就是点头,要不就是笑笑。
  眼前的事儿再清楚不过,凤英根本摔得不重,无非是想从这件事捞到点儿什么。只是和一个无理的妇人去争长短,莫恩庭是不屑的。但是也不能平白让三郎受这口恶气。
  “四哥,我看还是请王伯过来看看吧?”莫恩庭再次开口,“万一真摔伤了哪里,咱也能及早知道。”
  “再说吧。”牛四道了声,婆娘刚才掐他就是不让他多说话。
  这时,莫振邦来了,后面跟着赤脚大夫王伯。进来后,先问了声凤英人怎么样。
  牛四见此,觉得事情闹得有些大,自己的婆娘他是知道脾气的,逮着机会就想占便宜。他迎上去,说人在屋里躺着。
  莫振邦让王伯先进去帮忙看人有没有伤着。转身对二儿子和洛瑾说,这里的事他来处理,让他们回家。
  出了牛四家,莫恩庭站在门外想了想,随后迈开步子往村东头走去。
  洛瑾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二哥,你去哪儿?”这边不是回莫家的路。
  “我有事要办。”看了看洛瑾,莫恩庭又道,“不如你也跟来吧!”
  现在家里有事,洛瑾不明白莫恩庭是要去哪里,既然他开口了,就跟着他。
  村东头是村长家,莫恩庭走进院子叫了声。二十九这天,人一般都会留在家里,为年节准备,村长也在家。
  洛瑾站在门口,看着莫恩庭对村长说了几句话,村长点点头便回了屋里。
  “走,跟我去个地方。”莫恩庭走到洛瑾面前。
  洛瑾哦了声,跟着莫恩庭沿着村东面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你觉得凤英是不是真的伤了?”莫恩庭问。
  “脚踝没肿,应该没崴到,骨头也没事儿。”洛瑾回了声,“不过可能摔疼了吧!”
  莫恩庭心道这丫头就是好骗,那凤英不过哼唧几声,她就当真了。“你来的时候不长,凤英这人从来不吃亏,以后不要和她来往。”
  “大嫂早说过了。”洛瑾走在小路上,上坡还是有些陡的,“二哥你要上山?”
  “不是。”走上半坡,莫恩庭停下脚步,四下望了望,“老三一般都是在这里下套子的。”
  “你要帮三叔把套子收回去?”洛瑾问,可是下套的地方不是只有莫恩升知道吗?
  “洛瑾啊,就算我想帮他收,也找不到地方呀!”莫恩庭笑了声,“我是来找样东西的。”
  “什么?”洛瑾不解,看着周围。
  现在的位置是村东的东坡里,在山半腰,因为地形不平,这里开垦的土地也大小不一,有些杂乱。
  “牛四的烟袋锅子。”莫恩庭往前走了几步,“你找个地方坐着吧,我找到了就回去。”
  洛瑾不明白莫恩庭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荒凉的四周,“不好找吧?”
  一看洛瑾懵懵的样子,莫恩庭就知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着里找牛四的烟袋锅子。
  “按理说牛四哥赶车的活儿也不错,人起早贪黑的,能挣到些银钱。”莫恩庭的脚在路旁的草丛扫过,“但是凤英是个好吃懒做的,整日里无所事事,还想着吃好的,穿好的。”
  这个洛瑾能看的出来,乡下地方,很少有农家娘子把脸涂满脂粉,还整天在外晃悠。
  “牛四哥惧内,挣了多少就全数交给凤英。”莫恩庭往前走着,低头看着脚底,“在村里,凤英也是个不好惹的,但凡惹到她的,她能跑到人家门口坐在地上骂一天。”
  “二哥是说,见了她一定要躲?”洛瑾也见过刁蛮的女人,骂起人来实在难听,那女人就是他爹的相好。
  “不是躲。”莫恩庭摇头,“是让她说不出话来。大过年的,别让她给咱家晦气。”
  洛瑾似懂非懂,低头看着小路两旁,“我帮你找。”
  两人在坡里找着牛四的烟袋锅子,山风吹来,扬起洛瑾的发丝。
  在斜坡的一块石头旁边,烟袋锅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洛瑾弯腰捡了起来,“二哥,找着了。”她举手挥了挥。
  “你慢些走……”
  “哎呦!”莫恩庭的话还没说完,洛瑾就滑到了地上。
  莫恩庭忙跑了过去,伸手将洛瑾拉起,“这里全是粗砂,容易滑倒。有没有磕到?”
  洛瑾拍了拍身上的土,将烟袋锅子给了莫恩庭,“是这个吗?”
  “你的手?”莫恩庭拉过洛瑾的手,细嫩的手心虽说没有破皮,可是被砂石压了不少印子。
  洛瑾连忙想抽回手,低头道:“没事儿的。”
  莫恩庭没放,“别动呀!”他掏出巾子为洛瑾将手擦干净,又仔细看了看,“还好,没伤到。”
  毕竟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洛瑾道了谢,将手抽回放到身后。
  “你是不是很冷?”莫恩庭接过烟袋,问了声,“你的手冰凉。”
  “不冷。”洛瑾摇头,“我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凉的,夏日里也是,可能因为我不怎么出汗。”
  莫恩庭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冰肌玉骨。手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柔软触感,心里像被羽毛划过一般,有些痒。
  “我先送你回去。”莫恩庭上下看了看洛瑾,“真没摔着?”
  “没有。”洛瑾被看的有些难为情,“二哥还是去牛四哥家吧。”
  莫恩庭先把洛瑾送回家后才去的牛四家。
  院子里,莫三郎一声不吭的砍着柴,看得出在生闷气。他没想到自己下个套子能伤到人,还是村里最难缠的女人。
  “我看她是成心的,故意选这天才给咱家添堵。”张婆子坐在正间嘟哝着,一张脸上,褶子好像都在气得发抖,“上次拿着对子回家,也没见再送钱过来,现在还想着讹人?”
  宁娘洗着菜,小声劝说着,也不敢说太多,怕婆婆的气撒到自己身上。
  “婆婆,嫂子。”洛瑾进了正屋,叫了两声。
  “老二呢?”宁娘问道,“没一起回来?”
  “二哥说还要回牛四哥家。”洛瑾说着,找了扫帚将地上扫干净。
  “不行。”张婆子怕了大腿一下,“我的过去看看,省的被这蹄子算计了去。”
  “娘,那边有爹和二郎,您还是别去了。”宁娘忙上前劝阻,这婆婆去了还不和凤英吵起来?那女人躲都躲不起。
  “你说她整日往家搬得还少吗?”张婆子现在也不管两个媳妇儿在跟前,说着凤英做过的龌龊事,“描画的跟女鬼似的,她跑了多少光棍儿的家谁不知道?”
  见婆婆这般,宁娘和洛瑾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做着活儿。
  “娘,我要过去看看!”莫三郎始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脸上没了往日的明朗。
  一见小儿子冲动,张婆子立马站起来拉住人不放,“你去做什么?别人经过她门前都是绕着走,你还往上凑,不怕身上沾上脏啊?”
  正说着,院门开了,莫振邦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莫二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凤英估计是记恨上莫二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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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贞觉得顾彦是自己的克星,
  小时候被这个表哥欺负的没地方躲,
  大了还时刻提防着被他杀人灭口,
  悔不当初爬上他的船,见到他行凶,
  为了小命儿,她过得如履薄冰。
  显然表哥并不打算放过苏贞,
  时时刻刻找她麻烦。
  心力交瘁,不如伸出脖子挨上一刀,
  于是苏贞终于明白,
  恶毒表哥想的从来不是杀人灭口,
  而是辣手摧花。
 
 
第33章 身世
  莫三郎表情紧绷,看起来有些紧张,他跑到莫振邦面前,“爹,这事儿真不能赖我。”
  看了眼小儿子,莫振邦抬步进了正间,走到方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这事就过去吧,过年了,别让一些小事添堵。”
  “她是不是要咱家出银子?”张婆子觉得凤英不可能轻易就过了这事儿,“半斤粉就是半斤粉,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现在还算计到我头上了。”
  “行了!”莫振邦声线抬高,“当着孩子的面儿,乱说什么?”
  被男人一堵,张婆子不服气的嘟嘟哝哝,“那你说说,这事到底怎么弄?”
  “老二给牛四找到了烟袋,村长也过去了。”莫振邦说起了刚才在牛四家的事。
  这件事不过是凤英得了机会想赚些便宜,反正这女人脸皮厚,几乎骂遍了全村,想着莫振邦是个好说话的,过年家里存的东西会不少,正好借着腿伤往自己家弄些什么。
  凤英越惦记,莫恩庭就越要把事情闹大,请了村长过去,王伯也在。他送回了牛四丢的烟袋,在别人眼里看来,显然是帮了牛四。若是这样,凤英还胡搅蛮缠,那实在是没有道理。
  凤英也不是个傻的,当时就说自己根本不是讹人之类,若是存着那种心思不得好死之类。这种看似毒誓的话,其实也不过是张口说说,自然不会成真。
  最后,在村长和王伯的说和下,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不然,凤英那种人定会跑到大街上骂,这年也别想过好了。
  可是即使这样,莫三郎心中依旧气愤,一个兔子套能把人伤成什么样?当场也不再说话,倚在门框上一声不吭。
  “老三。”莫恩庭拍拍弟弟的肩头,“我记得昨日你说这次一定能钓个大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的确是个大的,不过却是个有毒的。”
  莫三郎终于笑出了声,“你也别笑话我,你这么堵她,她说不定已经将你记恨上了。”说完,吐了一口气。
  “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你的兔子套,虽说看上去过去了。”莫恩庭拿眼看了看张婆子,自己接下来的话,她肯定不会爱听,“不过你还是过去道声歉,拿上点儿东西,让凤英彻底无话可说。”
  “为什么?”张婆子果然开口,“这次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谁?不用管,天下的好事儿都成她的了!”
  “娘,过年了,有些小事不用计较。”莫恩庭劝道,“总比她那一张嘴出去抹黑咱家好。”
  “老二说的对,就这么办。”莫振邦发话,转而看向小儿子,“以后下套子就去咱家果园附近,别跑去人家地里。”
  莫三郎嗯了声,直了身子,往院门走去,头也不回。
  张婆子忙喊了声,“你要去哪儿?”就怕儿子冲动,跑去牛四家。
  莫三郎回头,“去坡里把套子全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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